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什么--从神学看当代人类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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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而且是要不断地、每时每刻地去信赖。 没有信赖,任何人都不能生活。 这里再次表明,人对世界的开放不仅仅意味着日益发展的设计此在的创造性能力。 人作为对世界开放的存在物也总是要依赖周围现实在任何境遇中都无法看透的整体。 这种依赖性甚至囊括了对此在的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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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克服本身,因为后者也要依赖灵感。 我们生活所根据的现实,作为整体总是未知的,因此我们知道如何安排的个别事物,则可能常常不同于我们的预见。因而,我们必须去信赖。因为对于我们所依赖的未知的东西,我们只有通过信赖,才能够建立某种关系。在信赖的行动中,一个人把自身——至少在某些方面——托付给他所信赖者。 信赖者从字面的意义上讲就是把自己托付出去。他相信自己所信赖的人的忠实可靠和经久不渝:人们所信赖的人或者事物将来会兑现我现在从他那里所期待的东西。信赖者就相信这些。从此以后,他在这方面再也无需力量支配自身,而是根据信赖被证实还是落空,由他所信赖者来决定幸福还是痛苦。由于信赖,他敢于接触未知者,虽然他并不触及完全不确定的东西。我所信赖的,必须是借助经验可知的,否则,信赖就是根本不可能的。它必须通过已有的经验证实为值得信赖的;否则,对此的相信就是纯粹的轻信。但是,尽管如此,信赖得到证实却不是直截了当地不言而喻的。就此而言,敢于触及的是未知的,确切地说,是一种不确定的未来。当然,信赖者期待于未来的不是他的信赖的落空,而是得到酬报,是他遇到好报,而不是恶报。由此,信赖者与迷恋另一个人或者嗜酒的那种人区别开来。 有嗜好者失去了自身,与此相反,信赖者之所以相信某人或者某事,乃是因为他认为,这可以帮助自己获得自身。因为信赖是把别人的忠诚考虑在内的。他相信:我所信赖的另一个人在他与我的关系中是经久不渝的、忠实可靠的,并且在对他的信赖中可以给予我的此在以持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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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保障取代了依赖吗92
日常生活中,信赖处处都是必要的。在人们必须同还没有完全看透其内在本质的事物和力量打交道的地方,信赖到处都是不可缺少的。在此,无论我所依赖的某种东西在原则上是无法看透的,还是仅仅缺乏看透它所需要的时间,都是无关紧要的。 因此,没有人在每次吃饭前都对食物进行一番化学分析,看这些东西里面是否包含着有毒的或者有损于健康的物质。 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相信食物有利于健康。 同时,在乘飞机的时候,人们也信赖,飞机是正常运转的,地勤人员认真地完成了他的任务。 人们也将长期地信赖工具和自己身体的适用性,直到出现相反的信号。 但是,即使人们以例外的方式决定进行一次比较仔细的检验,信赖的必然性也依然存在。这只可以说是后退了一步,即信赖用以进行测试和检验的仪器的可靠性,信赖所运用的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知识和其他原则。因此,在实践上我们必须尽可能地放弃对我们利用的事物的可靠性所持的本身可能的和无限扩展的怀疑。 在与他人的交往中,信赖是格外需要的。 在这里,根据精确的知识确切地估价每次包含在信赖中的冒险的程度,并依此来安排自己的行为,是不可能的。关于信赖值的判断在此是很不确定的。我们把自己的一部分活动领域托付给同事,或者反过来把自己的力量交给他支配,但是,我们在多大的程度上认识了这位同事呢?
我们把自己的财产委托给经管人或者全权代表,我们在多大程度上认识了这位经管人或者全权代表呢?我们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医生,但我们又在多大程度上认识了这位医生呢?
对他们的能力和缺陷,我们常常只了解很小一部分。通过信赖所建立的联系越持久,越广泛,信赖的冒险性就越大。 人们恰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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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能够充分认识自己通过友谊或者婚姻而把自己的生活道路完全地或者是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与之结合在一起的那些人。 人们只能学着逐渐地互相认识,但从来也不能完全地认识。 甚至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面对自己,每个人还是被交给了一个未知的东西。 人们只是在通过运用自己的力量去检验自己的时候,才能认识自己,并且为了这种运用总是不断地需要新的、敢于冒险的自我信赖。因此,在与人的交往中,为了完全地了解他们,并不像对于我们每天都遇到的事物那样,我们缺乏的只是时间。 毋宁说,我们在此缺乏的是根据人之为人的特性作出一个终极判断的基础。 无疑,一个人的行为的某些方面,特别是在他遵从习惯的地方,是能够以实践的确定性获得预知的。但是在本质上,我们永远不能了解一个人;永远不能结束对一个人的认识。 其原因就在于,另一个人作为人也总是保持着开放性,在于他改变自己行为的创造性能力。 因此,在与人的交往中,原则上人们不顾各种各样的心理学而依赖信赖关系。 在与事物打交道时,尽管由于缺乏时间,人们事实上同样必须去信赖,但是,人们本身却有能力充分地把握事物反应的特性。因此,在人们认为自己依赖某种他并不完全认识、不能够完全确信的东西的地方,信赖是必要的。 但是,人们依赖但却不能预见其行为的这种存在物,我们习惯于把它看作是人格,并这样对待它。 不能充分看透的东西具有一个隐蔽的内在方面,这个方面避开了我们的认识,灵魂似乎就是这样的东西。因此,远古时代的人更多地是把他周围的现实视为具有人格的。在远古时代的人同事物打交道时,事物对他具有一种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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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保障取代了依赖吗13
神秘的力量。借助于这种力量,事物对他就变成了人格。现代技术文明下的人则不同,在他看来,一切属于世界的事物至少从原则上是可以看透的,因而也是可以支配的。尽管他由于缺乏时间不可能在每一种情况下都根据事物的特性去仔细地验证事物,而是必须信赖它们的可靠性,但是,在原则上这种验证几乎总是可能的。 人在多大程度上不用冒太大的风险就能够信赖一件事物的可靠性,或者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必须进行一次验证,这仅仅取决于自己的判断。因为对于技术文明时代的人来说,一切事物在原则上都是可以认识和可以支配的。所以,这些事物对人来说就不再具有人的特性。只有孩子们,只要他们还没有分享成人对事物普遍可支配性的确信,就还把这些事物体验为具有人格的。 至多诗人还可以在谈论事物时就像谈论人一样;或者还有画家,当他在一件事物中表达一种情景的全体,即全部现实的经验时,也是可以这样做的。我们可以想一想夏加尔(M。Cha-gal)
的画。 在他的画中,硕大的钟摆好像不是在测度时间,而是在把时间向前推移。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没有一个成人赋予一个物以人格的特性。对我们今天的人来说,只有另一个人才是原则上无法看透的,至少在他作为人的真正核心方面。 在人被理解为完全可以操纵的那一瞬间,他也要停止对我们表现为人格。但是,不仅是人们,而且包括全部现实的起源,最终都是我们无法支配的。 由于我们在实现自己的存在时依赖于现实的整体,何况还要超越这个整体探寻它的根据,因此,这种关系只能具有一种依赖关系的形态。①一切现实东西的起源本质上都是无限的;因此,我们对我们知道自己依赖的东西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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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也是无限的,因为它再次超出任何回答,永远不会平息下来。为了确信我们此在的统一性,由于我们在其中寻求一切现实的统一的起源是无限的,因此,我们只能在信赖中把握这一起源。而且,因为它按照自己的本质是不可支配的,所以,我们只能够在与我们世界上的事物的区别中去把它(恰当地)
想象为人格,想象为具有人格的上帝。我们在自己作为人的存在的开放性中最终依赖的东西,只有在一个无条件信赖的行动中才能被体验到,这个起源按照其本质是人格,这些都是极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在这种意义上,正如路德(MartinLuther)
所说,事实上,上帝和信仰是彼此依属的。不仅一种信赖的必然性,而且一种最终的无条件的信仰的必然性都清楚地说明,每个人在实现自己生命的过程中都有自己的上帝。至于他是不是这样称呼他,则是无关紧要的。心中的信仰和信赖造成了上帝和偶像,正如路德所说:你使自己的心灵依赖和信赖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上帝。②
信赖在多大程度上不可避免,也就在多大程度上不可否认。 当,而且只要当人们不能够获得自己所依赖的东西时,人们就倾向于去信赖。在人们能够支配事物的地方,大概每个人都不会赞同一种总是要冒险的信赖关系,而是更喜欢保障自身。 因此,只要有可能,人们也许总是努力争取以支配代替信赖。由此追求保险,人们甚至习惯于危害和摧毁这种只能够作为信赖关系存在的生活关系。比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个人想支配另一个人的那种人际关系作为人的关系必然走向终结。 只有作为信赖关系,只有尊重同类的不可支配的人格,人际关系才能够存在。但是,人们在自我保障的追求中一再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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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保障取代了依赖吗33
与自己最邻近的同类的关系。类似的说法也适用于与上帝、与我们探寻现实的统一和我们此在的意义之最终目的所在的那个对象的关系。 在此,当人们试图以保障取代信赖的时候,这种关系也就被破坏了。然而,人们努力争取扩展自己的支配范围,甚至一直扩展到自己的最后要求。宗教的特征无一不在于追求安全、努力争取神及其救世的力量。笃信宗教的人在一个有限者中把握了无限者,承认一个有限的对象是他确切知道的无限者的启示,在这里,上述追求找到了它的起点。 人们认为,通过规定自己与那个有限对象的关系,保障了自己的无限使命的实现。 特别是礼拜的宗教仪式使这种对保障的追求直观化了。 礼拜虽然被理解为神的制度,但是,通过认真遵守宗教仪式的规范,礼拜者保障了自己与神的关系。 无疑,他在这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支配神——这一点把宗教礼拜与巫术活动区别开来了——;但是,在巫术活动中清楚地表露出来的对神的支配,在宗教礼拜的行为中也隐蔽地起着作用。③在此,人们只需想一想许多宗教的观点,它们认为,通过认真地履行宗教仪式,就能够保持宇宙进程的秩序。对尽可能广泛地保障此在的追求,从信赖关系返回到生活的基本必然性。然而,对于一切外在现实的技术统治和控制的追求却不可能就此达到目标。人们依然依赖于信赖关系,信赖只是被颠倒了。 一方面,对于一种追求全面保障的生活来说,自我信赖代替了对上帝的信赖。 另一方面,人们争取保障自己此在的手段,却获得了支配人们的力量,因为他们必须信赖保障自己此在的手段。最后,人成了他自己的手段和发明的奴隶,他必须为这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