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媳上位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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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输才……”荣庆侯话未说完,象是想起什么,抚须喃喃道:“胜也好,胜也好,陛下应是不会怪罪……”
端木涵立在一旁不作声,看似无波无澜,嘴角却似有略无的微微上扬。
荣庆侯遂命人将陛下与太后的赏,分别送到府内众人手中,自己则留端木涵下来:“此时尚早,许久未与你博弈,今日便与为父对上两局。”
端木涵自然依从,亲自从乌漆古楠百宝架上取下棋盘棋,安放在两张太师椅间的茶案上,与荣庆侯先后落坐,让了个手势,请侯爷执黑子。
荣庆侯拾起一黑子,啪得一声,落在盘眼:“陛下可有说明,为何让你入御史台?那可是负责纠察、弹劾的进谏衙门,你无资历,怎会被破格提到了那里?”
“御史与陛下理应势均力敌,且略胜一筹,陛下许是想看看孩儿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端木涵也落下一子,从容疏缓的道。认输者太过顺从,不足以谏,和局者有揣度圣意之嫌,略带硬气又不至于太过强硬正好……
太后赐了柄金镶玉如意给老夫人,一串红玉珠子给大夫人,一幅纯金珍珠头面给杜婉婷,其余另有十余朵纯金宫花,分赐众人。嘉光帝则赐了一把金扇给侯爷,一幅前朝名作《百戏图》给端木涵。另赐下十余条各式翠玉扇坠,于府中男子。众人得了赏赐,个个欢喜……
晚饭是杜婉婷亲自准备的,都是端木涵平日喜欢的菜色。
遣退众人,先为他斟过酒布过菜,最后才拿出荷包,双手捧着,恭敬递给了端木涵,语气沉稳慎重的道:“祝相公权印双掌,步步高升。”
端木涵见她想笑又不笑,故做老陈的样子,心里既好笑又温暧,含笑轻轻道了声谢,接过荷包。荷包上的岁寒三友,绣得美伦美幻,足称得上是绣中极品,端木涵不由的赞叹道:“真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技艺。”
杜婉婷当下嘟长了嘴,双手指尖儿一点一点的,惭愧的低头小声道:“那个,是我的旧帕子改的,荷包是我亲自缝的。”
“……”
“络子很漂亮吧。”杜婉婷两眼闪着光芒,期待的指着络子道。这可是她亲自一根根丝线编出来的,连文嬷嬷几人都确认过,这根络子,编得还算有模有样。
“漂亮。〃端木涵看着她的神情,宠腻的夸道,但不敢多夸,免得又反效果,惹她自愧。不动声色的环视屋内,瞅着各处的大小流苏,寻着是哪儿,缺了一条……
杜婉婷没留意到,笑着拿过荷包打开,拎出个兰色半透的小狮章,递给他,看着非玉非石,内还有缕缕絮状。
“这是?”端木涵接过,在手中转了半晌,疑惑道。
“这是出自那个山坳的矿坑,是软石中的一个品种,可惜这个矿坑好品不多,挑了半宿,我才从一堆送来的软石中挑出这一块,还不算是好的,你且暂用着。”杜婉婷有些遗憾。
“这很好,很特别的。”端木涵将石章收好,也从袖中掏出一小锦盒,握拳掩了掩神色,面无表情的递给她:“这是今日去国舅府时,师娘送的。”
杜婉婷见他顿时神情凝重,脸无波澜,看了盒子一眼,又看看他,心里疑惑的慎重接过,缓缓打开,里边是一男一女两尊玉娃娃,雕功精致,憨态稚气。杜婉婷的双眼含笑的直盯着娃娃,怎么也挪不开……
端木涵看着她,同样没有移开眼。许久后,杜婉婷突然想起了顾姨娘的事,心情低落的将玉娃娃放回,端木涵见着,疑惑的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杜婉婷低着头摇了摇,暗吸口头,抬眼小声问他:“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要收通房、纳妾了?”
端木涵一愣,无奈的轻扶着她的手臂道:“我不是已经说过。”
“说有什么用?”杜婉婷扭了扭身,挣开他的手,转身将锦盒收起来,坐到床沿自己也不知道生什么气。
端木涵被她这么莫名的闹脾气,感到不解,心里也觉有些堵,自顾的慢慢吃起饭来,只是已经没什么胃口,暗中留意着她的神情,许久不见晴朗,只得上前,蹙眉问道:“孩子与通房、妾氏有什么关系?”
“身子重就不能你”杜婉婷抬眼,见端木涵沉着脸盯着她,声音极小:“就算家里不给安排,你们男子定也会”杜婉婷本想说偷吃,但见端木涵俊美的脸上,阴霾一片,不敢说出口。
虽然杜婉婷说得断断续续、吱吱唔唔,但端木涵还算是听明白了她说什么,在她身边坐下:“你为何会这般想?”
杜婉婷瞥了他一眼,咬咬牙,转过身面对他,一五一十把今日发生的事,及大夫人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全说了,没有留意端木涵的脸,越来越黑。
☆、54罚跪
“够了。”端木涵突然厉喝了一声;声音虽然不是太大,却戾气十足,他从未听说有这档子事儿,看惯了二叔平日的形为;对父亲收丫鬟也觉无可厚非;只是气杜婉婷提那是太爷的丫鬟,还带着遣责的口气;他便有些生气,既然明知是长辈是非,作晚辈的何必多嘴,拿来作比。
杜婉婷被吓了一跳。这是端木涵第一次喝她,只觉心里一阵委屈,呆呆的看着他板着脸在房间踱步。
端木涵停了脚步后沉声道:“这样的混话;你以后不得再提,二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当媳妇的,也这么说公公……”说了杜婉婷几句,便走出屋去。
杜婉婷顿时愣住,这时才想到,不该拿公公作比,可被他这么一喝,心里又很不甘。本想问问他要去哪,却堵着一口气,眼睁睁看着他走出房去。
文嬷嬷见端木涵一脸阴霾的出了院门,心下预感不好,快步走入屋内,杜婉婷见是文嬷嬷,又是一窒,整了整情绪,正了正身子,乖宝宝似的坐好,等着被说教。
“您跟四爷怎么了?才刚见着他一脸怒的,出了院子。”文嬷嬷走到床沿坐下,皱着眉头轻声问。
杜婉婷垂下了头,既像做错事的孩子,又像堵气,看都不敢看文嬷嬷一眼,心里比才刚端木涵在场时,还觉憋屈,扑至文嬷嬷身上,不作声。
“您该不会是……”文嬷嬷见她这般,猜测到了几分。
杜婉婷点了点头,遂后怏怏不乐的抬起眼:“不完全是这事,我只是告诉他,我怕他与父亲一样……”她本想说饥不择食,看文嬷嬷蹙眉盯着她,不敢说下去,只得恼道:“可他竟然喝我。”
“我的奶奶哟,他是侯爷的儿子,自然听不得有人提起侯爷的丑事,何况这顾姨娘当时还是太爷的丫鬟,儿子冷不丁的要了父亲的丫鬟……”文嬷嬷无奈道:“侯爷若是正儿八经的向太爷讨了去,那无人说他,可这,这算个什么事?这档子事,虽然大户常有发生,但这是家丑,忌讳……”
杜婉婷想辨解,却一句说不出,只能一一听完文嬷嬷的唠叨。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冤死了,早知道让老六被打上一顿,早知道就依文嬷嬷说的,一个字不提,早知道……
“算了,不碍事,以后不提就是,四爷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文嬷嬷拍拍她,安慰了几句:“您别想了,迟了,去吃点儿,歇着吧。”
杜婉婷缓缓抬起头:“四爷他……”本想问问端木涵去哪儿了,但一股恼意涌上心头,愤愤的道:“他吃过了,收了吧。”
起身让如兰进来给她卸妆梳洗,早早的上床侧身躺下,透透层层流苏金边红帐,双眸定定的望着掩上了的门,却始终不见人进入……
“四爷您回来了。”约过半个时辰,才听到在外屋值夜的如兰的声音,与一阵推门声。杜婉婷赶紧一转身,面朝内床内,假装睡着。
端木涵此时已经沐浴过,换过一身衣裳,见床上的帐子已经拉下,便轻轻掩上门,放轻脚步。
杜婉婷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躺下,并掖了掖丝衾。他身上散出的男儿气息,让她身子一僵,屏住呼吸,仔细感觉着身后,却许久不见动静,悄悄转身看一眼,才发现他居然己经闭眼睡着了。本来杜婉婷还盘算着,只要端木涵哄她两句,她就道歉,好好服侍他一夜,将功补过,结果他竟然一句话不说,睡着了……杜婉婷气得坐起身来。
杜婉婷的动静,让端木涵微微睁开眼,慵懒的问:“怎么还不睡?”伸手把她按回床上:“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拜祖祠。”手臂便拥在她腰上,闭上眼。
杜婉婷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嗅到的清新的气息,让她的气消了一半,不多时,也进了梦乡……
谁也想不到,当晚大夫人便拉着端木玥,跑到老夫人那,哭着说杜婉婷今日来时,有个婆子将端木玥说的话透露给她,只怕这事万一传到老爷耳中,不会放过端木玥:“老太太明明下了禁令,却还有人这般大胆,根本不将家规放眼里。”老夫人一怒之下,命内院一位管事,去将那婆子药哑,以作警告。
大户人家,但凡有事被家中下人听见,又怕他们泄漏出去,这便是最好的方法,下人们基本没读过书,更别提写字。如此一来既不伤人性命,又堵了口。
端木淇此时已经以推端木玥落水为借口,被禁足在小院中,顾姨娘不唤她就从不出小院,也不见客。如此一来,只要端木涵得知这事,就一定是杜婉婷说的,即便杜婉婷说,这是大夫人口中听来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是嫡母,又是端木玥的生母,谁会认为她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女儿道出父亲的丑事。即便端木涵相信杜婉婷,她一样能够罚她,若端木涵敢为他争辩,就更有文章可做。
端木玥眼泪晃悠悠地,似掉非掉的道:“连四哥哥也知道我说那样的混话吗,祖母,我该怎么办……”老夫人心疼的搂过她:“不会知道,你四嫂也不是个乱绞舌的人,子不言父过,以后你可要记得。”
“倒是我疏忽了,没有立即处置了他们。”大夫人抹了泪道,愧疚的对老夫人道:“反而让老太太操心。”
次日一早,大夫人早早得便带又端木玥过来,老夫人好早起,其他人又还未到,三人便唠叨起家常来,正说一会子,外头的丫鬟唤了声:“四爷、四奶奶来了。”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屏风处……
端木涵进来时,厉色扫过端木玥,目光落在了大夫人身上,与杜婉婷恭敬的向老夫人及夫人问安道。
端木玥打了一寒颤,低下头不敢看他。
老夫人与大夫人见他看端木玥的眼神,便猜到他已经知道了,再瞄了眼立在他身边,低眉顺目,头抬未抬一下的杜婉婷,就更明了,杜婉婷是个恬静的,但从不是这么小媳妇样儿。老夫人沉声问端木涵道:“可是知道昨日,你二妹子被老六推下水的事了?”
“是 。”端木涵看了杜婉婷一眼,皱了皱眉,如实回答。
端木玥立即低下了头,大夫人没好气的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还传到你的耳中去了,这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般多嘴多事,都混说了些什么?”说罢,厉色瞥了眼杜婉婷。
端木涵被这一问,顿时板了脸,老夫人狠狠瞪了大夫人一眼道:“你要叫他说什么?我不是下了禁令吗?”大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格,一脸幽怨的向老夫人请罪。
端木玥扁着嘴,坐在一边欲泣不泣,大夫人目光锁着杜婉婷,冷冷的道:〃今日是老四将封官之事告谢祖宗的日子,却有人不守老太太禁令,被罚了药哑,怎么说也算不得好事。”大夫人以当家人的身份,雍荣的道:“老四媳妇今日便多拜会子祖祠,给你男人祀祀福,明儿一早出来梳洗如何。”话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