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风云二十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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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TMD哪知道,我刚挖了两铁锨土就被费四拽了出来”
“那你估计那里到底有没有古墓?”李武还真是锲而不舍
“看风水的话,在那玉米地附近,是很可能是有的”小纪说
“你们不去,我去!”李武说
“你疯啦?!还敢去”费四说
“我白天去挖总不能白天见到鬼吧!”李武说
“白天去?不被人家看见啊?”小纪问
“我有办法!”李武说
第二天,李武找到了他一个开货车的小兄弟,跟他讲明了这件事。他的这个小兄弟在开货车之前是个职业小偷。他听到李武这样介绍,很感兴趣。李武就把这辆车当成作案的交通工具。
并且在这辆货车上的车厢上端端正正的喷上了几个大字“中国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队”。
太有才了!
第三天,他就带着他收的那几个小兄弟去了小纪挑中的那块玉米地。据说,他们到了以后,沙喷子和铁锨还都在,看来这块的主人已经准备收玉米了,这两天没去打理这块地。李武找到了这块地的主人,并且给了他500块钱,告诉他:“我们是国家的考古队的,现在要在你的这块地进行考古,这500块钱是国家赔偿你们的损失”。这块地的主人高高兴兴的收了钱,任由他们去发掘。当天晚上李武回来以后就把那把沙喷子还给了孙大伟。
从这天开始,李武就带着三个小弟每天在这里“考古”,光明正大的盗墓,而那辆“中国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队”的车就放在国道旁边,很是扎眼。这个村子里的妇女小孩也来看热闹。
李武他们四个还真是倒霉,挖了二天半,坑挖了很深但是什么都没挖到,除了土就是土,用后来李武出狱以后的话说就是:“不能再挖了,再挖就打出地下水来了”。就在他们想放弃的时候,出事了。
那天,该县的刑警队正下乡办案,看见该村子的村口聚集着一大批人在看热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刑警就下车准备盘问一下。走到跟前,他们看见有几个人在挖大坑,觉得不对劲,紧接着他们又看到了那辆“中国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队”的货车。
刑警的嗅觉就是强,即使看见了那辆车他们也没放弃盘问。
“同志,你们是哪里的?”警察打着招呼
“北京的,我们来这里考古”李武说
“哦,听口音怎么像东北的?”警察问
“我家是长春的,现在在北京工作,咱东北口音都差不多”李武面不改色
“车牌怎么是本地的?”警察又问,边问边走上前去
“最近我们就在你们市考古,借的本地的车,方便,我们考古队现在的车都在哈尔滨那边,也没车了”李武有点理屈词穷。
“呵呵,同志,真是辛苦了,有问题可以找我们”警察边说着边走到李武跟前要和李武握手。
“你们警察更辛苦!”李武也微笑着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手握住的同时,李武的手腕上多了一个亮晃晃的手铐。
“真逗,考古队我见的多了,但像你们这样拿着几把铁锨就来考古的我真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开了眼”把李武带上警车的警察说,“你们胆子不小,就是太业余了”。
几天后,我市的博物馆的人真在离李武挖坑的地方30多米处挖出了一座金代墓葬,虽然不是什么大墓,但是出土的文物不少,现在都放在我市的博物馆里。
李武虽然贪财,但是还是条汉子,没有咬出小纪等人,只说这古墓是自己找的。
因为是盗墓的主犯,李武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十七、小北京版的和平饭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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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片玉米地回来,费四这个平时胆子最大的流氓吓得高烧了好几天。看来,任何人都有弱点。李四不认为他们那天真是撞邪了,“费四根本没遇见鬼,他那是心里有鬼!”也不知道李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安慰费四还是挖苦费四。
从李武被抓起来以后,再也没人提过盗墓的事儿。过了一个礼拜以后,费四和小纪确定李武在局子里面没咬出他们以后,又开着那辆破130下乡收废品了。
在这期间,赵红兵的旅馆也多少出了点事儿,前文提到过赵红兵在经营旅馆期间认识了一批小混混。这批小混混非常崇拜赵红兵和小北京二人,尤其是小北京那副正宗北京顽主的派头让这群小混混佩服的五体投地。
每天下午4、5点以后,小北京就搬出一把太师椅放在旅馆的门口,左手边放一杯绿茶,右手拿一把折扇,旁边放着赵红兵的吉他。每天他往这里一坐,总有几个小混混围上来听他论道,每次都是人越围越多,等到人快聚到100人时,小北京一合纸扇,一口京片子“小爷我累了,休息了,明天再聊”。然后翩然而去。
二狗和小北京认识20几年,极其佩服此人。二狗认为此人有四绝。第一绝是口才,当然也可以说他是贫嘴,但是小北京绝对超越了贫嘴的境界,他言谈中那刹那间闪耀出的思想的光辉足以令一些哲学家叹服,而且语言组织能力极强。第二绝是表现能力,他总是爱边说边比画,表演什么像什么,都说表演有三大体系:梅派、斯派、布派,此人绝对是将这三大表演体系融于一体。第三绝是身手过人,简单的说吧,他架打的无数,凶险场面经历无数,但打架从不吃亏也从未见他受过什么伤。第四绝是讲义气,他不但对赵红兵讲义气20几年一直没变,而且对一些刚认识的朋友也愿意拔刀相助。
举例二狗亲眼所见,1987年6月的某一天下午临近黄昏时,小北京又抬着太师椅出来了,他左右一端详,嗬!周围没人。没人那就吸引点人!他就拿起赵红兵的吉他弹唱一曲当时的流行歌曲《血染的风采》,赵红兵只教了他弹这一首歌,他也只会唱这一首,而且还弹唱的特别好,特别动情。毕竟这是歌颂他们战斗在老山、者阴山的战士的。
“申哥,出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流氓过来打了招呼
“小爷我晒晒太阳”小北京懒洋洋的向后一倚,把吉他扔到一边,太师椅晃悠了起来。
“申哥,是你们北京的混子厉害还是我们这里的混子厉害?”
“各有千秋,我们北京那叫顽主。顽主,懂吗?”小北京“哗”的一下甩开折扇,眼睛半睁半闭,那叫一个悠闲。
“顽主?顽主是什么意思?”
“顽主,可以分为具体的,也可以分为抽象的,这是哲学”小北京喝上一口茶水慢慢悠悠的说。
“申哥,我们真不懂,你给我们讲讲”周围的小混子聚起了4、5个。
“具体的说,顽主就是一群年轻人,他们对社会的现状不满又无从发泄,只有以顽的形式表现在社会中,以顽来冲击这个现有的操蛋的社会。他们通过这样的行为,获得心灵上的充实与满足”小北京讲话太有水平了
“那抽象的呢?”小混混们文化水平和小北京没法比,根本听不懂小北京在说什么
“抽象的说,顽主是一种精神,是一种行为艺术。是以个体来对抗整体,抗争是其核心的力量。这类似于朋克,不多说了,说多了你们也不懂”小北京说完轻摇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群小流氓
“呵呵,申哥,你说的我们真是不太懂,我们想知道北京的混子打架厉害还是我们这里的厉害”
“再纠正丫一次,那叫顽主!”小北京晃悠着脑袋说
“对,对,顽主”
“北京的顽主呢,厉害的也不少。你们这里呢,也不少。这个不好比,我的把兄弟张岳不就是很厉害么?不是宰了张浩然嘛”
“张哥的确是厉害!”
“小爷我18岁就当兵了,19岁就上了老山前线,在北京还真没打过几次架。不过要说打架呢,我还真没怎么吃过亏”小北京这句倒真是没吹牛,二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小北京打架吃过亏。
“那申哥就跟我们说说你们在老山前线的事儿”
“85年春,我和你们红兵大哥我们班的几个人去执行任务,山势极其陡峭……只见你们红兵大哥……”说着,小北京从太师椅上站了向后退了几步起来,指着旅馆的墙说,“那悬崖已经接近90度”然后他把扇子撂到了太师椅上,这是评书结束了,开始形体表演了
说着说着只见小北京助跑几步开始朝旅馆的墙的外立面跑,旅馆的外立面贴的是沙石子,摩擦力较大,他居然在绝对90度的旅馆墙的外立面连蹬了3步,手搭上了二楼的窗台,一用力,人轻飘飘的已经坐在了旅馆二楼的窗台上。
“哗!”围观的小混混和过路的群众看到小北京这一手无人不为之叹服,各个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人更是越聚越多。
只见小北京坐在二楼窗台上微微一笑,两只手“啪”“啪”有节奏的给自己鼓了鼓掌,然后双手抱拳,“献丑了!”
他轻飘飘的从二楼窗台上跳下,“这就是你们在小说里看到梯云纵”。小北京再躺在太师椅上,喝了一口茶水。飞檐走壁这是真功夫,抱拳谢好这是程式化表演,这是表演流派中的梅派。
“申哥!你快继续说啊,你们上去以后怎么打的越南鬼子?”
“当时我们班能上去的只有我和你们红兵大哥两个人,我们班长不让我们用枪,怕被敌人听见,所以我和你们的红兵大哥就准备扭断那两个越南鬼子的脖子………………”小北京说到扭断脖子的时候表情很凝重、很深沉,完全进入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说的“规定情景”,这是表演流派中的斯派。
“啊,怎么扭断啊,你们被敌人发现了没?”小北京表演的太传神,小混混都为他担心
“你把脑袋伸过来,我告诉你怎么扭断”小北京示意一个小混混把脑袋伸过来
只见小北京一只手搭住他头顶,另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左手向左,右手向右,同时用力,喀嚓”这时小北京的表情极其狰狞。这是表演流派中的布派。
围观的人都惊呼一声,以为小北京真要扭断那个小混混的脖子。这时小北京却轻轻的放开了他。
十七、小北京版的和平饭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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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扭断没扭断那两个越南鬼子的脖子啊?”
“今天累了,明天这个时候,你们过来,我继续给你们讲”小北京又躺在太师椅上,眯着双眼晒起了太阳,完全不顾围着他要听他讲故事的几十号听众。
围观的群众很无奈。
“唉………………”
“到底扭断了没啊?”
“怎么又是只讲到了一半啊”
“唉……明天谁知道他还讲不讲啊”
小北京也不管围观的人怎么评论,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仿佛躺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二狗有一段时间一直以为小北京家的祖上肯定是在北京天桥打把势卖艺的,否则他怎么这么热衷于表演又表演的那么好,而且双手抱拳之类的范儿又完全是卖艺的架势?当时如果小北京在旅馆前养个猴子拿个铁盒,肯定一个小时下来这个盒子里全是人民币。后来二狗才知道,小北京这是闲的,赵红兵走了以后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他又那么好动,当时才22、3岁,实在是太寂寞。
小北京还爱跟赵红兵的三姐贫,二狗就见过。可能是家里的老公总不说话,所以赵红兵的三姐一点也不烦小北京贫。
“三姐,听说你要离婚了?”
“我才刚刚结婚,你就咒我离婚!?”赵红兵的三姐是个出名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