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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骗三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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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那些往事时,莫媛这么问我:“要不,我再杀他一次,杀了他,解放我自己,如何?其实当寡妇也不是不好。”

我想即便是莫媛当时那样恨着别云州,也不能预设正成为寡妇的那一刻,竟是如何的天崩地裂。

当我告诉她,杀了别云州,法律不会放过她时,她并不在意道:“就算法律放过我,他也不会放过我,既然这样,我不如赌一次。胭脂,你愿意帮我么?”

谁也没有料到,结局竟然无关法律,别云州也放了她,是她没有放过她自己,我本想帮她,然而心里的魔咒是任何人也帮不了的,他们不是死在刀下或火海里,只是死于对方的魔咒。而当你找不到比悲剧更圆满的结局时,悲剧就是最圆满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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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好像云州篇也将要完了。。。

卷三 明日篇+结局篇 〇一

离开云州城的那一天清晨,我和师然一起走在晨曦之下,当时我就在想一定要说点什么人生感悟,好让师然觉得我不是一般女孩子。因为越是与众不同的男人越会爱上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师然就是这样的男人。

我说:“师然,太阳真是晃眼啊。”

师然说:“你把纱帽上的纱放下来就行了。”

我说:“那我就看不见太阳了,它多好看啊。”

师然不语。

我一想,坏了,立刻又说:“想不到别云州和莫媛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说:“嗯。”

我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如果你是别云州,你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他说:“应该不会。”

我追问他:“那你会怎么做?”

他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倒不如成全。”

我一阵无语,强烈感觉到在还没有让师然觉得我不是一般女孩子以前,我已经越发觉得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了。

途经第一家驿站,师然租了一辆马车,然后对我说:“去车里睡会儿吧,我来驾车。”

我躺进车里,说:“那怎么好意思,你是个城主,我只是个百姓。”

他说:“到了明日城可别忘记,你是顾阑珊,城主的妹妹,不是百姓了。”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说:“除了妹妹,咱不能换一个身份么?”

透过车帘,他问我:“换成什么?”

我顿了顿,本想说“不能换成女朋友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够含蓄,只好说:“不能换成义妹么?就说是结拜来的妹妹,你看我孤苦无依于是可怜我。实际上我也确实是孤苦无依。”

义妹是古往今来仅次于师妹最容易和兄长发生奸/情的“妹妹”,师然没有师父,我自然不会是师妹,既然如此,义妹也是一样的。

师然应了一声表示同意,然后说:“睡吧。”

我就睡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是我的假想情敌。在回廊层层帷幔围绕的最深处,她身着一袭红衣,缓缓而矜持的走向对面的男人。

我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我感觉那就是师然。

我想,要是她再这么走下去,一定会走进师然的怀里,这很不好,非常不好。

接着我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马车正停靠在路边,掀开帘子一看,师然正靠坐在车上浅睡。

我说:“师然,这是哪儿?”

他依然闭着眼:“路还长着,你再睡会儿。”

我瞅着他披散在肩头的发,看着他眼底的阴影,心道,其实他也是彻夜未眠啊。然后我凑过去,从后面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感到他身躯一震。

我说:“那你靠着我睡会儿吧。”其实是我靠着他睡会儿。

他“嗯”了一声,头微微向我倾斜,我们便靠在了一起。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刚靠在了一次,我便又做了一个梦。梦境里依旧是那个女人,背对着我走向面对着她的那个男人,我也依然看不清男人的脸,却感觉那就是师然。

有所不同的是,这回我不禁感觉那是师然,还感觉那女人就是我,所以我没有阻止她走过去,却要看看他们到底会不会抱在一起。

但这个梦又被打断了,惊醒我的是马儿的叫声,它在催促我们。

师然跳下车,上前搂着马脖子安抚了几句,我坐在车上嫉妒得看着。

然后他回头对我笑笑,说:“咱们上路吧?”

我点点头,坐回车里,听着马车吱吱呀呀的继续前行,竟有了哼小调的心情。我横唱了一首启城的民间小调,一边哼着一边想到了合欢。这个调是她教我的,她说每当哼起它,就会想到家乡。

我当时问她:“家乡不就在咱们脚下么,用得着想起么。”

她说:“咱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的,现在事先联系,以免到时候忘了词儿再跑回来问人就不好了。”

我一想也是,便又问:“那咱们什么时候会离开?有的人一辈子都没理开过。咱们离开了干嘛去啊?”

合欢白了我一眼说:“咱们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了,那些人一辈子没离开就是因为不该离开,离开以后该干嘛干嘛去。”

哼完了一整首,师然问我:“这是什么调。”

我说:“启城的民间小调,你没听过么?”

他的声音里透出恍悟,说:“听过,但好似不是这么唱的。”

我说:“那你唱一个。”

他顿了顿,哼了两句,停下:“是这么唱的。”

我说:“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说:“有的,调不一样,你跑调了。”

我说:“我这是变调版的,你不是启城人,你不懂。”

帘子那边传来笑声,笑得我脸红。

我想,坏了坏了,又跑题了,还没让他觉得我人不一般,倒让他先觉得我唱歌不一般了。

我还没想好展开什么样的新话题,师然先说话了。

他说:“你在进城府以前,家里情况如何?”

我说:“哦,不如何,只是一般的家庭。我爹去世了,我娘撑了多年终于撑不住了,要改嫁,便把我送进城府,我家那个地方后来还被政府收走改建了。”

他问:“后来就没有联系么?”

我说:“没有。有没有联系都不重要了。她改嫁了,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了,我也不用将每个月的月俸寄给她,自己存好了,将来好做嫁妆。可惜月俸也没了,我从启城出来的时候,和连伯一起搜刮了别人搜刮剩下的,只勉强够我们撑几天。”

说到连伯,我便道:“师然,等到了明日城,你能不能派人去一趟天启,帮我送一封信。就说我一切安好,帮我和莫珩说一句‘对不起’。”

师然问我:“还有别的么?”

我说:“没了,就是肚子有点饿。”

我们赶到第二家驿站的时候,饱餐了一顿,懒坐在驿站最角落的桌边,我托着腮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感叹着有得忙真好。

我问师然:“到了咱们家,我该做些什么好?”

他问:“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想好好睡一觉,我从来没有睡觉睡到自然醒,我想试试。”

他笑看我:“醒了以后呢?”

我说:“醒了以后就吃,我也没吃过十成饱,就是那种撑的走不动路的境界。”

他颔首,接着又问:“再然后呢?”

我说:“再然后,我得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养养神。咱家有躺椅么?”

他没答我,只是皱着眉说:“你说得好像是在养猪。”

我脸一红,连忙抢白:“那你说到了那里我该做什么?”

他似笑非笑道:“你可以和欣颜多多相处,还有云儿。”

说起师云,就不免想到师云的娘。问题是,没有人知道师云的娘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师云是打哪儿来的。只是总会自相矛盾的想,倘若师云是师然的亲生骨肉,那么他是在何时何地和何人生下了师云,倘若师云不是师然的亲生骨肉,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收养别人的孩子。

再说师欣颜,也是一个怪人。在西秦这个地方,身份地位最高的莫过于三位城管,三国联姻,数代如此,到了这一代也理应如此,师欣颜若是不嫁给莫珩或别云辛,也无人可嫁,更何况他两人无妻无妾,也是摆明了等师欣颜嫁过去吧?

当我将这番看法告诉师然后,师然平静的抬头看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难道我猜错了么?”

他说:“欣颜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从未干预。”

我说:“哦,你这是放羊式教育,给她足够的自主权就等于给她自由。难道你没想过么,也许她不需要自由,需要的是亲人的关心?”

师然没有出声,我感觉我话说中了。

正当这时,驿站走进了几个陌生人。这话也不对,来往驿站的不都是陌生人么。只是这几个不是一般的陌生,他们长的和西秦人一样,却有不同于西秦人的气质。究竟是什么气质我也说不清,大抵就是更为粗犷些吧,却也不蛮。

我戳戳师然的手肘,说:“你看他们,是不是外来的?”

师然默默垂下眼:“时间不早了,启程吧?”

我“哦”了一声,觉得他避重就轻的功夫真是好,便跟着他一起往门口走。

还没到门口,那几个陌生人中为首的那个将我们叫住:“请问再往前走还要多远才能到明日城?”

驿站的伙计跑来搭话:“还要过七个驿站!”

师然扫了那人一眼,拉上我的手,继续往外走,走出门口又被叫住:“咱们能不能结伴同行?”

师然轻道:“我内子身子不适,不太方便。”

我被师然拉上车的时候,还没琢磨过来我怎么成了他内子,说道:“那个男人对你好像很感兴趣,明明我才是女人,他怎么老追问你呢?”

师然架上车,一腿弯曲,一腿伸长,慢悠悠道:“我记得莫珩也对你很感兴趣,你怎么也老追问我呢?”

我被噎了个正着,也不知道他这问题是不是一语双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干笑一阵,讷讷问:“可我对他没兴趣啊。”

我想,只要师然问我:“那你有兴趣的是谁。”我便说:“我有兴趣的是你啊。”

然而,师然什么都没问,只是专心的驾车,好似对驾车最感兴趣。

卷三 明日篇+结局篇 〇二

抵达明日城的那日傍晚,我坐在车里许久不曾说话,心里想了很多。

我这样告诉自己说,任何人都是有心结的,合欢死于心结,莫媛死于心结,我明明看到她们纠结的所在,却不能伸手去解开,可怕的是,我明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别人的心结,却苦于不能看到自己的,自然也不知道如何解开。

我只能说,喜欢上师然是一件很简单又很难的事。简单在于他的硬件条件实在过硬,生来俊雅,为人淡定,笑不露齿,不温不火,说话有条不紊,心思缜密如丝,这样一个男人,我怎能不喜欢?难就难在他实在很难聊,而且往往以我的失败而告终。每每无力时,我却不能否认在这样的挫败感中,我愈发的兴趣盎然。

我问师然:“你有个儿子叫师云,他今年多大了?”

他沉吟道:“大概六岁吧。”

我说:“大概?他到底是不是你生的?”接着又说:“哦不对,他不是你生的,他是他娘生的,你自然不能生了他。”

师然扫了我一眼,静待下文。

我清清喉咙说:“她娘,美么?叫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没成亲呢?后来她是怎么……嗯,分开的?”

夕阳下,他眼眉微敛,发披了一肩,唇色淡淡,一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上扬,侧首看着我时,眉毛轻挑,说道:“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低下头,想了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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