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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二嫁:法医小妾-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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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彪惊讶之极,忙神色恭敬地问:“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他不傻,姜梅既然会质疑他的判断,当然是因为有不同的看法。

“你看她嘴唇,面颊,耳后,连指甲都是紫黑,这些都是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征。”

“可是,小的验过,她颈部咽部并无伤痕。”朱励并不肯采信。

“窒息也分很多种的,”姜梅温和地笑了笑,走过去细细地检查尸身:“看这里,她的口鼻歪斜,很可能罪犯以丝帛之类柔软物品掩其口鼻所致。”

“一般来说,人在遇到外力时,必然会抵抗。”再抬起头时,面上的笑容越发镇定:“你们看,她的左手中指与无名指缝里夹有布丝。”

朱励凑过去一瞧,连连点头称是,极小心地将布丝取下,包了起来,望向姜梅的眼神已十分佩服。

没想到,他自认为已臻完美的检验,她只一眼已看出那么多破绽。

五更之死(四)

这时如意已缓过气来,颤颤地站起来,远远地站在树底下,望着姜梅的眼神十足怪异。

包含了震惊,恐惧,害怕,不敢置信和隐隐的悲愤……已不能简单地用乍然见到死尸而受到的惊吓和恶心来解释。

姜梅背对着他们,自然看不到她表情,只抬起手冲蓝三微微一笑:“有没有酒?给我消消毒。”

君墨染将一切尽收眼底,淡淡地道:“可以走了吗?”

姜梅从容地上了滑椅,蓝三和蓝五抬着她从夹道的人群中穿过。朱励和张彪几个垂手恭敬地相送:“请慢走。”

走了一段,姜梅忽地在滑椅上回过头:“对了,张捕头,你可以把搜索范围锁定在五至七天前失踪的人口中。”

“多谢君公子和夫人。”张捕头愣一下,忙大声致谢。

有了滑椅,行进速度果然大不相同,如意并没有象之前那样跟在姜梅身边,不离左右,只远远地跟着。

君墨染本就不是个体恤下人的主,如意是女子,体力不如众人,落在后面也是很自然的事——所以,姜梅也不以为意,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现场不见苦主,也没有人认出死者,说明她不是本地人。

以她的服饰和发型来看,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有点身份的丫头,不知为何被人谋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按理,丫头们没有主子的允许是不能随便乱走的。

正在胡思乱想间,滑椅停了下来,她诧异地抬头,撞到一双幽深的黑眸。

“怎么,还要本王搀不成?”君墨染似笑非笑地俯瞰着她。

“不敢~”姜梅扭头再一看,“栖云庵”三个黑体字已撞入眼帘,原来栖云庵已到了,忙下了滑椅。

栖云庵大门紧闭,蓝三上前轻叩门扉,半晌才吱呀一声打开门,走出一位年约二十左右的清秀小尼姑。

她冷不丁见了蓝三,当时脸就红了“啊”地轻呼一声,转身便要走。

姜梅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陪笑道:“好姐姐,我们从京城来,想求见贵庵主持。”

“师傅说了,”那女尼见了姜梅这才惊魂稍定,仍垂了头,目光偷偷朝一脸冷肃的君墨染身上溜去,双手合十低声道:“我们栖云庵尽是女子,不方便接待男施主随喜。尤其,天色已晚,你们还是请走吧。”

姜梅忙偷偷撞了君墨染一把,示意他挤出一丝笑容来,别吓坏了小姑娘。又转过身去亲切地道:“出家人出蕴皆空,讲究众生平等,怎么可以分男女呢?”

“阿弥陀佛~”正说着话,忽地一声佛号,一名中年女尼从小尼姑身后踱了出来,手势佛尘恭身施礼:“女施主此言甚是,倒是贫尼着相了,请~”

于是君墨染在前,姜梅随后,蓝三蓝五等人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涌进了栖云庵。

五更之死(五)

嗯,虽说他们总共只得五个人,但浩浩荡荡用在这里并不夸张。

栖云庵名不见经传,又隐在云深处,香客少得可怜,这几人一走进来,立刻全庵震动。

蓝三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往前庭一站,气势上先压人几分。

君墨染携了姜梅先入庵里随喜,并同主持慧静师太商议几日后的祈福点灯事宜。

寺庙姜梅并不是没见过,具体讲到祈福点灯的规矩,自然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抓瞎。她胡乱拜了几拜,找了个由头悄悄溜了出来。

现代那些名山古刹比赛似地修葺得威武雄壮,一个比一个热闹华丽,商业味十足,早失了建寺庙本身的意义,哪有眼前的栖云庵古朴优雅,静谧庄严?

绕着那几间佛殿走了一圈,再穿过一个天井出来,忽地瞧见如意背对着她蹲在一棵古松下,再一走近,才听到细细地呜咽声。

姜梅这才想起自己对尸体见惯不怪,如意看来却是第一次见尸体,而且是如此可怖的形状,所受冲击只怕不小。

姜梅快步走近她,弯下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把声音放得极柔:“如意,不要害怕~”

“走开~”如意弹跳起来,大力挥开她的手,双目通红,眼神愤怒且恐惧:“不要碰我!”

“如意?”姜梅顿感莫名其妙,往前走两步:“是我啊~”

如意抹一把泪,退开两步低叫道:“别再装了!你和老爷是一样的!五更怎么说也服侍了你十几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五更?”姜梅听得越发糊涂:“五更怎么了?她出事了吗?什么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如意瑟缩了一下,神色怆惶,地闷着头不吭声了,只是眼泪却不能说停就停,依然吧嗒吧嗒地掉下来,砸在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路上,滴答做响。

姜梅愣了一会神,忽地瞠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刚才……”

如意闭着嘴,腮边还挂着泪珠,眼里是满满的鄙夷:还装什么!是不是五更,小姐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姜梅猛地掩住唇,把下面的话吞入肚中,脑子里嗡嗡一片乱响。

是她,居然真的是五更!那个打小一直服侍着她,对她忠心耿耿的的丫头!

是谁把她骗到这里来杀了?

等一下,不是说江湄自小离家在庙里长大的?莫非,那个庙,就是眼前这个栖云庵?所以,君墨染才谁也不带,只带她来?

她退了一步,惊讶地四处打量。

可是,也不对!如果她真的在这里住了十几年,那为什么所有的尼姑,包括主持都不认识她?

夜宿庵堂(一)

“如意,”姜梅小心地斟酌着词汇:“你看清了,那个人确实是五更?我的意思是,虽然瞧着有点象,可毕竟泡得走样了,对不?要不然,我不可能连五更也不认识啊~”

尸体在水里经过长时间的浸泡,五官早已肿涨变形,不是十分熟悉的人,按理是不可能只凭一眼就认出来的。

更何况,按如意之前的说法,五更与她也最多只有几面之缘,凭什么如此肯定呢?

听到她的质疑,如意明显犹豫了。

“你其实并不是从她的长象认出来的,对吧?”姜梅察言观色,立刻做出推断:“或许,你是根据她身上的某样东西认出来的,对不对?”

如意蓦地抬起头,眼里闪现一丝惊佩:“她耳上那对珍珠耳坠,本来是大小姐的。”

“大小姐把她赏给五更了?”

“是。”如意点了点头。

“也许别人也有相对的耳坠呢?”姜梅心中其实已信了八成,会这么问,只是想进一步证实而已。

“这是小姐及笄时老爷特别为她订制的,全天下只此一对。”如意说得斩钉截铁。

“嗯,”姜梅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事暂时先别跟王爷说,让我先理顺一下思路,明白吗?”

“小姐放心,奴婢再也不敢乱说~”如意一迭连声地答应,望着姜梅的眼神又惊又怕。

“这就好。”姜梅叹了一口气,再望向这个处于深山之中的古刹,神情变得十分复杂。

“小姐,”如意压低了声音,期期艾艾地道:“你说,会不会是……”

“嫂夫人~”

主仆二人吓了一跳,姜梅迅速回头:“李,李公子?”

糟糕,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两人的对话,他又听去多少?

“嫂子,咱们又见面了~”李煜宸朝姜梅眨了眨眼睛:“可惜,似乎晚来一步,未及一睹嫂夫人英姿~”

“呃,雕虫小技,让李公子见笑了。”姜梅知他指的肯定是自己刚才给五更验尸之事,心中暗自警惕,却并不后悔。

“煜宸,你来干什么?”李煜宸未及答话,君墨染已与主持结束谈话,自佛殿中找了过来,瞧见他立刻蹙起了眉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来溜溜~”李煜宸耸了耸肩,手按栏杆轻松地跃了过去,在他身边站定,伸手揽住他的肩:“况且,既是替义母祈福,我也该尽些心意。”

眼前这二个人,一个白衣胜雪,斯文俊美,一个黑衣如墨,神秘魔魅,却奇异地于矛盾里透着和谐。

君墨染立刻退了一步,拂开他的手,冷着嗓子道:“晚饭准备好了,一起吃吧。”

“遵命!”李煜宸嘻嘻一笑,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姜梅和如意对视一眼,不安地跟了上去。

夜宿庵堂(二)

“今晚要住在这里?”姜梅一脸惊愕。

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这间庵堂总共只有巴掌大,哪里有空余的房间接待游客?

君墨染冷冷地扫她一眼:“究竟是因为谁,才会耽误行程?”

“呃~”姜梅语塞。

“呀,听说沙溪的银鱼乃京城一绝,既然来了,不如乘着月色好,临溪垂钓?”李煜宸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

主持静慧师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啊,”李煜宸拍拍头笑道:“我倒忘了,这里是庵堂,不可杀生。好吧,那咱们就放过那些鱼,只泛舟赏月,如何?”

君墨染哼一声,置之不理。

“阿弥陀佛~”静慧师太松一口气,挑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各位请随贫尼来。”

穿过佛殿后的小天井,是一道青砖砌的围墙,出了墙再穿过一片杨树林,才发现原来庵堂后别有洞天,竟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溪水,面积不大,勉强可以称之为湖。

借着银色的月光,能清晰地看到湖中有个小岛,岛上孤零零地建了一座宅院。湖畔那棵歪脖子柳树下,系着一叶小舟,仅能容纳数人。

“诸位施主在此登船,恕贫尼不远送了。”慧静在岸边止步不前。

“多谢师太。”众人道了谢,分二批登船,陆续到了湖心岛。

踏着长满青草的小径走到院子前,发现门扉虚掩,推门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似无人迹。

院子不大,西边那一溜是厨房,饭厅,另有一间堆了些柴草等杂物。东边一排四间,有一间是起居室,另四间都有床铺。

姜梅带着如意径直选了最里边的一间。

里面布置得极为简洁,只一床一桌一柜,另有两张八仙椅,靠墙放着几只樟木箱子,窗下摆放妆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空气里浮动着一丝淡淡的药香,闻着格外的亲切——是她惯常吃的那种。

如意放下行礼,出门去烧水,准备洗漱用具。

姜梅呆呆在站在这间卧室中间,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中,挥之不去,心跳没来由地加快,呼吸沉闷异常。

莫非,她之前的猜测不错,这间屋子就是囚禁了江湄十七的牢笼?

她慢慢地走到窗边,垂眸,桌上的铜镜里映出一张尖瘦的小脸,翦水双瞳此刻亮得惊人,樱唇一点,半点血色也无,双颊却染着怪异的红晕。

她紧紧地盯着镜中的那个娇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幻化的人影,脑中翻江倒海。

一张鬼面冷不防闯进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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