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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猛妃出闸-第172章

小说: 猛妃出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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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身穿宝蓝色锦袍的男人正是段莫离,他自五年前开始,每一年都会千里迢迢从皇城远道而来【郢都】的【如坊戏班】,也不是为了办妥什么国家大事,只是图一个唯一能与死去的孟晓月有丁点丝毫的牵绊罢了。

五年前,玄邪雨、师伯仲和顺月终于如愿找到了凛彻与雪衣,只是那時候的凛彻已经瞎了,头发也白了,但是他们能够活着回来,才是最最最重要的?瞎了又如何?头发全白又怎样?凛彻又不是那种软弱不堪一击的男人,这点伤这点苦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然而最让他们值得高兴的事是,凛彻和雪衣摆脱了生死轮回的宿命,凛彻终于会老了,他正随着時间逐渐变老,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老不死的他了,他以自己的方式偿还清宿命的孽债,他融入了这个時代成为了真正的一份子,而不再是被阻隔在外的另类。

凛彻和雪衣经历了无数次风风雨雨生生死死,或者早就彼此命系一线了,失去谁都不再完整,但现在他们活得非常的完整、幸福、充满了希望?

岁月静好,很想我们就这样安然老去。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只可惜,最后终究还是缺了一个人,孟晓月回不来了,永远地离他们而去了……

“我当然会来,为了月,我绝不会失约。”段莫离选了一桌大圆桌坐下,虚虚扬手一请,对他们几人说:“坐。”

一派正室主人的理所当然模样。

“貌似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虽然段莫离每一次来都必定会反客为主,而且还一脸光明正大的理所当然,玄邪雨虽也习惯了段莫离的骄傲姓子,但是他真不能明白段莫离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做到这般的若无其事,占去主人位置?

顺月小心翼翼地叫了段莫离一声,也坐了下来,凛彻与雪衣则是坐在一起,一群人喝茶聊天交谈着,倒也没有出现冷场情况,更让人惊奇的是一向沉默不言语的凛彻也時不時会插上一嘴,还在厨房里奋斗的师伯仲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拿着勺子就冲了出来,看见坐在一圆桌前和气融融犹如一家人的他们,顿時气炸了锅,“操?老子还在里面炒菜,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白眼狼竟然在外面勾三搭四也不叫上老子,简直成何体统??”

师伯仲的一番话,顿時惹来了笑声连连。段莫离单手托腮,乌黑的发丝顺肩优雅滑下,他望向师伯仲,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姣美的薄唇扬起恶劣的魅笑,闲着无聊戏谑之:“师伯仲,要不要跳槽到皇宫当御厨?管吃管住,重点是太监多多。”

段莫离的话一出,隔着他一个位置坐的顺月很不雅地将口中的茶全数“噗”了出来,遭殃了对面座玄邪雨的一张俊秀脸庞……

段莫离很毒舌,这些年来是变得越来越毒舌,没办法这是他剩下唯一的爱好,他当然必须要好好的物尽其用,時刻不放过任何能够毒舌的机会?朝廷上不少的大臣心底里暗暗认为段莫离是心理扭曲的变态,因为他非常喜欢時不時毒舌你一下,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生无可恋的滋味,然后闲来无聊的日子他则会抽抽签,排排顺序,看看哪个時运不济的倒霉鬼让他抽中登门拜访,交流一下彼此“治国志邦”的心得。

然后在看到你生无可恋又临近要怒不敢怒的挣扎边缘之际,他便扬起爽快到的妖孽笑容,拍拍袖袍,笑眯眯就离开,完全不顾你当時的心境有多复杂要多复杂?

“什、什么太监多多,老子不懂这些?”师伯仲僵硬又心虚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不擅长说话的主,这不当下就内急,就跑厕所了?

还没卸下脸上的画妆司雪衣简直男女难辨,特别那妩媚的声线,有男子的英气,又女子娇媚,确实是天生千面戏子,“你就别唬他了,这事一唬他就要穿帮,其实我们都知道,只不过由着他继续装傻罢了?”

司雪衣话音一落,隔着他一个位置坐的顺月正喝茶定惊着,猛然这样一吓,“噗”一声又是一喷,苦的是坐在他对座的玄邪雨啊,俊秀的脸再一次被别人的口岁洗礼,他皮笑肉不笑道:“再敢来一次,我直接把你的嘴给缝了?”

“不……不是,是这茶太烫了……”顺月的头越按越低,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在众人“心知肚明”的眼神之下,决定还是把自己当做透明算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時【如坊戏班】门外进来了一对富态平和的商贾夫妻以及一对清秀的丫鬟,那商贾的老夫人一进来就出声问道:“请问这里谁是雪衣戏子?我们夫妻俩前些天刚从外地来郢都居住,听闻这里的戏曲可好听,我家小女最爱就是听戏,想要问问晚上的那一场能让我们包下吗?”

看到有一笔收入可观的生意送上门,司雪衣当即就站起身来,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你好,我就是雪衣,晚上的一场还没有人包下,你要想包下全场子,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那就一言为定,我让老爷先给你订金。”老夫人拍了拍老伴儿的手,示意他付订金,又转头唤她身后的一对丫鬟,轻声问:“小翠,晚霞呢?”

“小姐?”那叫小翠的双辫子丫鬟立刻东张西望的,随即苦着脸道:“之前小姐还在的,现在一转眼又不见了。”

段莫离不喜欢太过人多的热闹,他站起身来,对凛彻与雪衣他们点了点头,示意道:“我出去转转,晚些会回来找你们。”

说罢,段莫离转身就走了,他匆匆转身瞬间,那一对丫鬟对他成熟俊颜的惊鸿一瞥,纷纷都被他卓越的俊姿给迷住了,哪里还听得见老夫人的吩咐呢——

“这丫头一刻都静不下来,一定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你们两个找她一下,记住赶在晚上前带她回来听戏啊?”

身后传来了老夫人千叮万嘱的话,段莫离闻言不由得摇头轻笑,修长的腿一个跨步就迈了出去,往山中昙花林走去,那里是最僻静唯一没人会打扰他地方——

日暮西沉,晚霞映天边,红云朵朵漂浮,金灿红光辉耀满整一片昙花林,美轮美奂恍若画中之景,谁又猜到在一座山顶之上会有如此美妙的景致呢?只可惜一片的昙花并没有开花,要不然一定会更美更动人?

眺望遥远的天幕之际泛起夕阳的红光,壮观宏丽的一幕却让段莫离深深感慨,那血红的晚霞仿佛又让他回到了十五年前与孟晓月分离的那一天,永不可灭的一天,对他而言那一天便就是他的一辈子?

随手摘下一片竹叶,段莫离含在唇中惆怅若失地吹奏起来,凄美的旋律在一片昙花林之中响彻回荡,衬上残阳西下的悲壮美景,倒真是别有一番缠绵悱恻,细说情苦的感受?

凄美的音律婉转地流露出段莫离情深若痴的爱意,一片还在闭合沉睡的昙花林顷刻间因他为她而灿烂盛开了,那一刻间的美景是极致的唯美极致的绚烂,昙花的一生只能开一次花,但一次足以化作永恒让人永生难忘?

段莫离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一大片昙花的盛开,嘴中吹奏的竹叶也掉落了,然而奇就奇在竹叶明明是掉地了,可凄美的旋律却依然还在响彻着?有人……有人在和他吹着一首一模一样的曲子???

段莫离忽然就全身绷紧了,一双黑眸子瞳孔不受控制地扩大,心跳莫名地加速狂跳,他缓缓转过高大的身躯来,只见一名白衣少女正蹲在灿烂绽放的昙花前,俯脸低闻,昙花洁白层层绽开的花瓣遮挡住她的容颜,只听见那悠悠婉婉的凄美音律正是出自于这位白衣少女?

明明才只有十步之遥的短暂距离,但段莫离这一条路太长太长,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老了,十五年过去了,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了,然而这一刻他却突然好想冲动起来,好怀念年少那种不顾后果的狂妄……

正当段莫离步步小心地靠近白衣少女之际,少女突然活泼地蹦跳起来,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白衣的倩影流连在盛开的昙花林之中,她懵懂又珍惜地摘下一朵纯白芬芳的昙花,递在鼻息前好奇地闻着,秀眉一疏,刹那间荡漾起天真烂漫的笑容,似乎察觉到段莫离越发炙热震撼的眼神,少女抬眸一望,水眸流动着淡雅的灵气,少女单纯地向段莫离笑了一笑,然后拿着手里的昙花走了过来——

一模一样,少女长得与十五年前的孟晓月一模一样,只是少女比当年的孟晓月来得更加稚嫩青涩,单纯无邪的笑容,清澈不染一尘的水眸,以及那活泼好奇又淡若幽兰的气质,无忧无虑不懂世间忧愁苦悲。

“你也是来采昙花的吗?”白衣少女走到段莫离面前,低头闻着手上的昙花,清越的声音很热心地给段莫离介绍道:“你知道吗?昙花不止漂亮,还可以入药医病。而且我还知道昙花有一个很感人的故事,你想不想听听?”

段莫离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清丽的脸上荡漾着纯真的浅笑,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与纯洁,又是清纯又诱人?段莫离觉得少女和孟晓月长得好像,不止是容貌上的完全相似,就连气质、声音、举止都与孟晓月像极了?

其实经过十五年前哑奴顶包孟晓月一事之后,段莫离便就开始学会凭感觉去感受孟晓月,而不是用肉眼去辨认。哪怕你容貌在变,肉体在变,但与生俱来的感觉是不会改变的?然而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女,段莫离却震惊到傻住了?

一样的容颜,一样的气质,一样的感觉,就像是月再次轮回重生回到他面前与他谈天说地一样,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熟悉,熟悉到他夜夜做梦便是如此?

悄然握紧了双拳,几番用力的压制之下,段莫离才稳住自己颤栗的声音,哑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晚霞,日落出生的意思,我娘是这样告诉我的。”晚霞笑得率姓而单纯,倒也不对还是陌生人的段莫离掩饰,非常爽快的回答了。

晚霞?日落出生?

十五年前孟晓月便是在日落時分逝去,十五年后晚霞出现了?是巧合吗?真的只是巧合吗??

晚霞会是孟晓月的转世投胎吗……

专注着一颦一笑间都与孟晓月一模一样的晚霞,那么留恋那么的怀念又那么的爱恋,段莫离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俊脸,但他压抑不住内心深处汹涌出来的眷恋,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不如我讲昙花的故事给你听好吗?”晚霞似乎很执着于昙花一现的故事,段莫离也没有拒绝,或者说他根本已经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的心他的念他的魂魄好像又一下子回到他的身上,苦苦折磨他,又苦苦哀求他——

“相传昙花和佛祖座下的韦驮尊者有一段哀怨缠绵的故事,所以昙花又叫韦驮花。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去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韦驼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就选在那个時候开花?希望能见韦驮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驮还是不认得她?”

讲着讲着,晚霞忽然就垂头丧气了,她很心疼昙花也很心疼韦驮,每次一想起这个凄美的故事,心里头都会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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