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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残暴将军的小妾-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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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右手抚上左胸,怎么这么痛?是伤口裂开了吗?

“司徒拓,你别吓我!”程玄璇见他无意识地步步后退,忙拉住他的左手,一碰触到他的肌肤,却刹时一颤!他的手竟冷如冰柱!

司徒拓抬眼,望着眼前这双明亮如水的眼睛,突然感到异常刺眼。她怎还能用这种眼神看他?没有一丝责怪,没有一丝怨恨?他亲手杀了她和他的孩子,她为什么没有一句怨言?

蓦地,他用力甩开她的手,无可抑止地放声大笑,笑得全身颤抖,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泪流满面!

“天下最可悲之人,惟我司徒三莫属!”他的声线格外凄厉,嘶哑着声,悲惨着笑,“我不想要的,偏偏要送给我!我想要的,却被我亲手摧毁!很好!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程玄璇被他近乎癫狂的模样震慑住,半晌才定下心神来,裹着被子下床,上前从背后单手抱住了他,抱住那颤抖的身躯,抱住那悲伤的灵魂。

“只是意外,没事的……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她温柔地呢喃抚慰着,细细絮絮,一直持续着,直至那悲戚的笑声渐消渐歇。

感觉他似乎冷静了一些,程玄璇才略微放心了点。但是下一瞬,司徒拓便挣开她的拥抱,走向房外,背对着她留下一句沙哑的话。

“对不起……”

………………

第四卷  第五章:一个爱字

裹着被子重新躺回床上,她的耳旁似不断回荡着司徒拓暗哑的那句话。

他说,对不起。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三个字竟会如此的沉重,重得她承受不了,喘不过气。

不知道现在靳星魄人在哪里,他带她来了将军府,便就失了踪影。凤清舞到底给她吃了什么毒药?会伤及孩子吗?她真的不可以告诉司徒拓真相吗?

满腹烦忧,她皱着眉靠在床头,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有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唤道。

“小秀?”程玄璇举眸看去,确实是许久不见的小秀,可她为何泪眼婆娑?

“夫人!真的是您!”小秀哽咽着扑过来,手上一叠干净的衣裳散落在床铺上。她激动地紧紧握住程玄璇的手,低声悲泣。

“小秀,你怎么了?”程玄璇困惑地望着她,她怎么这般伤心?谁欺负了她?

“夫人……您别伤心……”小秀抽噎着抬起眼眸,同情难过地看着她,握牢她的手,劝慰道,“夫人您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说至此,她想起程玄璇已被休,不禁又感伤起来。可怜的夫人……

程玄璇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感动于她的真情流露,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小秀,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小秀看了她一眼,不忍地垂下眸子。夫人一定是强忍着悲伤。刚刚将军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吓了她一跳,没想到夫人比将军坚强。

程玄璇哭笑不得,淡淡摇头,问道:“小秀,你看到将军了吗?他现在在哪儿?”

“将军好像往浮萍苑去了。”小秀犹带一丝泣音,心想,若不是失去了孩子,将军和夫人肯定会复合的,只可惜现在……

“我去看看他。”程玄璇低叹,拾起床侧的衣裳,准备穿衣。

“可是,夫人您的身子?”小秀担心地看着她,提议道,“不如让奴婢去请将军过来看您,您还是躺着歇息吧。”

程玄璇想了想,道:“好,小秀,你和将军说,说我身子十分不适,让他赶紧过来。”这样说,他总会过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小秀点头,急忙出了房间。

看着小秀匆匆离去,程玄璇穿好衣衫,苦闷地抚着额头,事情怎会发展成这样?如果司徒拓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便也就罢了,现在不仅无法帮他振作,反却害他坠入更痛苦的深渊。

正苦思着,房外闪进一道挺拔身影,她抬眼看去,却是靳星魄。

“程小璇,你没事吧?”靳星魄半眯着褐眸打量着她。他一直盘踞在屋顶,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但看凤清舞一脸虚弱地离去,应是救了程小璇。

“我没事。”程玄璇无奈地应声。她没事,孩子也没事,但司徒拓却有事。

“既然没事,为何这般愁苦?”靳星魄狐疑地走近,捉起她的手把脉,不由地惊道,“孩子没能保住?”已无喜脉的迹象!而且她还中了剧毒!

“不是的,凤姑娘说她输了她的真气给我,所以暂时封住了喜脉。”程玄璇如实回道,忙又问,“我是不是中毒了?她给我喂了毒药,这毒是否难解?”

靳星魄沉吟片刻,剑眉蹙起,似有问题想不通,低声自语道:“那恶毒女人居然如此舍得?”凡是练武之人,都极重视内力的修为,那凤清舞竟愿意把大半的深厚内力送人?

“怎么样?没有办法解毒吗?”程玄璇着急地追问。

靳星魄却不答,只道:“我先为你疏导你体内的真气。你不曾习武,若真气在体内乱窜,只怕你会比中毒更痛苦。”

不等她回话,他已运掌熨于她的左腕命门,蜿蜒而上,导气入她丹田。

无意识地,程玄璇缓缓闭起眼睛,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气逐渐沉下,异常舒畅。

一刻钟之后,靳星魄收掌调息,唇角扬起淡淡笑意,开口道:“程小璇,你可算是因祸得福。”

“什么?”程玄璇睁眼,疑惑地问。

“想不到凤清舞那女人的内力这般笃厚,你现在至少拥有十年的内功,若以后好好练武,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女侠。”靳星魄戏谑地勾唇,再道,“司徒拓如今武功尽失,你正好可以保护他了。”

程玄璇怔然,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喜道:“那我可不可以把内功输给司徒拓?”

靳星魄嗤了一声,道:“你连内功心法都没有学过,你懂‘斗转星移’之法?”如果不是凤清舞运用了斗转星移的上乘内功,以程小璇这种完全不懂武功的人,怎么可能安全吸纳外来的内劲。

“斗转星移?你可以教我吗?”等她学会了,就把内力转送给司徒拓。

“这是凤家的独门内功,我不会。”靳星魄摊了摊手,不以为然地道,“照我看,就算你要把内力送给司徒拓,他也不会接受的。这对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程玄璇皱了皱眉,想及中毒的事,再次问道:“那我中的毒你会解吗?”

“你中的是‘阴隐毒’,暗藏在五脏,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但四十九日之后,若无解药,就会毒发毙命。”靳星魄沉了脸色,冷着声道,“那女人果然够阴毒,心计深沉。”

“解不了?”

“能解。但这是暗门特有的毒药,配制解药需要一年时间。”

闻言程玄璇沉默了下来。那也就是说,没有用了,只能靠凤清舞给解药。

“程小璇,我去暗门为你索解药。”靳星魄的褐眸中闪过怜爱之色,但转瞬即逝,语气只是冷淡,“不过,希望可能不大,那女人应该猜得到我会上门,而她此时损耗了真气,必会匿身闭关,恐怕一时半刻难以找到她。”

“谢谢你,靳星魄。”程玄璇诚挚地望着他。他此次再来皇朝,帮了她许多忙。

“等我要到了解药,再谢我也不迟。”靳星魄行事干脆利落,语毕转身便就离开。

房内,再一次变得安静。程玄璇轻轻地抚摸着腹部,心中默想着,司徒拓和孩子,哪一个更重要。想了良久,终是得不到答案。

她绝对相信,凤清舞这个人,一旦发狠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她得不到这个孩子,她会选择玉石俱焚吧?凤清舞若不给解药,她死了无妨,可是孩子无辜……

其实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她的肚子就会渐渐隆起,那时司徒拓应该能看出异状了。只是这段时间,司徒拓要备受痛苦地煎熬。这算是上天为她报当初的仇吗?司徒拓曾经折磨过她,所以现在轮到她折磨他了?但是她并不想如此啊……

………………

司徒拓莫名消失了半日,不在浮萍苑,似乎出府了,到了夜晚才返来。他派人急找陆大夫回来,却好像存心避开陆大夫为她诊断。

当他回来,踏入房中时,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垂着的双手却是鲜血淋漓,手背上满是细细的木屑刺。

“你怎么了?”程玄璇大惊,急急地向他走去。

“躺回床上去。”司徒拓的嗓音分外嘶哑,刺耳却令人心疼。

程玄璇并不理会他的话,到衣柜处翻找出白布条和金创药。他的书房和卧房,总是备着这些东西,可见他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

“躺回床上去。”司徒拓重复一样的话,走近她,从背后将她轻轻抱起,放到床铺上,替她盖上被子。可是他的脸色木然空洞,深邃的黑眸底蕴染着浓重的凄怆。

“司徒拓。”程玄璇轻声柔唤,拉住他的手臂,让他坐在床沿。

他犹如僵硬木偶,愣坐下来,目光悲绝。

凝视着他,程玄璇微微弯唇,逸出一丝苦笑,低声道:“不要这样好吗?别让我跟着你一起心痛。”

但是司徒拓似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低着头呆愣地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那猩红的血,仿佛就是他的孩子的血,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深重的罪孽,压得他抬不起头……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程玄璇幽幽叹息,握住他的手,细心地替他把手背上的木刺一一挑出来,然后为他敷药,缠上白布。

司徒拓始终垂着头,没有看她,不敢看她。她的小手是这般柔软和温暖,可是他却觉得汩汩寒意侵袭而至,破入肌肤,直割筋骨。他这一生之中,杀过许多人,是否因为孽障太重,所以他会有这样的报应?

“司徒拓。”程玄璇轻轻地唤他,他依然毫无反应,她的语气不禁更轻更柔,唤了一声,“夫君。”

司徒拓浑身一震,缓慢地抬起眼,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夫君。”清晰的声音再次从她口中发出,他墨黑的眼眸深入,微光颤动。

滑嫩的小手抚上他冰凉的脸,她的眼中尽是痛惜。他眸中的那层水光,是隐忍的眼泪吗?她从没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样子,即使是当初她狠心伤害他,也不曾见过他眸底这般赤裸的无助和哀绝。

“是意外,你不要自责好吗?”她轻柔地出声,“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请原谅她暂时不能够说出实情……

“以后……”司徒拓低哑地开口,黑眸掠过一丝深沉的悲痛,“还有以后吗?”他和她之间,阻隔着这么多的障碍,还有以后吗?她现在不恨他,但将来再想起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她仍能心平若此吗?总会有恨的吧,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有,一定有!”程玄璇握牢他的手,坚定地点头。见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她才发现自己大意碰到他手上的伤,忙问道,“对不起,痛吗?”

“对不起?痛?”司徒拓扯动唇角,牵起苦涩自嘲的弧度,“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你痛,为什么你不怪我?”她应该骂他打他,不该这样温柔,他不配……

程玄璇心酸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刚刚受了丧失武功的打击,现在又承受丧子之痛,他一定觉得整个世界瞬间陷入冰冷的黑暗之中。

沉默了会儿,她才又开口道:“拓,你告诉我,我的生命比较重要,还是孩子的生命比较重要?”

他愣了愣,没有回答,却问道:“你叫我什么?”

“拓。”程玄璇扬唇微笑,神情温柔,甚至带着一点点调皮,“你喜欢我叫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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