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倾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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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佑协助她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这才听她说起一身伤的缘故,不由又好笑又好气,道:“原来我一直都错了。一直认为你很聪明,今日看来实在太蠢笨了。到底是命重要还是秘密重要?即便被察觉了,不过是个结丹期的修士,我出手解决掉也就罢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啊!”
说罢,他恨恨的伸手欲拍慕萱的头,看着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慕萱,又垂下去,改用眼睛瞪了。
慕萱一点也不生气,忽略伤口疼痛的话,她这次赚大了。
第四十六章 心境,新境
与鬼雕战斗的白衣修士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及时破了金舟真人的无极锁灵阵、救了慕萱一命的惠清真人。
上一次相遇,慕萱在阵中背对着他,没看到他的模样。而叶真人自然不会去关注一个毫不起眼的练气期小辈。
这一次慕萱远远看到那位前辈身着白衣,修为不凡,却因离得远和对前辈的敬畏,仍然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叶惠清看到了慕萱,却因她穿着斗篷影衣,只感知到对方是个练气期的小辈,连男女都没有去辨。
鬼雕身受重伤,燃烧了内丹催动速度,怎奈伤得太重,只逃出数百丈便被叶惠清赶上,一剑了结了性命。
“孽畜,你若安心修炼便罢,实在不该起了利用人类魂魄修炼的邪恶心思。今日将你诛杀于此,虽算是为那些无辜凡人报了仇,可叹那些已被炼化的魂魄却再也没办法投胎转世。如此罪大恶极,你死有余辜!”
叶惠清收起手中剑,把鬼雕身上可用于炼器之物一一取下,收进乾坤袋,然后一把火烧掉了尸体。忽然想到那个被鬼雕所伤的小修士,决定他回去看看如何了。
返回打斗的地方,叶惠清找了一遍没有发现那个小修士的踪迹,只看到大石块后面的地上有一摊新鲜的血迹。他又用神识把方圆百余丈扫了一遍,仍然没有所获,不禁奇道:“奇哉怪也,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走这么快?”
继而,他又摇摇头道:“不过是个练气小辈,不足挂齿。更何况观其方才反应,遇到危险竟不知闪避,如此痴愚,不晓得哪天就死于没有眼力见儿了,我担心他作甚!”
叶惠清理了理衣衫和发髻,挥袖御剑,向西而去。
慕萱自然不知她与两次相救于她的恩人擦肩而过。此时,她正在参商洞天里一遍又一遍地向白佑保证,如论何时何地、发生何种事情,性命必须放在第一位。如此这般不厌其烦,她才换得片刻的清净。
几日之后,慕萱的伤好多了,能够自己活动了,她便坐到明珠湖边与白佑闲聊。
“不过话说回来,好端端地走在路上,都能碰到这种事情,你真是有够衰的。在伤势未痊愈之前,就不要想着出去了。”白佑手拿药罐药杵,一边制药一边说着。他正在为慕萱做外敷伤药。
慕萱无奈道:“怎么又提起这事了。好了,把药拿过来吧,我自己弄。”
白佑侧身避开慕萱伸过来要抢夺药罐的手,瞥了她一眼,促狭地笑道:“前几日不知害羞,怎么今日倒羞起来了?难道还怕我这个老前辈会占你什么便宜不成?”
慕萱颊上染红云,微怒道:“你再老不正经!给我!”她的伤在肩膀及肩膀下方,位置比较敏感,虽然知道白佑是在故意逗她,可这种话还是让她忍不住尴尬。
白佑撇撇嘴,把药递给她,道:“老头子我清心寡欲,早已摒弃情爱之欲,再曼妙的躯体在我眼中也只是一堆肉而已。再说了,我并没看到什么,你至于扭捏成这样吗?”
慕萱捧着药罐,慢慢挪向流年殿,气哼哼头也不回道:“再怎么说男女有别,何况我也没达到您老人家那境界,看不破这些俗情俗事,所以就不劳烦您老了。”
白佑耸耸肩,太过成熟的小丫头,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他一眼瞥见树下打盹的阿萌,顿时又来了兴致。
可怜的阿萌恨不得也像逐风那样生一双翅膀,能飞起来,飞高一点躲得远远的,那样就不至于只能留在地面上,整天被某只自诩为前辈、实际却充满恶趣味的白鸟戏弄了。
慕萱换了药,再次静静回味生死之间感受到的空明境界。心外无物,心内我即一切,入微知著无所不能,脱离了那个特定情境,慕萱再也不能轻易地捕捉到这些,只能尽最大可能去回忆。
她不知道这种超前的心境究竟是哪个修为阶段才能体悟的,居然被自己阴差阳错撞上了。可以肯定的是,在以后相当长的修炼中,慕萱不会再遇到心境试炼的困扰。
这就如同一扇陌生的门偶然打开,不经意被人窥到了里面的内容,即便那扇门再次关上,也已经在人的心里留下了痕迹。不用再小心翼翼一步步试探是否有不知名的危险潜伏在那里,只管大胆地走过去,推开它,你想要的就在里面。
十余天后,慕萱的伤痊愈了。当时伤及筋骨,按白佑的说法,怎么着也得养上三五个月。慕萱哪能同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再说有伤在身,做事终归不便,于是她时不时就往流年殿跑,利用时间法则,半个月不到就落痂了。
本是为金家之事早日解决,慕萱才马不停蹄赶路,半路上受了伤不得不停下修养,再出发,她的心境已与当日截然不同了。
入眼的焦躁、不易察觉的恐慌,甚至隐隐升起的鱼死网破的念头,在生死了悟的瞬间通通化为虚无。而今的慕萱,神清气爽,信心百倍,显得平和又从容。
不是不怕,而是懂了什么该怕。信心百倍,不是愚蠢地催眠自己一定有能力解决对手,而是知道如何能在不利局面下保全自己。
慕萱脚步轻盈,不觉间已进入金家的势力范围。她此刻也相信当日白佑的分析,因为金家实在无理由能针对他,不过,推测总是要得到验证,才能让人放心。
慕萱警醒却不慌乱,一如最普通不过的行路者,在来到金家本家所坐落的山丘时,她甚至还停在归属于金家的茶铺喝了一盏金骏眉。
慕萱笑笑,心中已有主意。放下茶盏,她把这座山丘和相关的故事留在背后,越甩越远。
金家之事就此了了,接下来的行程,就直奔天胥山了。
天胥山,因修仙第一门派——圣门,坐落于此而扬名修仙界。作为一个修士,没到过昆仑会被其他修士笑掉大牙;而到了昆仑却没去过天胥山,不管什么原因,都会被人认为是小心眼儿病发作导致的羡慕嫉妒恨在作祟。
慕萱想起修仙界流传的这个说法,感到一阵好笑,这天胥山和圣门也太冤了吧?就因为这个说法,圣门不知招致多少无辜修士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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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胥山
风尘仆仆,历时半年,终于从会仙坊来到了天胥山。
慕萱望着高远湛蓝的天空,及高天之下云峰之上的皑皑积雪,迎着清冽不寒的风,深深吸了口气。都道昆仑山乃天下清气所钟之地,到了天胥山才知道它是昆仑圣地的翘楚,难怪如此引人向往。
天胥山不独圣门一个门派,还有许多依附于圣门的小修仙家族和小规模道观。此处群山连绵起伏,广袤千里,都是天胥山的范围。
圣门作为整个修仙界的老大,自然占据了天胥几座灵气浓郁、地势高峻的主峰,周围低矮一些的峰岭则聚集着那些小修仙家族和小道观,以及游历至此的各方散修、充作杂役的资质低劣的低阶修士、少许不能修炼的凡人。
再走近些,慕萱来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的坊市。此处是进出天胥山的门户之地,修士与凡人混居,热闹非凡。
细心的她发现,进入此处的人要明显比往外走的人多。事实上,从进入昆仑西丘地段开始,慕萱就发现一路上往这个方向来的人不少,想必都是被圣门大开山门的消息吸引来的。
慕萱刚踏入坊市,迎头便来一人,笑颜相询:“仙师可是来参加圣门盛典的?小店还有几间空房,再晚了人多起来,可就不好找住宿的地方了。”
慕萱细细打量一番,见来者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女子,便道:“你怎知我是为圣门而来?”
那女子笑道:“还有半年光景便是大开山门之期,这一个多月来已有不少仙师从别处赶来,想必您也是如此。往后数月来的人会更多,附近坊市都会人满为患,只得露宿野外呢。”
慕萱谢绝女子好意,继续探听其他消息。天胥山脚下,自然有租住洞府的地方,既然还有半年的准备时间,慕萱觉得租洞府要比住客栈划算些。
即便真如那女子所说,在一番挑拣之后无处可宿,慕萱也不怕,横竖她有参商洞天呢。
游荡几日之后,慕萱把天胥山周围坊市摸清了一边。除了那个处于门户地段的坊市,山脚下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修士聚集地。在这个过程中,慕萱也注意到确实每天都会新涌入一些修士,毫无疑问,定是奔着圣门开山门来的。
慕萱险险抢租到了一处洞府,缴了半年房租,数着乾坤袋里不足十枚的灵石便又做起了她惯常的老营生——猎兽。
一来是对灵石的迫切需要,自上次在林下城的高端交易会上买了斗篷影衣和追风靴之后,她的灵石就所剩无几了,这次交了租金,彻底穷了。虽说洞天里还有灵草可售,慕萱想到此时乃非常时刻,又处鱼龙混杂之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用最稳妥安全的方式比较好。
二来她近期修为晋升到练气九层,正好借此磨炼一下新的境界。
慕萱多半是去侠义榜接任务,偶尔接受店铺委托。一段时日下来,她结识了数位同在等候圣门山门开启的道友,便相互联络着结伴而行,一时也忙碌又充实。
这时节距离开山门还有两个月,修士们越聚越多。天胥山坊市的洞府早已全部租赁出去,再墨迹连私人小店都抢不到了。
除此之外,每家店铺都有不少修者驻足流连,茶馆酒肆之地更是有客无座、日日爆满,乐得掌柜们个个脸上笑开了花。
“十年一盛事,有幸赶上一次,即便不幸落选,在下也觉得此行不虚了。”与慕萱同行的修士张晗英笑道。
和慕萱同行的共有有两位女修谢桑和周幼琳,两位男修俞远图和张晗英。
他们一行刚从远处山林猎兽归来,明显感受到坊市里的人数比昨日要多,不禁就此话题议论起来。
谢桑道:“张道友何必过谦呢,且以你之实力想入圣门,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咱们既然来了,便是抱着必胜的心思,繁华皆虚妄,一切过眼空,看别人再热闹又有什么意思。”
张晗英点头,谦虚道:“在下受教了。”
慕萱觉得好笑,与他们相处过后,便知这几位都是道心坚定之人。俞远图和周幼琳只做事很少说话,张晗英总爱开口打破沉寂,说一些幽默调侃之语,而每当这时候,谢桑就会跳出来,一板一眼指出他哪里说错了,哪个念头不对,每每弄得张晗英哭笑不得。
其实慕萱知道,谢桑只是太呆板了而已。张晗英不过是随口一说,她便当了真,一心一意反驳起来。这样的性子,真不知该如何评说,所以慕萱只是笑,当张晗英实在尴尬的下不来台、而俞远图和周幼琳始终装聋作哑时,才站出来说几句,打破难堪的氛围。
前方正好是一茶馆,张晗英眼疾手快,发现一桌客人正在起身,便迅速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