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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休与尘缘-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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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证明,”楚杣嘴角挂起笑容,“我只是在赌,赌玄束公子爱夏侯萦胜过爱自己一手绝世剑法。而且即便是输了,黄泉路上有霄明国长公主作陪,我也一点都不吃亏…”

“……”玄束沉默不语。

屋子里一片死静,只有凝青因受伤而沉重的呼吸声不时响起。

—————————————————————————————

墙边,晓唯渐渐转醒,周身火辣辣的疼痛好似游了一趟地狱火海。

…玄束?勉强睁开眼睛,晓唯第一眼就看到了房间正中那熟悉的背影,开口想要呼唤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玄束公子,你可是考虑清楚了?”楚杣笑着走到他面前。

依旧冰冷地盯着楚杣,玄束左手化掌,猛地劈在了自己右手腕处。

“咔嚓。。。”

小小屋子里,那清晰的骨骼寸裂声让人心悸。

手腕折断处的疼痛阵阵袭来,玄束额间冒出了丝丝冷汗。

楚杣走到玄束身边,抓起他的手腕用力一握,看到玄束因痛楚而煞白的脸色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见她取出一颗白色小球,扔在地板上顷刻间冒出浓雾,待雾散去后,竟出现了一扇透明石门,“相思散的解药就在此迷障之门内,玄束公子请自便。”

迷障之门?玄束眼中雾霭重重,当年那因他才再次流落人间的魔界禁物怎会落在楚杣手中。。。

“…原来你醒了,”楚杣眼角发现晓唯的目光,似乎愈加开心了,“夏侯萦,你可要好好感谢玄束公子,他可是为了你自断了右手啊…”

玄束闻言转身望向晓唯,深邃如辰星的眼眸越过昏黄烛火带出了些许温柔,勉强想要轻扬的嘴角,似是想传达出让她安心的笑容。

晓唯躺在墙边,看着玄束苍白渗出冷汗却仍为她绽放温柔的浅笑,感觉一丝她叫不出名字的温热从心田溢出,骤然模糊了她的眼眸…

“…等我。”玄束轻言而语,温柔笃定。

跨进石门,玄束消失在透明的空气里。

“楚姑娘,现在怎么办?”方才玄束带来的压迫感散去,庞皖此刻才真正松了口气。

“请庞小姐立即找大夫来,”楚杣扶起凝青,继而对着晓唯冷笑,“忘了告诉你,如今你身重相思散剧毒,这迷障之门亦是有去无回,至今从未有人活着出来。夏侯萦,你就一个人在此慢慢欣赏自己和那人的死亡吧!”

语毕,楚杣与庞皖左右扶着凝青,和夏侯君一起走出了房间。

迷障之门,有去无回…楚杣的话在耳边重放,一阵抑制不住的痛楚在心间蔓延,晓唯觉得这比方才的鞭刑让她更加难以忍受。

相思散?晓唯想起曾听苏冉和古菀提起过他们丢失的毒药,而且苏冉也对自己解释了这相思散的毒性。

永远的沉睡,还是流尽鲜血而亡?晓唯心中没有一丝犹豫。

默念咒术,晓唯扬起一阵微风,将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匕首送到了自己手中。

无法眼睁睁看着玄束在迷障之门中自生自灭,她要帮他、救他,一如当时毫不犹豫地要去魔界救回子泉一般。

子泉…想起那总是带着邪魅笑容凝望自己的男子,晓唯已经刺向手腕的匕首停了下来。

子泉,你说你爱我,我是真的真的很感动…

但此时此刻,我却无法放下玄束不理,若我就此身死…子泉,对不起…

晓唯微咬嘴唇,手心风术卷起匕首,一掠划过自己手腕。

感觉到鲜血一点点流出,晓唯的四肢恢复了知觉。

坐起身撕下一片衣摆尽量紧地扎住伤口,她脚下不停地冲到那扇石门前径直跨进去,谁知却从门的另一边直接透了过去,仿佛这石门只是一个空空的门框而已。

…这怎么回事?难道只有楚杣才能启动这门吗?

晓唯略一思索,看来现在惟有找后援来抓住楚杣逼供了。

月上中天,皎洁光华从屋顶上玄束制造的“天窗”丝丝缕缕地落下,她直接翻上房顶,然后仗着轻功跃上屋旁树梢,屏息片刻,一鼓作气逃出了这间民家院落。

此处离皇宫不远,晓唯因方才使用轻功牵动了身上的鞭伤痛得有些虚汗,眼角瞥到手腕伤口仍在不停渗血,咬了咬牙,她要赶在自己鲜血流尽前,救到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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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若茶吟(十一) 。。。

“陛下,陛下!”皇宫中,陆颜的声音一路传进了女皇寝宫。

夏侯湛着了寝袍匆忙走了出来,满脸怒容,“放肆!如此深夜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陛下恕罪,”陆颜跪在夏侯湛面前,“是殿下她…”

“萦儿?”阮亭听到陆颜的话,披了件外衣也顾不得许多走了出来,“萦儿怎么了?”

陆颜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门外。

几个皇宫侍卫扶着晓唯站在门边,她一身血染衣衫,手腕还在滴血,脸颊的伤痕和苍白面色煞是骇人。

“萦儿!”阮亭见此情景冲过去一把拉住晓唯,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夏侯湛也是赶忙扶着晓唯进入寝宫,威仪面容亦是红了眼眶。

“母皇,玄束性命堪忧,你快派人去找他!”晓唯顾不得其它,拽着夏侯湛求救。

“还不快传太医?!”阮亭一边对着侍卫怒吼,一边想用袖子去按住晓唯手腕,那似乎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渗血。

“萦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侯湛满面忧心。

“时间紧迫,母皇你下令去救人先啊!”晓唯抓着夏侯湛,三言两语得大致讲了事情的经过。

夏侯湛听完晓唯大致讲完事情的经过,表情沉重了起来,“你说殷饶国女皇楚杣竟也来到霄明?而且君儿还和她有所勾结?!”

此时太医赶了过来,方一见晓唯的伤势就吓了一跳,再把了脉后直接一个站立不稳跪倒在地,“启、启禀皇上,殿下这是…”

“我没事!”晓唯一眼瞪过太医,制止她说下去。

“萦儿莫要胡闹!太医你有话直说。”夏侯湛命令道。

“回皇上,殿下这是中了相思散的毒啊…”太医一边说一边自己都在抖,相思散有多毒她自是知道,生怕这长公主如果真的去了、皇上迁怒之下把她也拖出去斩了!

“什么?!相思…”夏侯湛眉头皱成了一团,龙颜大怒,“陆颜!”

“臣在。”

“调集大内侍卫,无论如何也要找来天下第一神医苏冉,问他拿解药!”

“是,臣遵旨。”

“母皇,还有玄束啊,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晓唯看夏侯湛还在这里犹犹豫豫的,恨不得自己直接抢了女皇玉玺替她下诏。

“萦儿,你…”夏侯湛望着爱女,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母皇?”

“…没事,”夏侯湛忽得一笑,“朕这就去御书房拟旨…”

“谢母皇!”晓唯脸上骤得绽出笑容,有了女皇旨意带兵前去,她就不信夏侯君和庞皖还能负隅顽抗,楚杣身为敌国王上,也定不敢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在霄明军队之下,“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伤成这样,必须留下休息!”

“可是…”

“你若不留下,母皇便不去下旨救你的玄束了!”

“……”

无奈地留下任太医给自己上药,晓唯摸着右边脸颊被贴上的绷带,心里祈求玄束一定要坚持住。

阮亭在一旁望着晓唯,欲言又止。

一个时辰过去了,晓唯脸色越发苍白,不停地失血让她头脑有些发晕。

“…皇姐?”一个少年从寝宫门外探头进来。

“…念念?”晓唯忆起当日御花园中的那次相遇,“你怎么来了?”

“外面突然好吵,所以我就溜出来看看,”夏侯念走到晓唯身边,“皇姐,你受伤了?”

“…我没事。”晓唯笑着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皇姐骗人,”夏侯念突然脸色耷拉下来,“若不是皇姐受了重伤,母皇怎么会派了宫中全部御前侍卫都去找什么天下第一神医…”

“你说什么?!”晓唯敏锐地察觉到夏侯念话中传递的信息,母皇派了宫中全部御前侍卫去找苏冉,那玄束这边…

“萦儿,你莫要怪你母皇,”阮亭忽得开口,“她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父后,你早就知道?”晓唯不可置信地看着阮亭。

“哎,我与皇上二十载夫妻,怎会看不出她一举手一投足间动的是什么心思,”阮亭幽幽一叹,“那玄束不过是乐师出身,你若要坐你母皇的位置,青丘国的四皇子顾司卓才是最适合你的人选…”

“就这样?”晓唯站起来甩开了阮亭一直握着她的手,“就因为母皇嫌弃玄束出身不好,所以就对他见死不救?!”

“萦儿,若是你的心都给了一名男子,将来又怎能装着天下?”阮亭如画的眉目皱了起来。

晓唯“嚓”地又撕下一片衣摆,换下之前已经浸透血液的那块,“救不了玄束,我要天下何用?”

 “萦儿!你还年轻难免一时冲动,听我与你母皇的话继承皇位、和青丘四皇子联姻这才是正确的选择!”阮亭气得拍了桌子。

“…对不起,看来我要让您伤心了…”晓唯在门口稍稍停下,忘了阮亭一眼,再不回头地朝着宫外跑去。

寝宫中气氛沉重,阮亭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冷冷瞪着夏侯念,“你的目的达到了…”

“念念不知皇后在说什么,”夏侯念恭敬地一礼,“皇姐她只不过是去追求自己心目中,比皇位更重要的东西而已。”

“…然后你也可以得到你心目中重要的东西了,不是吗?!”阮亭一甩衣袖,带着太医离开了寝宫。

“我心目中重要的东西吗?”夏侯念低低呢喃着,“我心目中重要的东西,不过是琰儿姐姐能快乐一点、不要那么辛苦…”

皇宫中侍卫被抽调走了大半,晓唯轻易便逃了出来。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跑来皇宫求助的想法有多愚蠢,她早该想到夏侯湛有多反对自己为了玄束放弃皇位的做法。

从她被禁足这件事就能看出夏侯湛根本不会救玄束,无论楚杣也好、夏侯君和庞皖也罢,这霄明女皇心中所想的,不过是要借他们的手除掉玄束而已。

寂静的皇城街道,空澈清冷。

晓唯漫无目的地在路边走着,想不出自己究竟还能去找谁,如今紫玥和夏侯琰都不在皇城,就连古菀和苏冉都远在千里之外。

因为持续失血的关系,晓唯一阵晕眩,摔倒在了地上。

月色渐柔,衬得天幕愈加湛蓝。

湛蓝?晓唯猛地想起,她还有一个人可以找。

青丘别馆,顾司卓月白色衣衫舒雅慵懒。

“真是稀客啊,没想到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司卓这小小别馆可真是蓬荜生辉!”顾司卓蓝眸笑得清盈。

“顾公子,我有事相求,请你一定答应…”晓唯没有时间跟他你来我往玩什么言下之意,直接开门见山的,把楚杣、玄束以及迷障之门的事告诉了顾司卓。

“…殿下还真是直接,”顾司卓一边微笑着听完,一边不慌不忙地在晓唯旁边坐下喝茶,“司卓虽然非常乐意为殿下效劳,不过些许个交换条件还是少不了的…”

“顾公子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就绝不推诿。”晓唯可以感觉到手腕伤口有扩大的趋势,渗出的血液早已浸湿她整片衣袖。

“殿下此话当真?”顾司卓蓝眸轻闪,眉宇微挑。

“自是当真。”

“那么,不如就依那日你归祖祭祀时我所言,殿下做我的入幕之宾,如何?”顾司卓一手撑着下巴,似是在欣赏晓唯的表情。

“………”不会吧,这人认真的?晓唯眉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呵呵,司卓就知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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