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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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信而担心,因为他知道应担心的实在不是他们两人。妮妮摆了一份午餐在凌渡宇面前,在他耳边语带双关地低声说:“小心点吃!”
凌渡宇想向她送过一个表示感激的目光,但她一扭头便走了,凌渡宇追着她婀娜娇俏的背影,刚好捕捉到当她经过方谋时,后者乘机在她高挺的香臀上捏了一把。果然是老色鬼。
黄昏前下了一场雨,起初是霏霏细雨,接着倾盆而降,雨箭捶鼓般敲击着船身,整个大海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原本在甲板上忙碌工作的“飞刀”夏信、“顽孩子”莫歌、渔夫和琼森等,都被迫缩入了舱里去。最爱看大自然美景风晴雨雾的凌渡宇,受不住引诱,由实验室爬上了甲板,在船舱和上舱间靠外的有盖的栏河旁,挨着舱壁坐下,欣赏豪雨里的太平洋。
自雨势开始转大后,船速不减反增,显是船长利用这天然的掩护,改变航道,以避过任何蓄意的跟踪。“探索者石油公司”的代表霍克深来到他身旁张开的折椅坐下,眼睛投往茫茫的海面,问他:“习惯吗?”凌渡宇取下令他感到颇不舒服的黑框眼镜,用衣角揩拭掉镜片上的水汽,口中应道:“在下面感到有些气闷,所以上来透口气。”这当然不是理由,不过他现在要扮演的正是这类不济事的角色。
霍克深道:“我和上校说了,要他警告夏信和莫歌,不要对你胡来,但你仍要小心点,他们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很不好惹。”凌渡宇将眼镜架回鼻梁上,装作好像只有如此才能看清楚点,感激地道:“谢谢你,我知你是个好心肠的人。”
霍克深叹了一口气。凌渡宇愕然地问:“你为何叹气?”霍克深道:“马诺奇先生是我所有认识的超级富豪里,最具正义感和不畏权势的人,他还不是给人谋杀了,好心肠又有什么用?”
马诺奇是“探索者石油公司”的创办者,拥有对该公司绝对的控制权,是名列世界百名首富内的人物,七个月前在一次海上钻油台大爆炸中,和其他工作人员一齐遇难,成为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凌渡宇道:“但据政府特遣的调查人员说,那次爆炸是因为天然气着火引致,怎会是谋杀?”霍克深哂说:“政府是什么?不过是一批由超级企业控制了的政客!谁相信他们说的话便是大傻瓜。”顿了顿喟然再说:“他们有太多谋杀他的理由了。”
在内心深处,凌渡宇是相信霍克深的说话。“探索者石油公司”是当今世上最具规模的独立石油公司,有着自成一体、自给自足的勘探、开采、提炼、运输和销售系统,使他的“探索者”牌石油,能超然于其他几家狼狈为奸,为了利润野心不惜一切地控制油价,制造虚假的能源危机,囤积居奇以牟暴利的卑鄙石油公司之外,提供价廉物美的优质石油产品。这样的一间公司,自然深招同行之忌。
霍克深有点激动地说:“自有石油开采以来,整个历史便是大公司吃掉小公司的历史,他们勾结政府官员,将小户头的打井人挤走,用雇来的暴徒毒打钻井工人,杀害经营者,炸掉井架,只不过到了今天他们由以往的杀几个人,变成杀几百人、几千人吧了!”
凌渡宇心中同意,例如美国二十年代的大石油商哈利·辛克莱尔和爱德华·杜赫尼等,都是靠暴行起家,公平竞争并不存在于超级石油公司之间。为了权力和财富,野心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自从“探索者石油公司”成立以来,以“太阳神石油企业”为首的几间跨国大石油公司,便联手对付比起上来声势弱小得多的“探索者石油公司”,这斗争是否会因马诺奇之死而作结?这将决定于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否成功,虽然他并不知道任务的真正内容。
霍克深友善地拍拍凌渡宇的肩头,道:“这些都不应对你说,你只要将海里捞起的东西好好化验便成了。”
大雨永无休止地下着,晚餐时夏信和莫歌的态度明显地收敛了,但凌渡宇知道那只是表象,这两人正等待着对付他的适当时机。肖蛮姿静坐一隅,对夏信和莫歌等人的勾搭毫不理会,这两人亦不敢真的惹她,看来早吃了点苦头。船长“老色鬼”方谋喝多了两杯酒,滔滔不绝地向众人诉说他的伟大事迹,凌渡宇缩在一角,匆匆吃完,找个借口缩回实验室内,他还要尽量争取时间去看那些化验仪器的说明书。
一来他智慧过人,兼之过目不忘,很快便理出一个头绪来,甚至感到饶有趣味。到了深夜三时许,他盘膝静坐了一会,消耗的体力回复了大半,精神奕奕,便像常人饱睡一夜那样了。
大雨刚于这时停了下来。凌渡宇心中一动,离开位于船舱最底第三层的实验室,爬上旋梯,来到甲板下的睡舱,长长一条走廊,两边各有五间房间,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紧闭着门。他刚想走上甲板,忽有所还。最接近他左方的小房内,隐隐传出微弱的女子喊叫和挣扎的声音。
凌渡宇心头烧过一阵怒火,来到门前,拍了两下门,低喝道:“谁在里面?”房内喊叫声倏地消止。凌渡宇再拍了两下门,低叫:“开门!”
铁门拉开了少许,“飞刀”夏信淌着汗红着眼的脸在门缝间出现,看到凌渡宇时,眼中掠过近乎疯狂的怒火。四周的房间并没有动静,船长或者仍在甲板上第二层的驾驶室内,凌渡宇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其他人可能太劳累故没有醒转过来。
凌渡宇装作嗫嚅:“噢!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到听叫声……我……”夏信闪身而出,故意不让他看到里面的情景,勉强挤出个笑容,若无其事地道:“妞儿总喜欢挣扎喊叫一番,那才够味儿呀!”整了整衣衫,大模大样走回他在走廊尽端的房间。
凌渡宇待他进入房内,才推门进去。那娇俏的北欧女郎妮妮脸色苍白,衣衫不整缩在床角,却没有哭泣。凌渡宇来到床边,柔声问:“你没事吧?”
妮妮摇头道:“没有!幸好你来得早。”
凌渡宇松了一口气:“睡时将门关好!”妮妮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轻轻道:“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凌渡宇心中叹了一口气,离房而去,这艘探测船的第一晚已发生了这种事,往后怎样挨下去。
次日清晨天朗气清,湛蓝的大海一望无际,巨浪喧嚣着涌往远方呈微弯的水平线,追逐着可望而不可及的蓝天白云。在这占了地球百分之七十以上面积的海洋其中一个角落里,文明世界只存在于遥不可触的远处。越接近目的地,危险便越大。这探测队的成员,每一个人都经过精心挑选,首要是保密,其次才轮到技能,最尾才是人格,于是发生了昨夜的事。
假设他们这次的任务失败了,唯一独立的“探索者石油公司”可能会一蹶不振,甚至控制权也将会落入以“太阳神石油企业”为首的超级公司里,他们将可控制和操纵着整个世界的能源供应,即使总统们也只好仰仗他们的鼻息。于此可见,“探索者石油公司”实在是有良心的跨国企业对抗卑鄙超级企业最后的一个堡垒。所以“探索者石油公司”才千辛万苦请了抗暴联盟的皇牌充满传奇性的“龙鹰”凌渡宇出马助阵。没有人知道这生死存亡的斗争将会于何时结束,或者能否结束。
众人并没有聚在一起吃早餐,而是由妮妮将早餐捧至每一个人工作的地点,妮妮将早餐捧给凌渡宇后,没有立即退出实验室去,欲言又止。凌渡宇将注意从一个海水分子分析仪的装嵌里抽回来,望向妮妮微笑道:“你不要侍候其他大哥大姐吗?”
妮妮垂下眼光,低声说:“他们都有早餐了,暂时用不着我。”她顿了一顿,道:“谢谢你,不过不用帮我,我已习惯了那种事,我的命运便是那样子,夏信其实也没有真的强来。”
她的语气带着令人心痛的无奈和放弃,生命对她来说只是不幸和苦难。凌渡宇细审她的容色,看她的年纪绝不超过二十五岁,但眼神却带着强烈的沧桑感,皮肤仍非常紧绷、白皙且润泽,显然并非吸毒之流,为何却如此消沉?她的美丽比不上肖蛮姿,但身材均匀,容貌俏美,条件实在不差,否则夏信也不会色心大动,来个软性的霸王硬上弓。
凌渡宇柔声问:“你为什么会到这船上工作?你知否会有危险吗?”
妮妮道:“有哪份工作肯预付十万美元?那足够养活我寄养在姊姊家中的儿子,他今年十岁了。任务完成后,我还可以得到另一笔钱,那足够开一间小酒吧,其他的事就轮不到我去考虑了。”
凌渡宇心下恍然,妮妮这类是典型少小失学和遇人不淑的例子。他不想触及她的往事,话题一转问:“船长为何会拣你?”
妮妮嘴角牵出一丝苦笑:“我免费陪他睡了三晚才换来这份差事。”
凌渡宇心中暗骂老色鬼,不过对这样的交易他也是无可奈何,难以置评。
妮妮道:“你小心一点莫歌和夏信两人,他们整个早上聚在一起,可能是在动脑筋对付你。”
凌渡宇摇头失笑:“这两个浑蛋!”
妮妮轻声说:“我走了!”话说要走,脚却没有动。凌渡宇愕然望向她。妮妮玉体轻移,两手搂上凌渡宇颈项,在他面颊温柔地吻了一下,才俏脸红红地出门而去。
在通往甲板主舱的阶梯上,凌渡宇与正往下走的夏信和莫歌撞个正着。凌渡宇依然一身昂然的西装和领结。两人便像见到猎物般连眼睛也亮了起来。凌渡宇刚要从两人间穿过时,莫歌挺胸拦在他面前,冷笑道:“查理!你要到哪里去?”凌渡宇心中暗怒,表面上却怯怯地说:“我并不叫查理。”
莫歌轻蔑地道:“你弄错了,所有中国人都叫查理,以后你便是查理。”夏信一手抢过他架在鼻梁的眼镜,高高举起,慢吞吞地明知故问:“查理,这是你的眼镜吗?”
凌渡宇装出手足无措的样子,伸手想拿回来,莫歌一手按着他的肩头,教他不能登级去抢回眼镜。
“啪!”眼镜跌在不锈钢梯级上,在要弹往下一级去时,夏信穿着跑鞋的大脚,已踏着眼镜,同时压下去。一阵镜片爆碎的声音响起,夏信悠悠然道:“对不起,你的眼镜掉在地上,我的脚刚巧踏了上去,变成这样子。”堂堂皇皇地挪起脚,露出一地碎屑的惨状。两人并肩往下走,莫歌经过凌渡宇身旁时,用手肘轻撞了凌渡宇一下,同时送来一个挑战的眼神。
刚好黑人琼森由下面钻上来,见到梯阶上破碎了的眼镜,怒视两人一眼,走了上来,搭着凌渡宇的肩头:“朋友!来!我们上甲板吸两口新鲜空气。”步上甲板,带着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强生笑道:“看!整个大海也是我们的。”矮壮结实的渔夫站在左舷处,呆呆望着空无他物的宽茫海面。
琼森见凌渡宇注意渔夫,摇头道:“不要理那疯子,他见到大海便像见到了漂亮女人,看他妈的三天三夜也不厌。”凌渡宇确实喜欢这身材魁梧,爽直豪雄的黑汉,他令凌渡宇想起了在国际刑警里位居要职的好朋友金统。
渔夫丝毫听不到琼森的话,整副精神完全集中在大海里,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似是惊惧,又像是渴望和期待。上面望台处传来霍克深的声音:“朋友,你们看来情绪非常高涨。”琼森头也不回闷哼道:“不要偷听别人的私语。”不理霍克深的尴尬,拖着凌渡宇直走至船缘的栏杆处。
凌渡宇奇怪:“你对他并不客气。”
琼森冷冷说:“我最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