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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漠漠轻乔栖君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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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你先行禀告皇兄,我随后就到!”他收起笑颜,敛神平静的吩咐道。

“是!”简单的回话后,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唰”的潇洒打开手中的折扇,又恢复轻佻的语调说,“看来今天不能陪你了,看下次有没有这个缘分了!别老是生气,女子经常皱眉很容易老的!”见我被他的话气得涨红脸,他朗声大笑,愉悦的离开了我们,那串玲珑五彩珠在行走间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一抹红云翩然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怎么几年不见,他变成了这样一个让人难以看透的人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他骚包又做作!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是秋闱的殿试以后,太子在月心湖的撷芳阁里大宴高中的学子,当然身为皇弟又是天都名人的他肯定在应邀之列了,难怪会碰到他。不过,真就这么巧让他救了之泓,或许是天性中无法割裂的缘分吧!

但是,最重要的是,之泓没有大碍,其他的我可以隐忍不计较,因为现在,之泓是我最牵挂的了。

回家以后,才看见炀一身白衣,匆匆的回来又匆匆的出门,而他在离开之前就被我拦下,我想问他事情进展得如何,他也聪明的料到我想知道什么,所以他叹了口气,说,“我今晚回来再跟你说,好不好?”眼里有着哀求,眉头深锁,看来真是遇到麻烦了,我也不好为难他,遂点点头,他这才安心的离开。

之泓玩了一天,累得早早的睡了,我最近很浅眠,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困,便守在大厅里等着他们回来。

天幕渐渐展开,清澄的夜空如玉般的明净,月儿浩淼羞涩,时隐时现,娉娉袅袅,透出一种蒙胧的神秘。夜,渐渐深了。

他们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了吧?

翘首倚盼,许久,才听见大门咿呀的开了,正是他们风尘仆仆的身影,见到我还没有睡,都愣了一下。炀随即苦笑说,“看来不告诉你是不会饶了我们的了!”

我笑笑,的确,再不告诉我难保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虽然什么事情都有他们担着,但是叫我不闻不问实在是说不过去。不过,还是沏上热茶,先让他们静下心神来再说。他们先汲了口茶,才开始对我娓娓道来。

炀面有难色的说,“我们根本见不到惊澜商号的幕后人,全部是他的手下办的事,先前还有些眉目,似乎不是看中我们能赚钱,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可是线索今天却断了,有人不想我们查下去。”

成大在一旁深思,没有说话,于是我问道,“那不能直接找到那个神秘的老板吗?他们三番两次这样做,也欺人太甚了!难道天下就只有他们能做的生意,普通老百姓就该仰人鼻息做长工?太可恶了!”

也许是今天见到那个人,然后又听到这种事,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语气也尖锐起来,我懊恼的说,“难道就没有办法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饰坊再次的落入他人的手里……”

“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要先找到惊澜商号的老板才行。”成大适时出声。

我和炀同时翻白眼,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啊,问题是你想见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想见你呢!重点是如何找到这个人!

“我听人说,天都有个叫天下通的,只要你想知道的,他都能帮你找到,不完成任务不收银子。不过……就是价钱高了点。”炀沉吟道。

天下通?似乎很厉害……“那我们就找他,不然被人吞了乔饰坊更加得不偿失了!而且,这次我来出面!”见他们又想出言阻止,我紧接着继续说,“不要跟我抢了,只是去谈一下,放心,无论如何我会先保护自己的!堂堂一个大商号会欺我一个弱女子吗?”他们听我这样说,也不再坚持什么,然后经过商议,一致决定还是先找到人再说。

天下通果然是办事效率迅速,没过多久就已经传来消息,约我到揽月楼相见。来到揽月楼,走到二楼的厢房,就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衣袍的男子倚在窗边,双目远视,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不过他的警觉性很高,一听见我进来的声音,马上回过头来,公事化的一笑,比出一个请的姿势,开声说,“请坐,没想到乔饰坊的老板是这么的年轻。”

我也不客气的坐下,“见笑了!我以为天下通什么都知道呢!何况,我也不知道原来如此有名的‘天下通’居然是这么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我也自然的回话,这个面如冠玉的男人让人觉得舒服。

也许没有料到我这么直白的说,他哈哈大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柳老板真会说话,我也不过是恰巧有这个能力,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事情罢了。什么事都清楚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能否告诉在下,柳老板为何要见那个人吗?”

“实不相瞒,我们乔饰坊本就是小本经营,与谁都不交恶。但是之前在汾清城也因为惊澜商号相逼才来到天都,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劫,我想知道,为何小小的乔饰坊就能让他如此的执着呢?”

“原来如此,只是,那个人不轻易见客,从来只有他想见的人才能见着,恐怕柳老板很难如愿了!还不如放弃的好。”他一脸真诚,似乎真的希望我不要见他。

这么厉害,难道皇帝召见他也不见吗?不过能让人说出这样的话,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势力不容小觑,也许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才这么张狂。

“玉石俱焚,店在人在,店亡人亡,我这样说公子明白吗?”我也不甘示弱。

他一愣,眉头皱了一下,久久才舒缓道,“不是没有人打听过他,只是没有一个人是见得着人的。罢了,既然你坚持,我就跟你说吧,他总是在清晨出现在月心湖,你不妨去碰碰运气。”

“就这样?能告诉我确定的地点又或者他的相貌习性如何吗?”我惊问道。偌大的月心湖,人来人往,难不成他会在额上贴张证明身份的纸条?如果不是,我怎么知道谁是谁不是啊?

“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他想见你,你自然会知道的了。”他有点无奈的说道。

“那可否告诉我他的为人如何?”如果对方是个猥琐的又或者奸佞的人,我一个人去岂不是很危险?

可能听出了我的担心,他爽快的说,“这你可以放心,他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只不过性格冷淡了些。其他的我就不能再说了。”看来他做这行也有能说和不能说的。

没有办法,看来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只好拿出说好的银子递给他,怎知他推拒说,“等到你见到他以后再付也不迟,如果不行,就当我送柳老板一个人情了。”没想到他这么好相与,我也不推迟,不过在心里想,不论结果如何,绝对不能欠他人情,不然以后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惊澜商号……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飞红万点愁如海

我并没有告诉炀他们,我要去见那个人的事情。这一次我选择相信天下通,希望他有职业道德,没有骗我。也许有人觉得我很单纯,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想要见到惊澜商号的老板,诚意很重要,不能够太张扬。

传闻他神秘莫测,又是一个正人君子,如果能够见到他一面,我要让他知道乔饰坊不是这么轻易的就能让出来的。不!是一定要见到他!

这次来到月心湖,却没有了赏景的雅致,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乔饰坊的未来,又或者是我的未来。曾经,三哥是我的依靠我的指望,但是现在看来,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适合当之泓的父亲,自大、轻佻、风流,还有令人畏惧的权势,这都说明了我与他只是有缘无分,因失忆而起的感情,又因他失意而消逝,这或者就是上天的指示。竟让我连恨都很不起来,却又不敢上前质问,怕连尊严都失去了。所以我更加不能失去乔饰坊。

月心湖依旧是秋光潋滟,平波无澜,凤华花还是灿若明霞,只是,那双华并出的奇景已如昙花一现,再无踪迹可寻,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都没有什么收获,眼睛一直往人家身上瞟,颇无礼也颇无奈,可是我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知道谁是他?堤岸边上的成年男子比比皆是,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我只能根据那个神秘的传闻来推断对方是不是。这让我想起以前陪芝兰去写生时,她跟我说观察人物的诀窍从眼神、脸色、举止还有说话的强调等等细节来分辨一个人的工作,习性以及爱好。

但是这里的人,我看来看去,不像的一大把,像的嘛……一个也见不着,真想不通,这个奇怪的人长的是什么样?来月心湖是做什么的?哎,也许我观察的功夫还不到家,瞎晃了大半天,一点结果也没有。

我坐在湖边的一张石椅上,沮丧的支着头,注视前方来来回回的身影,低叹,这样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真说得他的势力那么庞大的话,肯定知道我找他。如果他不想见我,只要不出现这里就可以了,也肯定料到我不可能天天守在这里。难道,就要我这样放弃了?我真的很不甘心,但是在这里,权势和财力就代表了一切,我们这种升斗小民,怎么都得过?不禁自嘲一下,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分,落日的余辉像流泻的金子般,赤红而灿烂,使大地都蒙上了一片火红。秋风袭来,凉意冉冉,人群已经渐渐的散去,只留湖上三五艘画舫挂起了灯笼,照映着湖面。

我垂头丧气的看着月心湖的晚景,真想放弃了,这么晚,搞不好人家正山珍海味,美姬美婢服侍着呢,哪里知道有个傻瓜在这里吹西北风!

这么晚了,炀他们该担心了吧?我整理了一下褥裙的皱褶,正想起身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嗓音,醇厚得宛如美酒,“想不到你的耐心还挺足的!等了这么久还不放弃的,至今也只有你一个人!”

我身子一颤,真被吓一跳,怎么有人这么悄无声息就在我的后面出现了?而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听他说的话,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的老板了!我当下就冷静下来,也没有转过身来,说道,“为了恭候您的大驾,小女子怎么敢先行离去呢?”

身后的气息有一阵的停顿,不过很快就朗声说,“哈哈,冷静、大胆、心细,你果然是与众不同,怪不得宇笙一直叫我来看看。你没有让我失望。”这时,他已经轻捷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背着光,看不大清楚他的脸,不过却明显的见到一条狰狞的疤痕从耳侧延伸到脖子,有点吓人。他的整张脸淡然无奇,怎么鼎鼎大名的惊澜商号老板居然是这么的平凡?而且也比我想像中的年轻,我以为他至少已经人到中年了。

只见他飞鬓入眉,那一双眼,在暗光中也熠熠生辉,迫人的直视让我感到一股难以忽视的英气。

“宇笙?”我眼底有着疑惑,是谁?认识我吗?

他依旧注视着我说,“若你真是聪明的,该猜得到他是谁!”

考我?我沉思了一会,才说道,“莫不是‘天下通’?”也只有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对面前的这个人了如指掌。他露出浅笑,笑而不语,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难道……他也是你的下属?”如果不是,依他的神秘,我想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踪,即使知道,也只有他属意,才会让天下通有那个胆说出来。

“我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他这时连眼睛也是微笑的,顿时让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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