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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帝凰,誓不为妾-第33章

小说: 帝凰,誓不为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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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看清王公子手上拿着的东西,胃中猛地一阵恶心,硬是吐出了几口酸水。要不是这几日,真没吃什么东西,腹中空空,怕是早就已经吐了个天翻地覆。

王公子见到惊云看他,依稀记得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人,忙不迭的将好容易刨出来的半截人手整个塞到了口中,呛得他连连咳嗽,却怎么也舍不得吐出来。

------题外话------

亲耐的读者大人们,冒个泡呗。

☆、【059】行尸走肉

恶心的东西,惊云不是没有吃过,做杀手出任务的时候,为了躲避追兵,他什么恶心的事情没有做过。

他向来认为自己的心早已不会轻易为任何东西所动容,可今日,他却实实在在的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那个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着尸体碎片的男子,真的还能算的上是个人吗?

他抬头望着远处,听见骚动的安雅缓缓的走过来,她的身体有些虚弱,脚下的步子略略有些虚浮。

她只看了一眼王公子,像是习以为常了似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真是没见过世面,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惊云瞪大了眼睛看她,什么叫做没什么好稀奇的,大魏如今正是太平盛世,她这是上哪看到的这样可怖的景象?

生嚼干尸这种事情,就连他都是没见过的,安大人不是自幼长在赵家么,那可是平江县的第一大富户,即便是再苛待她,也用不着吃这个吧?

惊云又回头看了一眼兀自啃得高兴的王公子,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向安雅的目光也有了些探究,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安雅不满的看着惊云,轻声问道:“粮食还有多少?”

惊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早上端给大人的稀粥已经是最后一碗了。”

“那完了。”她恼怒的拍了拍额头,叹道:“这严峻熙究竟在搞什么鬼,都三天了,爬都该爬过来了吧。”

“恕我直言,大人。”惊云说的有些扭捏,“要是小严将军真是爬过来的话,估计没有个把月,那是到不了的。”

“砰”的一声,安雅用力的朝他的膝盖上踹了一脚,惊云踉跄了几步,勉力支撑住了身子,看着她嘿嘿笑了几声,也不言语,跳着站到了一边。

她又看了那王公子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不准自己过两天也要和他一样,在废墟里挖着这样可怕的东西吃,又有什么好鄙夷他的。”

三日又三日,此时离安雅发出凤凰令已有六日,城中的粮食早已耗尽,就连她都饿了许久。

这一日,她靠在车厢上,愁眉不展的拿了面梳妆的小镜子在手上细细把玩,百无聊赖。

这个时代的很多工艺都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精巧太多,就单说这面小镜子吧,全不似她印象中古人用的青铜镜,那样的模糊不清,连她眼角极浅的皱纹都清晰可见。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叹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连让本姑娘搞搞发明创造,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活路都不给我留,真是苦逼。”

安雅自嘲的笑了笑,揉了揉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脸颊,哀叹了一声:“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严峻熙,那个混小子的。”

饥饿的灾民早已失去了理智,那日疯魔了的王公子树立的绝佳“榜样”就似是一个信号。

一个为了活下去,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信号。

当一个人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时候,大家都报以厌恶,鄙夷的目光。可当一群人,甚至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的时候,反倒是习以为常,寂静无声了。

不愿意自甘堕落、同流合污的人,反成了异类,整日里喊打喊杀。

安雅尽力的想要忘记这几日看到的景象,可一闭上眼睛就是历历在目,莫名的清晰。

开始的时候,她还想着阻拦,可加入咀嚼干尸的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多,她只能放弃了挣扎,放任自由了。

她勉力的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手指,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逐渐消失的力气,好容易直起身子,掀开车帘的一角探出半边身子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觉出了彻骨的恐惧,一声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国骂,从她的嘴边溢出:“我操你八辈祖宗!”

那些目光呆滞,眼珠浑浊,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死人气息的人真的还能称得上是一个“人”吗?

他们互相争抢着废墟下的一切“动物”尸体,说到底人也不过是一种高等的哺乳动物罢了。既然能吃牛,吃羊,吃吃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在心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不停的说着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话。

暗红色的凝固血液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泅开,原本青色的砖石地,逐渐的变成了人血的颜色。

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牙齿死死的咬在嘴唇上,眼睛里水汪汪的,眼看的就要哭了出来。

纪阿四看她伸出头来看外面,忙不迭的将她推进车厢里,拥进怀中,软言安慰着:“别怕,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安雅瘫倒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那股子的若有若无的好闻味道,让她瞬间柔软了下来,她的声音满含着无尽的忧伤和无奈,“阿四,为什么他们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是救不了他们。”

突然,她声嘶力竭的痛哭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如此的努力,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顾不得了,却还是陷入了如今的局面。”

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慢慢的滴进纪阿四的脖颈里,湿了他大片的衣襟。

纪阿四抚了她的后背,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脊背,温暖的掌心让她渐渐的安静,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浅:“安雅,你只是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没有三头六臂,不是神,救不了这天下的所有人,已经够了,真的足够了。”

“主上。”惊云的手指曲起,急速的在车厢上敲击了几下,惶急的唤道:“出事了。”

☆、【060】逃跑

纪阿四伸手成掌,狠了狠心,重重的劈在安雅颈部,她只觉得一阵晕眩,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失去了知觉。

也就是纪阿四有这个能耐,寻常人等根本近不了安雅的身,哪里能给他得手的机会?

纪阿四将她放在车厢上靠好,安顿妥当,这才掀起帘子问道:“急成这样做什么,就现在这个糟糕的境地,还能坏到哪里去?”

惊云也不多言,只用手指了远处,示意他看,沉声说道:“主上,再不撤离平江县,怕是来不及了。”

他挑了挑眉毛,断粮三日,这些灾民早已饿红了双眼,疯狂的抢食着从废墟中挖出来的“食物”,明知吃了很有可能会死,却仍是抵不住腹中饥饿难耐,一下一下的吞食着。

病态的青灰色弥漫了他们的整个面孔,宛如一具具毫无思想,全无人气的行尸走肉,只知道不断的将他们眼中所谓的食物往自己的口中塞去,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主上,从半个时辰前,他们中已经有人在…”惊云顿了顿,终是没法说出那两个字,纪阿四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的意思,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现在还是少数几人,若再拖下去,怕是我们也难逃一死。”惊云缓缓的说道。

纪阿四深深的看了安雅一眼,喃喃自语道:“安雅,你想要将这天下万民护在你的羽翼之下,而我却只想守护你一人,一生平安。”

“撤!”他将安雅紧紧的抱在胸前,大声的命令道。

“是!”外面的人齐声答应着,几道黑影闪过,嗖的一下,消失在半空中。

纪阿四的手指在安雅干裂的嘴唇上摩挲,终是忍不住低头吮吸,舌尖慢慢的舔过她唇上的每一处。

安雅不耐的在他的怀里扭动着,似是极为不喜欢他此时的举动。他嘴角溢出了几丝淡淡的微笑,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惊云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他,许久才咳嗽了一声,小意的提醒道:“主上,我们要快点了。”

他这才从美好中惊醒,抬头看了一眼长街远处堪比战场的血腥,长啸一声,身子直直的拔地而起,窜到了半空中。

他动了,他这一动,便动若雷霆,仿佛携带着山雨之势,一片灿烂的金光平铺而来,就连埋头啃食着的人们也从迷乱中惊醒,怔怔的看着天空里那道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身影。

纪阿四的身子几乎是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逃得是那般的惶急,竟不惜不顾一切的消耗着自己宝贵的真气,也要带着安雅离开。

他们对视了一眼,低头看了看手中依旧滴着血的残骸,停了不过片刻,便又接着往嘴里塞了起来。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自己吃饱了肚子才是正经事。

就那轻身功法,凭他们自己,再早生个十年八年那也是练不出来的。人家有本事逃跑,那就跑呗,跑都跑了,谁还关心那个,反正也追不上不是?

微笑着,纪阿四看着怀中逐渐苏醒的女子,点尘不惊的搂了搂她的肩膀,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笑着说道:“你醒了啊?”

安雅恼怒的瞪着她,缓缓的挪动了一下稍稍有些冰凉的身子,急速移动带来的凉风,让她感觉到些许的凉意。她不是很喜欢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

纪阿四带着笑意的眸光深邃幽黑,醉人如酒,一阵暧昧的气氛在他们两人当中蔓延,双目对视,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纪阿四足下不停,足尖落在江水上,不过带起一片涟漪,竟连鞋袜也不曾湿了半分。

安雅有点发蒙,她记得好像是他把她打晕了来着,可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更是忘记了要反唇相讥。

她不是不感动的,这个人自相识之日起,虽总是戏谑,却也无时无刻的在她身侧,短短两年,已不知救了她多少次。

若没有他,便没有现在权倾天下的安大人。

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心底有暖流涌起,冰冷的心似乎突然有了几丝温度。

只是相视的那一刹那。

这许多年来,因为风霜磨折的人心冷漠的心弦,突然于这一刻,在这目光交接之时,被轻轻的拨响,发出细微而动人心神的颤音。

安雅浑身颤了颤,纪阿四慌张的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怕她被迎面吹来的冷风伤了似的,指尖的温暖隔着她沾满了风尘的衣衫,源源不断的浸入了她的身体里。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一直凝视着她的纪阿四顿时露出爽朗的笑意。

她有些羞恼,调开眸光,盯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愿再看他的笑脸,只怕一个不察,便要迷失在他的温柔中。

安雅见他没有异样,倒也心安,只是不知为何,听不到他的声音,突然又从心中生出淡淡的惆怅。

心底不由自主的呸了一声,搞什么搞,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稍微对你好点,就贱成这样了?

她转了转头,想从纪阿四的怀中跳下来,冷不防的,他的大手一把将她按下,低低的呵斥道:“不要乱动。”

纪阿四轻功之高绝,是她平生仅见,抱着她依旧是足不沾水,轻若无物,快的连她想要阻止也是不能。

枉她平日里自诩轻功出众,现下却又被沉重的打击了一把。

在这个人面前,她所骄傲的立足于这个世间的一切东西仿佛都是不存在的,生生的被压了一头,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高兴。

她冷冷的说道:“赵家那几个人,你救是没救?”

这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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