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轻乔栖君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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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之浚看一眼兄长,又瞧瞧我,“那娘亲不要走哦,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了,浚儿有很多话要跟您说呢!”
见我笑着点头应承,他就高高兴兴的走了。看来之泓是有意把之浚支走了。
“你把他带得很好。”我看着之浚的背影,跟之泓说道。
“‘他’每天都抱着之浚在你的画像前说话,所以之浚见了也不算面生了。”他平静的说着,刚刚的激动犹如昙花一现。
他?难道……
而且,三哥居然会……
十五岁的年纪,在天朝已经不算小了,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先前听阿彦说,他也慢慢的在熟悉朝中的事务,假以时日,必成大气。如今,我也不能再把他当成小孩子看了。
“你还没有原谅你爹?”我转眼看向他,定定的注视着他与三哥如出一辙的俊雅脸庞,特别是那双眼睛,更是一模一样。我没有忘记,当年他有多崇拜三哥,也没有忘记,在梦里,他看三哥的眼神又是多么的冷漠。可是,他们毕竟是父子,怎么能有隔阂?
“在他把你逼走的时候,我与他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他垂下眼睑,不让我看见他的眼神,似乎在掩饰些什么。
我长叹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我想你现在也明白了,人有时候就会身不由己的,不要再怪他了,好吗?毕竟,娘也要担一些责任,我不该抛下你们不管的……”
我习惯的拉起他的手摩梭着,不知从什么时候,他的手总是冰冰冷冷的,所以我总是会为他暖手,为他驱寒。
他为了我这个动作笑得十分的灿烂,“娘,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还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关心我。”
我敲了他的头,不带严厉的斥道,“你都这么大了,还笑话你娘?”转念一想,对了,如果我是这么回来的话,那现在……我岂不是还是我大三的时候的样子?天哪,那我不是只比之泓大六岁?我之前竟然一直没有意识到!
见我得脸色忽红忽白,他也料想到我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又故意的带开了话题,“娘这些年,过得一定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拉着我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来,细细的说,慢慢的问,话匣子一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直聊到了天色暗沉下来。
之浚的声音比人先到,“娘亲,哥哥,我回来了……”他满脸通红,兴奋的跑到我们跟前,看来刚刚运动完。
我笑笑,拿出手帕,轻轻替他拭去满脸的汗水,柔声问,“都玩些什么了?”
“我到翼风府上蹴鞠,嘻嘻,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也不看看我的师父是谁,放眼天朝,又有谁比哥哥还厉害的?”
之泓闻言,拧了一下他的鼻子,弄得他哇哇直叫,躲在我怀里,“娘,哥哥他欺负我!”
“有了娘亲就撇开哥哥了?我说了多少遍……”
“不可以大言不惭,我知道了,都会背了,哥哥,我晓得得啦!”小小的人儿,奇书com居然这么的鬼灵精。
之泓无奈的看着我,而后相视一笑,真拿这个小冤家没有办法。
这天,我就在景祥宫住了下来,之泓特别花了心思,让厨子做的都是我喜欢的菜肴,这又让我感动不已,这个孩子,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后来,又给之浚讲了很多现代的小童话小故事,本来以为他可能不太喜欢的,可是竟也听得津津有味,最后甜甜地入睡了。
想到第二天还要去照顾三哥,所以天刚亮我就起来了,没想到,之泓比我更早就起来了,正在花园里练剑,见我出来,马上迎上来。
“要到乾元殿了?”
“恩,我不放心。得去看着才行。”我顿了一下,又说,“那,我昨天说的话,你再好好的想想。”我指的是他和三哥之间的问题,不过,我也知道这个急不得,慢慢来吧!
他认真的点点头,我这才放心下来,至少,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最后,他在我离开的时候,说,“炀哥哥,他,也知道了你回来的消息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到天都了……”
我离去的身子一怔,随即像急于摆脱什么似的,没有再停下步子,匆匆的走出了景祥宫。
执手霜风吹鬓影2
怎么会这样?炀这个时候回来,我该如何做才好?三哥与他的关系还是这么的剑拔弩张吗?他这样做太冒险了!
还有,还有,我这不变的容颜,该怎么和大家说明白?一团乱,真是一团乱啊……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乾元殿的正门了,不知怎么回事,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动作很大,显然,有人在发脾气,相当然而,放眼天朝,也只有亲爱的皇帝陛下了。
“滚!全部都给朕滚!喝那么多的药有什么用?都给朕滚出去!”说话人的脾气忒大,一点都不耐烦的样子。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一群太监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一路跪着推出门口,满头大汗。
他们见了我又连忙的请安,虽然我的身份不明确,但是在这深宫中的人都是挑通眼眉,什么猜不出来?自然是敬我三分了。
我摆摆手,轻声吩咐着,“再去煎碗药来,其他人就先退下吧!”
他们如梦大赦似的连声称是,急忙退下去,避开这个旋风口。
我走进殿内,如我所料的一片狼藉,我蹲下身子,慢慢的捡起地上的碎瓦,以免蛰伤脚,清脆的破瓷声响在大殿内响起。
我笑着叹气,这个三哥,怎么人越大,却越像孩子了,以前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现在动不动就发脾气,不过,我倒更喜欢他这个样子,更像是他的真性情,不必为了其他什么而压抑自己。
“现在朕的话都作不得数了?不是叫你们都滚吗?!朕谁也不想见!”明黄色的绣着飞龙的九华帐内,低沉的怒嚎传了出来。
“怎么?难道三哥连我也不想见了吗?那好吧,我走了……”我站起身,故作负气的假装离开。
“阿乔?不,不是的,你别走,我不是说你……”帐内的人急急的掀开帐幔,急切得连鞋也不穿的就走了下来。
“小心!”眼看他就要踩上碎片,我惊恐的大喊,连忙跑过去拉开他,这才幸免于难。
“走这么急做什么?也不瞧瞧这里都快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万一又伤着了怎么办?”我一边嘀咕他一边小心的把他扶到床边坐了下来。
“我怕你被我气跑了……”他小声的嘀咕着,表情与昨天之浚那样委屈万分,我不由得轻笑出声。“阿乔觉得我很好笑?”
“为什么发脾气?”我笑睇着他。
……
一阵沉默。
“我以为,昨天陪在我身边的你,又如过去五年的每一场梦,梦醒了,心就痛了,这气不撒出来,憋着难受。”他紧抓着我的手,真怕我跑了一样。
“那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我不过是去看了看孩子,难道你连孩子的醋也吃么?”我打趣他,试图缓和他不安的情绪。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其他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他长舒了几口气,才慢慢稳了下来。
他的脸色比起之前的好了很多,既然有精力发脾气,那离痊愈也不远了,我也安心不少。
外面的阳光正好,暖暖的,不伤人,我突然有个主意,“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权当散心,你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好。”
“好!阿乔说什么自然都是好的了!”他皇帝陛下一出声,相信外面的那些个人精早就撒腿去准备了,不需我去操心。
我搀着他,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瓷慢慢的走出去,只是,他忽然在镜子前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身旁的落地大铜镜,然后转身温和的对我说:“阿乔,帮我梳梳头发吧,这样子就出去,似乎很不雅……”
我一愣,随即看看他,的确是不太整齐,“怎么?怕影响到你的皇帝威仪啊?”
“阿乔……”
“好,好,好,我帮你……”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拿起木梳,轻轻的为端坐在镜子前的他梳理着发丝,忽然,手上的梳子抖了一下,停住了,我怔在那里,何时……何时……三哥的鬓角已经出现了银丝了?
早生华发,他到底操了多少的心啊……竟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他见我顿了下来,愕然了一下,顺着我的目光,自然就看到了那个地方,我不自然的想掩饰自己的惊讶,但是,大家夫妻多年,他怎么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呢?
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慢悠悠的说,“晃眼间,十几年都过去了,我都老了,不像阿乔,还是如当年初见那般的动人……”
“你一点都不老,有点白发,才更加的有魅力嘛……”我笑笑的说着,手上的功夫没有停下来。
“阿乔很久没有替我束发了吧,想当初,我们新婚时,都是我替你挽发的……想想那时,真真是我这辈子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了。不过,后来我伤了阿乔的心,你都不让我替你挽发了呢?真是我的罪过,交丝结龙凤……阿乔可知,我也是很难过的……”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神情哀戚,看来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别院的那些不怎么愉快的日子。
“现下还说这些作什么?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看的是现在和将来,其他的想来作什么,图增烦恼。最要紧的是先把你自己的病养好,难道你还想扔下我们孤儿寡母自己去逍遥?那种日子,我可不想再经历了!”
想当年,知道他死讯时,真是哀莫大于心死,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那种滋味,我可不想再经受一次了。
“不会的,现在,只要阿乔不嫌弃我,我岂有离开你的打算?”
“没有,没有怎么会任性的明知道有病也不去医治,你以为自己是铁人还是神仙,有不死之身?”我忍不住的唠叨起来。
“是,是我的错,还不行,不过,世间没有了你的身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为了这句话,我想,我不应该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因为我们都是一样执着的人,都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心。
到了御花园的一处大树底下,宫人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动作十分的训练有素,效率很高。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而下,照在地下星斑点点,别有一番风情,微风徐徐拂过,煞是宜人。
三哥挨坐在躺椅上,我则在他身边坐下来。红木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的点心,茶饮供君选择,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
其实,这样子也很惬意,没有我想象中的到处勾心斗角的阴暗,或者说,在这个男人的保护下,在阿彦的周到维护下,这些事情,不会袒露在我的面前。
可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急的来禀报,“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三哥慵懒的眯起眼,像休闲酣眠的豹子,后来才慢慢的吩咐,“不见!”可抓着我的手紧紧的,丝毫不放松,似乎怕我误会什么似的。
其实我已经释怀了,况且阿彦在我进宫前就跟我解释过,虽然三哥登基多年,却一直没有选秀,这个贵妃,自然就是当年的那个户部尚书千金了,毕竟是为王时明媒正娶,父亲又是朝廷大员,自然是不能低了位份,不过,皇后之位一直悬空着,他们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好反驳。总之,她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了,之前为了她,已经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了。
“娘娘,娘娘,等奴才先行禀告……娘娘……”一个太监高声呼喊着,似乎有人在硬闯。
话音刚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