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则仙-第6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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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我连人生中唯一的光亮都没有了。我的人生如此黑暗，为何我早不陪着你？我无法给予你同样的明亮，但我能够成为伴随你飞行的风。你若一去不复还，何不带上我？’
十天后，商氏族准备好了商壬姜的嫁妆，张增驾马，商壬震则坐在马车外，替商壬姜赶着马车。他说服了族长与长老，陪着商壬姜远嫁。——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总不能没有亲人陪着吧？即便在自己的梦境里，商壬震也要努力说服一个个幻象。
他每说服一个人，脑子的另一个声音就发出讥讽的嘲笑声：“痴儿！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废物！”“懦夫！”“简直可笑之极！”
商壬震面无表情，只在偶尔回头与商壬姜说话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
远嫁的车马到了张增的府邸。
他的美人们，蜂拥而出来迎接。
这是商壬姜没有想到的情况，她的俏脸惨白，看得商壬震心痛。
几十年前，商壬姜独自一人来到张家，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是如何面对的？她要独自度过那一切，最后，甚至连她想度过，也活不成了！
而幻境里，有商壬震陪着她。
那张增深爱的宠妾，就在一群人中，静静地站着，像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张增用一室的莺莺燕燕，保她不被当成靶子；张增用一位来自大氏族的妻子，换自己在张家的地位提升，换她不会再受长辈们的诟病。
商壬姜离开商氏族，远嫁至此，却只看到张增对另一个女人的呵护备至。
从前说过的那些话，只是谎言，是换他真想宠爱的女人能享受更好的一切而说的谎。
商壬震不敢想，几十年前，当商壬姜得知这一切，心里在想什么！
商壬姜伤心，可她身边总算有一个商壬震陪她解忧了。
她诉苦，他能听；她舞剑，他认真学。
他们仿佛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身份从未变过一般，他们仍旧过着在商氏族里也能度过的好时光。自然也有人想要与商壬姜过不去，可如今，她身边已经有一个商壬震了！再没人能欺她孤身，再没人能欺她无依，再没人能伤害她的心，她的命。
……
一切都与几十年前一样，唯一变化的是，商壬姜的身边多了一个商壬震。
商壬震有的是办法让张增与他的爱人过各种难过痛苦的日子。
商壬姜会心软，他不会。
他和商壬姜慢慢变老了，在这个世界里，时间终于开始重新转动。他当然记得自己中年时是什么模样，他也变老过。他开始慢慢地想，商壬姜若是变老，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两鬓斑白，也许眼角会冒出淡淡的纹路，也许象征年轮的纹路会变得越来越多，他努力回想着女人变老后会有样子，然后慢慢试着贴在她的脸上。
在商壬震变老，商壬姜也变老时，他们慢慢不爱动了，一起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少。
因为，舞剑也舞不动了。
这里不是商氏族，再也不会有人能管他们，他们在张家最偏远的院子里，每天只见面说话，两把剑被扔在旁边，慢慢生锈，风化，消失。桃花开了又谢，四季也慢慢有了温度。从冷渐热的春，热情如火的夏，慢慢萧瑟的秋，寒风凛冽的冬。他们的年轮，随着春夏秋冬，春夏秋冬，春夏秋冬，慢慢改变。
他们开始只坐在石凳上说话。
谈一些老掉牙的事情，可能说了许多遍，不过商壬震记忆不好。他要是想不出新的话题，就直接强行忘记，然后重新再说。他感觉到自己的真实年岁真的变老了，是的，如果没有无穷玉，他本来就应该这样。商壬姜没有变老过，如果他们能一起变老该有多好。带着这样的想法，商壬震看着商壬姜，眼里涌出越来越多的眼泪。
老了爱哭啊。
他的手放在石桌上，而商壬姜也是。
她的手不再细腻滑嫩，但他还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他悄悄地走到了商壬姜的身边，在萧瑟的落叶落到地上那一刻，静静地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我后悔了。’
‘早知道人生中再不会有你，我该和你一起重新降生才是。’
‘阿姜姐姐，你回来吧，索我的命，带我和你一起去吧。’
风吹过，商壬震化成骨，骨化成灰。
梦境破碎。（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五章 诈
唐承念及时跳出梦境，免得和商壬震的梦境一起破碎。
等她回到现实，面上还带着些异样的情绪。
“把他……把他放下吧。”唐承念神情复杂地看了商壬震一眼。
商六甲想了想，走过去一探。
鼻息尽无。
他呆呆地回头看向商壬甫：“他死了。”
在心魔梦境中死去，死的是灵魂，灵魂没了，肉｜身自然也跟着一起死去。
用心魔不灭来挑战商壬震这样的修士，很难成功，不过一旦成功，就是秒杀。
“嗯，他死了。”
唐承念附和一声，想了想，终究没说出心魔梦境里的那些事。
人死如灯灭，了了便了了吧。
“氏族祖地中可有祖坟一类的陵园？”唐承念道，“不如将他掩埋在那里吧。”
她走过去，悄悄试探一番，果然，商壬震身上已经全无生机。
“不管是不是无穷玉作怪，他的尸｜身都不可能埋葬在祖坟中。”商壬甫坚定地摇摇头，“我看，还是将他火葬。如果在他的梦境里，对祖地还有一丝眷恋，不如将他的骨灰，洒在陵园中，但想要入祖坟埋葬，是绝无可能的了。”
眷恋？
提起这个词语，唐承念陡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连忙问道：“那位阿姜，她……她可埋葬在祖坟陵园中？”
“当年，她横死后尸身并未被好好保存。”商壬甫道。
“啊？”唐承念十分惋惜地感慨了一声。
不过商壬甫并没有把话说完，他接着说道：“不过，后来族长还是将她的尸身夺回来了，只可惜因为那些人没有好好下葬。害她尸身有些……唉……无法，族长便将她的尸身燃烧成灰烬，不过，还是入葬于陵园中。陵园是有的。”
他也想到了唐承念的打算。
唐承念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在他的心魔中，还是见到了那位阿姜的身影，我想。他到死都是眷恋她的。如果要将他火葬。燃烧成灰，不如将他的骨灰与那位阿姜埋葬在一起吧？就算不行，那么把骨灰撒在她的墓碑前。也可以。只是我不知道这合不合规矩。”
“无妨，我们都不说就行。”商壬甫不在意地说道。
唐承念无语，商壬甫还真是……随意啊。
但是这的确是她想要的结果，既然能成。她自然不会傻得说得罪人的话。
“那便这样吧。”唐承念点点头，便想要动手将商壬震的尸身烧掉。
她举起右手。掌心浮起一团火苗，这不是战斗，对付一具尸身，炎咒也够了。虽然炎咒往往都能被她完出爆｜炸的效果。不过作为唐承念用起来最熟练的攻击性法术，他如今已经将这门法术掌握得极为精妙，轻轻扔在商壬震的身上。连一丁点爆响之声都没炸起。
就宛如将一滴水送入汪洋大海般，有波澜。但几近于无。
但是，这火种才刚刚落到商壬震的身上，还没烧起来，这本该乖乖躺着不动，只消等火种点燃就了事的尸身，却自己跳起来了！“该死！”商壬震又活了过来，将长袖一甩，骂完，闷闷地吭了一声，将火苗扑灭以后，又是得意，又是愤怒地看向了唐承念。
“该死”这两个字，显然也是送给唐承念的。
唐承念与商六甲瞬间心有灵犀一般看向了对方，交换了一个目光。他们明明亲自检查过，没呼吸，没心跳，灵魂神识皆无反应！这人应该是死了的才对！
商壬震冷笑一声：“你们道我死了？哈，是，那个商壬震死了，不过我活过来了！”
此言一出，四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无穷玉中，真的有另一个灵魂。
唐承念亲眼看到梦境崩塌，自然不会怀疑商壬震是死了，检查也不过是为了验算而已，就好像做题目1＋1等于几，哪怕只需要画一个“2”字，也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确定自己没写错。尤其是这题目关乎一个非常的结果时，想不到，这商壬震居然真的死了半天，才逃过了商六甲和唐承念的先后查验。
“真是多谢你替我动手，若不是你好计谋逼死商壬震，令他失去求生意志，我还不能这么顺遂地接管这具身体！看在你对我彻底掌握这具身体有功劳的份上，唔，你这人还算有点用处，如果你愿意跟随我，替我做事，我倒是不介意既往不咎。”商壬震笑吟吟地说道。
到了此时，他还在谋算，也不忘要挑拨离间。
他指着商六甲三人，道：“我看你倒是蛮厉害，替我杀了他们三个，我能试试收下你这随从。”
唐承念冷眼看着他，没说话。
商壬震便转过头去，看向商六甲三人：“或是你们也要服从于我？如果你们可以交出我要的东西，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就是此时！
在商壬震走神那一瞬间，唐承念瞄准他，瞬间击出一记一指灼魂！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灵魂的前世今生，他的境界也足够高，高到让唐承念不敢冒险发动心魔不灭，不过，一指灼魂也够他好受的了！这个来自无穷玉的灵魂虽然没有了商壬震本魂的制约，不过他刚刚才得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想必还没有完全接管，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契合的，这样一来，就太方便唐承念施为了！
她以为得计，谁料商壬震身子一扭，竟然躲开了这无形破空的一击！这能躲？
其实，一指灼魂只动用灵力，不动用元素，一般不会引起太大波动，但一个修为高于唐承念的修士专心观察，想要躲，还是躲得开的。虽然他可能并不清楚这法术究竟有什么效果，然而只要他的心中有一丝不安，就会毫不犹豫地闪躲开。
“呵，看来这一招威胁不小啊？”商壬震喃喃低语，低声冷嘲，他淡然看向唐承念，“你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让我分心？我防着你呢！”
他话音刚落，一掌击出！
唐承念狼狈地闪躲开，她没什么步法技巧，只能强行使用人物属性中的附加闪避，偶尔配合一下火遁与疾闪。
“我原以为你只能做个随从，想不到，你竟然是个人物？”商壬震露出赞许之色，不过，转瞬即逝，“既然如此，你就留不得了！”他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之后，陡然狠心出手，再次拍落一掌，这一回，他的掌风直接掀起了一道浑圆的气刺盾，直接朝向唐承念压下来！唐承念忙不迭地传音给商六甲：“你快带着你爹娘躲开！”
她不敢直接吼出声音，只怕商壬震察觉到她与商六甲的关系。
唐承念不怕明刀明枪正面对杠，只怕受人威胁，如果商壬震用商六甲威胁她，她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幸好，如今商壬震并未关心旁的事情，也许在他看来，其余三人实力不足为惧，所以他现在只想要将唐承念先制服。或者，正如他所言——杀了！
唐承念传音完毕，立刻以火遁遁入地下。
消失了？
商壬震一掌没有停歇，直接拍在了地面上，惊起余波阵阵。
“哼，你以为躲进地下就没事了吗？挨了我这一掌，你也照样要死！”这话才刚说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