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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白色魔力-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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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她的尸体被找到,但是已经太晚了。她早就死了。由于没有任何从前的犯罪记录,麦尔斯被指控汽车肇事,那种他们认为是由于过失造成的。他被判处入狱七年或十年,如果表现好的话,四年就可以被假释。

就在四年前的上个月。

我用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按摩着喉咙,感觉又是一阵恶心。想吐,像毛拉那样,就像在我的噩梦中。

我在拼图抽屉里找出一块废布和一瓶橄榄油。用布沾了些油开始擦那些指甲花染料从我的脖子,前胸,肩膀到胳膊。那些设计品颜色变浅了些。我套上一件高领针织套衫把它们盖上,然后抓起床边装着熏衣草药片的小碗。我在手指之间摩擦它们,闻着它们的气味,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

我在想这倒底是什么意思,是否麦尔斯已经被放出来了。或者也许有人知道整件事情;也许有人已经发现了我生命中的这些碎片,研究过死去的那些鬼魂,也许雅格布本人正在利用它们使我发疯。这周围肯定有些品质恶劣的人研究过去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也曾经试图窥探我的生活。但是那可能么?雅格布能否已经知道了关于麦尔斯案件的全部细节?他是在和考瑞他们合作么?

我的脑袋被这些问题弄的一团糊涂。我躺在床上尽量想,希望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几件事。我现在可以确定字母m是毛拉的意思——至少在我的噩梦中,当毛拉写那个字母时我是这么感觉的。比如跳绳,唱歌,还有用蜡笔在墙上画东西都只是毛拉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也能确定“玛里马克小姐”那首歌的歌词,根据安波的婴儿想法理论,是被曲解了——那只是我的大脑告诉我自己在恐惧的一种方式,把所有事情都扭曲了来制造最糟糕,最令人恐惧的情节,像夫来迪·古鲁格电影里的片段。

但我依然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有人想伤害我。为什么有人不辞辛苦地去探究我的过去?他们到底能从那得到什么?接着我想起一件我一直放在记忆之外的事。

那封信。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瞬间所有记忆都向我涌来。在宣判过后不几天,我给麦尔斯·派克写了一封信。一封充满愤怒与痛苦并切被内疚感折磨着的十三岁孩子写的信。我告诉他我对那个充满同情的宣判是多么愤怒,我是如何早就感觉到了她被人绑架,那个绑架她的人把她藏在一间工具房里。我告诉他我不得不因为知道这些事,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充满愧疚地活下去。

然后在信的最后一行,我保证说在他被放出来的那天,我就会跟着他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受到正义的惩罚。

这就是我收到的那些信上所指的那个承诺么?

我抓起电话想给谁打过去,任何人…母亲在旅店里。但是前台的人说她不在房间。我挂断电话把头埋在双手里。

我的头迸迸的痛,我想我要生病了。我试着喝了几口姜汁酒,但感觉更糟糕。

在胃里的那些东西被吐进马桶之前,我及时地冲进了卫生间。我蹲在那里,听到自己大声抽泣着。因为所有这些都让人太混乱了。因为我不知道我可以向谁求助,我能够相信谁。我低头看那支紫水晶戒指,希望祖母在这帮助我。希望母亲现在就能在我身边。

第四十二章

我非但没觉得好些,那种恶心的感觉在喉咙里反而更严重。我的头依然很痛——那种跳动的痛感让我觉得周围的东西既模糊又寒冷。我躺在床上,敷了一条热毛巾在额头,毛巾角一直搭到肩膀希望能驱走寒意。

我闭上眼睛,感觉放松些。也许睡一小觉,哪怕只有几分钟,可能也会对我有好处,能帮我把事情想得更清楚些。

但是这几分钟变成了几个小时。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我从床上一下子弹起来;那条热毛巾,现在已经变冷了,从额头掉了下来。我甚至想,我睡觉的时候可能一下都没动过。我的床角放着一个包好的三明治,还有一包从咖啡厅要的薯条。我笑了,明白肯定是安波或者卓尔,或者是她们俩一起来看过我。

电话还在响,我侧过身去够它,感觉头痛好了很多,胃里也舒服不少。

“哈喽?”

“哈喽,斯特西,”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卓尔在我们手里。”

“什么?”

“你听见我说的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办,她就得死。”

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好像恐怖电影来到了生活中。我能判断出话筒上肯定被缠了布,那样声音就会变得模糊不清,所以我也无法立刻识别出是谁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了一遍。

“你到这里来就知道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叫吧,然后卓尔就会死,”打电话的人说。

“我怎么知道卓尔真的在你们手里?”我问。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我们手里?”

我向卓尔的床扫了一眼;她的床还同早上刚出去时一样。

“今晚十一点到欧布莱恩楼来,”那个打电话的人接着说。“从104号房间窗户进来,然后到法语教室。”

“是考瑞吗?”我问,看看时钟,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斯特西按他说的做。”是卓尔的声音。

“卓尔?”

“我告诉过你她在我这里。”那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从听筒后面传来。“如果你叫警察,她就会死,像维娜尼卡·李曼那样。”

电话卡的一声被挂断了。我也挂断电话。我知道这一定与考瑞还有脱彼斯他们的那个降灵会有关,他们想让我到出事的现场,就在那件事发生的准确时间,那样他们就可以重新制造维娜尼卡死的那一晚,像皮杰警告过的那样。他们绑架了卓尔,因为这可能是他们想到的能让我去的唯一办法,就在维娜尼卡一年祭日这天。另外,要想重现当时的场面,还需要让多那温先绑架卓尔,然后再杀害维娜尼卡。

我抓起电话开始拨皮杰的号码,找安波,希望也许皮杰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帮助我。但是他不在。我挂断电话给查德打,他也不在。我试着拨雅格布的电话,但是那边占线。我使劲摔上电话,感觉一阵恐慌。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是否应该给校园警察打电话,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冒险。我不能。不是现在,不是今晚。

我紧握那串水晶石,拿起我的麝香草香袋,它们可以给我勇气,在精神上准备好去欧布莱恩楼——去找到卓尔让他们那个降灵会彻底失败,一了百了。我给安波留了张字条告诉她我去了哪里,还给查德和皮杰电话留了言。我真不明白,今晚这些人都去哪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在等了。如果今天注定是我要死的日子,我最好从现在开始改变未来。我还要顺便救出卓尔。

……

我把手电筒装进背包,关好并锁上身后的门,站在时钟前看了看——九点三十分。打电话的人说十一点到那里,但我可没想按他的规则玩。

我决定从宿舍楼后面那条自行车路去,因为从那条路到主楼的跋涉可以减少几分钟。就在我开始出发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后面跟着我,是脚步声——硬硬的靴子跟,我想——在人行道上脚步沉重地向我走来。我停下来,向后看。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而且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转过身紧紧握着口袋里的水晶石,提醒自己它具有保护能力,尽量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不使自己变成一个妄想狂。我吸了口气,意识到今晚是多么寒冷。天空是那种冰冷的黑色,似乎每一秒钟都会裂开,还洒下许多雪花。我把缠在脖子上的针织围巾打了个结,双手抱住肩膀,手心里依然紧握着水晶石。

那个脚步声又响起了。我加快脚步,那个跟着我的人也加快了步伐。我走得更快了,穿过灌木丛的那条小路窄了许多,夜色显得更黑,更寒冷,更受局限。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路上——图书馆后面的停车场就在眼前。我的步子迈得更快直到跑了起来,直到我再也无法听见身后那个人。终于,我走到了路的尽头,一条叉路通向停车场,我向四周看去,希望能看见什么人,任何人…也许是值勤警察。我回头向来时那条路看,但它被灌木丛掩盖得太黑,太沉重。我紧握手中的水晶石,安抚身体内的颤抖和砰砰跳动的心脏。然后直直地穿过停车场,绕到图书馆前面。

一对低年级的学生正站在图书馆门前,因为什么愚蠢的笑话笑着;看见他们我简直再开心不过了,不论是看见谁。我想他们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我三磴一步地上着台阶,他们停下来看着我。我的脸扭曲着似乎每一秒钟我都可能哭出来——我能从自己的嘴唇感觉到。

我喘着粗气,穿过两道双层门,然后转过身向大楼的前庭看,没有人,还是那两学生,他们还在看着我,可能在想出什么事了。

我拿起挂在墙上的内线电话,希望能找到查德,但还是接到了他的电话留言。我又给自己房间打电话,更多的电话留言。雅格布的电话还是占线。我挂断电话,从图书馆前门出来。那两个低年级的学生已经走了,现在我一个人也看不到。我走下台阶,看着不远处的欧布莱恩楼,它距离其它的楼稍靠后些。或者至少感觉上它是——更暗,更安静,更加隔离。

我喘了一大口气,向那个方向出发,穿过网球场,走到通向那幢楼的路上。这一次我感觉是一个人,我身后那个脚步声不再跟着我了,也许那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我这样告诉自己,不管怎样,每向那幢楼靠近一步我就对自己这样说一次。重新回到这里感觉很怪异,穿过围绕着它的草坪,想起就在一年前上法语课时我坐在维娜尼卡‹;李曼的后面,每次她坐低身子的时候,那喷满发胶浆糊一样的头发就会一块一块地搭在我的桌子上——也就是在一年前,我发现她在那间教室的地板上死了。

我吞下嘴里那团恐惧,沿着足球场绕着楼边走。我从没想过会如此困难。我是说,当然,通常情况下——我不得不经过那幢楼去教室上课,去图书馆或者穿过操场时肯定会从眼角瞥见它。但我总是尽量避免看它——尽量去看其它地方或者屏住呼吸直到它从视线中消失。当然,那样感觉就会不同些。而今晚,我不得不进去。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绕到楼的后面,路过104房间的窗户,寻找其它能进去的地方。我完全清楚为什么打电话的人让我从那里进去。因为去年我就是从那扇窗子进去救维娜尼卡的,结果我没有救成她,而是发现她已经死了。

我敢肯定是考瑞和他的那些追随者当中的某个人绑架了卓尔,他们那群人认为一定要完成某项荒谬的使命,就是把维娜尼卡的灵魂招回来,重新制造当天的场面,也许从他们看见那条新闻时起就在密谋了。

白色魔力全集…第44节理智

楼后比楼前面更暗些,楼前和楼两侧闪烁着的灯光太弱无法照到这里。我用手电筒照着窗子和门,想看看是否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进去,希望考瑞他们那些人没有看见手电筒的光线。我停下来,因为注意到有扇窗开了一道缝。我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没看见任何人——除了环绕操场的那片灌木丛。但是重新回到这里,在这种几乎完全的黑暗之中,我依然无法摆脱那种感觉——有人正在看着我。我朝那扇窗子走进几步,愈发感觉到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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