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心指-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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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豪道:“有关他们备入的特长,我与子俊也听说过不少,放心,我们会加意防范的!”
关孤微眯着眼,又道:“如今,我门所能做的,就是祈告苍天保佑,一佑我们最好能有惊无险的脱出重围,二佑敌方人马不要全部齐集又不幸堵上我们——如若分开遇着了,我们的胜算之机要大得多!”
南宫豪干涩涩的道:“还有,请上天再佑我们一佑——三佑车如加翼马如腾云,使我们一路像飞,快快到达关东……”关孤忍不住失笑道:“这样一来,前面的两佑便不重要了,麻烦的却是,只怕你这愿望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南宫豪泄气的道:“心里有依托,无形中就会有点活力了……”这时——前行的丰子俊忽然回头叫道:“大哥,前面就要下坡了!”
斗然精神一震,南宫豪嚷道:“好极了,这条路到头啦,下坡之后,即达那条流溪之旁,涉过流溪,就是坦荡大道,一路顺风!”
关孤仔细的道:“这地方兄台你是曾经走过一遭,我却当是初次来到,南宫兄,那条流溪有多深,有多宽?”
南宫豪想了想,道:“深约尺许,宽却有两丈多点,篷车正可涉水而过!”
点点头,关孤移目前视,边问:“斜坡的倾斜度可大?要不要车上人下来?”
南宫豪道:“斜度不大,就是地面起伏不平,我看,车上的人用不着下来,只要涉水而过,穿过一片疏林子,即可转上大路!”
关孤沉吟着道:“流溪对面还有片疏林子?”
放缓了车速,南宫豪道:“不错,有什么不对么?”
关孤立即道:“南宫豪,车到坡顶之际你且莫下去,等我与丰兄先过溪搜查一遍,若无敌踪再行涉水!”
南宫豪呐呐的道:“我看不会有问题吧?”
拍马而去,关孤丢下了一句话:“小心点好!”
前头,丰子俊业已驻骑坡顶,他见关孤奔马过来,随即扬声问道:“有麻烦?!”
关孤招招手,叫:“走,我们先过溪搜查一下!”
于是,丰子俊紧紧跟上,两匹铁骑顺着那片布满杂草乱石的斜坡往下奔驰,就在坡下,一条水色清碧的蜿蜒流溪已经横在眼前。
略略缓了一下奔速,关孤低促的问后头的丰子俊道:“丰兄,一到溪边我们任马儿自行冲刺,我们两个分开左右,扑向林子里。”
丰子俊点头道:“我省得。”
眨眼间,两匹马已经来到溪前,却仍然毫不停势的踏溅着水花“哗啦”“哗啦”的冲向流溪对岸,鞍上,关孤与丰子俊却已凌空而起,又快又疾的抢先飞扑了过去。
渡心指……第二十八章林、险、步步艰
第二十八章林、险、步步艰
就在他们两人身形腾空的一刹,骤闻对面疏林中一声梆子响,立刻就像飞蝗般射起了无数利矢,矢尖闪闪有如毒蛇的蓝色眸瞳,那么密集的一片,猛的便将关孤与丰子俊卷了进去!
黑色的大憋蓦地飞翻,关孤淬然似一头豹子般弹跃滚动,同时,“渡心指”的寒芒暴闪,映幻出无数的光圈,大圈套着小圈,小连着大圈,宛如千百个光环一下子接合在一起了,而光圈旋转似大海的漩涡,带着那么刺耳的尖啸回舞着——好一付摘自西大虹芒的奇景!
几乎不分先后,一道匹练也似的刀光亦环绕翻掠,形成一波波的,透明的光之波涛,顿时,只闻“叮咚”脆声串成一片,箭矢纷飞,铁屑四洒,射来的尖矢全部都被削碎磕飞!
在空中一个斜侧,关孤暴扑而落,那种快法就像是他原本已落在那里了一样,流电似的寒芒飞闪,七八个隐藏在杂草中的,身着深青劲装的弩箭手已经惨号同声的倒仰也收刀退后。回看——每个人的咽喉全多了个血洞!
旋身,关孤长射向前,人剑所经,光芒炫目,人头飞抛,又有十凡个青衣大汉翻仆地下!
丰子俊也适时而至,他的“龙头双刃刀”劈掠得疾似狂飚,锐不可当,甫一照面,三个扑过来的彪形汉子全吃开了膛,三人手中的武器也都脱掌坠落!
现在——
关孤头也不回,手臂倏翻,反手剑,“噗”“噗”“噗”,以迅速绝顶的手法连续插进了四个人的肚腹又抽了出来,动作之快,至多只能看出他挥了一剑!
斜刺里,一声厉叱,两只“赤铜人”已“呼”的左右砸来,关孤冷笑,微微侧身,反手一百一十剑,满天紫电金芒迸射里,直将那手使“赤铜人”的仁兄惊得鬼叫连连,没命的后退!
就在这时,一个轰雷也似的嗓门石破天惊的响起:“通通住手!”
“渡心指”洒起一抹冷芒,“嗖”的回鞘,关孤斜坡黑氅,冷然卓立,那边丰子俊也收刀退后。
吼叫的人,乖乖,竟是一个肥壮得像一头大公牛般的秃头人物,他高有八尺,腰粗若桶,四肢又圆又大,活似象腿,粗短的脖颈上顶着颗光溜溜的大脑袋,面色红里泛油,浓眉虎目,隆准海口,形容好不威猛。
使“赤铜人”的仁兄却是个瘦长独眼的中年人物,满面精焊之气,如今,他正又惊又怒的用他那只仅存的独眼凶光闪闪的瞪视着关孤!
四周,约有五六名青衣大汉围立着,有的执弩,有的握刀,一副杀气腾腾,如临大敌之状……冷冷的打量了对方一会,关孤不禁皱起眉来,奇怪,对方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怎的他却连一个也不认识!
显然,那个粗壮如牛的朋友也陷入迷惘了,他愣愣的端详着关孤,又愣楞的注视着丰子俊,表情上露出极大的困惑来……终于,这人浓眉一竖,语声宏亮的道:“奶奶的,这是怎么码干事?”
关孤阴森森的道:“这恐怕要问你!”
秃头大汉怒道:“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可是那奸商陈金财所请的保镖?”
关孤微微一怔,道:“什么陈金财?我们根本不认识此人,哪一个去做他的保镖?”
对方似是消了点火气,但突然又咆哮道:“对了,你们是绿影帮的?”
关孤暴烈的道:“胡说八道,‘绿影帮’算什么东西,我们岂会承属于它?朋友,你大小看我们了!”
大大的一呆,那人似乎越发迷糊了,他想了一会,才道:“奇怪,你们既非陈金财的保镖,又非‘绿影帮’的爪牙,你们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和我们瞎干一通?”
“嗤”了一声,关孤道:“你晕头了,谁跑来这里和你门瞎干一通?我们路经于此,正想入林一探,你们却没头没脑的给我们来了一阵箭雨,若非我二人还有点防身之技,方才不就被你们射成两个大刺猬了?其咎在你,你却还反倒责怪起我们来了?”
秃头壮汉舒了口气,和缓多了的道:“后面是条废道,又有流溪阻路,你们干吗不走大路,反而吃尽苦头的要绕着弯行经那里?”
关孤冰冰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又不是你的私有产业,我们爱怎么走就怎么走,谁也管不着!”
那人勃然大怒,吼道:“利口小子,你言谈之间最好放老实点,你可知道你如今正在和谁说话?”
关孤毫无表情的道:“你是谁?”
秃头壮汉暴辣的道:“我是谁?‘九命罗汉’洪贤就是我,这些人全是我‘洪家帮’的儿郎,小子,你现在明白了?”
关孤,听对方报了字号,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对洪贤此人,可说久仰其名了,洪贤是“燕”境江湖上巨擘之一,算是黑道上的人物。
此人豪迈磊落,却又粗鲁暴躁,更加带上三分憨气,凡是道上同源提起他来,莫不又敬又畏,又好气又好笑。
他有一身绝佳的外家至刚至阳功大——就和他的个性一样宁折不弯,他自己带着一帮人专门做传统的黑道生意。
但他却是一个重义气,讲公理的好汉,也是一个济弱扶危的草莽壮士,在“燕”境地面上,只有他独树一帜,不与“绿影帮”及“悟生院”的同路人打交道,也只有他不屑与同在燕境称雄的“绿影帮”谈斤两。
他在这一带的力量是不及“绿影帮”雄厚的,但他从未低头,从未屈服,更从未阿谀过“绿影帮”,他只管在自己的地盘里生存,在自己的码头上讨生活,他没有正面去招惹过“绿影帮”,可是“绿影绿”亦不愿正面招惹他。
因为“绿影帮”的势力固然较强,但他“洪家帮”也差不了大多,何况,洪贤手下还有几个甘为效死的义子义女!他这几个义子女的功夫异常高强,与洪贤搭配,更是如虎添翼,相得益彰……“绿影帮”的冯孝三自是极端憎厌洪贤这颗眼中钉,但洪贤却更鄙夷冯孝三这根肉中刺,只为了双方旗鼓相当,彼此全不愿为了某些琐碎冲突而闹个两败俱伤互损实力,这才相安无事的过了下来,但他们双方却是仇视的,对立的。
一山往往不能存二虎,而基于上述理由,这二虎一直便未翻脸争斗过而已,彼此间的一股暗流,却澎湃已久了……关孤之所以对这段隐情十分熟捻,也是他早日在“悟生院”当差的时候听说的,为了对洪贤的嫉恨,冯孝三业已向“悟生院”提起过多少次心中的愤意了,竞欲获得“悟生院”的支持来铲除他的腹生脾肉,但“悟生院”方面却认为这件事所付出的代价太大,收到的实惠大小,才一直迟迟未曾同意下手,冯孝三没有“悟生院”主子的支持,自也不敢,也无能向这同山的另一头虎开刀,事情便一直拖延了下来,在这其中,关孤亦不觉对于洪贤此人有了相当的了解,下意识里,他竟暗暗的欣赏起这位不屈不挠,带有三分憨愣气的磊落汉子来了……关孤上下打量着洪贤,慢吞吞的道:“原来你就是‘九命罗汉’……”洪贤得意洋洋的大马金刀的道:“你可得站稳着点,小子,别吓瘫了!”
关孤笑了笑,道:“不过,你知道我又是谁?”
巨目暴睁,洪贤狰狞的道:“你是谁?你他奶奶,还能是准?就算你是大皇老子,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得给我老实点!”
关孤冷然道:“只怕你唬不住我!”
洪贤恶狠狠的道:“试试看,奶奶的,我这十几二十条手下儿郎的性命就定要你与你那混帐同伙承担赔偿!”
关孤道:“如何承担?又如何赔偿?”
洪贤额际青筋浮起,咬牙道:“简单得很,用你们两人的一双狗命!”
丰子俊首先忍不住叱道:“姓洪的,你是做梦!”
这时,那手使“赤铜人”的瘦削汉子也冒火道:“二叔,和他们多说无益,手底下才能见真章!”
洪贤大吼一声,气涌如山的叫道:“好,我们便将这一对畜生活剁了!”
四周,数十名青衣大汉立即往内围拢,个个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狠样子,看情形,方才那一阵,还真没吓着他们哩!
当然,除非必要,关孤是不愿再继续与洪贤及他的手下拼杀下去的,一则他对洪贤此人印象良佳,再则,他亦实不甘去替“绿影和”作刀手,令他们得渔翁之利,二则如今情势险恶,“悟生院”及“绿影帮”方面的追兵逼在眉睫。
他若能迅速避开还是迅速避开的好,时间一旦拖长,对他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何况,打这一场仗,又有什么目的呢?
但是,丰子俊却不明白这里面的微妙因素,他一见对方声势汹汹,气焰凌人,不由也动了真火,他道:“关兄,我们还等什么?”
关孤摇摇头,提高了声音,道:“洪贤,你且慢,我有话说。”
洪贤狂笑一声,道:“你寒了?”
关孤幽寂的道:“我会寒么?”
洪贤狞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