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乱武-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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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阳光温暖地投射下去,驱散了清晨浅淡的雾。一声清脆的鸣嘶划破空气,有只苍鹰似缓实快地游弋在高天之上。孤独,还是自由?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给苍鹰定下一个飞翔的含义,每个人看待这种高贵的飞禽都有自己的看法,正如红杏所看到的,他觉得这只苍鹰是快乐的,因为他觉得畅游在云天之上,才是男儿应有的本色。
当他的目光落回对面时,他的脸上便有了更加澎湃的豪情,他下定了决心,要开辟出自己的天地。
“三位叔叔,恕侄儿甲胄在身,不能全礼。”火尖枪横在马背上,他郑重地抱拳施礼。先礼而后兵,是皇室子弟应有的风范。
白乐言、白琴炜和白旅者楞在当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被放逐的太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本该是远在玄月关和大将军剪爱一起对抗烈火的,如果说这太子回来了,那么玄月关的战事是不是就结束了?那么大将军剪爱也回来了么?如冷水浇头,三位皇叔刹那间涌起极为不安的恐惧。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大将军剪爱的威势?
“玄月关黑蛮犯境,敌酋烈火大败,业已定下‘二十年不得相侵’的盟约,南洲的危机已解,三位叔叔可以放心。大将军剪爱也已殉国,我玄月关将士六万部队只剩不到万人,伤亡惨重,仍在玄月关待命养息,叔叔们也可放心。”
红杏淡淡的话语说得可圈可点,三位皇叔的脸上都抹过了一丝惭愧,然而很快就被另一种表情遮掩过去,那是被称作“暗喜”的表情。两败俱伤的东南争战,军神剪爱的死讯,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既然只有区区一个红杏在此,他们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可是三位叔叔,勾结黑蛮、围困都城,是想造反么?”
温和的语调突然转冷,直刺到三人耳里,三王同时一惊。
白旅者暴躁吼出,“小子,国师日明操控国政,天下民不聊生,我身为皇室长辈,带兵勤王有何不可?趁早给我让开,还能留你一命!”
红杏冷笑一声,“勤王?勤王还需要借助外人之手么?我手上就有烈火与你们的盟约,要我念出来么?况且黑蛮犯境之时,大将军三道军符催叔叔们发兵,却为何见不到一兵一卒支援玄月关?叔叔们真是好算计!”
白乐言沉下脸去,“红杏!我等是你长辈,安敢如此说话?你是放逐之身,无诏不得回京,却又如何敢擅自回来?这可是死罪!”
红杏凝眉低吼:“父皇归天,尸骨未寒,老四绿荷窃夺帝位,现在叔叔们也来夺这帝位,我还能在玄月关安坐?黑蛮虽破,可西洲已经占我疆土,我一路赶回来,百姓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你们却视而不见,我如果还在玄月关不回来,这天下只怕就是他西洲主冰力的囊中之物了。即便是犯下死罪,我也要先保了炎龙东洲再死!”
“凭你的能耐就想保住我白氏天下?小孩子胡说八道!你让开!等我们擒下日明废掉绿荷,自会与西洲决一死战!”白乐言皱了眉头,杀气隐隐透体,已是不耐烦了。
“恕侄儿无礼,你们根本——不配!”
豪放的大笑声振上天空,这红甲骑士双肩一抖,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凝练气势,似实质般铺洒开去。身侧两杆大旗应势鼓动,猎猎不休。这一股纯粹的王者之气直卷向对面军阵,惊得三王同时色变,自开国皇帝白圣龙以来,皇室子弟并无一人再有先祖风范,此刻这对面的男子已经隐现了君临天下之威。
“若想进这天京城,先把我打倒再说!”红杏抬起火尖枪,左手从枪杆抹到枪锋,火尖枪立时鸣动起来,流窜起条条红光。
“谁来战我?”
猛烈的话音像是一个信号,但闻得鼓声大作,城头守军极兴奋地敲动了战鼓,呼喝起来,更添了红杏无上的威势。
但红杏忽然心头猛跳,忙圈马回身,朝城上望去。一个亲切得能印在骨骼上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喊声中清晰地传进大脑。
“红杏!”
喧闹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却,仿佛这世界也净化下来,单剩了那把嗓音,漾起无边的澎湃。那眉眼笑颜,如往日般娇俏,红红的脸上肆意纵横的期盼喜悦正诉说着那心里掩藏多时的欣慰。无所顾忌地立于墙头,竟是站在了城垛之上,婀娜的身姿如莲花般在风里俏立,一身白裘裹不了她此刻的万种风情。
眼神穿越了空间的距离,交织出温暖,一念相思,如尘埃飘散,终于是有了结果。事到如今,这见面的两人都说不出话来,然而,无声的交流从两个青年男女的眼中开始……
“我回来了。”
“废话。”
“不过我没骑着白马。”
“正常。”
“……”
“不准省略号。”
“呃……”
红杏高举右手,火尖枪振在空中,灿烂如阳光般笑看城上的女子。
白衣女子纵了纵鼻子,嘴巴从紧闭逐渐张大,鼓起丹田之气,将多年修习的音乐之力从腹内提炼出来,“华丽地战斗吧!”
第四卷 乱世之玄月 第263章 崇华门
“大哥大哥他回来了?”
银发女子的身影凝止在风里,那从唇边翕动而出的声音却是颤颤的,似在呢喃。
“是,殿下,太子正在崇华门外!”
身边令官忽然挺直了身体,大声吼了出来,像是高傲地宣称一份荣誉的归来。
“大哥”
银发女子跳上战马,疯狂奔驰出去,一串隐忍不住的泪珠在风里飘过。
而这个时候,一份更加高傲的言辞回荡在崇华门的上空。
“华丽地战斗吧!”
鼓声顿止……既而更加热烈……
白衣女子见惯场面,知道已经吸引了观众的注意,骄傲地挺起胸来,神采飞扬有如自己下场征战……
红杏看着她吐着小舌头的俏皮模样,心情大好,也不去担心她站那么高会不会害怕,策马回身面对数十万的叛军。
“不管是谁,赢下我便可入城!”
三王大感不妙,红杏少有侠名,在军中威望颇高,经此东南之战后更在军中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虽然玄月关战报未曾接到,可凭了那两面军神战旗就能对军中造成不小的震动。一时之间,三王竟是不能迅速谋划出最有效的策略来。眼下天京城守军因为红杏的到来而士气高涨,若是不能将红杏击败,等他进了天京城掌握住兵权,那时胜负就再难预料。策略还没有具体成形,可“击败红杏”四字已经浮上心头。
军阵中一骑飞出,“休再撒野,正三品轻车将军领阳平二等侯阳平关军政守备君狂在此!”铁枪高举时,叛军阵内鼓声大作,助威势起。
费了好半天劲红杏才从他愤怒的眼神中想起了这人是谁,当初“乱世四公子”大闹阳平关,生生从他关内逃出生天,又生生将此人气得吐血暴病。红杏有点尴尬地看着他,到底是熟人不是么?不好下毒手吧?
于是他忽然大喝了一声,当真算得上声振九霄,他这一喝仿佛惊雷经天,竟是盖过了无数鼓声。
就在红杏琢磨着该如何出招的时候,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更加尴尬了。君狂的战马堪堪冲到近前,忽然跳蹄立起,将君狂从马上颠了下去,然后自顾自地跑了,这马已经被那一声大喝吓得惊了。尘土飞扬过处,红杏大张了两眼看到一张比他还尴尬的脸,似乎正在变化着形状,连颜色都怪怪的,阵青阵白,后来还红了红,又绿了绿,好似个颜料铺子。红杏不是战场上的初哥,可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出枪了。
马上红杏,马下君狂,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着,都沉默无言……随后,一片爆笑声从城头上盖了下来,天京城守军们已经笑得在跺脚了。
这时的白月月正好冲到城头之上,又刚好看到君狂落地,气还没喘匀就笑得呛出眼泪。岑岑本就是豪爽的性子,更是笑得软了娇躯,半边身子倚到了白月月的身上。这两个女子各有各的绝美,她们这么毫无形象的大笑,如鲜花笑日一般明媚,登时又惹来无数猥琐的眼神和滔滔不绝的口水。
“我恨你一辈子!”
红杏更加尴尬地看着君狂喷出口血来晕倒在地,心中老大的不忍,生怕这次真气死了他,这到底算是狠话还是后话?咋感觉这么那啥呢……
三王的面色都沉得像乌云,他们都不觉得君狂是这太子的对手,可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丢人的结果,仅是这一喝之威已足够让叛军的士气跌得比股市崩盘还惨。刚才还卯足劲击鼓的兵士也丧气得像刚死了老婆似的没了精神,敲出的鼓声飘飘渺渺,听着不像战鼓,倒有了一种萧瑟苍凉的味道,连岑岑这精通音律的歌姬也禁不住连连点头,暗赞不绝,的确是纯正的丧乐之声……
四个君狂的亲兵傻头傻脑地跑出阵,架了君狂就跑了回去。
“清华守备萨拉斯来也!”
“北海守备浔城浪来也!”
又费了好半天劲红杏才想起他们两人,同样是年少时的游戏账呵。双刀横空,匹练般的惨白光芒挟了无穷怒火,这两人也是恨极了“乱世四公子”的人。红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火尖枪忽然出手,枪缨散开,卷起呼啸之声,宛如当空绽开的两朵红花,然后激起两蓬血来。三马交错,地上摔落两人,萨拉斯和浔城浪几乎是同时坠下马去,一个伤了左臂一个伤了右臂,灰头土脸地正瞪着红杏。
城头守军更加热烈地吆喝起来,欢呼声响作一片。不管结果如何,这时的红杏远比天京宫内的新皇绿荷更有人气,那英雄气概、豪杰威势已在这里扎根、抽芽、勃发起来。
片刻之间,红杏纵马在阵前来往,长锋所向,连败九人,手下竟无十合之将。每放倒一员将领,城上便响起一次欢呼,而叛军阵内的鼓声一次比一次没劲,此消彼长之下,叛军的气势越来越低迷,再不复先前大军压城的嚣张了。
白旅者大怒,纵马就要上阵。
“老四,你要干吗?”白乐言急拉了他的马缰,沉脸喝问。
白旅者怒道:“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
白乐言低声骂道:“不是我数落你,老四,你根本就不是这孩子的对手!”
“……”
白琴炜一咬牙,“都什么时候了,学人家西洲骑士搞单挑,这是争天下!荒谬!我们几十万大军被一个孩子挡住去路?”纵马上前几步,高呼出声,“众将听令!谁擒杀此人,破城后便是天京城军备使!”
有钱能使鬼推磨,又所谓利欲熏心,“天京城军备使”的头衔激起众将血性,那可是仅次于的全国兵马统帅的最高军方地位了,立时便有五骑闯进阵中。有不愿意起兵叛乱的城守自是不愿意下场交战,颇有些头脑的将领们也在阵内暗中计算着,既然是火拼,有人去打头阵当然比自己上去好得多了,弄个车轮战法,累也累死这红杏了。
“好不要脸!”
红杏大怒,火尖枪摆开,再无保留。刚才手下留情,仅是轻伤了那九员将,现在面临混战,任何一丝仁慈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尽管不愿意,他也只能狠下心来。
六骑盘旋阵上,搅起一阵尘土。耳畔处,兵器撞击之声如流水不绝,叮叮当当如打铁一般;触目处,条条红光,卷进一片黑中,如游龙也似,煞是好看。单对单,确实没人是红杏的对手,可一群人交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刀枪剑斧棍,五种兵器交错伸缩,构成一面金属的大网,紧紧将红杏裹在垓心,逼得红杏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时间一长,红杏中了一刀一剑,奋力挑落两员将领,着实开始累了。将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