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船-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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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磊石道:“毫无价值之物,可换七条性命,诚人间奇事!”
晓梅早已忍耐不住,道:“说嘛,一定好听。”
展翼云道:“让我先把这件东西取出,大家看看!”
说着,他解开背着的小包裹,里面是个极为华贵的“紫檀小木盆”,开启盒盖,那件东西赫然出现。
雷啸天和仇磊石注目其上,晓梅却惊咦一声,道:“怎会是这个玩意儿?”
雷啸天和展翼云,没有听出晓梅语词奇特之处,又因目注盒中,也没有看到晓梅的神色。
仇磊石心细如发,当晓梅惊咦出声时,他不由抬头看了晓梅一眼,正看见晓梅姑娘一脸惊容!
展翼云错当晓梅惊咦出声,是因为盒中物太不起眼的关系,遂微吁一声,手指盒中物道:“世妹也觉的此物太不值钱了吧?”
晓梅黛眉微锁道:“这算个什么玩意儿呢?”
展翼云长叹一声,道:“世妹看它是什么东西?”
仇磊石也在暗中奇怪,原来华贵的“紫檀木盒”内,只放着一个拳头大的“驼铃”!
“驼铃”似是纯钢所铸,铃实是两粒中空银丸,设若悬于驼颈之上,发出极其悦耳的叮咚之声。
“驼铃”现诸于外的这一面,铸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是个魔鬼,半身隐于云端,胸前悬着九个小驼铃。
虽说铸工极精,铃体又是银铸,但论价值,顶了天两把银子足够,要说它值七条命,傻子也不信!
当然,另一面没有看到,譬如说,要是另一面嵌着一粒婴拳般大的明珠呢?那!人为财死,也许值七十条命!
适时,展翼云恰好将另一面翻转过来,没有明珠,未镶珍宝,却有一个凸出来的“令”字!
展翼云将“驼铃”反复三次之后,道:“看清楚了没有?”
三人点头,展翼云重新包好,仍然背在背上,胸前打结,是“英雄刚强扣”,打这种扣结,休想一解便开!
一切定当后,展翼云却对雷啸天道:“此物仇贤弟和艾世妹,恐怕不识,雷世兄却……”
雷啸天颔首道:“我认得。”
展翼云道:“小弟料到世兄应该认识,那就由世兄给仇贤弟和艾世妹,解说一下这‘驼铃’的出处吧。”
雷啸天浓眉一皱道:“此物怎会还有这一个流落江湖之上,令人奇怪!”
展翼云道:“这是最后一个,不出一月,也就一去不回了!”
雷啸天道:“它主人难道还在?”
展翼云道:“小弟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按说应该还在才对!”
雷啸天道:“此话怎讲?”
仇磊石道:“大哥,别叫小弟闷的甚久可好?”
雷啸天笑了,道:“好好,愚兄就先说此物的出处。”
话声中,他看了看晓梅姑娘,暗觉奇怪,若按平日,开口问自己的决不是二弟,必是四妹,但她今天却没询问。
雷啸天端起桌上香茗,几口喝干,仇磊石和展翼云,也将茶饮下,他们自登舟至今,只顾说谈没完,忘了饮用。
晓梅轻拍三掌,唤人重倒香茗,来人退出后,雷啸天首先叹息了一声,才摇着头说道:“提起此物,四十年前有令人‘望之生畏’之威,但却又人人欲得,此物名叫‘不死令’!”
晓梅这次却开了口,问道:“怎么叫‘不死令’呢?”
雷啸天道:“昔日,武林中有一功力罕绝的奇客,人称‘九魂魔铃’,这‘驼铃’就是此人的信物,也是凶器!”
晓梅接口问道:“这怎样解释?”
雷啸天道:“此人很少出手,但每一出手,对方必死,就以这个‘驼铃’为杀人利器,十丈之内,百发不空!”
“但他也有一个信约,当他‘驼铃’诛敌之后,若有人能先他一步,将‘驼铃’取去,则此铃可保一次不死!”
晓梅哦了一声,道:“难怪叫‘不死令’!”
雷啸天沉重的点点头,接着道:“一令可保七条性命,为什么只保住七条,此人没有解释,所以后来也就没人知道原由!”
晓梅道:“此人姓什么呢?”
雷啸天道:“此人姓‘卜’字‘窥宇’!”
仇磊石神色一动,道:“原来也是‘十君子’之一!”
展翼云一惊,道:“仇贤弟也知道‘十君子’之事?”
雷啸天一笑道:“翼云,我忘记说了,仇二弟是‘颠神僧’的传人!”
展翼云疑云尽扫,笑道:“真是有缘千里相会,一家人都碰头了!”
仇磊石苦在心里,笑在面上,雷啸天已接着又道:“后来与‘十君子’中的古爷发生了误会,那时‘十君子’只有九位,古、卜二位相搏,三日夜胜负不分,遂由相打而惺惜,在‘萧大先生’劝解下,化干戈为和祥,进而结盟,始有‘十君子’之称!”
说着,又干了盏中茶,仇磊石早已喝光,展翼云是边听边喝,也尽皆喝干,晓梅才待要喝,她这是第一杯,茶早凉了,正要唤人添水,雷啸天已手指翼云道:“据我所知,自卜大侠位列‘十君子’后,从未再用此物杀过人,至于目下发生的事,只好问翼云了!”
展翼云一笑,道:“事情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船外突然有人喝道:“什么人这般大胆,由水中潜登船上!”
舱中的四人,闻声而起,忽地一声猛然站起,坏了,首先是展翼云,突觉头晕眼花,刚要开口,已摔卧地上!
继之是雷啸天,怨瞪着双目,喊出一句“好狗贼”!人也不能支持,双腿一软,伏在地下!
仇磊石支持的时间最多,但终因事先无防,最后继雷、展二人之后,颓坐于椅上不省人事!
舱中桌椅,本就安放不牢,仇磊石扑在桌上立刻将桌子压倒,一阵乱物摔碎声响,烛台倒滚,舱中变作漆黑一团!
晓梅姑娘,在展翼云和雷啸天突然倒卧之时,神色骇然而木愣,继之仇磊石一昏,烛火熄灭,她也躺在了地上。
约隔一盏浓热茶转凉的时间之后,舱门突启,进来了两个人,舱中无灯照明,故而看不清来者是谁。
不过这两个人,从后面那人的恭敬小心上看来,前面的这一位,身份地位要比后面那人高出许多。
这时,前面这人威凌的说道:“把姓展的背后包裹解下来!”
后面那人答应一声,立刻动手,展翼云适才是以“英雄刚强扣”系好的,非常难解,但是那人却随手就取了下来。
然后恭敬的双手捧递给前面的这个,并低声道:“请主人示下,这姓展的是留是杀?”
前面的这人冷冷地说道:“留着他!”
后面那人应一声是,前面这人已将包裹里的小盒,藏于袖中,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似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沉声问后面的那人道:“船上共有几个人?”
后面那人道:“舱里……”
作主人的怒声道:“此处的不算!”
后面那人道:“十二名!”
作主人的问道:“都知道这件事?”
后面那人道:“没办法瞒他们!”
作主人的冷哼了一声,道:“很好,杀!”
后面那人似是吃了一惊,道:“十二名?”
作主人的沉声道:“十二名,一个不留,将尸首排于门口,老夫要一个一个的数,少一名的话,你不必来见老夫了!”
后面那人骇惧的答应一声,大步而去,刹那,传来一声声悲号,不久,一具具尸体排于舱门口。
作主人的点了一下数目,一笑道:“很好,你作事比从前干净了!”
那人道:“属下不敢使主人失望!”
作主人的道:“来时所乘小船呢?”
那人道:“系于大船之后。”
作主人的点头笑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杀这十二个人?”
那人道:“属下愚蠢,不过主人既谕令杀,他们必有取死之道!”
作主人的嗯了一声,道:“不错,一因这多年来,他们所作的恶事不少了,该死,再就是今夜之事,老夫断不容任何人目睹!”
那人心神一震,颤抖着说道:“主人……是……也……
也包……包括属下?”
作主人的叹息一声,道:“不得不连你算上。”
那人离舱门不足五尺,大可以逃,但是他就不敢,全身颤抖不停,以哀求的声调说道:“主人,属下随主人多年了,从没有泄露过一丁点儿消息,这次自然也不会的,主人开恩。”
作主人的冷冷地说道:“此事不比别的事,既使你能永远守秘,但老夫却不想日夜心怀鬼胎,主仆恩情已到头了!”
那人见哀求无望,狂吼一声,道:“老贱……啊!”
他只说出两个字来,已被主人凌虚神拳震碎了胸腹内脏,惨死地上,这位狠毒的主人,左足微抬,竟连他的尸体也踢入了江心,船仍向前直行,这人回顾了舱中四人一眼,自语道:“天亮你们就醒了,今夜事,老夫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否则……”
这人话锋突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走出舱中,将舱门反扣,亲自驾舵使船,依然向对岸驶去!
天色微曦中,这艘黑色的巨舟,却早已靠在对岸的一个僻静所在,并且早已下锚,停靠的四平八稳!
舱中人,互分先后醒来!
首先是仇磊石,醒来后,只觉头脑微涨,无他不适。
继之是晓梅姑娘,似极劳累的醒转。
雷啸天、展翼云约同时醒来,八目相对,惊诧万分!
他们看到满舱糟乱,不由个个神情凝重。
展翼云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摸目注处,不由猛地顿足叫声“哎哟”,接着以焦急的声调道:“驼铃丢了!”
仇磊石在醒来之后,已经发现展翼云所背的包裹没了,如今证明果已不翼而飞,令人恨煞!
突然,仇磊石道:“奇怪!船好像停了!”
雷啸天道:“怎地不闻人声?”
话声中,仇磊石已开启了舱门。
四人不约而同的向舱外注目,顿时骇愣无解,人人变色,一排十二具尸体,正堵在舱外!
半晌,仇磊石向晓梅道:“小妹,这些死者是船上的人抑或……”
晓梅悲声道:“都是船上的人!”
仇磊石道:“船上共有多少……”
晓梅道:“十二个人!”
雷啸天咬牙切齿道:“好个万恶的东西,竟是一人不留!”
仇磊石摇摇头道:“奇怪!”
雷啸天道:“有什么奇怪的?”
仇磊石道:“祸是因为那枚‘驼铃’而起……”
展翼云长叹一声,道:“我抱歉为此死伤了这许多人!”
仇磊石摇头道:“展兄登舟,小弟未能防患未然,大意而有此失,怎能怪及展兄,况‘驼铃’被劫……”
雷啸天恨声道:“非找出这些恶徒来不可!”
仇磊石一笑,道:“怕不容易!”
雷啸天道:“二弟莫非另有所见?”
仇磊石道;“小弟现在已被这奇事弄乱了心神,容我想一想。”
说着,仇磊石遥眺江面,凝神苦思。
雷啸天顿足道:“这多尸体,可该怎么办?”
晓梅这时才开口道:“这倒好办,我们离船之后,小妹通知此处的门下,他们会把此事办理得十分妥善!”
仇磊石似有所获,道:“首先我们清查一下全船!”
话声中,他已当先步向后舱,众人相随,走了一遍,发觉除他们四人外,再无活人!
仇磊石道:“我们也走吧,岸上详议对策!”
展翼云道:“仇兄弟,那‘驼铃’关系七条人命……”
仇磊石接口道:“展兄放心,小弟已有所悟,岸上谈。”
他们上岸之后,仇磊石找了个无人的清静地方,那是一座小树林的边沿,首先对晓梅道:“小妹,你快去通知此地的自家人,收拾船上的无辜死者,这些人都是为我们而死的!”
晓梅答应着,跨马而去!
仇磊石接着转向雷啸天道:“昨夜登舟,本甚机密,消息外泄,大概在这坐骑身上,夜半离店,牵马而行,必被恶徒发觉……”
雷啸天摇头道:“二弟,这不可能,昨夜小妹来时,愚兄已醒,正看你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