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娘子:五夫寻香-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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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陆礼,这些姓陆的没一个好东西!
“添香,应声。”陆昭不知何时挨近车厢,侧着身子狠狠的敲了两下车面板。
左右躲不过去,她一把掀开车帘子,以一种慷慨赴义的形象猛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秀眉紧拢,炯炯有神的一双眸子冒着两团火光,咬着下唇,挺起脊背朝着陆礼的方向瞪了回去。
丫不是高傲的不可一世吗?那她也别客气的做一回考官。
“来人可是陆大爷?”马添香一身青果绿的曲裾深衣,迎风而立,散落于背后的长发随风飞扬,陆礼傲然她便乖张,同样的不可一世,比的就是谁嚣张。
“娘子好眼力,为夫这厢有礼了。”陆礼不急不缓的温和道。
谁见过有如此亲密关系的陌生人,夫妻名分诏告天下同时两夫妻说的话却好像佛语,天机不可旁人晓。
马添香一挑眉,还真蛋定,不愧是陆家老大,脸皮比那头狼还厚,她暗暗腹诽了两句,抬了抬下巴道:“我的问题很简单,只要陆大爷回答的上来,我甘愿上花轿嫁给你做娘子。”
陆礼大约知道她非一般的女子,闻言向两侧招了招手,马添香一看没忍住憋笑了一声,他竟然随身带着几个帐房先生?这就叫有备而来吗?难道以为她还会出珠算?愧他记性好,可惜他不知道的太多,她知道的比他多了太多。
“请出题。”陆礼的语气依如那日在奴隶交易市场她的语气,这不禁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此时身后还站着小乔,她竟傻傻的意味小乔是个被人欺凌的少年,此番看来,种种过往不过是自己多情罢了。
“娘子,请!”陆礼再一次彬彬有礼道。
马添香沉了沉气,稍在脑中思索了一下,便问,“什么东西吃不饱离不了,生不吝贫贱,死不庇贵胄。”拿着算盘准备就绪的先生们立时愣住了,纷纷看向陆大爷。
陆礼也是一愣,虽还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可添香明显感觉到有种微妙的情绪在慢慢蔓延,一点点的铺满他傲然无物的双眸。
哈!他答不上来!丫感觉真好!
就在添香自信满满一道题击退花轿的时候,就见陆礼身后的一溜排先生里挤上来一个清瘦的身影,陆礼一见他眸光一闪,微微侧头后就听他道:“此题谜底是,风。”
“风?”马添香眼角一抽搐,在这年代空气似乎也只能叫做风了吧。
她一咬牙,暗恨,算他蒙对了。
“拿着鸡蛋丢石头,鸡蛋却没破,为什么?”来个脑筋急转弯。
陆礼沉默的功夫那清瘦的身影又上前,马添香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果不其然,那人低语一声陆礼便答了出来,“左手拿鸡蛋,右手丢石头,鸡蛋必然无碍。”
“你……”马添香气结,讽刺道:“陆大爷好大的排场,不知道还以为您要带着人收租子去。”
陆礼面上一红,手指一挑将面纱再次遮住脸,淡淡道:“娘子可还要考?”
马添香一咬唇,一鼓作气道:“最后一个问题,什么花开时炙艳,花落后结果诱人,食来不舍,多食则亡。”
这是一个死题,对于庄家地里只有水稻和粟米的时代,有太多的东西是他们所不了解的,解释不出的便是谜。
长久的不能应答就像一束光偷偷照进添香心里,她要看着陆老大带着空花轿夹着尾巴溜走,若要食言而肥,也必定会被世人‘传诵’,到时人言可畏,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突然眸光一动,她紧紧盯着的那个清瘦身影又上前来,素白的裹娇,同样一身素白的长袍,向陆礼低语的时候不现一丝拘束和敬畏,不知提醒了陆礼什么,陆礼迟疑的点点头,挺直腰身对着她回道:“若没错,娘子说的应是书中记载的一种神花,传说是在一个遍布沙漠黄金的国家,此花开的时候或红艳或带紫,花落后蒂下结果实,剥开有白色汁液,少食有瘾,份量过了却要丢了性命。”陆礼睨着添香,顿了顿,渐渐弯起唇,“娘子请上花轿,莫要辜负了吉时。”
原来他已在添香的惊诧的不可置信的脸上找到了答案,确定了自己回答的准确性,故而又现出潇洒从容的神态,伸手朝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马添香确实很震惊,就算是亲耳听到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为什么死迷也能解的出,难道真应了那句低估敌人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凭什么连小麦都不认得的古人知道罂粟花的存在?还差点就能说出古埃及的存在。
真的可以去死了,添香顺着陆礼的手看向那八人抬的竹辇,顿时欲哭无泪,连古人都糊弄不过去,简直是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生不得死不得!
一场别开生面的新郎新娘pk赛以新娘失利告终,陆昭早就没了耐心磨蹭下去,一招手,不知哪来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一边一个架着添香的肩膀不顾她的挣扎硬是赛了进竹辇,随即快速的撂了红帐子,八个轿夫嘹亮的吆喝一声,“起!”竹辇忽悠一下被抬起,添香早忘了喊,只急忙忙的找把手稳住身子,不想四下摸索却没一处可抓紧的地方。
她紧张的不行,抬辇的轿夫个个身高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也就是说她乱动摔下去就是不断了胳膊腿儿也必定鼻青脸肿,好不到哪去。
不敢动,只得像尊雕塑似的被人抬走,隔着朦胧的红纱帐能看见陆礼骑着马的背影,就在竹辇的前头,像个威风的将军,而她就是他的战利品,依旧带着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气。
一想今天兵败的原因全是因为那个百事通的瘦高男人,她的眼睛开始在人群里巡梭,可惜眸子转了一大圈却再没发现那个一身素白的身影,就跟天兵天将一样,完成任务便回天庭复命去了。
马添香兀自生闷气,这火从卑劣的陆昭身上蔓延到厚脸皮的陆礼身上,在从陆礼那儿转回到陆昭身上,目光便定格着与陆礼规矩的错开马头一同前行陆昭,这男人有一颗比石头还坚硬冰冷的心,明明知道她不愿意可还是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向了兄弟,这些人的心里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了,居然能忍受兄弟共妻,时至今日她依旧想不明白。
当然,别跟她说什么大环境,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放屁。
若不爱,何必将就?何况是和四个男人一起将就?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真的要这样去生活,啊,老天给道雷劈死她吧!哦不,是劈死除了小乔以外的那三个陆家男人吧!
十里红妆无缘得见,可十里红毯迎亲今天添香算是亲身经历了,抛出去不安、紧张、无奈和愤怒的心情,她对这样浪漫的婚礼还是很新奇的,如果换成是别人的,她甚至会羡慕,可惜这满世界的喜气对于她来说却是连绵不绝的不甘和委屈,不知如何才能平息。
竹辇刚走多久,城楼上旗帜又一次变换,士兵们齐刷刷的转身,收整归队,迅速恢复到巡逻、守城的日常布置中来,仿佛刚才动用军队的事情不过是导演摄像机里的一个镜头,过了就over。
这边陆礼迎亲,那边陆宅却乱成了一团,不为别的,只因陆乔撬开。房门跑了。
“快快快!截住他,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陆家的脸面!”春季早晚凉,身子一直不爽利的大主母又咳嗽上了,边咳嗽边紧快的安排人手。
“大姐……小乔不懂事……大姐你多担待!”同样急的眼圈通红的乔氏捏着帕子在门口团团转个不停,见周氏脸色不佳的不应声,惊得出来一身冷汗,不时的摸着额头、鼻尖,不住的骂咧着,“这个逆子,待他回来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这大喜的日子,你说这孩子抽的是哪路邪风啊!”
“哪路邪风?唉,这可就不好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三郎这孩子哪都好,只这一样可真真是——不太好哦!”柳氏拉长了音的火上浇油,冷嘲热讽的全没把乔氏看在眼里。如此一说,乔氏美若秋水的眸子瞬时掉了剔透的泪珠子,抹着帕子万般心酸的哽咽道:“二姐说的哪的话,五个月光景二郎可曾回了幽州?还不是色迷了心窍,连职务在身都顾不得了,想来我家小乔还不曾为了女人耽误了什么正经事。”。
“呦,合着三妹妹是水做的,这大喜的日子哭天抹泪的给谁看呢?我可不是族里那帮吃你这套胡言媚色的老货,也没得让你谋利的,痛快的止了吧,别是让你那宝贵儿子见了又来祸害人!”柳氏乃陆昭的母亲,她与乔氏明争暗斗的历史可溯源到二八芳龄时,两人曾是闺中密友,原本都是要嫁进陆家的门,只不过老头开了个玩笑,两人分别想嫁的却成了对方的夫郞,而这中间的误会屡不清道不明,柳氏一直认为是乔氏贪恋那人的俊朗柔情,而乔氏则觉得是她半途改心思是相中了那人的权势荣华。
“合着二姐姐是故意给妹妹添堵的,恨我不死呢!”乔氏一抹眼泪,通红的像小兔一样的杏仁眼好比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
柳氏冷冷一笑,嗤笑道:“让你死还不至于,不过我更乐见你伤口撒盐,哈!”
“柳如烟,当初若不是你贪慕虚荣,我的小乔怎么会吃这么多年苦,如今还要被你嘲笑,你个害人精,看我不撕烂你的皮!”
柳氏柳眉倒立,也不甘示弱的伸手就要去抓乔氏的脖领子,嗷嗷道:“好你个乔娇娇,得了陆郎的宠爱还有脸面来诉苦楚,看我不抓破你这张脸,省的你到处妖言媚主!”
两人说着就要撕扯到一处,周氏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整个脑瓜仁子都在跳,往日里只无奈的让人拦下,然后打发她们各回各院,少见面,可今儿不成,儿子娶亲的大日子她能让哪个避了?且小乔还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关乎自己儿子陆礼的颜面她如何不急,气不由的大声斥责道:“都消停着点吧!自家姐妹成日的吵闹成何体统?难不成等着新媳妇上婆婆茶时还要吵吗?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们臊的慌!”
又有一旁的贴身丫鬟上前,将将的把两人分开,两人都气不过的死盯着对方瞪圆了眼睛,周氏无奈的撑住额头,问道:“四太太还在佛堂吗?这般的大日子她怎好不露面?”
小丫鬟紧低着头小心应着:“四太太说有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主持必定能功德圆满,她一个出世的人还是免了这太过热闹喜气的场面,对修行不利。”
“唉,她可真是的,儿子的事也能推给别人。”周氏说完大约是感觉自己说的不合适,掩饰的捏着帕子咳嗽了两声,声音轻嗫道:“要说可人疼的却是随着四妹妹青灯古佛苦修的四郎,这孩子虽离着冠礼还差两个年头,心性却比三郎稳重,脾气也比二郎温和,说起那副菩萨心肠更是大郎差着的,若不是规矩在这儿摆着,今晚我必做主让新媳妇陪着他,唉,如此比较,你们可还觉得委屈?”说到这儿见这两人都不再言语,各归各位的躲了开去。
周氏眉眼间露出疲倦,叹了口气道:“孩子都是自己的好,你们以后都少说一句,别让孩子难做、让新媳妇难做。”
“是。”柳氏、乔氏漫不经心的应了。
自然是听的出她们还是各自为政,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周氏却也只能是无奈哀叹,拿这两个人是一点辙都没有,扭头问丫鬟,“四爷这个时候是在读书吗?”
小丫鬟道:“回夫人话,今儿四爷一直在塔楼里,未曾出来。”
“也好。”周氏缓了缓情绪,端起茶刚准备喝,忽就听前厅一阵杂乱吵闹,随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侍从,禀告道:“太太,三爷与二爷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