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有仙初长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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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鼻子一酸,望着那片什么都没剩下的焦土终于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抱着子璃痛哭了起来。
小白,那只风骚又痴情的鬼差,那只倒霉的鬼差,那只自诩厉害非常的鬼差终于还是没有躲过着该死的天劫,子璃死时他尚且还能见到子璃的魂魄最后一面,可我却连他一撮皮毛都寻不见,这次是真的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我越想越觉得难受,抱着子璃越哭越响,一大一小两人,蹲在门口哭得震天响。
“知浅。”熟悉的声音伴着一声叹息,眼底出现了一双玄色的靴子,清冷的气息拂面而来,我泪眼朦胧地抬头正对上阿黑幽深中微带伤感的神色。
“阿黑……小白他……”我哽咽着开口,话说到一半便已经说不下去了,原先还存着的一点坚强终于在看到阿黑的一瞬间土崩瓦解,我哭号着扑了上去,一手揽住阿黑的脖子抱着子璃埋首在阿黑胸前,一边哭一边模糊不清地开口说着什么,而说了什么却是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了。
思绪紊乱而又绵长,我哭得昏天黑地仿佛是要将这几百年积蓄下来的眼泪都一次性哭干,声音越哭越小,气息越来越弱,到最后只剩下小声的抽咽,而阿黑的手却是始终放下我的背后一下接着一下地拍着,一种无声的安慰字背后传入心中,我本能地将阿黑抱得更紧了些。
“阿黑……”我低声呼唤,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嗯?”依旧是那一贯的清冷语气,可在此时听来却让我忽觉安定。
“阿黑,阿黑,阿黑……”我带着微微的苦涩一声声地唤着阿黑的名字,好像是在寻求什么保证一般,每喊一声便将阿黑抱得更紧了一些。
阿黑没再说话只是将拍着我后背的手转为搂住了我的腰,不松不紧的很是让能安心。
“阿黑,我想回家。”我抽了抽鼻子闭上眼睛靠在阿黑怀中,疲惫感铺面而来。
“好,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这是我在失去意识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带着那从未有过的温煦与柔软抚慰着我,催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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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我才知道那原本应该魂飞魄散了的小白竟然没有死成,当日天劫来至之时阿黑带着罗浮鬼帝前来救下了小白一命,这才没让这只老得都快掉牙的风骚狐狸魂归大荒。
只不过对于小白来说如今这般模样却还不如让他死了来得更痛快一些。因这天劫太过厉害,即便小白用他几万年的修为铸出了一道仙障也依然没能将那电闪雷鸣挡住,一身耀目的狐狸毛被雷劈成了一片焦黑,如今只能化成人形被阿黑用浸了药水的布条裹成一个木乃伊,只剩下两只黝黑的眼珠子和两个鼻孔在外面。
我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小白的时候直接笑翻在了地上,笑着笑着便笑出了满脸的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直到行动不便的小白怒气冲冲地跳了过来小踹了我一脚才缓过劲来,饶是如此脸上的笑容也终是无法收住。
罗浮鬼帝本是想要将子璃养在身边也好日后助她再次飞升成仙,奈何子璃先天不足,地府的阴寒之气实在是不利于她修行再加上小白如今重伤未愈,万般无奈之下罗浮鬼帝只能将子璃交给了前来为那妇人超度的和尚暂为抚养。
如今一切过去,子璃安然出世,小白即便是暂时被毁了容但也已经活得活蹦乱跳元气十足,罗浮鬼帝了下了一桩心愿后也回了罗浮山,临走前还去探望了下木乃伊状的小白,看样子同小白的心结也是解开了。
我又回了一趟人间,同阿黑一起去看了看那妇人最后葬着的地方,坟头已被新生的杂草覆盖,翠生生的模样很是生机盎然,我此前有专门去奈何桥边寻过那个妇人却被告知已饮下孟婆汤转而又入了轮回,据说罗浮鬼帝为了报答那个妇人对子璃的大恩给她开了个后门,此后三世都会儿孙满堂幸福平安。
我当时很是困惑,那妇人死得这般惨烈为何还能不带丝毫怨恨地转世投胎,我去寻她也本是想着若是她心存执念无法入轮回替她解上一解也是好的,免得又为小白和子璃的将来平添了什么祸端。
孟婆告诉我说,父母对子女不会存在怨恨,再加上那妇人知晓将孩子交给我同小白必然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因而才会了无牵挂地离开。
我觉得这很是圆满也很让我欣喜。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我同阿黑,小白临去赴天劫时同我说的那席话成了我心中的一个疙瘩,之后我也有寻着机会去问小白奈何他却总是重复着之前的那套说辞,更是让我憋闷。
可是问阿黑……
我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站着的那个玄色的人影,夕阳将他周身勾勒出一个朦胧的光影,若隐若现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着迷,可阿黑却始终是那种清冷的样子,好像之前那个抱着我安慰着我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我知道这样的他即便是我开口问了他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问,就像小白说得那样,从我认识阿黑开始虽然他始终是那样一副疏离冷淡的样子,但每次我遇上什么事情第一个出现的人也是他,他不告诉我,瞒着我定然是有原因的,我想也许某一天阿黑他会愿意告诉我。
而且我隐隐地觉得也许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故事是终篇,揭秘知浅的前世以及同阿黑之间的过往纠葛,同时还有终极大BOSS出场~~点开有惊喜哟~~欢迎收藏撒花~~么么哒~~
☆、第一章
七月半,鬼门开,百鬼出游,神魔绕道。
估算着日子,那小道士风清同我约定见面的日子竟然已在眼前,我直到今日才反应过来那小道士邀请我前去清风观的日子竟然刚好是地府鬼门打开的日子,也就是人间鬼月的第一天。
我心下不免有些忐忑,鬼月是阴气最盛的一个月,依照往年阿黑是绝对不会让我在这段时间离开地府的,我虽说定居在地府却应着阿黑和小白等人照拂同那些鬼怪终究接触较少,而在人间能够照拂到的地方毕竟要少许多,鬼月出门不仅对人,就算是对我这种半吊子的半仙来说也是一种忌讳。
眼瞅着小白还是一副木乃伊的样子在地府各处胡乱蹦达吓人,邀他陪我一同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托着腮帮子歪头沉思,忽然便想起了阿黑。
说起来我已有好几日未曾见到过阿黑,自那日同他一起从人间回来后便一直没见到他的影子,回想起那日同他回来时的情景我便不免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当时一进鬼门我便被那站在门口面色严峻的十殿阎罗吓了一跳,那架势即便是我一百年前偷跑进秦广王的寝殿将秦广王的朝服掉进了三渡河中也是未有过的,我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望着那肃穆以对的众神,身旁站着的阿黑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清冷的声音唤出那个陌生的名字却是意外地让你舒服。
“流萤。”
“神君大人。”一席白衣飘飘混在那清一色的暗沉之中竟是意外的和谐,一双明眸中闪着点点萤火,含着情含着意就那样站在前面隔着我望着阿黑。
我站在两人中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着那仙女望着阿黑的眼神只觉得心底冉冉升腾起一股失落感,那种感觉让我觉得此时此地的我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以至于秦广王刚开口说了两句我便以一种近乎逃难的姿态逃了回来,直到后来才听判官说似乎是魔界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而阿黑本来是天界的神将这才被天界派来了人寻了去。
听判官这么一说我原先低落的情绪终于有了回升的迹象,但脑中怎样都挥散不去那女子望着阿黑的眼神,带着期待、感动与欣慰。
……
我长叹出一口气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先去阿黑府上找一找他,若是不行便自己一个人去,反正不过是个鬼月罢了。
我当时那般想着自然不会料到此后所发生的一系列祸端,更加不会想到这对整个三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阿黑的府邸同小白的府邸离得并不是很远,没走多久我便看到了那座青砖堆砌的府邸,周围临着三渡河耳畔时不时便可听到那极有韵律的流水声,很是让人舒畅,或许是因为阿黑原先曾在天界供职的缘故,那院中同这地府中其他鬼神多了许多差别,就比如说那常开不败的梨花,白灼灼的一片栽在院中繁盛时的模样几乎是要将这院子吞入腹中。
我站在门前抬手想要去敲门,结果却意外地发现大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院中是异常的安静,除了风吹梨花发出的声音外别无其他,看样子阿黑并不在家中。
我随手将门带上,有些茫然地站在门口望着屋上灰色的房檐发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好,仔细想想门未上锁兴许是外出散步去了,如果是散步那应该就在这附近。
边这么想着边抬脚向前头走,那日也不知是我的第六感太准还是受了什么感召的缘故,没等我走出去几步便就听到了阿黑的声音,若隐若现地飘散在风中,我不免有些欣喜,在心中暗叹自己的好运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走了过去,边走还边在腹中打着草稿,思量着一会儿要如何说服阿黑同我一道去人间见那个小道士。
短短的一路我却想了许多,可等到走到那里的时候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隔着鲜红的彼岸花站在我前方的确实是阿黑不假,但除了阿黑外我却又见到了别的人,那个叫流萤的仙子一席白衣同阿黑并肩而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却是说不出的和谐,乃至于般配。
心底涨起一股酸涩感,从腹中直直地冲向鼻腔,呛得我几乎要落下泪来,脑中在闪过般配这个词汇的时候只觉得好像有一声雷炸响在耳际,晕晕乎乎甚至眼冒金星。
阿黑在我心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这个问题我以前从未想过,可如今却忽然想要好好想一想了。
像小白判官那样的朋友知己?还是像秦广王那样的上司?
我以前总觉得会怕阿黑,每次闯祸最怕的就是被阿黑知道,并不单单是因为阿黑会罚我抄书,更怕的是阿黑那冷淡的表情,明明是同往常一样的神态可我却会觉得难受,就好像是对着一潭结了冰的水,水下如何的汹涌澎湃可我望着湖面却只能看到那平淡乃至于冷淡的模样。
会怕他失望,怕他生气,怕他突如其来的悲伤与落寞,更怕那种明明是站在你身边的却让你觉得他离你十万八千里一般的感觉,我以往总觉得阿黑的存在就像是福星,有他在我总能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可如今,他若是离开回了天界,我又该如何?
可这究竟算是什么呢?
信任?依赖?亦或者是……喜欢。
我跌跌撞撞逃也似得离开了那里,脑袋里混乱成了一团乱麻,什么都没准备便出了鬼门跑去了人间,孰不知这一去我又将要面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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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风清约定的时间是在子时,为了平复心情我先在八仙楼好好地消遣了一番,直到腹中再也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