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有仙初长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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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么?”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着看着我,眼中的鄙夷与轻蔑更加的明显,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傻子,带着居上者的优越姿态,“你觉得我同你不熟么?算上被你忘了的几万年,就现在这三百多年里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想着你呀。”
我皱着眉不开口,但心底里的困惑却是越来越大,看着风葬一边抚着肩上披着的那顶白狐,一面含着笑看着我继续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不归村’?还有那个险些害你送命的九月?”
我心头一惊,脑海中浮现出那附在九月身上的蛇妖临死前叫嚣着的那些话,还有那险些要了我的命的“迷魂阵”,脑中一个惊雷乍现,我猛地坐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全然不顾胸口那被撕裂开的伤口,颤抖着声音问道:“不归村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风葬含着笑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是一派轻松自然,全然没有因杀戮而生出的一丝一毫动容,这种认知让我不禁觉得心上一阵发寒。
“那九月出生夹带着天火以至于魂魄中嵌入了镇魂石的碎片,导致一出生煞气便是极重的,我稍加利用她便失了神志被蛇妖附身,之后我又利用那妖狐诱使他带着你过来,本来在不归村我便可以要了你的命,唉,真是可惜了我费心设下的阵法。”
风葬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叹息,我仔细回想起在不归村所发生的一切,从九月出生时他便布下了这个陷阱,只等着我一脚踏入,如此缜密的心思让我在叹服之余心底里更是升腾起一股绝望。
“因为在不归村没能要了你的命,所以我便利用了那只叫做笑忘的火狐,无意中将你的消息透露给她,促使她逃狱寻你。笑忘不过是我安排的一个保险,假如不归村一事没能达成我的目地,那我便会去动用她,没想到你命那么大,竟然躲过了那一劫。”
他的面上终于没了笑容,可眼中绽出的凶狠与仇视却让我背脊一阵发凉,一步接着一步的布局,甚至不惜将自己变成一个小道士来迷惑我的眼球,最后骗我至此。
“所以近些日子北荒的动荡也是你搞出来的?”
到了这个地步我不知为何忽然就镇定了下来,心中剩下得只有满满的疑惑,急需解开。
“是。如果不折腾些动静出来,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你一个人出来?”
风葬的嘴角勾出一抹笑,眼神仿佛看待笼中的猎物,带着倨傲与自信。
我回想起那日只身前往蒙府时阿黑突然留书离开时的场景,当时阿黑走的那般急,且叮嘱了我留在那里等他回来,现在想来多半也是这风葬搞出来的鬼。
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所想,他略带赞许地点了点头,轻松地承认道:“你想得不错,那日我不过是稍微散露了些许气息便成功地将他从你身边引开,我本想在那里便要了你的性命,可惜他来得太快了些。”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风葬的眼中有那么一闪而过的怅然,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而已,他看着我叹息着道,“他一直将你保护地那般好,只可惜你却总是辜负了他的好意,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
“可你究竟为什么要杀我?”这是我最无法理解的地方,可我看着他的眼神却忽然有些明白,仿佛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曾经见过。
风葬忽然将头偏了偏,窗外有阳光斜射进来投在他的脸上,模糊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我听到他用一种悲哀地语气轻声开口,也不知究竟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他说:“我曾经爱上过一个人,可他的眼中从不曾映出我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把前面几个故事遗留下来的谜团解释了下,这样再回上去看先前的故事会不会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榜单轮空了,但也要乖乖码字完结》《
PS:猜猜魔君大人为什么会跟阿黑长得一样勒?
☆、第三章
“你说的人是谁?”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就问了出来,丝毫没有去考虑在我问完这句话后所可能获得的结果,而风葬却终究没有回答我,只是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而后便离开了。
之后我便被风葬软禁了起来,软禁在了那座无门无路的府邸之中,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图,明明口口声声说要杀我的,可如今却只是将我困在这府邸之中也不限制我自由,自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我,莫不是想将我养肥了再杀?
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在昏迷中被风葬带回了这里,可这究竟是哪里却始终不得而知,耳畔时不时总能听到之前那惑人的钟声,却又意外地没了那迷人神志的声响,只是闷闷地回荡在这府邸之中方向不明。
我随意地在那花圃山石间穿梭,试图能够歪打正着地给我找到出口,顺着那被杜鹃覆压环绕的回廊胡乱穿行,忽然却听到不远处的花丛中正传来一阵悠扬冷清的琴声,琴音寥寥中透着股寂寞,彷如在那俏丽的花丛中绽开了一汪冰泉,超然脱俗却又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梦中,亦或者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曾听到过。
我被那琴声吸引,绕过脚下栽种着的杜鹃一路寻了过去,结果却意外地瞧见了一个人。
那人着一席白衣,正盘膝坐在那花丛中抚着一焦尾琴,修长白皙的手衬着那红铜色的琴弦,像极了一旁栽着的杜鹃,我隔着几步远去看那低头抚琴的男子,可脑中却有一闪而过的人影与之重叠,再回神时琴声已知,温和的声线略带叹息地响起,声声传入耳中。
“可惜了这根琴弦,姑娘何故躲在角落偷听呢?”
我恍恍惚惚地看着那白衣男子抬起了头,一张清秀而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让我不免有些失望,脑中不知为何竟奇异地闪现出一个声音,低沉婉转却又不失威严,伴着那悠悠淡去的琴声道:“止兮,你又害我断了一根弦。”
这是……什么?谁是止兮?
我脑中登时便成了一滩浆糊,浑浑噩噩地呆立在原地,直到那白衣男子冰冷的手覆上我的额头我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退开两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婉和煦的声音缓缓流出,我望着那双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子支吾着道:“我就是随便,随便在这里逛逛……”
“逛逛?”那白衣男子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即又婉转成了溢满眸子的笑,背着手道,“我倒是许久未见到你这般的外人了,可有兴趣一同喝杯茶?”
他边说着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长长的衣服袖摆随着他的动作而挥动,那双素白修长的手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失了神。
我最后还是应了他的邀请就着那一地的杜鹃坐了下来,清淡的茶香从杯中溢出,充盈了整个鼻腔,我端着茶杯,看着他熟练地泡茶,翻洗着茶杯,踌躇着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他提着茶壶的手微微顿了顿旋即又恢复如常,一面泡茶一面同我说道:“我是君上的琴师,你可以叫我修允。”
我点了点头,端着茶杯浅尝了一小口,若有所思地道:“我来了这里许久倒是第一次见到旁人。”
修允倒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笑得一派温和,将我手中的茶杯换下道:“这府中地方大的很,你刚来不认得路见不到人也是正常的,只是……”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清秀的脸上意外地有那么一丝尴尬之情,我歪着头看着他等着下文,可他却忽然住了嘴,只是移开目光望向远处,好半天才听到他对我说道:“姑娘晚上还是莫要瞎逛的好。”
我虽应了下来但看着修允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总有些疑惑,这晚上的样子莫不是同白天不同?难不成还能变成道门出来不成?我心里疑惑万分却又不好明说,只盼着能到了晚间出来一探究竟。
***
夜间的院中其实同白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天上多挂了一轮弯月,空气中多了似凉意外便再无其他,我在院中兜兜转转好几圈却是什么也没发现,满目除了那层层花团锦簇还有那嶙峋假山便再无其他,对此未免有些失望,想着那琴师莫非是怕我夜间在这院中迷了路才这般叮嘱,兴致也有些怏怏的了。
低着头胡乱地在丛间穿行,夜风夹带着露水的凉意拂面而过,伴着风声忽然便就听到了风中溢出的一丝古怪声音,好似低低的呜咽,却又夹带了其他情绪,隔得太远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不过是自己的幻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我不知道会遇见什么,隐隐地有些不安,好像正一步步接近某个秘密。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还夹带着沉重的喘息声从假山的另一侧传来,我拨开眼前抵挡住视线的藤蔓,顺着那声音瞧了过去。
盈盈月光撒在假山上,透过光洁的表面反射出一片光晕,晕开在那对赤裸交缠着的身躯之上,我看不清那两人的脸,但我却可以看见那纠缠着的两色发中那深紫色的一缕,正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神秘莫测的光。
猛地一抬头,再一挺身,带着些微紫色的发在月色在凌乱飞舞,低低的呜咽声从身下传出,搅乱了一夜清凉。
至此我终于知晓为何修允会那般叮嘱我且面露尴尬,我向后退开两步打算离开以免扰了他人好事,却忽然听到风葬沙哑着嗓音低低开口,似呢喃又似命令,他说:“叫我的名字。”
“风葬。”
“再叫一次。”
“葬。”
清冷却又不失磁性的声音带着压抑着的呜咽和情欲缓缓流入耳中,我脑中登时便响起了一个惊雷,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即便已经被那翻云覆雨的情欲搅乱了原貌,但这熟悉的声音我却是怎么听都不会忘的……
所有的思绪都终止在了此刻,我只是愣愣地以一种难以置信地姿态望着假山上交颈而卧的两人,脑中乱糟糟的一片只有断断续续的片段在脑中翻涌回旋。
“我曾爱过一个人,可是那人的眼中却从来没有我的影子。”
“我已许久未曾见到像你这般的外人了……”
“姑娘晚上还是莫要瞎逛的好。”
……
原来……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我踉跄着倒退开去,面色苍白地向着外头跑去,一路上磕磕绊绊却丝毫察觉不出疼痛,脑中只剩下那熟悉的声音用着那样的语气唤着他的名。、
跌跌撞撞地在院中跑了许久,到最后甚至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全然不知,脑中混乱成了一团乱麻,直到撞上一人被那人拦下才终于停了下来,面带惊恐地抬头却正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
“姑娘,不是说了晚上别在这院中乱逛的么?”语气带了些责备,却又带了些了然的叹息。
我被修允扶着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了下来,脑中依然还是一派混沌,兴许是看出了我的状态修允并没有多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