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轻乔栖君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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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没有再搭理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好一个人坐在窗边生闷气,路边的景致都匆匆掠过,什么也看不清,心里乱透了,猜不出他想做什么。这似乎是南下的路,当下留了个心眼,打量着车外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跑掉。
依我看来,好像不是很多人,天北骑着马在一旁护航,还有伶仃的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跟着,看来他也不想张扬身份。真是想不通,他掳我来做什么呢?看着那张和之泓相像的侧脸,我怔着神,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本来以为他前后的性格差这么大,是失忆的缘故,可是又总感觉那轻佻的行为举止不是他真实的性格,时而邪魅,时而冷漠,时而脆弱,似乎总有什么秘密一样。难道……他根本没有失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连跟他讲话的意愿都没有了,不管如何,三年的时间,要是真欠他什么也还清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俊美不凡,看得呆掉了?没关系,我随你看。”他说得很轻巧。
他戏谑的眼神让我十分不自在,偏过头,逃开的灼热的视线。低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没有那个闲情陪侯爷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的话说完以后,马车里一片沉寂,仿佛连我的心跳声都能听到,本来就不热烈的气氛更加的冷凝起来。可是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那如同天籁的惑人嗓音又发出低喃,“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坚强和隐忍。有那样倔强的眼眸却又似平波无澜的性子。”我正因为他的话而出神,突然眼前出现了他放大的俊脸,吓了我一跳!他身上的龙涎香浓淡适宜,鼻息灼热。只听见他继续说着,“难道……你就没有什么东西想要问我的吗?”
“轰”的一下,我的意识我的力量当场被抽离,傻愣着。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我想像中的那个样子,他没有忘记我的存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从他的脸上,找不到三哥的影子,没有温柔没有怜惜,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这个人真是我爱的人吗?我不要,不要,不要!
想着想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下子晕了过去。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好么……”一个懊恼的嗓音在我耳边低语。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头痛剧烈,环视一下,才发现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也不再颠簸,想来是停顿下来了。我摞开马车的帘子,整个人立刻定在那里,像生了根似的,再也迈不开一步。
见到他一身白衣,伫立在前方的一个墓前,那个墓,我不会忘记,我当年是以什么心情来立的,心中是怎样的死寂的。现在带我来这里是何用意?是想缅怀过去,还是想谈判?
他久久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连周围的空气都是冷的,寒风凛冽,树木沙沙的作响,吹得他衣袂舞动,而他就是遗世独立的华绝之人,点点皆是芳华。
最后,还是我先落了马车,鼓起勇气,缓步走到他的隔壁,静静的凝看着他,他的身上有我一直想要却没有得到的答案。
“怎么,是不是我做了件很可笑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却故意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孤独的守着,痛苦的想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现在还在这里假慈悲什么?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啊!你为什么要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揪着他的衣襟,捶打他的胸膛,还没有形象的哭起来,似乎把堆积多年的压抑难过都吼出来才肯罢休。
他也任我哭任我闹,直到我最后哭得无力,跌坐在草地上,他才缓缓的出声,声音冰冷得像从冰窖里出来的,“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不想不愿意就不会发生的了。每个人都有痛苦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也许将来你要怨我怪我,无所谓,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我认为这样对大家都是最好的。”
对大家都好?我听着这话就想冷笑。我当初退缩不前,是他步步逼近用温柔来让我沦陷的,现在却又说迫不得已,说得可真好听啊!难道我就活该这样子?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正确的理解他所说的话,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多情总被无情恼
一个看似多情的人其实最最无情……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先是假装落水,后来又假装不记得我,到现在才决定出面说清楚,是不是你觉得再也装不下去了,所以要我说清楚了?你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还是你对我从来就只是玩玩而已?”我愤恨的看着他,声声质问,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敲开他的心来看看,或许还会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心!真可笑!什么交丝结龙凤?没结成龙凤姻缘倒成了冤家孽缘了!
“真假很重要吗?只是……你知道又能如何呢?只不过徒增伤感罢了。”他偏着头看向远方,剑眉微挑,眼神飘离,回答复杂不明,让人看不透,遂顿一顿又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没有那个意思,当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时候,那么只能舍弃其中之一了。”他淡淡的说着,表情却认真无比。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一个花花公子的模样,而是如此的敛然,仿佛带有一种不可撼摧的信念。
舍弃?原来我是可以轻易就被舍弃的人,难道我在他心中就这么的一文不值?最熟悉的陌生人……是不是有首歌这样唱的?没有依赖没有爱情,连一点点的柔情蜜意都没有,怪只怪我自己当初,没有能够坚守自己的心。曾经的我,只是害怕黑夜的孤独,为何现在连白天都那么的让我难以呼吸了?
这时的我已经变得木然,觉得周遭发生的一切都笼罩着灰蒙蒙的一片。还是因为我的心太寒了,现在再也听不见他说的任何一句话。我就像个木偶般,一直任人摆布,原来我从以前开始就是个提线娃娃,对于自己的命运竟是作不得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他知不知道?离弃我,比忘了我更让我心痛万分!柳轻乔啊,你也不过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的女人罢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摒退了左右的手下,只独独留下我们俩,山坡上冷清得吓人。但是我不愿意再在他面前多呆一刻,因为那样会夺了我的呼吸,也会要了我的命的。
微煦的冬日,金光遍洒一地,盈盈冉冉。或许温暖早已化作尘土,就想那方讽刺的衣冠冢,只让我感到清寒和失落。冷风迎了过来,刹时冰冷得把我身上的最后的勇气都抽掉了。我笨拙的站起来,没有去看他那双曾经明澈现今看来却充满算计的眼眸,拂开裙上的杂草,转过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我还没有来得及迈步,他已然挡住了我的去路,挺拔的身影惊得我一个踉跄的后退,睁目瞪着他。关他什么事?反这正他不是已经达到目的,让我死心了吗?
“不用你管!今日说开了也好,既然大家已无情意,现在当一拍两散。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我急于避开他的关切的眼神,越是这样的温柔,却越是做尽无情的事情。
只是,他早已经安排好一切了,我岂是这么轻易的走掉的?
不远处,传来一大群人喳喳呼呼的声音,我偏过头一看,愣着发现,人群中有着我久违的笑意,最初的温暖。
“天哪!你怎么把他们也叫来了?”我极力的想平静的跟他说话,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声线里已经包含了太多的不解与惊喜了。
可是如果他想摆脱以前的话,根本不应该再与他,他们有牵扯才是啊?
“我以为,你会想见他们一面的……”不知他此时的心态是怎样的,只不过,他居然还了解从小就孤独的我,多么的渴望这种温情的包围。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曾经我以为最温暖的一切,今日都因为他无情的话语而烟消云散了。
他又出于什么目的把我引来这里?又为什么要让他们都知道他还生还的消息?不是要断绝关系了吗?我警备的看着他,老天,不要再做出什么有预谋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一群人已经来到我的面前,干娘,阿广,阿广嫂……他们全都来了,只是还来不及对我嘘寒问暖,就已经被我身边的男人惊得一愣一愣的,全部成了木头,看着他失神。
“阿三?”
“三儿?”
所有的人都为这个本来都已经消失的男人而惊愕。立刻将他围个水泄不通,上下仔细打量着。我能了解,当初我在侯府看见他的时候,也是这般的震惊。反观之,龙靖则是一脸的冷漠,仿佛眼前的这些人都是陌生人。这个男人!当初要不是得到人家的悉心照拂,才勉强的从鬼门关爬回来,现在又怎么能这么风光的做他的侯爷?!
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们。这些曾经给我们帮助的善良淳朴的人,如果他们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会如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阿广依旧憨厚了黝黑脸旁看着我,没有说出那个曾经是禁忌的字,只是疑惑的问着。
“你们都还好吧?都好久不见了!”我佯装轻松的打招呼,只是他们都没有反应,死死的看着我们。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他就是三哥。只是他出了意外,不记得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十分的欠然又向他们撒下一个慌。
看龙靖还是酷着一张脸,我又走回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袖,他眨眨眼,垂下头来听我低声在他耳边说,“配合一下。以后你想怎么做我都不管,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没有你的深沉算计。总之,现在我不许你伤害他们!赶快笑一个!”他复杂的看着我,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终没有说出来。
我回头又对大家笑了笑,极力想化解这时的尴尬,本来一见面就十分熟络的人一下子这么冷淡,我想谁都不好受。
“什么?他又失去记忆?那你呢?他连你也不记得了吗?”阿广嫂狐疑的瞅着龙靖惊问道。然后所有的人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我。
我闻言后,心里一阵暖流淌过,他们并没有先埋怨被龙靖遗忘,而是先考虑我的处境我的感受,这份心意,虽不是亲人却更胜于亲人的关爱。
我尽量保持自然的回答说,“我是在去天都的路上碰到他的。当初他被家人寻回才避开了那场祸,后来发生了一次意外,他找回了以前的记忆,却又把我们忘记了。现在他已经尽力在回想起一些事情了,这不?我带着他来这里就是看看能不能再想起些什么。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他们都恍然大悟,神色也渐渐的缓了下来,很是同情的看着我。
干娘蹒跚的走到我们身边,紧紧的拉住我们两个人的手,心疼的说,“真是苦命的孩子啊!不过,好在你们都平平安安的,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她说着说着,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干娘!现在都没事了,您别这样担心了,小心身体!”我愧疚的安抚说道。他们都这么担心我们,可是我们却没有说实话,从一开始就谎言不断,现在的我该怎么办?
这时,我身边的男人居然很有默契的说道,“听阿乔的话没错的,您别伤心!”说着他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温柔的替干娘拭去泪水,动作轻柔得能滴出水来,连我也怔在那里,心里很高兴,看来,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哈哈,这么孝顺,肯定是阿三啦!没关系,有我们在,肯定能让你恢复记忆的!”阿广爽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