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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鸳鸯锦-第65章

小说: 鸳鸯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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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知沄还想如往常一样岔开话题,可张氏决定不再纵容;隔天就开始与张老夫人商议最近还有哪些好男儿没有娶亲,发誓要从中挑选一个门当户对且知疼知热的好女婿。

    为此,负责打听各家情况的胡半载根本就没有隐瞒胡算盘的心思,两个小情人少不得又吵了一架;孟如沄哭了一场;这次,胡算盘再也没有了安慰的心思。

    “算了吧;是我癞□□想要吃天鹅肉。”身份地位的悬殊,哪里只能靠情投意合就能够解决所有的困难。这么多年;胡算盘自己也累了。

    于新最后一次确认越人阁里所有的门窗都已经锁好,正准备锁上正门,就瞧见胡算盘拖着个酒坛子醉醺醺的来了。

    “小胡掌柜;你怎么又来了?可是帐薄有问题?”孟知微开了分店,将玩偶分离了出去;分店的一切事宜全部由胡算盘负责;他只需要每十日来越人阁汇报一下分店的经营状况,顺便核对账本。今天正好是月中,大清早他就赶来与三姑娘核对过所有的帐薄了。于新在越人阁做帐房也有些时日,对胡算盘这位‘心腹老臣’很是尊敬,还以为对方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发现账本有什么错漏,这才在越人阁落匙之前赶来处理。

    胡算盘打了个酒嗝,提着酒坛子对于新道:“没,就是想要找个人陪我喝喝酒。”

    于新看对方醉得东倒西歪的样子,不好拒绝,又将最后的一道侧门门板卸下来:“进来吧,今日正好我值夜,不过我酒量不好,喝不了多少。”

    胡算盘也不知道把话听进去了没有,他只是挤进了店铺,左右看了看,最后趴在柜台上道:“做帐房的,哪里不能喝酒!我告诉你,在敖州到时候我就跟着我家姑娘了,当时我还什么都不懂,约人吃饭谈生意,十有八次被人灌醉,酒钱花了不少,生意一分也没谈成,最后还是逼得自己将酒量给练了上来。”

    于新是个老实人,只笑道:“我一个帐房……”

    “哎,”胡算盘打断了他,“我以前就是我爹的尾巴,他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算盘会打,账本上的事儿反而一问三不知,现在还不是做了掌柜。”

    于新早就将胡算盘‘高升’的事迹听得烂熟于胸,这也是众人愿意在越人阁做事的缘故,只要你人忠心又上进,迟早能够混出头。

    “不过,”胡算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个海碗,每个碗都斟满酒,自己一口干了,一边喝一边含含糊糊的道,“爬得再高有什么用,还不是娶不到自己想要娶的婆娘!”

    于新正在上门闩,没有听清他的话,只看着对方醉倒在了柜台上,干脆去厨房熬了一碗醒酒汤,勉强给胡算盘惯了下去,又去隔间铺床。今天胡算盘在,于新自己是不能睡床了,只能打地铺。才铺好被子,门外一声闷响,于新跑出去一看,胡算盘已经打开了店门,趴在门板上想要出去,于新立即去拖他。

    天早就黑了,外面的铺面大多都关了门,只留有屋檐下印着店铺名的灯笼在冷风中飘荡着。

    于新刚刚抬着胡算盘进来,冷不丁的看到自家灯笼下一个若有似无的身影矗立着。大半夜的,眼睛总有模糊不清的时候,于新也没有在意,正准备迈入门槛,那黑影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我饿了。”

    于新一怔,低头瞧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童子站在屋檐下,睁着一双大眼睛很是威严的看着他,道:“给我准备些吃食。”

    于新仔细打量了对方一身锦绣华服,低下身子,笑问:“小公子,你的家人呢?”

    童子努力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来,可惜人太矮,哪怕于新蹲着也比他高了半个脑袋,他颠了颠脚,发现站不大稳当,试了两次后不得不放弃,故作生气的模样道:“你敢不听我的话,担心我让母妃打你屁股!”

    于新眼睛一瞪:“母妃?”

    童子捂住了嘴,一把推开对方就想要逃走,于新手快的抱住了对方的腰肢:“小公子,木非是什么好吃的,我该去哪里给你找啊?”

    童子回头:“你不知道母妃是……你不认识母妃?”

    于新疑惑的问对方:“那不是吃的吗?是哪家铺子的点心还是菜式,现在大家都关门了,我这里只有白粥,小公子吃不吃?”

    童子仔细端详了对方的神情好一会儿,显然,他并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了再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一听说对方不知道‘母妃’,也不认识她,顿时开心的笑了笑,摸着小肚子道:“我饿了。”

    于新一把将对方抱了起来走进店铺:“我厨房还有一碟子冷菜,可以配白粥,等明早我再给你寻好吃的,成不成?”

    童子搂住于新的脖子:“我要寻……爹爹,他病了。”

    于新关上了店门,看了眼昏睡不醒的胡算盘,决定先留下怀中的小公子哥儿再做打算。

    …………

    庄大将军的院门几乎要被人给敲烂了,连绵不绝的敲打声响彻在夜空中,带着惊慌失措的意味,让人忍不住心生忐忑。

    庄起披着外衫坐起来,压下也要起身的孟知微道:“不用问了,肯定是符东疏。我去看看,你继续睡。”

    孟知微迷迷糊糊的道:“他为什么总是不肯安分的呆在书房等你,一定要来敲我们的院门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符东疏来庄家就如同自己家一般,还经常三更半夜的敲门。家仆们都以为他有要事,急急忙忙来汇报,回头一看,丫的居然跑得比家仆们还快,若不是院子里布有暗手,他都恨不得亲自来房内,将庄起从床上给拉扯起来。

    庄起直接提起符东疏的衣领一路往书房拐去,顺口道:“今天宫里又出事了?”

    符东疏艰难的回头:“你怎么知道?”

    庄起几个起落就跃到了书房的门口,打开门进去,符东疏顺手关门,直接长话短说:“自从传出太子重病后,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就一泄千里,两人每日里跟得仇人似的,恨不得撕了对方。大臣们有不少都猜测太子得了不治之症,纷纷提出要另选储君之事,皇后的处境也越发困难。今夜,中宫突然有了异动,之后太医院也接二连三的去了后宫。”

    庄起道:“说重点。”

    符东疏咽了口唾沫:“刚刚我家老爷子传来的消息,皇上遇刺了。”

    庄起皱眉,似笑非笑的看向符东疏:“又遇刺!”

    符东疏知道对方这是嘲笑上次自己拾掇皇帝‘烽火戏诸侯’的假遇刺事件,若是以前他绝对会狡辩几句,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挺直了胸膛道:“这次绝对不是我的手笔。皇上真的遇刺了,刺客是谁,你绝对想不到。”

    庄起看到对方这副天知地知我知就你不知的样子就恨不得揍他一顿,脑中将他的话前后思虑了一遍,才道:“皇后?”

    符东疏笑嘻嘻:“是皇后!哎,”他惊诧,“你怎么知道是皇后?”

    庄起的鄙视显而易见:“你都说是中宫了,谁还猜不出是皇后。”他顿了顿,“皇后刺伤了皇上,德妃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太子不管是不是真的即将病重不治,他的储君之位都堪忧了。”

    符东疏道:“太子是中毒了,并不是病重。”

    庄起根本懒得听他的废话,只问对方:“老王爷怎么说?”

    “老爹让我们保护好皇太孙!”符东疏道,“问题是,皇太孙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庄起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什么意思?皇太孙不是应该也在东宫吗?这种时候,皇太孙出了任何意外,太子之位就真的没有了一点保障。”太子病重,有皇太孙的情况下,皇帝很可能将太子的儿子立为储君。若是连皇太孙也失踪了,哪怕有睿王带领着半个朝廷的老臣们阻拦废太子的计划,可最终还是会挡不住三皇子的野心。

    两人正在书房内苦思对策,孟知微的睡意也清醒了不少,左右等不到庄起回来,索性靠坐在床头放起了杂书。

    天渐渐明亮,隐约可以从窗外墙头看到一缕橙光显现,她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再睡一会儿,结果冬磐不知何时起了床,正压着袖口紧张兮兮的跑进来。

    “夫人,于新捡到了一件东西,让我拿来给你瞧瞧。”

    孟知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什么东西?”

    冬磐探头入了纱帐内,递上一根明黄色的丝带,上面坠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碧玉宝石,丝带上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仔细看去居然是两爪龙的样子。

    孟知微一惊,拿过丝带细细的瞧着:“这是宫中之物,他从哪里来的?”

    冬磐轻声道:“昨夜,说是一位小公子哥儿的腰带。”

    孟知微问:“那小公子在哪里?”

    冬磐拿过衣架上的衣裳给孟知微穿上:“还在越人阁,怕直接带来将军府引来有心人的窥探,故而先稳住了对方等着夫人去拿主意。消息是小胡掌柜送来的。”

    小胡掌柜自然是胡算盘。

    孟知微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边洗簌一边琢磨怎么瞒天过海将人带出来,一般的人身上可不会有宫中之物,何况,龙纹的腰带也不是谁都可以用得起。那位小公子的身份根据年龄和腰带的长短,孟知微已经估出了对方的身份,不由得更加慎重。

    “你先去找春绣,让她带着知恩去越人阁,然后暗中将那小公子一起带来将军府。记住,一定要春绣先去绣庄,然后再去越人阁,最后在那边用了午饭,再将人一起带来将军府,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

    冬磐问:“若是那小公子要走的话怎么办?”

    孟知微道:“有小知恩的陪伴,那位小公子一时半会不会想到离开的。实在不行,就点一根安神的香。”

    冬磐表示明白,急急忙忙的出门去了。这等要事她也不放心别人去做。

 第五六章

    这一天的早朝注定了不会平静。

    皇帝重伤;太子重病;三皇子当仁不让的主持了朝会。正事还没开始说呢,就有三皇子一派人提出要重新选太子。言及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之前早已遭到皇上的厌弃,重病只是拖延废储君的手段而已。

    当即就有太子一派的人出列;讽刺对方凭什么说皇帝要废太子另立储君啊?你当你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皇上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两人分立在两边;泾渭分明的开始了唇枪舌战。

    正方例举太子入东宫后做的种种不靠谱的事儿;于国于民毫无建树。

    反方也例举三皇子入朝听政以来除了装哑巴就是做傻事,被北雍爬到脑袋上拉屎了还称赞对方拉得好拉得妙,笑眯眯的要和谈。

    正方说太子重病呢;没有三皇子,这朝会也就别开了。

    反方说那皇帝还重伤呢,是不是代表东离即将灭国,大家还杵在这里干嘛;立即给自己准备棺材预备陪葬去吧。

    正方说你无理取闹;反方说你无情无义,最后撸起袖子开打。两个文官;打来打去也打不出什么名堂;旁边的武将们嘻嘻哈哈的蹲在地上,你一言手肘抬高点啊,他一语用膝盖顶他,好不热闹。

    空荡荡的龙椅下,左边的三皇子锁眉不语,右边的睿王在御赐的椅子上睡得打鼾。

    三皇子第一次对睿王的试探: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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