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禽别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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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只知道莫守仁在莫家的那一次分崩离析中就当场心脏病发，至今还在医院里没有醒来。没有了莫家的支持，叶谦宁这个市长的位置自然亦是难以坐稳，不久后就被检查机关找了一个同莫家某项罪名有关的由头，从那张椅子上给拽了下来。
许是莫家倒了但叶家仍在，虽然号称会对莫家贪污公款、滥用权力等多项罪名进行彻查，不过却是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莫守仁的头上，再加上他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政府便以不能对他进行审查为由，将这件事虎头蛇尾的告一段落。
错就错在莫离竟然还那么傻的想要去报复，被楚扬再次捉住了把柄，自然就不可能像上次那样轻易脱身了。
也不知楚扬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最近的报纸铺天盖地都在报道这个。也真难为了一向以低调著称的楚BOSS这般频繁的出现在各种闪光灯的面前，披一件银灰色的狼皮，站在公关小姐的旁边静静的笑着。
勇猛的记者同志们提着话筒，问题像潮水一般涌过来，“楚先生，您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打这场和莫家有关的官司的呢？”
“我在受到那晚受到袭击后即时通知了警方，这是警方经过调查后做出的上诉。”
“可是这次查出的被告却是您妻子的姐姐，您是怎么看待这场官司的呢？”
“我想我相信中国法律的公正。”
“楚先生，据有关消息称，之前莫家的事件之中您也曾有插手，这是真的吗？”
“的确我本人首先在某次政府的对外竞拍中发现了一些疑问，至于莫家事情的原委，我相信有关的负责部门应该可以给出比我更确切的解释。”
“听说您的妻子也是莫家人，您觉得她的身份会对您的事业带来影响吗？”
“的确，她是莫守仁的私生女，我承认。”楚扬在说这话的时候笑了笑，唇角轻扬，淡淡泛着笑痕的侧脸在闪烁的镁光灯下更显得耀眼俊朗，“但是，我爱她。”
接踵而来的，显然是一轮铺天盖地的白光闪烁，一时这一段短短的采访成了各大报纸各大版块争先报道的最炙手可热的新闻。
此时的芊芊，就半卧在自家的沙发上，对着手里那张报纸上楚扬放大的侧脸出神。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里间踱出来，慢慢的朝她靠拢，提着她坐下，柔软的沙发顿时陷进一块小小的凹势。
“研究了这么久，觉得你的老公如何呢？”懒洋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芊芊才惊觉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潜伏在了自己的背后。
“这张拍的确实不错。”芊芊又看了一眼，才从把眼神从报纸上拔了出来，投向身后的本尊，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的姿势，伸出手摸上他的脸，“这样好的样貌不去做小花旦真是可惜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腰侧被某股力量暮然收紧，有温热的气息从小腹上传来，暖烘烘的。她也不挣开，反而顺势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副一点也不害怕的架势。
“你仙子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某人发现自己对着如今这副样子的老婆确实也不能做什么，心情有些沮丧，连声音也变得有些闷闷的。
“我这样算不算是狭天子以令诸侯？”芊芊突然发现只要看到楚扬吃瘪的样子自己的心情就会变的特别好，转过头去看着他有些臭臭的表情，笑起来的声音也变得特别清脆好听。
“一点也不对，你这个样子明明就笑得像祸国殃民的奸妃。”楚扬眼望着她的笑颜，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又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你这个样子，只能算是狭太子以令皇上。”
“哼！美的你！”芊芊捅开了他的臂弯，移了移屁股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对着笑眯眯的楚扬，在心里盘桓了许久，终于还是把那个埋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莫家的事，真的是……你做的吗？”她捏着报纸的一脚，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呢？”楚扬的声音亦很轻，往他身边靠了一步，收在半空中顿了一顿，却又不敢去伸手握她。
“我……我也不知道。”芊芊低着都诺诺的说，两手搅在一起，只觉得心情有些乱，“楚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同莫家对着干，风险是很大的。当初，当初若是一着不慎，莫守仁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对于这样意料之外的答案，楚扬突然笑开了，执起芊芊交叠在沙发靠枕上的手，缓缓的捂在自己的心口，笑容里夹着一抹无奈的苦涩，“被你这样说，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芊芊横了他一眼，撅着嘴巴，有些不乐意。
“你现在，还恨你姐姐么？”楚扬好久都没有再说话，隔了良久，伴着一声叹息，他才提了这么一句。
“如果说不恨，肯定是骗人的。”芊芊仰着头望着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低低的答，“她……还有叶谦宁，真想一辈子都不见到才好。”
“嗯，我知道。”
然而真实的生活中，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避免就可以不再遇见。几个月的早上，叶谦宁还是自己找上了门来了。
她在门前停顿了很久，从猫眼里望过去，他仿佛极有耐心，一直站在那里。虽然从猫眼看过去的视觉并不是很理想，却依旧一眼就能发现上一次在美国遇见的时候瘦了好多，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衣着上沾着不规则的晨露，眼角下有很深的清影，下巴上还残留着没有刮干净的胡子渣渣。
也不知自己是不忍心还是别的什么，鬼使神差的，最后还是打开了大门放他进来。他欠着身子对她笑了笑，目光瞥见她衣服下已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疲惫的目光里又加上了几分令人不忍的忧伤。
“楚太太。”他张了张口，踟蹰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声音并不是很流畅，粗哑的刺人的耳膜。芊芊招呼保姆阿姨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捧在手里，却也不喝。
“上次你不是说不习惯请阿姨的吗？”他端着杯子看她端详了良久，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楚扬他硬要请的，我也没办法。我觉得他主要是不放心他儿子。”芊芊回答的倒是很轻松，说话的调子也很可爱，带着一抹笑，幸福的味道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芊芊。”他顿了一顿，楚太太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别捏，在开口的时候，还是换成了原来的那个。
“你这次来，是为了莫离的是吧？”他依旧挤出一两句话就又愣愣的坐在那里不说话，气氛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呵呵……”他没料到她会自己提出来，尴尬的低笑了两人，低下头踟蹰了一会儿，攒了点勇气还是接着说了出来：“我这样冒昧的来，就知道瞒不了你。我们牵你的那样多，也不奢望你可以原谅我们，可是我仍旧想替她求情。”
这是叶谦宁第一次这样卑微的和他说话，在淡淡的茶水气环绕下的面容，从侧面看上去，更显得哀伤。
“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了！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她这几个越来在里面已经折磨的很惨了，千错万错，也并不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看在她好歹也算是你姐姐的份上，你能放她一马吗？”
原来即使当初并没有太深的爱，在朝夕相处的那么多日子里，终归会有一种感情，侵蚀到他的心里。
“已经来不及了。”芊芊低叹一声，撇开头不再看他：“如今事情已经被楚扬捅去法院，立案为刑事时间，已经不是我们这一方撤诉就可以让事情结束的情况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其实现在的这种状况叶谦宁心里也同样清楚，可是看见芊芊的时候，却总觉得事情还可以获得这样或那样的转机，“楚扬如今在本市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放过莫离一马，还不是只要他的一句话吗？”
他又笑起来，发出很响的声音，弯起眉角望着芊芊，带着一种嫉妒的歇斯底里：“他那么爱你，不是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吗？他当初为了把你夺到自己身边，不是多少钱都愿意出吗？只因为你在莫家受了委屈，你流了眼泪，他就轻轻的挥挥手，整个莫家不是都被他连根拔起了！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什么都没有了！！”
手里的被子被他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瓷器擦着玻璃面，发出极刺耳的尖锐声音，“你可以恨我们，报复我们，为什么莫离就不可以？她已经被你夺去做母亲的权利了，你还准备让她一辈子呆在那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吗！！”
芊芊只觉得他是发了疯，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这样怒目圆睁的叶谦宁，这样不顾风度，没有真凭实据随意质问她的男人，曾经还是她朝思暮想，为了他伤心难过的初恋男人。
“对不起，不管你说什么，那也是楚扬的事情，我实在是帮不上忙。”芊芊扶了扶额头，突然觉得很累，“我只能告诉你，这全都不是我的注意，我也没有唆使楚扬做任何对付你们的事情，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保姆阿姨授命从里面走出来，向叶谦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叶谦宁吼完了那一番话，仿佛也用掉了身上的大部分力气，手臂无力的垂在两侧，也没有在做出别的出格的事情。只在临出门的时候重新望了她一眼，声音不大如同低喃，可是语气却很坚定：“就算败了诉，我也一定会为她再上诉的。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莫离她，才是我的妻子。
莫离的案子一时成了全市的焦点，昔日的大家千金落难成了如今的阶下囚，市民们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故事。各种杂志报纸乐此不疲的报道着官司的最新进展，莫离的从前和现在的各种照片都被翻了出来，还有经历与故事，如果把这所整合起来的话，一定可以写上一部精彩纷呈的小说。
其实芊芊心里也并不是不动容的，瞒着楚扬，她也曾偷偷的去过一次法院旁听。莫离就坐在最显眼的被告席上，低着头，身形憔悴，早不复她记忆中张扬恣意的样子。眼睛里的光彩也被磨去了很多。法官点名让她说话的时候，望过去的眼神都带着怯怯的神色，一字一句的说，小心翼翼。
叶谦宁应该每场都去，坐在坐前排的座位上，在失去了所有的名利之后，他所剩的，也只有莫离这位糠糟妻了。也许人就是这样，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莫离如今看别人的眼神全都有些呆呆，只有望向叶谦宁的时候才会多几分神采。几乎是每说一句话就会去看一眼他，见着了他肯定的眼神，才慢吞吞的接着讲下一句。
芊芊不知道莫离有没有看到她，只记得有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视线朝她坐着的方向扫过来，明明还在讲话，却突然有几秒断了句子。不再是原来那种嚣张的狠意，却反而让芊芊有些不自在。这个年纪的莫离，应该也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节，现在却坐在那个如同深渊的位置上，也同样是可惜的。
后来楚扬回来的时候，芊芊把这些想法同楚扬说了。不知是不是自己快要做母亲的缘故，孕育着新生命的她如今再想到莫离，过往的种种，谁对谁错，谁好谁坏，现在回想起来已经不再重要了。
“你是这么想的吗？”楚扬咽下嘴里的米饭才不紧不慢的回了这样一句。
芊芊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楚扬便笑了，黑色的瞳仁里带着浓浓的宠溺，一个“好”字，就这样脱口而出。今晚的气氛很好，窗外的太阳刚刚收去最后一缕光晕，天空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