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太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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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叶知秋想去拉他,但被秦王卓尔拦住了。她只得跑到窗前,看着江临枫的跑车呼呼地穿过雨帘,溅起一路白亮的水花,消失在研究所大门外的雨幕里。
江临枫愤激的表现不免让秦王卓尔心里犯虚:如果江临枫所破译的内容是真的咋办?这样我岂不真的成千古罪人了?我们有再大的过节也不能拿整个人类的前途开玩笑啊,那样一来,我们岂不都得完蛋?天啦!我都干了些什么啊?国家科学院那帮老家伙又干了些什么啊?该不该马上把江临枫找回来,然后立即向科学院那帮老家伙提出申诉呢?但一看到在窗前抽动着肩膀的的叶知秋,这种心虚和担忧很快就被一种报复得逞后的惬意所取代了。算了,等等再说吧。就算真要恢复研究,也轮不到他江临枫了。
刚一走出研究所,江临枫外表的镇静立即被倾泻的骤雨冲刷一空,内心的愤懑如山洪般夺路而出,一股巨大的能量驱使着跑车在雨雾中左冲右突,一路飞弛。
不到一刻钟,江临枫已经坐在巴堤雅阳光屋的情侣座上。只不过此时的阳光屋既无阳光也无情侣,只有一派海天一色的烟雨飘摇。
还没弄清楚该喝点什么,手机就尖叫起来,是一名男记者打来的,他想请江临枫谈谈被解职后的感受,江临枫还没听完就愤怒地挂断了手机。他干脆要了杯白兰地,咕咕地来了个杯底朝天。他向侍者要第二杯的时候,手机又叫起来,他正想破口骂娘,却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自称是《联合晚报》的记者,她首先对江临枫的遭遇深表同情,然后对闲置基因的研究前景表示关注,希望江临枫不要放弃研究,彻底揭开基因信之迷,这样既可为自己正名又可为人类找到更好的解救办法。江临枫听了心里涌起一丝暖意,但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提问,只是用英语客套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正当江临枫把第五杯白兰地倒进脖子的时候,周围发生了骚乱,他看到对面那对刚才还卿卿我我的男女,不知怎么就突然站起来发疯般的跑了,其他座位上的人也跟着站起来,纷纷向电梯口涌去。
“发生什么事了?”江临枫赶忙顺手拉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人问。
“说是外星人来啦!地球要爆炸啦!”说完就没命似的跑了。
江临枫好容易冲过混乱的街道回到家,已是骤雨初歇。葱茏的西山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着,显得异常清新宜人。尚雅仪已经闻讯赶回,正坐在客厅的羊皮沙发上等着他。
尚雅仪一副很恐惧的样子,只草草问了几句他被解职的情况,就直接向他询问“吞噬者”是不是真的,高天云他们能把它拦住吗?江临枫还能怎样说呢?他只能安慰他那温顺胆小的妻子说,那只是一个直径仅仅三百来公里的小行星,这对天云来说是十拿九稳的小意思。
江临枫见尚雅仪已经信以为真,就暂时放心地坐下来,一边喝着她为他准备的醒酒茶,一边回放着基因信的破译过程。应该说破译的程序是没有问题的呀,破译的结果不也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基因信?神给人的基因信?确实也太离谱了。叶知秋怎么会认为它是碰巧组成的文字游戏呢?有这种可能吗?当然也有。把DNA中的大分子用字母去取代毕竟是人为的啊。既然这个程序是人为的,那么由这个程序所导致的结果也有可能是人为的,或者说是编造的。难道我真的是错了,他们——那些记者、秦王卓尔之流都是对的?可是,“南极金字塔”已经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了呀,难道这只是偶然的巧合吗?
江临枫一向以思路清晰逻辑严密著称,可这封他自己弄出来的基因信却把他带进一个牛角尖里,让他钻不出来了。妻子已经把几碟香喷喷的饭菜摆在了桌上。江临枫只简单扒了两口,就到客厅打开了墙上的视屏——通篇都是对他“编造神话”的报道,同时还配以他愤怒地对着镜头吼叫的特写照片,连他独自一人一副苦瓜脸坐在巴堤雅的阳光屋顶喝闷酒的照片也贴上去了,真不愧是信息时代啊。如果真如某些记者所说江临枫“想让地球人都知道”的话,那么他的目标确实是达到了。但那又怎样呢?能阻止“吞噬者”直取太阳的步伐吗?能改变高天云他们赴死的命运吗?
江临枫又想到了他的老朋友,他必须再次和他取得联系。不想这次却一拨就通,耳机里传来了嘈杂的背景音。
高天云说他正在河西航天城指挥装卸核弹头,他听了老朋友的遭遇,感到并不吃惊,他说这是他预料中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所谓的神的基因信是真的,就是相信那是事实,也不会相信它能够在这么有限的时间内拯救人类。
可是,江临枫并不死心,他赶紧把到南极实地考察的情况告诉了他的哥们儿,希望他不要再对自己的发现产生怀疑,赶快敦促“地球拯救委员会”制定一个新的拯救计划。但高天云听后只沉默了一秒钟,接着就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老兄,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竞赛好不好?你继续破译你的基因信,我继续执行我的‘拦截计划’,让大家来看看,谁才是地球的最终拯救者?”
“天云,你……”江临枫被呛得哑口无言,胸中顿时涌起阵阵悲凉。
第6章 “拦截计划”
2月18日夜晚,正值元宵之夜,一轮满月斜挂深蓝的天空,清幽的月光洒满河西走廊一望无垠的戈壁。南面的祁连山和北面的马鬃山白雪皑皑、一高一低、遥相对峙,在朦胧幽暗的月色中,恰如两线淡淡的鱼肚白,轻抹天边。
地处河西走廊腹地的河西航天城一派寂静,几天来的喧嚣繁忙、烟尘滚滚已经在两小时前尘埃落定。在国家航天中心测控大厅西边的发射场上,500架重型U-39航宇飞船沐浴在清冷的月色中,列队而立,蓄势待发。
在那个高塔般矗立在航天城西侧的圆形测控大厅里,高天云坐在控制台前的座椅上,正在和地面测控专家一起设计舰队飞行轨迹。正面墙上的大视屏上,一幅太阳系行星运行图正在随着舰队的运行不停的变换着角度,给人一种在星际间穿行的现场感。
从这条飞行轨迹可以看出,高天云的舰队从地球起飞后,将贴着黄道面向太阳系内侧飞行,然后切割金星轨道、贴近水星飞出一条漂亮的曲线从太阳的右侧擦身而过,随后就从太阳的背面沿一条直线直奔“吞噬者”。
“太完美了!”测控专家吴虞叫了起来,“天云,这下行了吧?”
“行,就这么定下来。”高天云满意地说,“只是,我们的飞船将首先接受高温的考验,在贴近水星时,飞船表面温度将达到600℃。”
“应该没问题的,飞船在冲出大气层时也接近这个温度啊。”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我们等‘地球拯救委员会’的命令吧。我到母舰上去了。”
高天云说着站起来,匆匆走向右侧的电梯。他要好生看看他的母舰,那可是他与“风车巨人”决斗的“长矛”啊!也许,他正值盛年的最后日子就要在里面度过了。
与之同时,在联合国大厦扇形大厅里,“地球拯救委员会”对“拦截计划”的最后论证正在紧张进行。
大多数委员都对“拦截计划”充满信心,都对高天云不愿揭密的“办法”深信不疑,都认为这个计划是解决眼前危机的唯一途径。但以莱登&;#8226;伯格为代表的少数几个委员仍然坚决反对,他们认为围绕“拦截计划”的种种努力都将是徒劳的,除非“吞噬者”自行改变轨道,否则人类将毫无希望可言。而以叶沃若为代表的部分委员则认为上述两种意见都是在各走极端,应该把希望寄托在江临枫身上,不该把他逐出研究室,而应该给他提供一切可能的条件让他尽快破译基因信的全部内容,至于“拦截计划”,完全可以推迟几天执行,视江临枫的破译进展再行决定。
三方各持己见,争执不休,会议进入到胶着状态。
江临枫被逐出研究所后,满脑子想得最多的还是L基因,L基因神秘的“灵光一现”已经揪住了他的心。
在当晚和高天云通完电话后,他立即对L基因的破译过程重新梳理了一遍。他感觉自己的破译过程是符合科学逻辑的,他的发现决不可能是一种偶然情况,神是真的,神的基因信也是真的。他必须想办法继续破译L基因,把L基因的谜底全部揭开,只有这样,面临劫数的人类才有获救的希望。
他立即想到了叶知秋,想通过叶知秋暗中继续L基因的破译工作。可是,叶知秋的电话关机,研究室的电话也打不通,一直到第三天晚上都是这个样子。
这期间江临枫真是急啊,急得他活像一只热锅里的蚂蚁。他打过研究所的电话,打过科学院的电话,也打过高天云的电话,但大家好像都约好似的对他来个不理不睬或者不冷不热。
没办法,他只得开着他的跑车在凄风冷雨中到处乱撞,希望在无意间碰见叶知秋。
H市的街道已经相当混乱,到处是拥塞的车辆和吼叫的人群。他还亲眼目睹了好几起自杀和凶杀场面,其中在市政府大门前的**场面最让他难过,看得出那是一家三口,孩子还那么小,当爸爸把汽油往她身上浇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在闹着玩儿呢。我&看书 斋
江临枫就这样在近乎绝望的心境中到处瞎撞了两个整天,在第三次吃了研究所门卫的闭门羹后,他只得在傍晚开车回家。
车上西山,江临枫看见山顶的天空出现了一抹暗红的晚霞。天放晴了,该是个好兆头吧?江临枫这样想着把车开进了自家的院儿门。
只见袁佳欣和欧阳可心的车都摆在车道上了。几个孩子欢跳着跑过来把他迎进了饭厅。尚雅仪见人已到齐,就招呼大家吃饭。江临枫这才知道,高天云就要启程了,估计就在今晚,他可能会要大家去为他壮行。
餐桌上,江临枫看着几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忍不住提起那个**的家庭,可没等他说完,袁佳欣就接过话茬:“你那个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我们医院都快成自杀未遂者的专科门诊了,吃药的、割脉的、上吊的、跳湖跳海的哪样没有啊?像是在搞自杀表演比赛。我看都是那些烂记者惹的祸,照他们的说法,我们只有等死算了,天云他们是吃素的吗?”
“是啊,那‘吞噬者’也没什么可怕的,听说直径才300多公里,这对高大哥他们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欧阳可心肯定地说。
“不!是‘十拿十稳’!我相信天云他们有那个能力!”袁佳欣当即加以纠正,看得出,她已经不再生高天云的气,又开始以他为荣了。
“是啊,没有天云兄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江临枫立即附和,可他心里却说,“说得轻巧,拿根灯草。女人的头脑就是这么简单啊。”
“可是,我们学校好像已经乱了套了。”欧阳可心不无担忧地说,“许多家长都到学校来把孩子接走了,特别是女孩子。”
“真像身逢乱世啊。”尚雅仪也接着说,“听说有个叫黎洪石的人在最近创立了一个什么‘神罚教’,宣扬什么‘末日来临’、‘神道惩罚’,只有入教才能躲过劫难。怪了,参加的人居然不少,大有蜂子朝王的架势呢。”
江临枫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