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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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将资料连同自己写的《关于深圳欢欣公司与千汇公司信贷业务的审查情况》夹在同一个卷宗里送给陈作业。
话说陈作业看了夏天写的东西,额头上也是冷汗直冒,自言自语道:“难怪夏天一个劲的问我,原来是想堵住我的退路。我差一点被徐东海装进套子里了。”转而又想道:“夏天也是怪怪的,在怀疑我与安延公司有染。看来,还是要想一个办法让他感到我与这件事没有多大关系。”
于是,陈作业从夏天所提供的附件中,找出安延公司所办的二、三级企业名单,在画着一张关系图,作为改天与夏天交换意见时对他的交代。
这图是:
第一层:
深圳市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办公地址:爱国路怡景花园兰花村NO-X。(宝安区岸尾村)。
第二层:
深圳万安投资有限公司;深圳千汇实业有限公司;深圳安源贸易有限公司;
第三层:
深圳奋发实业有限公司;深圳欢欣实业有限公司;深圳市达富实业发展有限公司。
陈作业画好后,亲自到机要室复印了四份,便安下心来,心里想:“这样,等王显耀到支行时自己也可以交差了。”
1998年12月23日早上,徐东海上班后,看到陈作业已经来到支行,便来到他的办公室说:“陈行长,早上好!”
陈作业看了他一眼,说:“坐。有事吗?”
徐东海说:“那笔贴现批了吗?”
陈作业说:“还没有批,在等王行长来后研究。我说老徐,你是不是没有向老夏说说企业的情况?”
徐东海说:“要向他说什么情况?能做就做,不做就算了。退还给企业让他们到别的行做。”言下之意,不愁没有银行帮他们贴现。徐东海说完,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走出了陈作业办公室。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估计到夏天和行长可能在调查什么,内心开始紧张起来,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在思考着摆脱被动的计策。
而陈作业看着徐东海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要怎样应对,打了一个电话给夏天,叫他过来一下。夏天到来后,陈作业对他说:“刚才老徐在催办他的贴现呢!是给他做拴住他好呢,还是不做好?不做就要退资料。”
夏天看到陈作业如是说,心里想道:“也不要把话说死,因为自己已经写了审查意见了,只要王行长看了我写的东西,这笔业务是断然不会做的。因为上次我写好了对安延公司再审案的答辩意见,王显耀都怕沾上边,何况在目前再审的节骨眼上,要摆脱安延公司的问题都不容易,谁还愿意再贴上去?”想到这里,夏天说:“做的话,主要是要评估政治风险。”
陈作业听后说:“等王行长来了,向他汇报后再说。”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徐东海来到位于夏天隔壁的资金信贷部的业务办公室,有意提高声音对李朝阳说:“小李,你还有没有安延公司的名片?”
李朝阳说:“我找找。”随即拿出通讯录,找了一回说:“有。”说完,从通讯录中掏出了安延公司司机孙勇的名片递给徐东海。
徐东海朗声问道:“是在怡景花园那边办公的吗?”
李朝阳回答说:“是。”
接着,徐东海拿出写在小纸条上的千汇公司的注册地在核对起来,看到确实是同一个地点,也没有吃惊的表情。而是当着任尔为、汪洋等人的面,按下资金信贷部业务办公室电话的免提键,打通了千汇公司的电话,对方接电话后,徐东海问道:“黄总,我是徐东海,我问一下,你们跟安延公司有关系吗?”
对方说:“没有。”
徐东海说:“没有我就放心了,就这事。挂了。”
不一会儿,徐东海在资金信贷部业务办公室的表演,就由知道内情的任尔为转述给了夏天。
这时,王显耀已经来到支行,他来到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叫临时顶替韩小妞的刘娣将文件拿来让他浏览一下,批个字。然后叫她通知人事考核组成员中午在支行吃饭,吃过饭后参加对支行业务主办的考核。王显耀批完文件后,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准备向陈作业了解他不在支行时发生的事情及处理结果。其实,最近王显耀在与陈作业商量支行业务时,总是到陈作业办公室为多,为什么呢?这是他主动推担子的有意而为的举动,他更多的时间是往总行活动,看能否摆脱在湖贝支行的主官职务。他心中的想法是:在湖贝支行也当了三年多的行长了,应该挪挪窝了,那么,去哪里好呢?上上之选是到总行当一个中层闲官,譬如纪委、监察室都可以接受;中上之选是到别的支行当一把手;下下之选就是继续留在湖贝支行当一把手了。因此,自己要走,就要让上面的头看到陈作业能够胜任湖贝支行的工作,所以,这也是他不经常来支行的原因之一。
王显耀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后,陈作业说:“老夏对徐东海那笔贴现有不同意见,看来还是和老朱的安延公司挂上钩了。他写了一个东西给我们两个行长,你看一下?”
王显耀坐在陈作业的对面,拿起陈作业送到他手上的夏天写的审查意见,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后,说:“老夏办事就是认真,徐东海开始没有跟他明说是安延公司的企业吗?”
陈作业说:“老夏是什么人,一说是安延公司的企业,他还会沾手?”
王显耀说:“你判断老夏写在里面的内容站得住脚吗?”
陈作业笑着说:“搞审计出身的,没有办法否定他。前几天,他还问了我一些问题,我觉得很奇怪,昨天这个材料拿给我以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估计我知道这是安延的公司,我差一点被徐东海装进套里了。”
王显耀笑了笑,感到选择夏天把住这个关口是选对了人的,心里一阵欣慰。
这时,陈作业问道:“今天早上徐东海又来催,那么,这笔贴现做不做?”
王显耀此时已经在做离开湖贝支行的心理准备,不要说有是非的业务不愿意做,就是正常的业务也在等等、看看,裹足不前,他此时的心态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免在离任审计的时候惹是生非。他说:“就不要做了!安延、岸尾公司的再审就要开庭了,这案子再审有点政治气味,我们不要没事找事,搞到自己一身骚味。”
陈作业立即表态说:“好。”
王显耀又说:“这事还是要冷处理,不要激化矛盾。材料最好放两天,让徐东海觉得没有希望,自己把材料拿回去。然后,夏天这边的思路,查财产,也是明年的事了。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事情还得慢慢做,不要急。”
陈作业说:“我也搞了一个安延公司系列企业的关系图,到时候看看与郝律师他们一起推敲推敲。”说完,将他复印好的图给了一份给王显耀。王显耀看了几个企业的级次,说:“老朱就是名堂多,的确是一把骗钱的好手。一个农民折腾成这样,不容易。”
陈作业笑着说:“要是没有两下子,他怎么敢说他自己是伟人呢?”
随后,王显耀和陈作业把夏天叫来,王显耀面授机宜中止了这笔贴现。陈作业将他的图也给了一份给夏天,说到时候跟郝律师详细推敲看怎么查财产。末了,王显耀问夏天:“老夏,小刘说了没有: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吃完饭要考核业务主办,你和陈行长、高助理当主角,啊?”
夏天说:“小刘说了,吃饭就吃呗。”
而这时,徐东海的心里忐忑不安,十分关注王显耀、夏天的举动,但是,就是没有人跟他说什么。
他好不容易呆到了吃饭时间,而王显耀和夏天都是支行饭堂的稀客,一两个月也看不到他们在行里吃一回午饭。他们来到饭堂,同事中开玩笑的开玩笑,打招呼的打招呼,都很融洽。徐东海打了饭后找到王显耀坐的那桌旁坐下来,边吃边探听王显耀的口风。而王显耀是一个极沉得住气的人,聊天照聊,语调也很谦和,就是不说业务上的事。
夏天与他们隔着一张饭桌,边吃饭边看着王显耀与徐东海聊天,觉得挺有趣。
吃完饭,支行人事考核组立即到行长室开展业务主办的考核。也是有点走过场,不到一小时,便顺利结束。这时,喜好打牌的陈作业邀请夏天他们到信贷办公室打牌。于是,大家摆开台子,夏天与李朝阳结为朋友,陈作业与申平结为对子就干了起来。王显耀自愿当夏天的拥趸,坐在夏天所坐的沙发的扶手上,笑咪咪地看着夏天声东击西的出牌,不时抿着嘴笑。而徐东海也一直站在陈作业旁边看到牌局结束。
话说徐东海就是这样怀着既希望把这笔贴现做下来,而又担心缠上与安延公司内外勾结的官非,在查处朱赤儿诈骗案的时候,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心情,在焦虑地等待着。几天后,看到没有消息,他来到资金信贷部业务办公室,问自己曾经的部下汪洋:“那笔贴现有消息吗?”
汪洋红着脸说:“不敢问夏经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般的贷款呈报材料都在他的办公室台上放着,而你这笔贴现一拿到他的办公室就不见了。”
徐东海听后认为事有蹊跷,说明夏天也在提防着汪洋。“那么,他为什么要提防汪洋呢?怕她给我通风报信?”徐东海在心里暗忖着。
后来,他干脆来到陈作业办公室,以退为进地对正在看电脑的陈作业说:“陈行长,深圳欢欣公司打电话给我,他们要把贴现材料拿回去。”
陈作业放下电脑鼠标,将卷宗内夏天写的审查意见取出,把整个卷宗都给了他,没有说一句话,便又在看他的电脑了。
徐东海拿着卷宗怏怏地走出陈作业的办公室。他回到办公室后,在心里想:“行里会不会因为这事处分我?看陈作业爱理不理的样子好像有这可能,但看王行长的情形又不太像要对我下手。”就这样,徐东海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行长找他谈话,但是几天过去了,也不见什么动静,于是,他判断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由此心态一变,埋怨夏天坏了他的好事,以至融资没有成功。为什么说是夏天成了自己成事的绊脚石呢?徐东海是这样想的:“因为在王、陈、夏三人中,陈是先已协调同意的,而王是在陈、夏两人意见中定取舍的,往往还倾向于听夏天的,这样不是明摆着是夏天阻止了这件事吗?而且,我去拿回卷宗的时候,明明看到陈作业从卷宗内拿出一份东西,也许就是夏天的判断意见。”
徐东海想来想去,心中的怨怼和愤懑情绪都集中在夏天身上。心里说道:“你不让我成事,我也不让你好过。”因此,他确实没有把这次挫折转换成教训,又在支行风生水起地闹了两回,在危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终于一头撞在红灯上。而夏天则时时顾及到与他相处了五年的时光,除了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外,在诸如“两清”客户管理、核发奖金、协调信贷管理等事情上有进有退的迁就着他。诚然,就夏天的个性,有时也免不了对他有言语上的冲撞。而两个行长,一个已经不太想管事,一个觉得两个信贷部门的主官关系不太融洽的话于自己更好控制,便有点暗喜。不料事情发展得很快,王显耀看看到了不可收拾的边缘了,马上来个急刹车,首先找徐东海谈话,要主动对夏天表示和好。然后与夏天沟通,要求夏天对徐东海宽容一点。并效法中美乒乓外交佳话,王显耀领衔,重拾球拍,行长、主任对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