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是个技术活-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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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里的朝臣不清楚皇上的全部情况,楚渊也无法让躲避于宫外的楚翊退位,如若想要其它举动,势必变成名不顺言不正的篡、位举动。
仟翼领命,借着搀扶急急抱住阿妍的皇上,暗中点了皇上的穴道,将他飞快地带离了正合大殿。
阿妍望着他们消失的身形,轻轻地叹了口气,再侧转过身子与楚渊对望。她的眸光有无奈有沉痛,有着太多太多楚渊看不明的情绪。
而阿妍相信,楚渊只是意气用事,只是一心想着与楚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楚渊今日的玩命,抱着要不就是他死,要不就是知晓楚翊有异便有机会占领上风,这样就能够做他想要做的一切,为了这两种可能他终于这样做了。
可是楚渊一定没有预料到的是,阿妍也会拿命与楚渊赌一把!
她从袖中取出日日揣着上朝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楚渊见状,顿时大骇起来,连嗓音都蕴着些许颤抖:“小七……不,瑶妃,你……你。”
“康王扯下帘幕不就是要看我的真面目吗?”阿妍说话的双眸覆上一层阴霾,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绝望,是对一切已毁去的无望表情。
她向楚渊迈进一步,再抓起他的手,让他握住她手持匕、首的手:“你不就是要我死吗?你杀啊!你杀啊……为什么不杀?你一心想要谋我的夫君,不就是因为怨恨我负了你吗?”
楚渊慌忙地缩着手,在众朝臣全都俯首跪下的时候,他有些慌乱起来。
阿妍还是紧紧地拽着他手,想让匕、首朝她心口刺去。
“小七,你冷静点。”
“冷静,怎么冷静?你不就是要拆穿我把持朝政吗?你巴不得皇上有异,你好从中获利!你想做什么?你我几乎是一同长大,我是曾经许偌要嫁给你,可我在崇昕宫走到绝境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要求我跟你回宫,你要我侍寝……我没答应,结果就是尸骨都不能留存在世。”阿妍含着泪,一字一句地吐出。
而所有朝臣全都无语聆听,他们从瑶妃口中说出的话语而震惊,原来康王与瑶妃竟有这么深的渊源。
楚渊没有想到,阿妍会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他只是痛苦,只是因为此生只为她一人活着,没有她的世界其实是生不如死。
可是她的心不属于他,她的人更不属于他,所以他就是要赌气,所以他不要命的与楚翊对峙,所以他觉得楚翊的怪异很不简单,想着要揭穿,想让他难堪。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阿妍竟在朝堂忽然疯了般的说自己把持朝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一直与他僵持,不软不硬的对峙的人竟是她,那楚翊?楚翊难道全都听从阿妍的?他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病得什么都忘记了?
“我侥幸活了下来,皇上救了我,让我伴在他的身旁,可是却又有千般的顾虑,多年不敢给我半分名分,你可知里面的故事?呵呵……”阿妍仰天长笑:“这个过程有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结果吧!结果就是为了不想被感情牵绊,为了做一个不为情所困的帝王,而给了我白绫与鸠酒。可是我命大,还是没有死,皇上终于为我正名,封我为妃,你可知中间的九死一生?但是活下来又有何用?还不是被你施下百日殇,诬陷我的不忠。你可知我的曲折坎坷?你可知皇上为我解毒的艰辛?你自认为自己在受着煎熬,可是这六年来,谁是快活的度日?”
阿妍生生训斥,肝肠寸断,也清楚如今跪拜在殿堂上的官员,只要有一人说她奸妃当道,便是理法难容,便是她上断头台的罪证。
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于是肆意的向楚渊继续铿锵地诉说着:“皇上待我情真意重,却不幸被人迫害成了痴傻模样,我能如何我唯有兢兢业业地暗自部署,不让皇上被你这种不安现状的人抓住把柄。自古没有退位的皇上有好下场,我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保全我夫君的性命。当日我曾用身子挡住他要刺向你的剑,今日,我自然要全力维护需要我保护的皇上。你们说我奸也好,说我恶也罢,这两月,我自认小心打理国事,四处为皇上求医,小心谨慎,没有迫害一个忠臣良将。为了水患而忧心不眠,为了让顾大人的二公子顾诚能够清楚我设法引渠开设梯田的想法,更是几日不眠不休亲笔画着工程实施的图纸,为了不要纸上谈兵,我是想着方方面面所能思寻到的所有细节。我设置军机内阁,让有能力的大人参与决策。难道我不知康王对皇上的用心?可是边关将领我是一个都不去调遣回京,为了什么?都说保家为国,难道我为了保住我与皇上的家园,罔顾边关可能会存在的隐患吗?我难道不知道把持朝政一旦败露便万劫不复吗?我难道乐意被你们一个个骂作奸妃吗?。”
阿妍手捂住胸口,身体半蹲了下来,举指对着楚渊斥道:“我难道不知宠妃难为,奸妃更是难上加难吗?皇上若好好的,他岂会让我这般操劳?我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丈夫生病,想要守住他一直维护的一个家而已。我难道不知,现在此局将无法挽回,你只要一句话便可焚烧了我,你还可以昭告天下,以护君逞奸的名义来达到你想要谋、权的真实心意。”
楚渊纳纳地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他为阿妍这失常的样子而有了些许慌乱,那生生泣出的话语,含着血含着泪,含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如若康王殿下要治我一个大逆不道,说我是天理难容,那么现在就了结了我吧!”阿妍说完,依旧抿唇望着楚渊。他的双眸有着不舍,他的双眸有着犹豫,看来她的失态对他触动很大,她就是赌楚渊的于心不忍,她除了这条路,除了利用楚渊的感情,她别无它法。
倘若还是一败涂地,她绝不怨天尤人,只怨自己与楚翊耍性子,因此误了大事,误了还需要筹谋一段时日,才能铺就出的平坦道路。是她因为对楚渊的情谊而特意忽略熙太妃的屡次迫害,让熙太妃有了通传消息的可能。倘若她够狠,早应将那后宫的所有隐患都除去才是。
她明白输在自己的犹豫不决,输在自己的感情用事,但她此刻也想赌楚渊是个人,是个没有被权欲熏了一切的人。所以也希望他能够犹豫不决,希望他为自己感情用事一回。
“分明是瑶妃迫害了皇上,将皇上控制在股掌之间,王爷莫要被这奸妃乱了心神,自古女子不得干政,瑶妃触犯先祖定下的规矩,其罪当诸。请王爷速速解救被迫害的皇上,王爷,下令吧!”廖侍郎起身说出一句。
阿妍从这一句话中明白了,楚渊早已有备而来,如今一有机会便可以声张正义之名而肆意杀入皇宫。楚渊若执意亡命相抵,那么守卫在宫中的一万将士奋力抵抗,又将血流成河。
就算仟翼发出求救信号,但是楚渊此时理由充分,哪怕平了楚渊的围攻,而她们这边也失去了民心,失去了朝中的凝聚力,阿妍终于领悟到了,这就是所说的一败涂地!
但是她不能认输,此时她还有呼吸,所以她要珍惜生命。
她流着泪恳求道:“以其被这些人杀死,不如你给我一个痛快,好吗?”她是在求楚渊,其实更希望楚渊能给她一条活路,她为有这样以退为进,才能有挽回的可能。
楚渊全身颤抖起来:“小七,我……”
“康王爷莫要犹豫;这个瑶妃将自己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全然将自己当做皇后,康王殿下莫要中了妖妃的妖术。”廖侍郎再次怂恿楚渊行动。
阿妍飞去一眼轻蔑:“廖侍郎是让康王选择杀了本宫,然后解救皇上是吗?如若本宫会妖术,早将你的魂魄打散。”
“谁说瑶妃将自己当做皇后?”阿妍侧过脸庞,望见急急从侧殿奔过来的菱芸。看得出,她是看见仟翼携着楚翊回去后,才赶来正合大殿的。
她微微喘着粗气继续说道:“皇上早在去年便命过钦天监测算封后吉日,这点你们可以问钦天监,皇上早就想封娘娘为后。”
“可毕竟瑶妃还不是皇后,她把持朝政,伪造圣旨,控制神智失常的皇上,其目的与手段大家有目共睹,这些也是她亲口承认的。”户部的薛尚书,也适时插上一句。
“你们都别说了……”楚渊厉声喝令他们莫要多嘴,众人皆领悟是数落瑶妃而让康王不悦,就在他要将后面的话语说出时,楚渊身后飞来一个黑影,就在楚渊速速侧过身子想探个究竟时,一道银光划过,接而眼前出现一片殷红,喷薄在他的朝服之上。
“小七——”
“娘娘——”菱芸与楚渊同时叫出了声来。
本来千钧一发间,菱芸本能的推了阿妍一下,可是行刺之人亦是急转了剑锋,还是伤到了娘娘。
阿妍胸前一阵剧痛,望着持剑刺中自己,扮作侍卫的熙太妃,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她应当是自己封锁后宫前就逃出宫去了,所以她囚禁的并非真的熙太妃,而真的熙太妃此刻应该是扮作楚渊随从而潜了进来。
她是看见楚渊已被自己动摇,所以才这样行刺自己的吧!争夺权势亦是争夺生命,自己的妇人之仁便是留给她人害你性命的机会,但是又怨不得旁人,这都是自己的抉择。
阿妍瘫软于惊慌失措的菱芸怀中,气若游丝,却强撑着安慰楚渊:“没事……好像偏了一点。”
楚渊愤怒的望向熙太妃:“你怎么可以杀小七?”
他咬牙切齿地说完,抬起抓握在手的匕、首便朝她刺去。
“不要……”
熙太妃身形微散,楚渊顿了一下,即可便要换方向继续攻击。阿妍用劲唯一的气力,直接用手掌抓住了他的刀刃,延绵的血再次顺着指缝滴向地面。
“小七,你……她都要杀你,你为何……”
菱芸在自己的怀中摸了又摸,终于逃出一颗药丸塞入阿妍口中,再对着一旁傻楞的太监喊道:“快请太医……快……”
阿妍没有理会菱芸的忙碌救援,而是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她是你的生身母亲,你不能……皇上痛了多年,我如何能让你也犯下弑母的错?”
说完,她再也没有一丝气力,终于松开了紧攥的刀锋,直直地朝一旁地面倒去。
楚渊推开菱芸:“让我来!”说完,便将阿妍抱起,从侧殿往太医院赶去。
***
瑶妃受伤,危在旦夕。
虽说偏了半寸,但是瑶妃高热不退,一直没有好转。
个别微微叹服阿妍的朝臣,还有些许洞悉局势的官员,都随着康王楚渊与顾大人跪于正合宫寝殿外。
刚刚赶到皇宫的覃州白神医亦是在里面忙活了一天一夜,如今还未有消息传出。、
楚渊的心悬在了半空,他一直问自己做了什么?最终得到了什么?
他恨小七没有将她印在心里,此刻恍然大悟,小七早已将他刻入骨内。原来这份情谊竟如此之重,只是并非他要的男女之情。他恨她心里装了另一个男人,恨她将他撇在一边。此刻他明白,其实他于她竟是同样重要,只是……只是……她不会是他的妻子。因为她是皇上的女人,而皇上是她的男人,而自己只是她一个一样重要的亲人。
其实够了,小七心里有他,这其实已经够了,是他太贪心了,所以小七才为难了。小七,你要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不会再为难你,我帮你守护你要守护的东西,我也会好好的生活,不再与皇上为敌。倘若你能好起来,就算老天要我的阳寿来给你续命,那都是我的荣幸。
终于,他望着一脸疲态的白神医从寝殿走了出来,于是赶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