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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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妙景伊人话玉亭
月儿道:“这可不成,庄主听到了定会骂我的。要是您不喜欢听‘少侠’,我还是叫您公子好了。
无言笑道:“呵,也好,这也舒服些。”
月儿道:“公子还没说要吃什么呢!”
无言道:“随便什么都好,你这一说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月儿道:“那我这就去,公子您回屋等着吧。”说完,转身便要去。无言却突然将她叫住,道:“你……也还没吃过吧?”
月儿一愣,随即微笑道:“哦,还没……”
无言道:“不如多拿副碗筷,一起来吃,我一个人吃倒也无趣。”
“这……”她稍一迟疑,含笑点了点头,跑开了。
不一会儿,四个精致的小菜,外加一壶酒,就已摆好了。
无言举杯道:“方才令姑娘久等,在此无言相敬一杯,向姑娘赔罪。”
月儿道:“我还未敬公子,公子却要先敬我,这如何使得!何况月儿已说过了,不关公子事,是月儿情愿等的。”
无言道:“休要与我客气了,如今我世上已无亲人,便把你当成妹妹一般,你若是再见外,便是嫌弃于我了。”
月儿忙道:“公子怎的这样说,小妹喝了便是。”一饮而尽。
无言甚喜,道:“姑娘……”月儿学着他的样子道:“既是把我当成妹妹一般,怎么还姑娘长姑娘短的,听着直别扭!”
无言展颜道:“却是我的不是了,我自罚一杯。”果然饮了一杯。
月儿道:“公子慢些吃,月儿还未敬你呢!”
无言道:“今日开心,醉又何妨!哦,方才我正要问你,你早上又未曾进门,如何知我醒了没有?”
月儿道:“公子若醒了,定会觉得无聊,自然会想出去走走,我见房门一直未开,便知你还未醒了。”
无言道:“好伶俐的丫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月儿狡黠地一笑道:“我自然叫月儿了!公子莫非喝醉了?”
无言笑道:“我是说你的真名。你早已听懂了,却还要装糊涂,该罚!”
月儿一撅嘴,嗔道:“公子真坏,何必拆穿我,害我罚酒!”满饮一杯,面颊微红,望着无言,轻轻地道:“我叫江南月。”
宽敞的大厅里,此刻正坐着恩义庄庄主胡为,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摆弄着手里的两个玛瑙球。
“参见庄主!”一个声音出现了。
胡为没有抬头,却显然已知此人是谁,冷冷地道:“如何?”
“一切都如您所料。”
胡为道:“哦,他现在在做什么?”
“正在房中用饭。哦……是和江南月一起。”
胡为的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却依旧冰冷:“去命人把那包袱给他送去,再给他多拿一千两——他,要走了……”
“若是他问起庄主您……”
胡为道:“就说我有事,不在庄中。”
“是!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胡为想了想道:“没有了,去吧。”
“是!属下告退。”
胡为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直直地盯着远方。他的表情极为古怪,是开心?是悲伤?是得意?还是失落?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只有他手中不断转动的那两颗玛瑙球,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情感,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公子,我带你到处逛逛吧,这里很美呢!”酒足饭饱,江南月拉起无言便往外走。
二人沿着一座小山拾阶而上,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混合的味道。不想这奢华之地却也有这般自然景色,奢华之美到了极点,自然之美也到了极点。
山不高,山上有一亭。
“泊心亭。”无言念出了匾额上的字,正是这小亭的名字,不禁赞道:“身处浮华之中,心常浮躁,难得有一心灵停靠之处,回归本元,体味自然。此亭名为泊心亭,正合此意,真是妙极。”
“公子所言极是。这里是恩义庄的最高处,站在亭中,整个庄园便可尽收眼底。”江南月道。
“原来如此。”无言步入亭中,扶着栏杆,向远望去:一条笔直的甬路直通庄门,正是自己来时的路。这庄园着实很大,不时走过几队带刀巡逻的武士,也有一个人匆匆跑着的,不知在忙些什么。这里风比地面大些,吹拂着衣袂,带着人的体温,飘然远去。一切如画,又如梦。
南月看得似乎有些醉了,而无言早已醉了。二人就这样天南海北地聊着,谈古论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园林武道,兴趣爱好,无所不言。亭中不时传来笑声,也间或有一两声哀叹。说着说着南月自然地靠在无言肩上,靠得如此之近,无言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不知不觉日已偏西,无言忽而想到,自己来此许久,竟还未曾去拜会一下庄主。便道:“不知胡庄主现在何处,庄主盛情款待,无言理应前去致谢才是。”
南月却道:“听说庄主出去办事了,不在庄中。”
“哦,莫不是又去偷骗了吧?”无言笑道。
南月轻轻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
无言忽然想到在马集镇与胡为一起行骗却被自己戳穿的那个女人,笑道:“你家庄主夫人可好?”
南月“咦”了一声道:“庄主哪来的夫人?”
无言也一愣,道:“昨日庄主曾与一女子共同演了一出调虎离山,方将我宝剑与包袱取走,莫非那女子不是庄主夫人?”
南月道:“自然不是,她叫夏荷,只是负责打扫庄主房间的丫鬟而已。”
无言笑道:“是也,我竟不想他们只是假扮夫妻而已,岂会一定是真正夫妻?不知那夏荷现在何处?那日被我识破,倒真想找她聊聊。”
南月竟轻叹一声,却不回答。无言道:“怎么了?莫不是她也不在庄中?”
南月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她……死了。”
无言大惊,道:“死了?昨日还好好的……她是……怎么死的?”
南月竟微微颤抖起来,道:“被庄主杀死的。”
无言更加惊讶,直直地看着她道:“为何要杀她?”
南月道:“只因她配合不妙,被公子识破……”
“什么!”无言闻得此语却似晴天霹雳,低声道,“她……她……”
南月面无表情地道:“公子不必过于自责,但凡与庄主配合不力者,终是难逃一死的,夏荷姐姐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无言怒道:“我原以为那胡为虽行为怪僻,却也不失为义士,想不到如此心狠手辣,我竟看错了他!”言罢,站起身来便走,又道:“我这就去取他性命,为那些枉死之人报仇,也免得他再伤害无辜!”
南月慌忙拦住,道:“公子不可!且听月儿一言。”
无言道:“除恶扬善乃我辈侠义中人当为之事,有何不可?”
南月道:“世人如公子之智能识破庄主骗术者寥寥无几,然此人乐赠好施,其所杀不过数人,因他而活命者却不计其数,如若杀之岂不得不偿失?此一不可。公子乃当世英雄,又身负师命,这恩义庄中高手如云,一旦有什么闪失岂不因小失大?此二不可。胡庄主虽行事偏激,却待公子不薄,奉若上宾,公子杀他岂非恩将仇报?此三不可。还请公子三思!”
“此话乍听之下有些道理,可我又岂能因此……”
“公子!”南月急道,“庄主尚对月儿有收留活命之恩,聊且看月儿薄面,饶他一命吧。”
无言矗立良久,突然道:“也罢!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纵然不杀他,也绝不与此等人为伍!我这就前去辞行!”
南月道:“公子忘了,他不在庄中。”
无言道:“大行不顾细谨,不辞也罢。我这就走。”
南月却拦在他身前,突然跪下道:“公子……”
无言一惊,慌忙去扶她,道:“月儿,你这是何意?”
南月却不起来,泣道:“实不相瞒,此番庄主令月儿照顾公子,公子却不辞而别,庄主回来,月儿实难逃一死!”
“这……”无言却未曾想到此点,正不知如何是好。
南月又道:“我在庄中日夜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行事不周之处,招来杀身之祸。公子若要离开,还请带月儿一起走!”
“这……我此去乃是居无定所,浪迹江湖,你若随我,只怕……”无言犹豫道。他本想说只怕一来你随我会吃很多苦,二来男女有别,恐多有不便。南月却似已知其心中所想,接着道:“只要能在公子身边,月儿什么都不怕!况且江湖儿女,本不拘小节……公子若是不想带月儿走,便请杀了月儿吧,早晚一死,月儿情愿死在公子剑下!”
无言双手将她搀起,柔声道:“我怎忍心杀你,我答应你便是。”
南月大喜道:“我这就去收拾收拾,顺便将公子包袱取来,我们现在就走,公子是客,又有我在,就说出去办事,旁人当不会阻拦。”
无言展颜道:“好吧,快去快回,我在房中等你。”
南月应声而去。无言独自站在亭中,望着那条直通大门的甬道,忽而觉得它变得很长很长,长的望不到边际。
第七章 烟雨断肠刀已乱
午后,无云,无风。
官道边上,有一个小小的茶馆,挂着大大的茶幌。“闻香下马”四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简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却没有老板娘的长相难看。
老板娘干瘪的皮肤似乎没有一丝水分,穿着一件绿底红花束腰裙,不停地扭捏着腰肢,挥着手里的香帕,向来往的人们吆喝着。虽说她长得难看,声音却似乎带有某种磁性,路过的旅客多会进去喝上一杯。
远见一马奔驰而来,老板娘热情地招呼起来:“哎呦,客官——下来喝杯茶呀——”
马果然在她面前停下,老板娘甚是得意,正待说话,却见骑马之人并未下来,而是抱拳道:“大嫂,请问此去江宁还有多远?”
老板娘脸一沉,又见那汉子身后背着一把大刀,不敢发作,却也没好气地道:“五里。”
汉子道了声“多谢”,打马而去。
“呸!”见人走远,老板娘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掉下马来摔死你!”忽听得远处又有马来,立即焕发出满脸的笑容招呼起来。
这次来的是两匹马,两个人,一男一女。
“月儿,喝杯茶再走,如何?”男的道。
“谢大哥,我听你的。”那女的自是江南月。
双双下马,老板娘迎了上来,笑脸道:“公子,里边请,您长得可真俊啊!您要来点什么茶咧?”
无言找了个空桌坐下,笑道:“姐姐随意,快些就好。”
这一声姐姐却叫得那老板娘心花怒放,放声笑道:“快着哩!公子稍候!”
南月一抿嘴,道:“天气真热,姐姐不妨多放些菊花。”
那老板娘一挑兰花指道:“姑娘您可说着了,我这就属菊花茶最好!”言罢扭着腰肢去了。
二人相视一笑,无言道:“月儿,这半个月来你随我东奔西走,都累瘦了。”
南月会心一笑,道:“可也长了不少见识啊,认识了不少英雄豪杰呢。”
无言道:“那些人多半只是浪得虚名而已,而现在我们要找的可是两个真英雄!”
南月道:“怪不得你一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来了,他们是谁?你可熟识?”
无言反问道:“你可曾听过‘烟雨断肠刀’苏清?”
南月略加思索道:“哦,莫不是那号称刀法天下第一的刀客?”
无言笑道:“不是‘号称’,而是却实了得。我与苏大哥五年前曾有一面之缘,乃是老朋友了。”
南月道:“只见过一面便是老朋友?”
无言道:“有些人只见一面便可引为知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