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深情年代-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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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清心中怨着,却不动声色,常啸天也觉出大婚之日,对新娘子说这些有些过分,见蒋清换了一种样子,竟似有了笑容,心中更加歉疚:我是太喜欢这小健,也太在乎小健了!我怕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也许会影响对他的爱护,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你如果反对……”
蒋清大度地一甩头:“你既然已经认定了我不会反对,还说这些做什么?要不要孩子,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去。”
“哎,阿清,还有件事,昨天在那个村子,场面太惊险混乱,我把礼服和结婚戒指一齐丢了。我叫他们马上再去买一对来,我知道肯定不合你的心意,以后我再从国外订一对更好的。”
他们的结婚戒指是蒋清从法国专门订做回来,是一对名贵的的白金钻戒。
“小事!”蒋清语气更加轻松:“你看着办好了; 先送我回家去。”
“好,八点半我准时在教堂等你,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打扮得漂亮些。”常啸天带了些含情脉脉。
蒋清微微一笑。
常啸天想起什么,正色道:“小健的事情我会叮嘱兄弟们不要乱讲,以免传到你家人耳里,让他们不高兴。”
蒋清深深看了常啸天一眼,未置可否,转身翩然走出去。
直到上了汽车,常啸天才突然想起:“哎!阿清,你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车子已经启动,蒋清摇开车窗,眼睛望着前方,嘴角一边向上微翘:“常啸天,你很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也许我会让你等一辈子的,老魏,开车!”
常啸天目送着车子绝尘而去,复低头看看小健,笑道:“一辈子!怎么样,这个妈漂亮吧!不急,再过一会儿,她才真正是你的新妈妈。”
小健无忧无虑地笑,激伶伶打了个小冷战。常啸天又被他的神态吸引了去,全然没有发觉裤子上、鞋上已结结实实叫小家伙滋了一泡童子尿。。。。。。
第十八章 爱极生恨
上海慕尔大教堂。
常啸天一身漂亮的黑西服,红色领结,精神抖擞地站在教堂前,脸上一点看不出一夜奔波未眠的倦容。众兄弟也都穿戴一新,整齐地站在他身后的台阶上,他们知道老大马上要随蒋家小姐信洋教,但不知道西洋婚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表情里都显出好奇和兴奋,东张西望,好不自在。
教堂前,大车小辆不断,蒋家的亲朋好友都属上流社会,个个姿态优雅,着装入时。他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个英俊高大的青年,小声议论着他。常啸天见时间快到,忙令兄弟们进教堂坐好。
这个婚礼,洪门参加的都是年轻人,其他人都将出席中午的中式盛宴。他们要举行的是一个中西合璧的婚礼。尽管事前常啸天一再告诫叮嘱,这伙子人还是多少出了些洋相。先是戴着鸭舌帽的阿水,骨碌碌转了一双已经不够用的眼睛走进教堂,一下子入眼那么多花容月貌的女子,似乎都正回头注视着他烂梨陈,立刻象施了定身法,再迈不动一步。离他最近的一位蒋清女友,见他愣眉愣眼的模样,不由噗哧一笑,阿水登时面如红布,调头想逃,被阿堂用一只独臂挽了回来,硬推他走了进去,边走边道:“进来就出不去了,你小子不是也想去给天哥当傧相吧,可惜,你没人家小邵长得帅!”
雷彪最后一个进来,大喇喇地在最前面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地儿,然后就紧盯了大厅正中十字架下的耶酥受难像,用一贯的大嗓门问道:“这一脸苦像的洋人,就是老大信的那个上帝吧?”
闫意越过阿三,向他使了个眼色,雷彪毫不自觉,继续说出了心中疑惑:“神父也有个父字,嗯,也该是老爹一辈的!那一会儿,老大两口子是要向他磕头敬茶罗?
周围人想笑又笑不出来,都象瞅活宝一样看定这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阿三最近生意做大,见识广了许多,悄悄在下面一拽他:“耍什么猴?不懂不要乱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雷老大吗?”雷彪老大当久,自然托大惯了,四面一嚷,大家果然都移开了视线。
阿三见他越发无礼,狠声道:“你吓着了客人,天哥会生气的!你这是丢他面子!”
一听常啸天,雷彪才不吱声了。
今天的男傧相是邵晓星。他跟在常啸天身边一年多,已经从一个走江湖买艺的飞刀小邵逐渐变成谈吐文雅,举止大方的西装少年,加之天性聪明好学,现在的行事说话都很有些常啸天的味道。这会儿,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哥,不时用手去正钮口的一支鲜花,找了个空子悄悄问:“天哥,你结婚,怎么我的心反倒跳得这么快,手心也直出汗?”
常啸天笑着看了看他:“阿星,学着点,等你结婚,也这么办!”
“我结婚?天哥你真会开玩笑!”
常啸天望着他,眼前忽然幻化出林健的样子。若阿健没死,邵晓星今天的位置无可争议是属于他的,一想到林健穿上西服,定会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和自己红花绿叶,相得益彰,只可惜英年早逝,连自己有了儿子都不知道,徒留下许多遗憾。心中正痛,忽听邵晓星欢声道:“来了!来了!”
常啸天回神定睛,果然见蒋家那扮做花车的白色轿车,正拐上教堂前面的路面。常啸天抑住激动,知道自己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到了,整了一下衣服,大步迎过去。
车中走下了蒋清的闺中好友,也是今天的女傧相徐丽敏,粉红长裙,头发烫成一绺绺垂在脑后,打扮得非常亮丽。常啸天只向她点了个头,眼睛就挪向车内,盼望着盛装的蒋清笑意盈盈地出现。倒是邵晓星一直盯着徐丽敏,看出一点问题,在后面拽了拽常啸天。常啸天也发现车内除了司机,只有这位表情严肃的徐小姐一个人,而且,后面也没有蒋家其它的车跟上来,他一下子紧张起来。
“常先生,蒋清不来了,她要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徐丽敏声音颤抖,把一封早拿在手里的信递向常啸天。
常啸天满心疑惑地接过信,急急展开,上边是缭乱的紫色墨水字,中文中还夹了几处英文显然是匆匆而就:
“婚约取消。I dot act form impulse (非一时冲动)。”
常啸天面色急速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他“啊”地大叫一声,几把将信撕了个粉碎,几步走至前车门,猛地开车门,一把揪出蒋家的司机,自己坐了进去,踩着了油门。
邵晓星虽没看信,但也猜到一定有了极大的变故,敏捷地坐入后车座,见徐丽敏吓呆了一样站在后门处,忙道:“徐小姐,快让开!”
徐丽敏闻言跑开去,车子箭一样驶了出去,邵晓星才拉上车门。
蒋府中,一片混乱。
蒋家上下被大小姐临时的毁婚闹得焦头烂额,而制造这场混乱的主角蒋清却不声不响,把自己关在房内。蒋湛在厅中跌足大叫:“亲戚朋友全都到了,教堂里有一大半在等着,说不结婚就不结婚,这不成了全上海最大的笑柄!”
蒋方达气喘吁吁地坐在书房内,几个仆人正给他捶胸顺气,老头子气坏了,这女儿惯纵到如此地步,让她上船她跳海,许她结婚她悔婚,简直已经无法无天。这位刚上任的副市长眼前,已经出现了明天一些小报的头条写着“市长千金断然撕毁婚约,婚礼未开即草草收场”的字样。。。。。。
正乱成一团,准新郎常啸天又闯了进来,蒋湛现在最担心他铤而走险,忙趋前安抚:“啸天,出了什么事了?小妹突然反悔,我们也正劝她,有话好好说!”
常啸天哪里听得进去,只是大喊:“阿清!阿清!你给我出来!你在哪里?快出来!”
声音传入书房,蒋方达也知道这位女婿不好对付,顿顿文明棍吩咐:“快,给我要警察局汤局长的电话!”
常啸天推开拦他的几个仆人,和邵晓星冲向楼梯,这时,一干兄弟也冲了进来,他们从教堂闻讯赶来,一路上不明情况,都道:“蒋家又悔婚了,帮天哥抢了蒋小姐去!”
大群的兄弟一进入,蒋家上下立刻惊恐万状,常啸天头都要炸了,回头厉声断喝:“谁让你们进来的?都出去,在外边等!”
众人见老大眼睛都红了,立刻听令全撤到公馆外的台阶上,只剩邵晓星还陪在常啸天身边。
混乱中,蒋清不知何时出现在楼口,脸色憔悴,眼睛浮肿。蒋湛正束手无策,一见妹妹肯出来面对,心中高兴:“阿妹,快下来和常啸天说说清楚,不要任性!”
蒋清笔直地站着,并不向下走,声音暗哑:“常啸天,真好笑!带这么多人来,示威吗?”
常啸天扭头见她如获至宝:“阿清,快别闹了!快和我走,时间都过了!”
蒋清冷笑:“婚戒都丢了,还结什么婚?!”
邵晓星先急了,一把扳过常啸天,摇着:“戒指!戒指呢?天哥,你快拿出来啊!”
常啸天顾不上他,转身向上直视蒋清:“为什么?”
蒋清与他对视,目光撞击火花四射:“你知道!”
邵晓星哪明白个中玄妙,思维只停在那对钻戒上,上下摸遍了常啸天的衣服,回头喊道:“清姐,别气天哥!一定是忘在公馆了,我叫人马上去取!”
他转身跑出去,冲兄弟们大叫:“钻戒!钻戒!蒋小姐说天哥忘了结婚钻戒,你们快去取!”
老魏道:“唉!戒指昨天放在衣袋里,丢在那个村里了。老大一早叫我拉闫小姐出去,等珠宝店一开门,急忙又选了一对!”
“走!清姐就要那一对,是龙潭虎穴也要再走一遭了,豁出去给天哥找回来!”
两人上车便走,剩下的兄弟一看只有老大一个人在里边,复聚上来,却也不敢再进入,都站在厅门口。
蒋清语带讽刺:“人马众多!看来今天这架式,是准备来平我家的!”
常啸天十分动容:“阿清,你一向不这样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我说过多少次,来到上海,我最感激最爱的人就是你,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帮助,甚至救了我一条性命!你即使不嫁给我,我也不敢奢求什么,怎么能来侵犯你,骚扰你和你的家人呢?”
蒋方达听到这里,从书房内缓缓走出。
常啸天继续道:“你这次太突然了,早上还好好的,说变卦就变卦,那么多人都在教堂前等着祝福我们,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这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你怎么就这样用一封信几个字就打发我了呢?”
蒋清泪在眼眶,闭嘴不语。
蒋方达这时突然开口:“阿清,听话,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跟常啸天走!当初,你哭着吵着要嫁这个人,连爹都不要认,现在事到临头又出尔反尔,为父这回也不能站在你这一边。中国有句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喜贴已经发出,亲友也到齐了,在众人眼里,你已然是常啸天的媳妇,这个婚,你不结也得结!”
蒋清用鼻子哼了一声,反诘道:“爸,你在乎的是家族和市长的面子,根本不是为我考虑!我蒋清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这个婚我已经决定不结了!你也不希望看到我结婚之后,又马上离婚吧?”
“畜牲!都是我把你惯坏了!今天,你若不结婚,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女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