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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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段哥,您千万别跟他提这些事儿。我也是随便跟你面前叨叨几句。可能铁毅还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但我还得感谢他,真的,毕竟要没有他帮我起飞,我现在不还跟傻逼一样吗?段哥,你说呢?算啦、算啦,咱不跟他计较这些。来,喝酒、喝酒。”
姚凯今天约见段飞勇,这个多年来在他心目中一直是最值得交往的北京哥们儿,其目的相当明确,一来是要好好感谢人家,二来他觉得有必要把李铁毅的为人和品行向段飞勇做个交代。在他看来,李铁毅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太过分了。他无法原谅李铁毅把自己当弱智玩弄的欺骗。但鉴于种种原因,他暂时还不希望自己与李铁毅之间的龌龊生出太多的是非。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李铁毅的鼎力支持,也许他姚凯至今仍然还是个没头没脑的穷光蛋。当然,这是个令人很难判断的是非因果。但是有一点,姚凯是认定了的,那就是由于李铁毅的奸诈和虚伪而使得他实在不愿意再在李铁毅的公司做下去了。“……段哥,我姚凯真的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是真没法跟铁毅这种瞪着两眼说瞎话的人打交道,真的,太难受了。其实钱不钱的,我还真不在意。短短几个月我挣了这几万块钱,我知足了。可是、可是……”
“我明白、我明白,姚哥们儿,你什么也别说了。你是一个老实人,我心里清楚。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谁谁是个什么东西,我还能没个数?你就说吧,要我怎么帮你找回这个公道?我还不是在你面前说大话,你别看我就一小小的副所长,哥们儿我要想收拾丫李铁毅太有富裕了,黑白两道都能治他。你甭看他一天到晚人模狗样的上蹿下跳,我分分钟都能拿了丫的龙。这兔崽子,也忒黑了点儿!”
《哥们儿》第四章(8)
“别、别,段哥,您误会了。我其实就是不想再在铁毅的公司干下去了。大家好合好散,没有必要弄得跟仇家似的。往后大家还是朋友嘛,您说呢?”姚凯说着,又给段飞勇斟上了一杯酒。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段飞勇一拍脑门儿,说,“这人没准儿能狠狠地帮你一把!”
“谁呀?”姚凯木讷地问。
“辛波!”
“他?”
“对呀,他跟我那个傻瓜姐夫是铁哥们儿,从小就在一起混。那在影视圈里可绝对是个腕儿级的人物。他要是能看上哥们儿你的小说或者剧本什么的,那你可就有得混了,对吧?李铁毅那孙子,让丫玩蛋去!”段飞勇说。
“哟,段哥,您这可是给我支了一高招儿!”姚凯眼睛一亮,由衷地感叹说,“段哥,我姚凯这辈子欠你的怕是太多了!来,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
“怎么,你为什么又不卖了?”李铁毅诧异地盯着面前的姚凯,眨巴、眨巴眼睛,态度蛮横地说,“你什么意思?我说姚老师,你没搞错吧?”
“搞错,我搞错什么了?”姚凯平静地问一句。
“我都跟人谈好了,人家下午就过来签协议。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你慢慢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铁毅脸色阴沉地站了起来,走到姚凯的跟前,“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姚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暂时不想出卖改编权。”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嫌钱少?我说老姚,你这可是有点不够意思了。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李铁毅的目光认真地探寻着姚凯脸上的点滴变化。
“李总,我什么也没听说。我想自己动手改剧本……”
没等姚凯把话说完,李铁毅就打断了他。
“我说老姚,这玩笑可开不得。你到底想干吗?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跟你嘀咕什么了?我操,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耍大了?你以为剧本是那么好卖的?我实话跟你说吧,人这家公司跟我十几年的交情了。要不人家能这么痛快说收就收你的东西?你……你别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真的!”
“李总,我今天来,还想跟你说件事儿,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说着,姚凯将一张写好的辞职信递给了李铁毅,接着又说,“李总,请你不要误会。我想了好几天,我觉得我实在干不下去了……”
“好、好、好,你什么也别说了,”李铁毅举着姚凯的辞职信,用力地在空中晃动着,“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这庙太小了,是吧。行,你真行!好吧,就这么着吧。哼,行,你自己瞧着办吧。你可以走了,再见!”说完,李铁毅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抬眼望着天花板,呼呼地喘着大气,不再答理姚凯了。
“李总,我、我……对不起,我不是因为钱的事……”姚凯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一点。他实在是不愿意,也不希望就此跟李铁毅闹得跟冤家仇人似的。
“行啦、行啦,你什么也不用解释了!姚凯,倒是我想奉劝你几句。一个人做人做事不能太过分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李铁毅在北京文化圈里虽说不敢充大个儿的,但我也算是有一号,你明白吗?你要是这么混,有你后悔的一天。别以为出了本儿长篇就了不得了,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我记得你前几天还跟我面前拍着胸脯说自个儿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哼,装孙子算不算是小人?我可没亏待过你,姚凯!既然今天你把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你跟公司签订的协议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咱们还有得扯!就你现在这副德性,还想在北京城里混,你最好想明白点,别把事情做绝了。明白吗?滚、滚、滚,白眼狼!”
“李总,你别发那么大的脾气。我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错,在我最倒霉的时候,你帮过我。而且我也一直在尽力回报你的恩典。可是大家既然一起共事,就该有起码的诚信吧。有些事情我不说,你恐怕自己也明白。虽说我姚凯过穷日子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钱不钱的我还真没看得那么重。我不傻,也不想让别人当傻瓜玩。至于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记着了。我也告诉你吧,当初我敢跑到北京来混,就没想到要怕过谁。说难听一点,你这个朋友我不想得罪,但我还真不怕你,真的。脑袋扛在肩上就是个吃饭的东西,大家都一样。再见!”说完,姚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李铁毅的办公室。
《哥们儿》第四章(9)
“妈的,什么玩意儿!”李铁毅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又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苦苦一笑,为自己刚才的失控和一大通废话感到有些后悔。他李铁毅从来都不是那种性情中人,可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没有城府了呢?想来想去,很可能是自己对姚凯这只尚未脱壳的毛虫竟是有那么点相惜和不舍。
姚凯一身轻松地走出李铁毅的公司来到大街上,左右环顾了一阵,一时想不起来该往何处去。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掠过,那个从事报社编辑工作的北京少妇。他不由自主地疾步追了上去。少妇停下来,回头发现了他。
“姚凯,是你呀。你、你怎么在这儿?”少妇脸上先是一轮惊讶,接着又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
“我、我来拜访一个朋友,没想到碰上你了。怎么,你、你出来办事?”他有些词不达意。
“我也是刚从一个朋友的单位出来……你、你还好吗?”少妇眼里透着真诚的关怀。
“我、我挺好的。你呢,最近好吗?”姚凯发现比起两年前分手那会儿,少妇的脸上又多了不少皱纹,体态也臃肿了许多。
“我还那样。对了,前两天我读了你的那部小说《不再幻想》,不错,真的,我是一口气读完的。你终于成功了,祝贺你!”少妇由衷地向他表示祝贺。
“咳,没你想的那么好。要不、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坐?”他问。
“行呵!”她回答说。
两人信步走进了附近一家日本料理。
从谈话中姚凯得知,少妇已经辞去了报社的工作,眼下在一家颇有实力的影视公司做文学顾问,至今还是独自一人单过。与少妇的邂逅相遇彻底驱散了刚才跟李铁毅那场烦心、无聊的争骂。望着这位曾经和自己度过了一段虽说是平淡却也算是真实、温馨时光的昔日情人,姚凯想起了巴尔扎克的一句名言:“单独一个人可能灭亡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就可能得救。”可当初如果自己跟少妇一直就那么要死不活地黏在一起,那如今两人的命运会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呢?是灭亡,是新生,还是行尸走肉的苟延残喘?他又想起了当初两人分手时的情景,少妇拿出两千块钱交给他时说:这钱可能帮不了你多大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唉——我也明白,咱俩这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往后你自己多保重吧。要是、要是实在有什么困难,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毕竟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现在想起来,姚凯就很有些为自己当初能够那么从容、友好地与她分手感到一丝悲壮和自豪。似乎彼此间有过的存在只是一场平淡匆忙而又遥远漫漶的梦幻而已。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
就是在跟少妇同居的那段日子里,他的灵感、激情、欲望、深邃等一切创作所必备的要素统统处在最低谷。再后来,她留给他的仅仅是偶尔能够唤起他原始欲望的床帏琐事。要说起来少妇是个善良、平和、冷静,且很有主见的女人。
渐渐地,姚凯不由自主地对少妇生出了些许那方面的欲望。作为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对异性的本能渴望和需求常常给姚凯带来难以驱散和排解的烦闷。尽管他竭力地想通过他笔下的那些男男女女把淤积在内心过多、过重的欲望发泄出去。然而,这种借渠疏流的做法实在是收效甚微。
大概是因为姚凯的目光变得有些迷乱,或者是放肆的缘故,少妇的脸上呈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嫣然一笑,轻声地问道:“你、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他回答。
她点了点头,说:“你真是挺不容易的!”
他自嘲地笑笑,说:“我这辈子活得太不怎么样了。都是命中注定的。有时候我还经常想起咱俩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怎么说呢,挺值得怀念的!”
“是吗?那、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跟我联系呢?”她问。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我怕、怕打搅你。再说我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一个人生活。我一直是一事无成,也没脸见你,真的!”
《哥们儿》第四章(10)
她很理解地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对他的同情和怜悯。
“可你现在不是开始好转了吗?”她说。
“谈不上好转,也就是靠朋友帮忙才瞎撞上了点儿运气。我在北京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好朋友就更是屈指可数了。你呢,算是我唯一的女朋友。”姚凯的语气十分诚恳。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了。先前还是熙熙攘攘的餐厅这会儿已是门可罗雀,人散清冷了。开始按捺不住自己的姚凯向坐在对面的少妇伸出了胳臂。少妇经过稍稍的迟疑,便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目光随即燃放出火红灼热的欲望。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既顺理成章也有些荒唐。他随她回到了那所阔别已久的住宅。当他试图把少妇拥入怀里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她微弱的抵御和反抗。
“你怎么啦?”他怯怯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