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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残暴将军的小妾-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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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舞向她摊开右手手心,放柔了语调,邪魅地蛊惑道,“看见了吗?我手上的是一颗举世罕见的奇药,我自己都舍不得服用,现在我可以给你,只要你吃了它,虚弱的身子就会逐渐好起来,再经我替你调理,孩子一定会健康地出世。”

“给我……”程玄璇痛苦地紧皱秀眉,双手发颤地向她手心伸去。

凤清舞无情地握起手掌,避了开,冷然道:“签字,只要你签了,我自会喂你吃。你没有时间了,再拖下去,到时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孩子。”

程玄璇狠狠地咬唇,咬破了唇渗出血都感觉不到痛。没有什么比她的心更痛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逼她?一定要她一无所有,孤苦无依,上天才会满意吗?

“快点,我没兴趣看你流产的惨状。”凤清舞冷冷地催促道。

“好……我签……”程玄璇使劲一闭眼,手指放入口中,毫不自怜地咬破指腹。

“签在这里。”凤清舞冷眼看着她,把宣纸递到她面前。

程玄璇没有睁开眼,就着她的手,以血写字,划下了自己的名。从指尖传来的阵阵刺痛,直侵她的心脏,痛得她几近窒息。宝宝,对不起……你会原谅娘亲吗?娘亲也不想,可是娘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将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或者快乐无忧的小女子。

“很好。”凤清舞满意地收起纸张,放入衣裳内袋中,再将手中的药丸塞入程玄璇的口中,继而运气于掌,贴在她的胸口,助她快速吸收药性。

片刻之后,她收掌调息,冷淡地道:“现在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

程玄璇始终没有睁开眼,只有不停滑落的眼珠,绵延不断,濡湿了大片的枕巾。

孩子,将来你不要像娘一样,软弱无能。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一定要过得幸福……

………………

混混沌沌的,她似乎睡了过去。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床前站着一个人。那颀长高大的身影,是司徒拓吗?他的伤好了吗?他是不是来怪她把他们的孩子送人了?他定是更加痛恨她了……

“你醒了?先喝点热粥。”

低沉的嗓音,飘入耳中。程玄璇费力地眨了眨眼,看清眼前的人,顿觉一股浓重的失望袭上心头。不是司徒拓……其实她早该知道,他怎么可能来看她,就算他没有受伤,他也不会愿意见到她的。

“你没有吃晚膳就睡了,现在肯定饿了。”靳星魄将程玄璇扶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头,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嘴边。

“我不饿……”程玄璇嘶哑地开口。

“不饿也得吃。”靳星魄霸道地看着她,勺子推近一点,碰上她干裂的唇。

程玄璇一动不动,嘴也未张,白皙小脸上的表情空洞茫然。

“程小璇,你自己可以不吃,但你腹中的孩子总要吃。”靳星魄定定地看着她,褐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之色。

“孩子……”程玄璇低念一声,突然举眸看他,防卫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你别草木皆兵。”靳星魄微有不悦,冷声道,“倘若不是不放心你,我也不会躲在后屋偷窥。那个姓凤的女人,她逼你把孩子送给她,是不是?”

“你都知道了……”程玄璇垂下眸子,心中酸痛,一滴泪掉落下来,落在粥碗中,激起微小的波澜,瞬间便平息。如果她的心,也能平复得这样快,那就好了。

“程小璇,你别这么傻。等孩子生下来,你根本不需要遵守那见鬼的承诺。到时姓凤的女人要是敢为难你,我会替你出头。”靳星魄不以为然地勾唇。抢人亲子,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可是,我已立下字据……”程玄璇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无望。

“算了,这件事你暂且不要去想,一切等孩子平安生下再说。”靳星魄再次舀粥送到她嘴边,道,“先喝粥,你必须养好身子。”

“我自己喝。”程玄璇接过他手中的碗,慢慢地进食。没错,她必须养好身子,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

勉强要自己把整碗粥喝完,她才出声问道:“靳星魄,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子时了。你要继续睡吗?那我走了。”靳星魄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在心中无声叹息。这个女子,似乎一直活在苦难之中。他本是心硬的人,但看到她如今凄楚的样子,他的心不禁也微微发疼起来。

“请留步。靳星魄,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程玄璇抬眸看他,眼眸中水光浮动,难掩忧伤。

“你说。”

“我想去将军府,看看司徒拓的情况。”

靳星魄皱了皱剑眉,道:“你要我带你潜进去?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去?为何要这般委屈?”

“我只是想亲眼看一看他的伤势,不想惊扰他。”程玄璇的嗓音低了下来。其实她是害怕,她不知道司徒拓若看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靳星魄仍皱着眉,不过还是点了头:“好,我带你去。你的身子没问题吧?”

“我没事,只是去一会儿,不会久留的。”她只是担心司徒拓的伤势,没有亲眼看见,终是无法安心。她不信他没救了,他一定不会死的。

“那么就去吧。”

“有办法不惊动将军府里的任何人吗?”程玄璇问。

“你应该对我的轻功有信心。”靳星魄应得狂傲。区区将军府,他还不放在眼里。司徒拓是个磊落的男人,并不会在府中设下陷陆或者五行阵。但慕容白黎的王府,就不同了……

心念转动,褐眸一冷,他转过身,道:“夜里风寒,你多加件衣裳。”

“嗯。”程玄璇看着他的背影,缓缓下床。她感觉靳星魄比起从前,守规矩不少,大概是因为她怀有身孕吧。

两刻钟之后,夜幕下的将军府,屋顶上盘踞着两个人。

“你确定司徒拓会在轩辕居?”靳星魄压低了声音,问道。

程玄璇轻轻点头。这只是她的直觉,但她相信自己没有猜错。又或者,是她潜意识里不愿去想司徒拓可能会住在宓儿的苑落。

在轩辕居卧房的屋顶,靳星魄手劲轻巧地移开一块瓦,眯眼看下去。

“确实在此。”他低声道,“司徒拓一个人在房里,看样子应该是昏迷了。你若不想惊动别人,就别停留太久。我现在带你下去。”

程玄璇颔首,心情蓦地开始紧张。分别这么久,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看他了……

惶惶不安地等待着,却不见靳星魄有动静,她疑惑地向他看去。

“有人来了,先等一下,静观其变。”靳星魄半眯着褐眸,望向苑门。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女子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走来。

程玄璇的心骤然一紧。虽然夜色昏暗,但看那身影,那隆起的腹部,来人显然就是宓儿。

见宓儿径直走入卧房,程玄璇的心中只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司徒拓的轩辕居,不是不准女子轻易进入的吗?是否宓儿怀着孩子,所以身份已经不同?说不定司徒拓已经纳了她为妾室,或已娶她为正妻。

靳星魄看程玄璇脸上的神色郁悒不定,轻碰了她的手臂一下,示意她透过空瓦俯看。

程玄璇缓了神,举目低俯。房中,灯烛摇曳,宓儿走近床畔,坐在床沿,一勺一勺地喂司徒拓喝药。司徒拓并没有转醒,只是无意识地吞下汤药。宓儿颇为细心,不时以手中绢帕为他擦拭嘴角溢出的药汁。

程玄璇闭目,不想再看下去。他们才是一家人,一家三口。

房内有声音隐约传来。

“将军,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好起来。”

“不知将军是否会想念玄璇夫人,宓儿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去请玄璇夫人入府一趟。”

“若爱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其实都不会真心去恨的。宓儿相信,爱的力量,比恨更坚固。”

“将军,宓儿为你祈祷,希望你早日康复。”

“……”

温柔的自语,不断传来,程玄璇的眼睛酸涩,心里幽戚。她还在将军府时,和宓儿的接触并不是很多,那时只觉得宓儿的性情略有些怯懦,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宓儿是一个懂爱的人。而她和宓儿比起来,远远不及。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宓儿离去。

“要下去吗?”靳星魄问。他看得很清楚,程小璇的神情,她已然爱上司徒拓,不可自拔。只是她爱得很苦很涩。

程玄璇迟疑了会儿,俯看房中卧床的司徒拓。他英俊的脸庞似乎憔悴了很多,刚毅的下巴长满胡渣,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仪容。而他的面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十分虚弱,可见伤势的确不轻。

默望了片刻,程玄璇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她还是想看看他,触碰他真实的体温,确认他还好好活着。

………………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别后相见

静谧的卧房中,烛火冉冉,飘散着袅袅青烟。

程玄璇半跪于床榻前,凝望着紧闭双目的司徒拓。

他的呼吸是这样的微弱,脸色是这样的惨白,面容是这样的憔悴。这段日子,他似乎并没有照顾好他自己。

她慢慢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指尖从饱满的额头,顺着高挺的鼻子,拂过冰冷的薄唇,然后手心轻轻地摩挲着他微刺的下巴。

他瘦了,面颊明显的凹陷,他是为了什么而消瘦呢?是因为她吗?她可以如此奢望地假设吗?

“司徒拓……”低低地轻唤,她的心中柔软而酸涩,“告诉我,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你不可以死,一定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你好好活着,为了孩子,你要活着……”

她喃喃自语着,目光定在他的眉宇之间。是因为重伤的缘故吗?为什么即使在昏迷间,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孤寂落寞?是否在梦靥之中,他仍恨着她?

指尖下移,却凌空停住,不敢触碰他左胸的伤处。转而握住他的手,轻柔地与他手指相触,十指交缠,手腕相扣,低念道:“生死迂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牵起唇角,绽出一丝微笑,美如花开。只是,瞬间花就凋谢,只剩败叶。她慢慢地松开他的手,低声喃道:“虽然,我们不能白首偕老,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会活到发白齿摇。”

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她,唯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交融。

低叹一声,她看着他英俊瘦削的脸,轻轻地问:“司徒拓……你会不会原谅我?”

“不会。”蓦地,一道嘶哑的嗓音响起回应了她。

程玄璇一惊,见司徒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由地浑身一颤。

“你……”她说不出话来,对上他深幽的黑眸,犹如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潭渊,再也抽不出身。

“程玄璇,你来做什么?”司徒拓的语气冷漠,虽虚弱着,但仍强撑坐起。

“我……只是来看看你……”他果然不愿意见到她。

“看我?看到我还没有死,是不是很失望?”司徒拓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唇角微勾起嘲讽的弧度。

程玄璇低垂下眸子,轻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他依然恨着她吧?可是她却已经不恨他了,曾经他对她的欺凌,她已经放下了。而他,还是放不下的吧?

“当初你狠得下心,现在你就不应该再回来。我的将军府,不欢迎你。”司徒拓的眸光带刺,直射向她。他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感受那种痛楚难舍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她,昨日他又怎会被方儒寒一剑穿心?如果不是方儒寒故意提起她的近况,他又怎会在关键时刻分心,给了方儒寒可趁之机?其实她的近况与他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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