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现代的兄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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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滕康一听,立刻跳起来,义愤填膺地道,“门主,你分明已决定包庇他,所以才没跟我们讲!他都已招供了,这事还商量什么?应该立刻把他押到刑堂来啊。”
“门主?”孙、钱二人似乎还在犹豫,神情有些复杂,“门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云天依然面不改色,淡淡的目光从四人脸上扫过,清清楚楚地道:“我没有想要包庇小然,但是,小然是我父亲的义子,也是我的弟弟。所有惩罚都由我承担,我愿意承受三刀六洞之刑!眼下傲宇的事还没解决,等事情告一段落,我自己去刑堂领罚。康哥,南哥,阿坤,阿丰,你们有意见吗?”
四人都大惊失色。还没等他们有所表示,萧然已经拖着受伤的腿冲过来,扑通跪在楚云天面前,眼圈瞬间红了:“不,大哥,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让我去受刑,只要是你决定的,我什么惩罚都可以接受。”
楚云天的眼神立刻严厉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混蛋!这里有你插话的份吗?记清自己的身份!滚,马上给我滚到自己房间去!”
萧然腿上本来有枪伤,刚才又挨了一鞭,正好抽在伤处,勉强跪着已是疼得眼前发晕,哪里经得起他这一巴掌?一下子扑倒在地,可心中的痛更胜过脸上的痛,捂着脸爬起来,泪水终于溢进眼眶:“大哥……”
“飞廉,把小然关到房间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出来!”
飞廉被楚云天脸上的怒气吓得一抖,连忙过来,不由分说,连拖带抱地把萧然拽走了。“大哥!大哥!”萧然呜咽着哭出来,楚云天见他的样子,心中又是狠狠一痛。暗暗后悔刚才不放心他,让他呆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包扎,早知这样,刚才就该让他到房间里去的。
楚云天目光一沉,神情肃然,慢慢站起来:“此事就这样决定吧。至于康哥,你越权行事,违反帮规哪一条,应该如何惩罚,你是刑堂堂主,想必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一句话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去,丢下四位堂主呆呆地站在那儿,被他那种果断、决绝的气势震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萧然靠在枕头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掉,疼痛令他锁紧双眉、十指聚拢,飞廉去拿了止疼药来喂给他吃,他却摇摇头:“谢谢飞廉大哥,我不吃。”
“在跟谁怄气呢?”楚云天的声音响起来,含笑的眸子中带着浅浅的嗔怪,过来坐到他床头,伸手摸了一下他半边红肿的脸颊,“打疼你了吗?”
萧然摇摇头。
“抱歉,哥知道你今天受苦了,可是你那么没规矩,哥不得不做做样子给他们看。”
“我明白……”萧然痛苦地低下头,“大哥,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
“不是,是我自己害自己,是我拉你入楚门的。”楚云天微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所以,是我自己的责任,我自己种的苦果我自己吃。”说到最后,眼底掠过一抹黯淡、苦涩的笑意。
“大哥!”萧然抱住楚云天,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我不要这样,我自己去受刑,不要你代我受过。”
“什么叫代你受过?”楚云天轻笑,“你有错吗?错的明明是我。别傻了,我本来就是黑帮的人,这种刑罚见多了,我不怕,你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萧然擦干眼泪,深深吸口气,不再说话。心中暗道,是我做的事,我自己去承担后果。大哥,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刑堂的。
周三晚上,萧潼回到家中,汽车刚一停下,管家陆伯就奔过来打开车门,喜形于色地喊:“二少爷,你回来得正好,我还以为你又要加班呢。”
“陆伯,有什么好事吗?”萧潼奇怪地看着他。
“是老爷,老爷回来了!”
萧潼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奔进客厅去,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还是记忆中稳重、干练、清明、睿智的模样,温和的目光中藏着一种令人信赖的东西,仿佛他只要简简单单地站在那儿,就是一个坚实的依靠。
他向他微笑,那笑容犹如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渗入心底。他的鬓边多了几丝灰白的头发,眼角细细的皱纹中是沧桑过后的淡定与从容,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再左右他的心。
萧潼扔了公文包,奔到他身前,半跪下去,拉住他的手,眼眶有些潮热:“义父,您终于回来了?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萧远山目注自己喜爱的义子,一年没见,他看起来更加成熟、更加英俊了,是令女孩子着迷的男人啊。平时在公司里,他应该是很有领导风范的吧?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会稍稍流露出一点孩子气。可正是这种孩子气,令自己越发喜欢他呢。
他伸手把萧潼扶起来,蔼然笑道:“我再不回来,天都要被你们捅个窟窿了。”
“义父……?”萧潼一愣,义父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是陆伯在他面前告状了?心中想着,却正好看到陆伯悄悄在萧远山背后做了个“我没有”的手势。
萧潼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萧远山说:“来,我们爷俩好好喝两杯。吃完饭你到书房去等我,我有事问你。”
萧潼的心咯噔一下,到书房等我,这句话是自己常对然儿说的,想不到今天轮到自己了。义父是要找自己算什么账么?
从义父那张温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他只能乖乖地应了声:“是,义父。”
第五十四章 各自伤怀
萧潼为萧远山沏好一杯茶,说了声:“义父,我先上去了。”端了茶走进书房。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想起每天晚上他在书房看书时,都是然儿为他亲手送上一杯茶。可他现在受伤在床,连行动都不方便。那样苍白消瘦的模样,想起来就让他觉得心痛。这个傻小子,说他不孝,他又事事为他考虑,恨不得一人担尽一切; 说他孝顺懂事,他又处处让自己担心、操心、痛心。
在那些误会横生的日子里,自己打他、骂他、囚禁他、逼他住佣人房、罚他干活,让他受尽委屈、受尽痛苦,可他始终逆来顺受,除了自责、哀求,从没有表示过一点不满与抱怨,更不要说反抗了。那个倔强、傲气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永远是恭敬、顺从的。可自己给了他什么……
虽然义父没有罚他跪,可萧潼仍然在书房中的沙发前端正地跪了下来。心中默默想着,不知道义父要问自己什么,是关于公司还是关于然儿,他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有,这会儿他是不是在楼下盘问陆伯。陆伯一直跟着义父,对他忠心耿耿,若是义父问起,陆伯肯定不敢有所隐瞒。
陆伯不知道楚云大哥的事,可他目睹了自己与弟弟之间的所有纠葛,知道然儿加入黑帮,知道然儿离家出走,回到那个黑帮中去了。
在云天庄园时他曾想,等义父回来,他要把楚云大哥的事源源本本告诉他,可事到临头,他却犹豫了。还不知道楚云大哥与义父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如果义父本来就对大哥不满,现在大哥做了那么多坏事,义父会不会更加生他的气,更加不愿认他?或者,楚云大哥那么要强的人,他如果解不开心结,会不会与义父越闹越僵?
那样聪明睿智的人,一遇到家务事反而糊涂了,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萧潼心中象百爪挠肠般难受,却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萧远山很快就上来了,见萧潼挺拔的身躯笔直地跪在地上,而那杯放在茶几上的茶还冒着热气,他轻轻摇头,唇边露出一丝疼爱的笑意,伸手去扶萧潼:“傻孩子,我有罚你跪吗?你又没做错什么,起来吧。”
“义父……?”萧潼疑疑惑惑地不肯起来,漆黑的瞳孔里写满问号,看着萧远山,“义父……潼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请义父教训。”
萧远山放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那杯茶,不答反问:“看来你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那你倒说说,你做错了什么?”
萧潼暗暗叫苦,义父,您就不要让我猜心了,您知道了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吧。刚才还说“我再不回来,天都要被你们捅个窟窿了。”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现在偏偏优哉游哉地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如果自己说漏什么,或者多说了什么,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想到这儿暗暗骂自己,萧潼啊萧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瞻前顾后、犹犹豫豫、提不起也放不下了?这哪是你的为人!可是,要怎样告诉义父所有的故事?要怎样促成他们父子言归于好,而不是把事态恶化?
萧潼暗暗思量着,眉心略略皱起,目光有些游移。萧远山慢慢收起笑容,正色道:“潼儿,是不是义父走了这一年,你们开始跟我变得疏远了,有什么话也不跟我讲了?”
“不,不是。”萧潼一惊,义父怎会这么想?“义父对我们兄弟恩重如山,我们都将义父当成亲生的父亲一般尊敬,怎敢欺瞒义父?”
“是吗?”萧远山喝一口茶,身子微微往后坐了坐,背靠沙发,“上次我打电话回来,你说然儿在学校里表现很好,可是,我却收到一封匿名的E…mail,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萧潼脑子里哄的一声响,楚云大哥,你把那些照片发给我看还不够,难道还发给义父了?怪不得他一再把归程提前,原来是因为担心然儿!
萧潼脸上微微发烫,有些窘迫地看着萧远山:“潼儿……不知。”
“那封E…mail一个字也没有,却附着好几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是然儿。有的吸烟、有的喝酒、有的泡吧,还有一张是然儿一个人对付周围一大群人,大打出手,旁边的人被他打得七倒八歪、鼻青脸肿。”萧远山的眼睛里慢慢露出深思之意,语声有些迟缓、低沉,带着质疑的味道,“潼儿,你能不能告诉我,然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潼迅速在心中措词,微微低下头,不让萧远山看到自己眼里的一丝慌乱:“我知道这事,然儿已经对我说过,他自己也认错了。说他在学校里被同学怂恿,犯了些小错。义父……十七八岁的孩子最容易被别人蛊惑,尤其在学校这样的氛围下。可然儿本性纯良,他已经及时醒悟,并且在潼儿面前道歉、保证不会再犯了。这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最近他一直表现很好……”
萧远山苦笑,轻轻叹口气,声音里没有半分怒意,却已让萧潼觉得头上压力很重:“潼儿,你以前总说,然儿在你面前一撒谎你就能看出来,义父跟你一样,你一撒谎,义父也能看出来。你看看你的手指,它已经泄露了一切。”
萧潼跪在那儿,手指紧紧抠着裤缝,而萧远山早就从他这个动作中看出他有多紧张。心中暗道,这傻小子,在公司里高瞻远瞩、气定神闲,一言一行都有足以服众的威仪,可一到自己面前,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卸下那身完美的外衣,变得更加真实。哪怕是有一点点小毛病,也会让自己觉得分外可爱。
“义父……潼儿没有撒谎,潼儿只是觉得没有管教好弟弟,愧对义父。”萧潼放开手指,却发现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第一次在义父面前如此尴尬,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
“那么,然儿在家里酗酒、抽烟,喝醉了睡在楼下佣人房,被你痛打一顿,逃出医院,逃回S市,你又把他找回来,关在家里,后来他再逃出去,这些事都是真的吗?”
萧潼暗暗吸口气,果然,陆伯啊陆伯,你可把我害苦了,把这些事一五一十都跟义父说了,我这个谎言岂非要越撒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