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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青鸟之瘾(清穿)-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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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人似笑非笑一脸温柔地望着自己,脸颊就“刷”的一下红透。天呐,幻觉,一定是幻觉吧?!怎么能这么糗?!

“四爷,若是再无别的事,寤生就告退了……”话未说完起身仓惶而逃,谁知脚下大概是被椅子腿绊了一下,就直直地往地面摔去。“啊……”

惊叫中被人伸手一捞揽进了怀里,寤生心慌意乱,一时竟忘了挣扎。

“你跑什么?怕我吃了你?”胤禛将她紧搂在怀,平淡的声音中显出一丝宠惜的低柔。

“请四爷放开寤生,寤生该走了。”她挣不开这个怀抱,只好安静下来请求。垂着眼睑将头扭到一旁。

“看着我。”

“四爷想说什么寤生听着便是。”

“你是不敢看我,还是不想看我?”

有区别么?寤生皱皱眉。

“你把我的扣子解开了,就不管了?”

寤生转过头,咬咬唇,伸手为他系扣子。忽然额上碰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蜻蜓点水一般,随即,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唇。

“昨天是我的错……”

寤生手上顿住,扬起眼波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来的话。

胤禛像是在想什么,蹙了蹙眉,凝视着她的双眸:“不该那么粗暴地对你,不该说那些话,因为正是在气头上……但是,我不后悔吻了你。”

寤生原本恢复正常的脸色此刻又一下子红了,心中砰然一跳,在这之后却是千回百转纷乱无章。气愤吗?那是肯定的。但似乎又有更复杂更难形容的情绪蕴含其中,令她一时间柔肠百结,不觉失神。

胤禛看着她发怔的模样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笑意,面上却是一副极失望的表情:“我知道你很生气,甚至觉得厌恶,因为你一直都讨厌我甚至憎恨我,觉得我一直在欺负你……可是,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在乎,也不后悔……”

寤生怔忡,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他这样的表情,是受伤吗?原来这个人,也是会受伤的吗?

感觉到他松开了自己,寤生出自本能地连忙跳下地,离开她认为的危险范围。随即,就看到四爷脸上露出微微的苦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是过了。

“时候不早了,”胤禛轻叹一声,脸上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玩累了就早点回去。”说完起身往外走,再没看她一眼。

寤生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不一会儿,听到楼下传来清音阁老板恭送的笑语:“四爷您走好,欢迎下次再来!”

心弦轻动,她几步过去拉开前面的活页屏风,冲到走廊上往下看,正好看见四爷出了大门去。

“四爷……”

心里有一处,似乎突然变得空落起来。

“丫头!”

“阿兰……”

背后的声音令她回神,转过头,就见十四和老十走过来。“怎么了?看什么呢?”十四也往下看了看,有些担忧地问道。

寤生淡淡一笑摇摇头:“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回宫的马车行得很慢,她趴在窗沿上往外看,脑中还浮现着那个人微微苦笑的受伤表情。习惯了他的冷酷、漠然和霸道,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原来也有着平常人一样的感情,那个人原来也是会受伤的。

这一切难道是因为她吗?可她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呢?出自喜欢?她想想就觉得可笑,他一个皇子,见过多少女人,又有过多少女人,怎么会喜欢她呢?她有哪一点好处值得他喜欢?大概顶多算是有一点新鲜感吧,她回想着连日来那人的态度,终于归结为了那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他之所以会觉得受伤,应该是他在她面前第一次感到尊严受到打击了吧。毕竟,皇子都是骄傲的,很少受苦很少受挫,他们最不缺的,除了地位和财富,就是女人。

于是长长地呼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似乎还是不能释然?她有点恐慌,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以前,在另一个世界里,当阿默对她说他喜欢的是别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心,隐隐的钝痛。

心,为什么会痛呢?

她看着窗外的暮色,脑中空白……

马车先送老十回了府,然后才往皇宫的方向去。十四见她昏昏欲睡的模样,笑着道:“先打个盹儿吧,一会儿到了地儿我叫你。嗯,肩膀借你用。”

寤生已经开始迷迷糊糊地,还在硬撑着。十四看不过去,移到她旁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终是抵挡不住瞌睡,她蹭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就在少年的肩头睡了过去。

到了皇宫外,十四见她睡的正香,迟疑了许久,才轻轻唤她:“阿兰,到了……”

“四爷……”一声含糊的梦呓轻轻传来。

十四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犹在沉睡的她——他若是没有听错,她刚才好像是在唤四哥……

拳紧紧攥起,少年闭了闭眼,努力将心中汹涌的情绪平息下去。轻轻推了推她:“阿兰,快醒醒,到了……”

“唔……”寤生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掩嘴打了个呵欠,慢慢清醒了些。“终于到了啊……”

进了皇宫,十四又非要将她送到她住的小厢房外。

“十四爷再见。”

“起风了,快进去吧。”

“谢谢十四爷,阿兰今天过得很开心!”寤生对他微微一笑,这才进了屋去。

十四独自一人默默站了许久,最后望了一眼那透出灯光的轩窗,咬咬牙转身离去。

第26章温柔陷阱

没过几日就是中秋节,紫禁城里处处张红挂彩一片喜气。玉兔中天的时候,乾清宫的家宴就已经开始了,笙歌阵阵,笑语欢扬。寤生因为生病还未全好,不用去前面伺候,此刻倒是落了个清闲。

她喝了药,又吃了一小块月饼,左右无事,便将屋内的烛灯全都点起来,照得通透明亮。然后将御赐的笔墨纸砚拿出来。上次康熙教她满文,让她下去闲了就练练,便赐了她这些东西。

先将羊毛毡垫铺在窗前的案上,然后在上面铺上宣纸。在端砚里注入少量清水,取了一块徽墨研着。

研好了墨,选了一支长锋中号的羊毫,照着字帖,先把康熙规定的一张满文的任务完成了,这样可以随时应付他的检查。然后略略思考了一下,想起从前练得最多的就是欧体和王字,便随手写起来,落笔却是一篇《兰亭序》。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一篇练完,她放下笔,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腕,看着纸上的字不禁皱眉:“……退步了……”

“朕看挺好的。”身后一个声音道。

“啊……”寤生吓得惊叫,笔也扔了。反应到身后是谁,“哗!”的一下将案上的宣纸揉起来,转过身藏到背后。整个动作倒是迅速无比,完全是出自本能一般。

“皇上……”她惊魂甫定地望着面前的帝王,眸中一片仓惶。这个人此刻不是应该在乾清宫家宴上么,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到这里来了?!还有她怎么连门也忘了在里面插上?!

康熙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直直地盯着她,伸出手来:“给朕。”

寤生背后的手死死地抓着那个纸团,心中举棋不定,直觉告诉自己今天完蛋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给朕。朕不想重复第二遍。”

她心里明白,一交出去,自己就死定了;可是不交出去,自己还是死定了。总之今天难逃此劫。手指颤动了一下,她咬咬唇,迟疑了片刻,才及不情愿地将纸团递给面前的人。

康熙展开宣纸,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唔,练得还是冯承素的王字摹本……那日朕教你练字时你连笔都不会握,才过几日就能写得这样一手好字,进步还真是神速啊!”康熙慢慢走到她的近前,微眯了眼看着她。

如此近的距离吓得寤生紧紧抵在桌案,完全想不到该如何辩解,只能咬着唇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今儿的药都喝了吗?”

“……喝了。”

“按时吃饭没有?”

“……有的。”

“月饼吃了吗?”

“……吃了。”

“想家吗?”手轻轻抚上她的发。

想。她默默点头。

片刻,她听见一声轻叹,随即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头顶响起低柔的声音:“朕早知道你瞒了朕很多事。比如那日朕教你写字,你装作连握笔都不会。可是你握住笔的时候眼中完全没有接触新事物时会有的怯阵、讶异或新奇,你的眼里是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水,仿佛是早已习惯的事,所以才会如此坦然;还有那日你对朕说不过是认得几个字,看《庄子》也只是在温习汉字,但是你的眼中却明显写着惊慌,明显在告诉朕,你在说谎……唔,还有很多,朕就不说了,更何况你的家里朕早就派人查过,什么都一清二楚。朕姑且相信你的那些知识都是小时候由一个游学的高人暗中相授,尽管朕知道你在骗朕。但朕不想因为这些无足轻重的隐瞒怪罪你,朕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皇帝。”

寤生原本还无比紧张,听到康熙后来的话才渐渐放松,紧张的心绪也终于褪去。不禁抬头,傻傻地问:“皇上都是那么厉害吗?”

“呵……”康熙轻笑出声,“丫头,一个人的表情会说谎,但是他的眼睛却说不了谎。要知道这个人有没有骗你,就要透过他眼中层层迷雾直抵眼底,才能洞悉他的真正想法。”

寤生不觉缩了缩脖子:天,这么厉害!

康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唔,朕该走了,家宴还没完呢,朕是偷溜出来的。”拍了拍她的肩就往外走。

“呵呵……”寤生粲然一笑,露出整齐的皓齿。她送帝王一直出了角门,下了台阶,踌躇了一下,方笑着道:“谢谢皇上来看寤生,寤生……很高兴。”虽然神出鬼没的方式令她差点肝胆俱裂。

“是吗?”康熙眸光一闪,“那你是不是应该用实际行动来表示?”皓月将渺渺清辉洒在帝王轮廓分明的脸上,炫出一层淡蓝的光晕,令原本英挺非凡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亲切柔和。

寤生一怔,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康熙扬唇而笑,低下头侧过脸颊。寤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咬咬唇,想着这样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小时候也这样亲过爸爸。

于是走过去,扶着康熙的胳膊踮起脚吻上了康熙的面颊,刚要退开,被康熙一下子拉进怀里。“唔,朕是不是也应该这样才算公平?”于是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才放开她。

帝王的眸中漾出月华一般清透的光彩,唇边噙着温润的淡笑:“朕走了,不用送了,进屋去吧。”

寤生望着康熙如玉山倾倒的绥绥背影渐渐淹没在明灭的光影之中,心中安然,又似乎有什么暖暖流动,驱赶了秋夜的寒意。独自立了许久,她轻呼出一口浊气,转身回房。

“寤生,寤生,”刚要进角门就听见唤声,她转过头,见是十七跑了过来。“寤生,你看到四哥去哪儿了?”

寤生一愣:“四爷?”随即摇头,“寤生好几天都没见过他了。”

“咦?我刚才明明远远看见他在这边的啊!”十七苦恼地挠挠头,“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可能啊!我找四哥有点事儿呢,看来只好等明天了……”

刚才……寤生皱了皱眉,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禁问道:“十七爷,你刚才远远看见他站在哪儿?”

十七伸手指了指内右门的方向:“就在那边,拐角那里,”又指了指相反的方向,“我从那边角门过来,正好能远远看到四哥……”

寤生左右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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