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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风起云涌之武林榜-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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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连声说道:“是的,是的,打扰了,您老请安息吧。”说毕又向老人道了声晚安,这才转身走出市道。

这时约莫二更将尽。车夫去远后,武维之皱眉摇摇头,也向里院走去。车夫的述说虽然非常详细,但总结起来,也只不过交代了一点:那位“相公”知道武维之去了巫山,是从“黑白无常”处得到的消息!

“相公”是谁?紫燕十三妹么?这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仍然是个谜。

假如车夫口中的相公是女扮男装的话,他是十三燕的可能相当大,不是么?丧失了功力,而又是跟他武维之有着密切渊源的少女,除了一个紫燕十三花解语而外,还会有谁呢?

而那位“相公”是女的,应该无可置疑。黄衫客的觊觎,便是明证。不过,有一点却是武维之始终不解的:那便是他既没有跟她约定什么时候见面,那么她忽然之间这样到处地找他,又为了什么呢?

第三进院中,这时非常平静。一二号房中的商人业已熄灯睡去,三号仍然不闻声息。五号有灯无人,巫山神女仍未回来。只有四号的两名银衣弟子,却依旧对坐在灯下默默下棋。

从两名银衣弟子的坐姿上,武维之知道,离黄衫客下手,可能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他悄悄纵上院墙,隐身在一株枣树阴影里,静静守候。

他暗忖道:“巫山神女为什么还没回来呢”一念未了,耳中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清悠的箫声。倾听之下,辨出是《梅花三弄》。就在这时候,一片人语将箫声淹没。他心头一动,立即飞身下地,其疾无比地向前面扑去。

依他跟神女事先的约定,箫声示警,乐曲则表示情况的缓急。“梅花三弄是一曲平和而欢欣的曲调呀!”他疑忖道:“黄衫客既然来了,何能和平呢?”心中纳闷,脚下更急,眨眼间,人已来至外厅。

此刻厅中,灯火通明。日间见过的那两名银衣弟子,抬着一顶独杠青布小轿,身悬长剑的黄衫客正在与那个财运高照、春风得意的斜眼店伙打交道。

这时但见黄衫客怔了怔道:“谁?我的祖父?”

斜眼店伙连连哈腰道:“对,对!正是令祖。他老人家交代说:‘我孙子等会可能要来,他来时,别忘了通知我一声,他穿的黄衣服’”

黄衫客脸色骤变,双目惶恐的左右一溜,调身便欲离去。

武维之在暗处见了,为之忍俊不禁,暗忖:“地老为当今年高德重的三位前辈异人之一,黄衫客虽然该死,说起来总是他老人家的独孙,除掉他虽然不算什么,但对地老来说,终究不敬。师父一再告诫我,别接近他,可也别意他。意思当然是说纸包不了火,事情总有被地老知悉的一天。他既有管教的长辈在,旁人又何必劳心?师父的用心良苦,今夜之事本出于不得已。现在如能由斜眼店伙一言退敌,兵不血刃,而将目的达成,岂不有趣而大妙?”

哪想到,小人毕竟是小人。斜限为了对武维之那块银子尽忠,眼看黄衫客脚下已动,偏脸一瞄,忙上前拦住,哈腰道:“少爷不能这样就走!”

黄衫客强忍着怒火,抬脸瞪眼道:“伙计,你要怎样?”

斜眼店伙一面哈腰,一面赔笑脸道:“令祖一再叮嘱,要小的等少爷来了后,带去见他。少爷应该明白,令祖老人家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听到最后一句,黄衫客脸色又是一变,去意更决!

武维之见斜眼店伙画蛇添足,怕他固执坏事,正恨得牙痒痒的,现在见斜眼店伙加油添醋,无意间一语刺中对方心病,知道这下黄衫客更不肯留下了,不由得又暗暗高兴起来。

黄衫客走了两步,斜眼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武维之因在高兴之下,没有留神,以致没有听清。忽见黄衫客脚下一顿,回身注目问道:“你说什么?我一点也不像我祖父?”由于黄衫客词色严厉,斜眼店伙吃了惊,期期艾文地,好半晌没回出话来,武维之暗喊一声要糟。

果然,斜眼在心慌之下,竟然不知所云地道:“不,不!少爷,您误会了。小的是说,少爷太任性,一点不像;咳,不像小的是说,不像他老人家那样有做大生意的气派。

噢,不,不!小的又说错了!小的是说一种生意人的和气,和气生财。对了,对了!和气生财!”

黄衫客双眉一轩,忽又忍住,注目冷冷地道:“别认错人吧?我祖父是何等样子,你且说说看。”

斜眼店伙尚不知霉运将临,津津有味地先将“驼背老人”的穿着和容貌描绘了一番,最后巴结地作结论道:“俗语说得好:俭朴起家。他老人家以前住过本栈,小的对他老人家知道得相当清楚,衣着不太讲究。现在有钱人,多半这种样子”啪的一声,斜眼话没说完,一个巴掌已经上了脸,以黄衫客的一身功力,现在虽只用出半成力道,斜眼也就够瞧的了,踉跄出五六步,和血吐出好几枚断齿。

黄衫客打完斜眼,回头喝道:“咱们进去!”说完领先向后院大步走去,两名银衣弟子抬着小轿紧随于后。武维之闪身暗处让过,然后提气蹑足跟上。

黄衫客采取这种公开掳人的手法,实出武维之意外之外。

跟进后院,但见黄衫客先在三号门上轻叩了两下,不见反应,立即举掌往门闩上一切,寸许厚的房门应手而开。武维之牙齿一咬,正待扑上前去,耳边忽聆细语道:“他们用轿抬人,当不致在此有所强暴。这儿用武不便,我们不妨跟他们一道儿出去,谅他们飞不上天去。”武维之目光一闪,已看到神女此刻正站在自己那间客房的窗后,朝他遥遥摆手示意。

于是点点头,按势未动。

就在这时候,黄衫客已扶着一位眉目俊秀,但显得有点神志不清,好似中了什么迷药的少年走出房门来。武维之星目凝光,借着月色谛视之下,几乎跳了起来,暗喊道:“啊!是她?我的天,我们一直都还以为是她”

谁?紫燕十三花解语么?错了,天山蓝凤余美美!

此刻的天山蓝凤虽然是一身男装,但容貌并未改变多少。武维之一眼看清后,心头蓦地一震,双肩微耸,便拟扑身向前。身形方动,耳边忽又传来一阵细语道:“我也认出来了,出去再说吧!”

这时,两名银衣弟子背向守望,两名银衣弟子趋前掀起轿帘。黄衫客将已陷入昏迷状态的天山蓝凤扶进轿内后,举手一挥,四名银衣弟子立将小轿抬起,健步如飞地随着黄衫客出院而去。武维之向门后一闪,五人一轿擦身而过。黄衫客一走,巫山神女立即飘身出房。二人一比手势,分别跃上两侧院墙,成翼式飞抄前街。

第二十八章

 月行中天,夜凉如水。凄清冷寂的大街尽头,五人一轿向南城门外飞奔而去。

这时,距城门不远的汉水之边,一条双桅江船,正静静地停泊着。就在五人一轿正向江船加速拢去之际,岩边系缆的一株古槐树顶,沙的一声轻响,突然飞落下一团黑影。现身的是一名衣衫槛楼、腰插烟杆的驼背老人。

驼背老人落地后,背负双手,两眼望天,悠然当道而立。

黄衫客一声惊噫,霍地倒退三步。手臂一横,先止住身后的小轿,然后方勉强跨出半步,振声注目道:“老丈于三更半夜拦路在此,是何居心?”

驼背老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答道:“居心不良!”

黄衫客脸色一变,阴声又道:“在下是谁,老丈知道吗?”

驼背老人嘿嘿一笑,两眼望天道:“庐山迷园、地老黄玄贤孙,风云帮终南虎坛,新任的金牌总巡。少侠,这样说对吗?”

黄衫客脸色又是一变,干笑道:“老丈既然清楚这些,借条路走走总可以了?”

驼背老人轻轻一哼,仰脸如故道:“就因为清楚这些,所以不肯。”

黄衫客的心地,果然阴毒无比,这时口中支吾着,好似在筹措言词,而他一只右手却已暗地里探向背后,一挥一带,长剑出鞘。喊得一句:“只好得罪了!”金光泛涌,手中剑已如惊鸿般向驼背老人当胸点去。

论剑法,除了“骊山玄玄剑法”因骊山一派已在十三名派中除名不计外,峨嵋的“两仪剑法”、青城的“八仙剑法”、华山的“金龙剑法”,以及庐山的“降龙伏虎”和天山的“鱼龙十八变”,在当今武林中向有“五大剑派”之称,其中尤以后两者更负盛名,一直被尊为“剑法双宗”。

“鱼龙十八变”源出三百年前的“武圣”潜龙子:“降龙伏虎”则传自武圣之岳丈,为当年的盖代奇人、巴岭三白先生。前者变化玄妙,后者力刚势猛,均为罕世绝学。武维之习武王屋山,在得授本门大罗神功之先,曾对天下各派有名的武功普作涉猎。尤对其中无数种拳掌功夫,以及“降龙伏虎”、“鱼龙十八变”两种剑法,更曾下过不少苦功。

由于他对黄衫客的为人早有了解,所以黄衫客这一着已在他意料之中。黄衫客掣剑在手,他也已将腰间事先预备的那根熟铜烟杆,迅速地拔出。当下毫不迟疑,默运大罗神功。

容得黄衫客剑尖及胸,立即左手按诀左指,一声冷笑;右手烟杆右劈,猛向来剑七寸之处磕了过去!

黄衫客攻来的一招叫“龙虎风云”,他迎出的这一招则叫做“降龙伏虎”。

“龙虎风云”是降龙伏虎剑法中攻势最凌厉的一招;而“降龙伏虎”则是降龙伏虎剑法三大绝招中最绝的一招!这一招一经使出,敌方兵刃十九脱手。纵令双方招式相同,谁要失了机先,也是一样。

黄衫客做梦也没想到本门备以克敌自保、除非万不得已、从不轻易出手的一着绝招,竟被人家抢先劈头用上。加以武维之这一招别有含意,一根烟杆上贯透先天罡气,威势更自不同。

黄衫客防不及此,一声骇呼,暴退丈许。站定后,横剑张目,惊疑不定地在武维之周身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期期艾艾,显得异常不安地眨眼问道:“尊驾究系何人?”

武维之冷冷一笑,仰脸道:“三十年前,雁荡论剑,由于天山白眉叟因故未到,黄玄老儿占踞首席,高谈阔论,俨然以天下第一剑自居。语未尽兴,末座忽然有人起身岔口。先后问答不及十句,黄玄老儿便语为之塞,仰天一声长叹,默默拂袖而去。告诉你小子,那个令黄玄老儿扫兴的人,便是老夫!”

信口开河,鬼话连篇,此之谓也。

武维之因师父一再交代,此人既不可结交,但是也不许无故开罪;同时若就武功而言,以他目前的成就,虽不一定会输给对方,但如果一定要在武功上胜过对方恐也不易。所以说,他除了这样做,也实无其他更好的办法。自己想想,也不禁有点失望。为怕在神色上露出破绽,话一说完,一声冷哼,立即将脸高高仰起。

但这篇鬼话在黄衫客听来,情形可就不同了。他比武维之大得有限,今年也才不过二十来岁。武维之说的是三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没有出世,祖父没有向他提及这一段,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加以武维之先声夺人,刚才那一招已令他心神俱虚,现在听了,哪得不惊?

他暗忖道:“我的乖乖,这个貌不惊人的老驼鬼既然连我祖父他老人家都奈何不了,我算什么东西?”这样一想,不由得怯意更深。当下定了定神,犹豫地眨眼说道:“长者既与家祖有旧,可算得是在下先辈。在下年事尚轻,以前从未与长者谋面,长者又为什么一定要与在下为难呢?”

武维之伸手一指,板脸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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