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剑的胜利-第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肚里,然后飞升到空中,消失在天国里。人们害怕,很快就会轮到他们走进那些怪物的肚子里了。
人们一次又一次地被告知,带走他们不是让他们去死的,而是重新安置他们,把他们从一个现在已经不安全的世界搬迁走,他们甚至还能——通过某种用阴术制造出来的对讲装置——与他们已经迁居到这另一个 美好的新世界 了的亲戚朋友们谈话,但他们仍然是蜷缩在他们被打得稀烂的城市里,等候他们那最后的痛苦时刻的到来。尽管很少有人能够在看到一片废墟的美利隆时不会泪水盈眶,但他们都拼命搜寻记忆,尽可能紧紧抓住记忆不放。
整个街道在主教离开后就空无一人了,人群开始四处骚动,期待着轮到他们走了,人们收拾好他们的包裹,有的则四处找他们的孩子们。当有个人从银色怪物中走出来,穿过大平原走向美利隆时,人们中,尤其是一旁观看的大学生中,开始议论纷纷。那个人越走越近,而那些学生们——看到那只是个助战者,一个弯腰驼背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的褐色长袍对于他的身高来说太短了,因而露出他瘦骨嶙峋脚踝来——就失去了兴趣。
当这个助战者要走进大门时,一个样子怪怪的银色皮肤的人叫住了他,那个助战者指了指一个重兵把守的男人,这个人一直都是与其他人隔离开的。就像那些杜察士一样,这个人的双手也戴着手铐,但他没穿黑色长袍,他穿的是天鹅绒加丝绸衣服,曾经这些衣服显示出华丽与富有,现在被撕破了,并且又臭又脏,上面还沾染了血迹。
卫兵点了点头,然后那个助战者走进了城门,径直朝那个人走去,而那个人并没注意到他。这个囚犯的头是低着的,两眼紧盯着地上看,满脸显示出如此深重痛苦的绝望,以致于旁边排成一队的人们看见他时都充满了同情与尊敬,他们在他身上得到了安慰,知道他与他们一样悲哀。
殿下。 助战者轻轻地说了一句,走上前去,站到他身边。
格拉尔德王子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个助战者,脸上露出认出是他来了的惨淡的笑容, 萨扬神父,我一直在纳闷你去哪里去了。 他看了看助战者包扎整洁的头, 我害怕也许你的伤—— 不会,我很好, 萨扬说,伸出手来摸摸绷带,又稍稍咧了一下嘴巴, 一会儿疼一会儿又不疼的,但这正是意料中的事,他们告诉我说,这他们叫做' 脑震荡' 。我一直在飞船上的治疗室里,但是现在要来看看我们的小病人了。
怎么样了? 格拉尔德表情严肃地问,笑容不见了。
他情况在好转……最后终于, 萨扬叹了口气说, 我整个晚上差不多都和他在一起,我们差点就要失去他了,但最后我们还是劝服他接受那些……他们那类人医生提供的治疗 ——他对着那些怪模怪样的人做了个手势—— 自从锡达拉失去魔力以后,莫西亚终于肯听我劝了,最后他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帮助,他会活下来的。现在我让塞缪斯勋爵和夫人照看他,我来告诉您听。 格拉尔德王子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青: 我不责备他,要是我,我是不会接受他们的治疗的, 他痛苦地发誓说, 我很快就会死的! 愤怒的泪水充满了他的眼睛,他摇了摇他戴了手铐的双手,拳头紧握,腕关节拉紧了他的刑具。有一个卫兵看见了,厉声喝了一句什么东西,听起来不像是人说的话,而是通过金属头盔因而带有机械声。
我很快就会死的! 格拉尔德声音哽咽地又说了一遍,两眼盯着卫兵。
萨扬把手放在王子的胳膊上,正要说些什么他能说得出的安慰话,这时,在等候的人群中一阵骚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也引起了那个卫兵的注意。
有三个人在美利隆那破烂不堪的大街上走着,他们在把街道弄得混乱不堪的砾石间迂回,经过那仍然在闷烧的、被火熏得乌黑的防护林的树木,向城门走来。这三个人中有一个——身材矮小,肌肉结实的人,穿着素色整洁的制服——并不去注意那一片废墟,而是以一个司空见惯这种场面了的了的严肃表情走过,但是,那两个陪同他一起走的人却显露出被深深打动,并且为之悲哀。
但至少有一个人很特别——是一个金发女人,长着一副温柔而又可爱的面容的女人——一会指这一会儿指那,小声地边跟他的同伴说着什么,边摇摇头,好象是在回忆什么快乐的时光。那个同伴——是一个黑发男人,穿着白色长袍,右手吊在绷带里——弯下腰来听她说,这个男人的脸,虽然严肃而又阴沉,但显示出无人能知晓有多深的悲哀。
有一个在旁边观看的人看得到,理解得到,萨扬赶忙用手擦擦眼睛。
这三个人由至少有十二个银皮肤的、荷枪实弹的人陪着走,而这些人的眼睛和武器都瞄准着人群。
美利隆人民在沉默中爆发了,人们都踮起脚尖,冲着那个穿白袍的人挥拳头,他们高声叫骂着,嘴里威胁着,并开始扔石块,人们冲出队伍,想攻击那个人,银色皮肤的人则把他们的司令官还有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团团围住,其他卫兵则将那些言行最为激烈的攻击者推回墙边,或是把他们令人睁不开眼的光束照在他们身上,迫使他们把腰弯到地上。最猛烈的人被拘禁起来,被推推搡搡地关进在看城术士的门卫所残余的地方内设置的一个临时禁闭室。
那个黑发白袍男人并没显出生气或害怕的样子,他甚至还阻止一个卫兵去抓一个冲出人群向他本人吐口水的年轻女人,他的担忧显然是放在那个金发女人的身上的,因为他用他的胳膊把她围住,紧紧搂着她,保护她。她虽然面色苍白,但却镇静自若,并且充满悲悯地看着这些人们,她一直都试图对人们说点什么安慰的话。
在这三个人沿着在城门附近排成一队的人群走过去时,人群中不停有人叫骂和扔石块,骂声震天,诅咒与威胁也充满恶毒与丑恶,格拉尔德王子皱起眉毛看着神父萨扬,助战者的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全身在不停地抖动。
我为你不得不看到这一切感到难过,神父, 格拉尔德突然说,怒视着那个身穿白袍的男人,
但是他不该来这的,是他自己招致这一切的。 萨扬一言不发,心知他说不出任何可以减轻王子的痛苦的愤怒的话,他的心因悲哀而疼痛起来——他为这儿的人们、为王子、也为乔伦感到悲哀。
波利斯少校厉喝一声命令,卫兵们开始把人群驱赶出城门去,把他们赶往等候在那的气船的集合地。这个命令起了恢复秩序的作用,人们被迫开始收拾他们的财产,慢慢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他们这座城市的废墟,一边离开,一边还对乔伦投去仇恨的目光,叫骂最后一声诅咒,挥动他们紧握的拳头。
乔伦没有停步,在葛雯德琳和波利斯少校的陪同及卫兵们的包围之下,他似乎对人们充满仇恨的叫骂充耳不闻,他的面部表情如此之冷漠,就好象是用石头刻出来的,奇*書网收集整理但是萨扬——这个十分了解这张脸的人——却看到了燃烧在那双褐色的眼睛里面的深深的痛苦,那双颊的肌肉紧绷着抑制住那痛苦。
要是他将和我们一起走的话,我就拒绝离开!随便你怎么处置我! 当这三个人走到格拉尔德附近时,格拉尔德对少校严厉地说。
王子挺起身站得又高又直,将他那双戴了手铐的双手放到前面,脸上带着严肃高贵的神情,就好象他戴的不是沉重的钢刑具,而是什么珍贵珠宝的手链,王子向乔伦投去一眼阴沉沉的目光——这一眼中是那么充分表达了王子所有的蔑视、愤恨,显示出这比任何最恶毒的咒骂都要厉害、比最锋利的石头更能砍到乔伦的肉里去。
没有畏缩,他毫不避忌地迎着格拉尔德的目光,带着只受悲哀锻打的骄傲看着他。
看着格拉尔德和乔伦他们这两个人,萨扬回想起他们俩初次见面时的情景犹历历在目,当时王子误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个土匪而把他抓了起来关进监狱,那时在乔伦的肩膀上也显示出同样的骄傲,同样的高贵神情,但现在,曾经燃烧在这孩子眼里的狂傲不羁与公然蔑视的火焰熄灭了,剩下的只是悲痛与哀伤的灰烬。
也许在王子内心激起了相同的回忆,或许是乔伦那坚定不移、毫不退缩的、没有愧疚、没有歉意的目光迎向他的,王子先移开了他的眼睛。他的脸跟着就红了起来,他越过美利隆这座一片废墟的城市向外望去,看到外边那被暴风雨肆虐过的土地。
波利斯少校用他自己的语言说了一阵子话,乔伦听着他说完,然后转过身来把这些话翻译给格拉尔德听。
殿下, 乔伦开始说话。
格拉尔德鼻子一哼,尖刻地说: 不是你的殿下!说' 囚犯' 才对!
殿下—— 乔伦又叫了一声,这次又是格拉尔德先软了下来,因为他听到在这两个词中蕴含着深厚的尊敬和更深重的悲哀,是那种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后永远也得不回来的悲痛。王子没有看,但却继续望着外面远处的地方,然而,他的眼睛迅速地眨了几下,并将嘴唇紧紧抿住,他这是在把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流的眼泪吞进了肚子。
——波利斯少校向您表示他的愿望,但愿您能考虑作为他的宾客上那条船去, 乔伦说,他说,若能与像您这样一个勇敢与高贵的战士分享他的座舱,那将是他的荣幸,他还希望您能恩赐他以与他共同渡过那长长的旅途时间教导他更多的关于我们的人民的事的荣幸——
我们的人民?
格拉尔德的嘴唇翘了起来。
——以及我们的生活方式及习俗,这样当你们到达目的地时他能够更好地为他们服务。 乔伦说,不理会他中途打断。
你意思是说,当我们到达奴隶集中营时! 格拉尔德冲口而出, 而是我们中有一部分人!
他尖酸地加了一句,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乔伦, 我猜想,卖国贼,你就可以回到你的朋友们那去了—— 显然,波利斯少校听明白格拉尔德那些尖刻的话了,他摇摇头,表示对一个显然的误解觉得遗憾,于是他对乔伦说了点什么,然后——打了个手势——招来一个卫兵把手铐给打开了。
格拉尔德猛地把手往回一抽,断然拒绝给他开锁,愤怒地说: 我的人民被铐住多久,我也会铐住多久!
殿下, 神父萨扬插嘴进言,说话时压低了嗓门,但却坚定地说, 我请您记住,既然现在您父亲已故,您就是您的人民的领袖,人民把他们的信任都放在您身上了,并且——把您视为他们流放中的领袖——您要时刻把他们的最大利益放在心中,您不能老记着仇恨,那于事无补,相反却会助长更多的仇恨,把我们带回到这个—— 助战者用他那变形的手做了一个姿势,指了指周围这一片废墟。
格拉尔德王子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站在他身边的萨扬都能感觉到他强壮的身体在颤抖,看到他骄傲的嘴唇翕动,他正斗争着要战胜自己自尊心、自己的愤怒与痛苦。
我知道我不大懂政治,殿下, 萨扬继续说, 但是我是以一个自己遭受了许多痛苦也看见别人遭受过许多痛苦的人对您说这些,我希望这种折磨尽早结束奇書网。并且,您还记得吧,我正尽自己——受您的邀请——作一个顾问之所能。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替代品,代替不了那个在临终把我推荐给您智者,但我相信,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