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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色魔力-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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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安波低声说。

“多那温杀死她的那个晚上?”我说。

“还有哪个晚上与我刚才描述的那个一致么?”他问,声音中充满挫败感。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我问。

他摇摇脑袋。“因为他们都游手好闲。因为他们对去年的事一直记在心里。因为他们把维娜尼卡看作一个扭曲的偶像,被她的同年龄的人杀害了。他们似乎认为她在寻找复仇的机会,而他们希望帮助她找到。”

“考瑞和脱彼斯事实上一直在和多那温联系,”安波说。

“什么?”我感觉胸口一阵发紧;我的下嘴唇颤抖着。我咬住它——努力控制自己。

“他们用了很多方法使他从少年拘留中心出来,”安波说。

“所以他能参加那次重演。”皮杰使劲吞了口唾沫,做了个鬼脸,似乎他刚吃了一勺泥巴。

“但是他们还没有成功,”我说。“我是说,你不能从那个地方把谁随便弄出来,对么?”

“我不知道,”皮杰说,现在咬着他的指头尖。“他们有从他那来的各种各样的信。他们不让我看,除非我对他们表示忠诚。”

“那你能怎么证明呢?”我问。

“把你带去。”

“我?”

他点头。“今晚——为了那个重现。”

第三十九章

我们又和皮杰讨论了半个多小时关于那个降灵神会的事,正巧这时卓尔进来了。

“我需要和你谈谈。”她挨着我在床边坐下。她那通常噘得很完美的双唇如今看起来比从前更加突兀,她的外套是一种阴沉的橄榄色。她低下头盯着鞋子——桃红色的运动鞋正好与她那条围巾搭配。她抬起头看着我。

“好吧,”我说,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

我们挪到外面,在前庭的台阶上坐下来,那里比较安静。我们就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草坪过了很长时间。

“我对昨天早晨发生的事感到抱歉,”她终于说。“你明白,当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和查德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摇头。“什么都没有,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也许我希望发生些什么事。”

“哦。”

她转过身面向我。“我依然爱着查德,斯特西。”

我紧紧闭上双眼,然后向别的方向看去,感觉她的话像火一样在我心里直直的烧下去。

“很抱歉,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曾经试过。我告诉过自己他是你的,现在他是和你在一起。我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不能,我依然爱他。我想以后我也会一直这样的。”

我咬着嘴唇低头盯着双手,掌心内的皮肤有的裂开了口。我感觉有一窝泪水正从眼睛里孵化出来。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卓尔之间将会有这样一番谈话,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不过…我还没有准备好让它现在发生,在所有事情中央,当我的生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那种维持——那种一成不变的时候。

“说些什么吧,”她说,向别的地方看去。

“你希望我说些什么?”

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希望我问她是否查德和她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我没有,因为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够马上控制好那个答案。

“你告诉过查德你的感受么?”我问。

她摇头。“但是我想他知道。我想他从来都知道。”

我点头,因为我知道她是对的。因为她确实爱查德。也许比我更爱。“那现在怎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有时我感觉他与我的感觉相同,你知道么?但是然后他看到了你,而我突然感觉似乎一切都变了。”

我向台阶的后面靠了靠,吸了口气,感觉现在整个场面让人多么的熟悉,就在去年我让她经历过同样的状况。然后我奇怪地想自己会没事的,我就要把它解决了。也许我一直都能感觉到——查德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和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感觉是不同的。

“只要告诉我你不恨我就可以了,”她说。

我尽量看着她的脖子,她下巴上有块棕色的胎记,然后看向她的眼睛。她也在哭。她的面颊上一行泪水正流下来。“我不恨你,”我擦去最后的眼泪说。

是的,我不恨她。我不能。即使我身体中的一部分曾经那么希望过。

和卓尔谈过之后,我尽可能扶平那些创伤。我吸了些熏衣草的香气,在耳朵后面和脖子前面轻拍几滴广藿香油,太阳穴上敷了几滴玫瑰水。我告诉自己这很好,无论怎样卓尔对我是诚实的——也许这也是在逼我自己要诚实。我在皮肤上涂了些密制芳香露,帮助我将精神集中了一些——集中在那些主要的事情上。

我深深吸了口气,雅格布已经打了很多电话过来,我给他拨了回去。他告诉我,他重新考虑了一下和我一起做拼图的事,并且希望我到他的房间去越快越好。我没有打断他,或者问他计划如何让我溜进去。然而,我只是挂断电话,抓起那个活扣,那些信还有那个录音机。顺便往我的背包里塞了些拼图用的东西——一把香草豆子,三明治盒子里装满了干罗勒和莳萝,还有一小瓶花生油。

我到达他宿舍的时候,他正站在外面等我。“我已经在房间里准备好所有的东西了,”他说。“但是你需要在这等会,等我摆脱那个楼官员。”

我等了几分钟,直到雅格布向我示意可以安全进入了。他推着我穿过大厅,上了好几段台阶,然后走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一路上我们路过很多男孩——大部分都是新生,我认为。他们都以奇怪的表情看着我,用眼神向我挑衅,好像他们以前一个女生也没见过一样。

雅格布住在左侧最后一个房间。他打开门,我们走进房间。一个典型的男孩屋子。几张经典的摇滚乐队海报贴在墙上——披头士,多尔,警察。当然还有一些脏衣服高高地堆在地板上,界于咖啡色和蓝色之间。一些必备的带女人泳装插图的年历用图钉钉在告示板上。

“我的室友是个懒家伙,”他关上身后的门说,“这些大部分都是他的东西。”

“他去哪了?”我问,眼睛看着很明显放在雅格布床上的那些拼图用的东西。

“出去了,他经常出去。我几乎和那个人不怎么见面。”

我点头,注意到雅格布看起来似乎很紧张。他摸索着钥匙,试图把它放进口袋里结果又掉了下来。

“要摆脱那个楼管员很费劲吧?”我问,希望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他几乎没有看我一眼就从地板上那堆衣服中间踢开一条路,走到他的床边。“不是特别费劲,我就是告诉他一楼有个卫生间发水了。”

“是么?”

他点头。“多亏一条紧身裤。”

“真可爱,”我说。

“我告诉他了,只是希望他手头有一双高统橡皮套鞋。”雅格布抱着肩膀,看着占据了他半张床的那块茶色方格布,上面乱七八糟地放着拼图用的东西。

“我也带来一些自己拼图用的东西,”我说,拉开了背包中间那格。

“我这什么都有,”他说。

“那么那个活扣,和信这些东西怎么样?”我问,准备好把它们倒出来。

他摇头。“我们已经有所有需要用的东西了。”

“你想怎么做呢?”我问,在他床边的一角坐了下来。

“我想做一次拼图,主要集中在你过去的事情上。我在你关于毛拉和那个字母的梦境之间想过,它们指示出过去的某些承诺,那就是答案的所在。”

“真有趣,”我说。“我妈妈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点头,似乎已经知道一样。

“那么我们从哪开始呢?”我问。

雅格布转身点燃一根熏香。这时我注意到那支结实的白色蜡烛竖立在他的夜读桌上。它看上去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有一支白色的蜡烛,”我说。

“你看上去很惊奇。”

“它看上去和我祖母给我的那支很像,就这样。”

他艰难地咽下口水,转过身面向我。

“你要点燃它么?”我问。

“不。”

“为什么?”我咽下口水。

他有目的地看着我,几乎要看穿我,似乎他能够看进我的灵魂深处。“因为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行?”

“难道你不知道?”他问,“白色是有魔力的。”

我感觉下唇在颤抖,听见祖母说过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也这样认为么?”

“我不知道。我说,只是我的祖母曾经那样说过它。”

他点头,似乎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似乎这根本不是什么好惊奇的事。

“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我接着说。“我是说,为什么必须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才能点燃白色的蜡烛?我们一直都在使用魔力,至少我是这样。”

雅格布微笑地看着我,似乎他能感受到我的困惑。“魔力要远远超过拼图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么?如果我们一直那么认为它的话,那我们就是在欺骗自己。”

“不是的,”我说。“我知道肯定有比这更多的。而且我明白——比如说灵魂和自然界都有些具有魔力的因素在里面,比如月亮,当你需要看时,它就会投下光芒。但我还是不明白祖母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真正的魔力,”他说,“包含更多的东西。它包含所有令人难以解释和惊奇的纤微的感受——纯洁的感受。”

我点头,依然期待脑袋里能够灵光一现。

“所以,也许你的祖母希望你等待,在你点燃那支蜡烛之前能够经历一些有魔力的事情。”

“比如什么?”

雅格布转过身,摆放那堆放在桌子上的石头。“比如爱,”他说,他的声音很低,似乎一半的他不希望我听见。

爱?我吞下那个想法。

“至少那是我叔叔告诉我的,在点燃那支蜡烛之前要等待的。”

“你叔叔?”

他点头,把那些石头聚成一堆。“我叔叔和我一直很亲密地生活在一起。他是真正的唯一一个我可以与之联系的人。

“而他就是那个给你蜡烛的人?”

雅格布转过身再一次看着我。他点头,面颊泛着红色。“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

我感到自己开始颤抖。我的心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刺激了我的神经,震得我的骨骼嘎嘎响。我抱住肩膀再伸展双臂,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我不知道是否他能感受到——我是如何震惊,我们俩是如何的相像。

“不管怎样,”他说,深吸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在我们开始做拼图之前,我们之间需要完全的信任。”

“信任?”我的头开始迷糊。

他点头。“为了把我们俩的力量集中在每个拼图上,为了让它能起作用,我们必须完全信任彼此。”

“好的,”我说。

“不是好的,”他纠正道。“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完全信任我。”

我张嘴想反驳,但是我不能。因为在我的内心中有一小部分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信任对我来说一直是件很难的事。”

“没关系,”他说。“因为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你。”

什么?我是说,经过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询问他的动机,为什么他要跨越整个国家,收拾行李来到这里,原因是什么?他不信任我的这种可能性从没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过。

“如果我完全信任你的话,”他开始说,“我就不会犹豫,当你要求我和你一起做拼图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拼图对我来说是私人的事。我从没与别人分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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