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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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干笑了一下,他实在把她看得太高了,如果今日不是为了顾正凉,她才不会跑皇宫。
由于心里有鬼,她根本就不看秦惑的眼睛,别让他瞧出什么端倪才好。
马车一路行走,又快又稳,很快就停了下来,她以为到了皇宫,随秦惑下车一看,哪里什么金碧辉煌,全是一派青砖碧瓦,四处都是古朴色调单一的屋宇,在一座庭院前,站了不少武士,青一色蓝白相间武士服,腰挂长剑,个个目不斜视,气势不凡。
而在庭院的门楣上,居然端正苍劲的书着“听政院”,吓得她不禁后退了一步,脱口道:“怎会到了国师大人的住处?”
已经戴上垂檐黑纱帽的秦惑回头,“如是以我们听政院的身份出去,自当有听政院的规矩,进来吧。”
去给太后看病还得依听政院的规矩?什么规矩?
花著雨谨慎地跟上去,“路上怎么没听大人说?我毫无心理准备。”
青纱下的容颜笑意若深,“你太拘谨了,我不会吃了你。”
花著雨无言以对,秦惑又道:“难道我看上去很可怕吗?以至让唐玉如此提心吊胆?”
花著雨再次干笑,“怎么会?只不过国师大人在外面的传言让人很敬畏,已让人养成了一种谨慎的习惯。当国师大人真正站在我面前,任何动作任何言语都是那么平易近人,与传言相去甚远,感觉太不真实,所以让人心里一直都很惶恐。”
“我好像没有感觉你心里的惶恐。”秦恐失笑,一拉她的手,“我感觉你心跳平稳,目露疑惑,反倒像是在犹疑这位国师大人会不会是有某种不良嗜好,将会对你不利的样子。”
这简直是亵渎了嘛。花著雨挺了挺腰杆,看来是昨日冥欢那家伙对她影响太深,很抱歉地笑道:“怎么可能?一番接触下来,一直都觉得国师大人简直不属凡尘之人,随便一个不好的想法,都生恐是对大人的亵渎,大人如此说,让唐玉更感惭愧。”
“没有就好。”
秦惑把她带到一间檀香味淡然的房间,里面窗明几净,干净得只有两个蒲团,一方小几,再无任何其他之物。
秦惑示意在她蒲团上坐下,随后朝外面吩咐道:“青一,我昨晚让美三准备的衣帽可以备好?”
一个眉清目秀的灰衣道服少年顿时恭敬进来禀道:“回大人,美三早上就把衣帽准备齐了,青一马上拿过来。”
青一目不斜视地出去后,秦惑揭下他的纱帽,又露出了他光华内敛的容颜。
他看着满头雾水的花著雨,嘴角一抹笑意,“不是希望全身而退么?不管治得好治不好,总不能给你留下后患,今次我陪你一起去,自要护你周全。放心吧,为了不让你有顾虑,我会护你周全。”
花著雨一抱拳,“让大人费心了。”
这时青一已端着一叠黑色衣物进来,放到几上道:“大人,东西都放在这里了。”
秦惑点了点头,“你出去吧。”
青一退下。
秦惑道:“这是为你准备的衣帽,在隔壁屋子去试试。”
等见到这叠衣物,花著雨已彻底明白了秦惑的意思,心里直道她还是在他面前落了下乘,他这一应准备真是太周全不过。
她赶紧把衣帽抱到隔壁内室去换,为免耽搁时间,她只是把那身甚为宽松质料又轻软的黑色袍子往自己的绽青色外衫上一套,然后系好腰带,衣袍长短刚刚好盖住外衫,不露里面的衣色。随即把自己的青纱帽取下来,将与秦惑一样的垂檐纱帽戴上,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相信就这么走出去,连芍药站在她面前都不会认出人来。
她感觉良好的走出去,笑道:“这么样跟着大人一起进宫,不知道外间人看到了会说什么?”
秦惑看着她的目光雪亮,似有星光闪烁,站起身来,帮她正了正帽檐,半开玩笑道:“他们会说,难道是秦惑那厮已经收了个小国师?”
花著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了,这身装束可是国师大人专用,如今有个矮个子站在旁边,极有那个可能。可惜却不过是个不怎么样的医者,到时候要叫他们失望了。”
“你看,这样放松心情多好?等会进了皇宫,也不用太紧张,有我在,谁也不会难为你。治好治不好都没关系,知道吗?”
花著雨抬头隔纱看到他笑眼弯弯的样子,也真诚笑道:“大人一再为我打气,怎能辜负了大人的一番心意?”
“好,那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一起出了听政院,上了马车,直往皇宫行去。
慈宁宫里。
由于皇太后病情加重多日,招募来的医治多数也是束手无策,更是让陈太后的心情沉重。一脸腊黄,形消骨离,本来保养得很好的皮肤已叠加上了层层皱纹。
多日来,陈家本家人都会不时过来守候在旁,以便让陈太后心情尽量愉悦,而之前九皇子的受伤,陈小公子重伤,却对她又形成了一个打击,再加上舒娟的太子妃位旁落,陈太后更是忧急在心,无论怎么用药,都不见起色。
当陈太后一阵便结后,痛苦得差点去了半条命,太傅夫人陈姚氏急喝道:“怎么还不见顾御医来?难道这个时候了,他都还要因旁的事延误太后的病?”
其实就算把顾正凉叫来,他也不能将沉重在身的人治好。只不过有一个权威在旁,总会让人安心一些。
何公公忙道:“昨天顾御医说今天会给太后尝试用新的药,恐怕是备药去了,所以来迟。”
“胡说!”陈姚氏断声道:“我刚进宫的时候与他的马车同到,怎么可能是备药未到?莫不是哪个不知眼色的把他半路拦了去?快去着人找找,马上叫他过来!”
何公公赶紧恭身而去。
乾清殿里,宝兴帝在坐,下面站着几个臣子,包括太子和户部尚书花不缺,再侧旁是来进行最后交接的方篱笙,他接过一应文书,沉声道:“此次能得陛下全力调粮,南胡陛下曾一再托草民向大泽深表谢意。待粮食运到南胡后,草民一定尽快将大泽所需的铁石运回,希望下次的调集,能像此次一样顺利,谢太子殿下和花大人的竭力配合。”
宝兴帝哈哈一笑,“好,宁城方家多年来担任此职,从未出过一丝纰漏,真正是值得我们南胡和大泽信赖的世家。祝愿方大公子一路顺风,到启程的时候,朕一定让太子亲送,并下文书,让各驿站小心接待,为方大公子开好路。”
方篱笙谢了恩,宝兴帝正准备散了,这时有宫人来报,顾正凉求见,宝兴帝忙招他进来。
“皇上,微臣昨日说的新药已经调好,并且已由微臣亲自熬好,这是微臣尽最大努力穷尽毕生所学调的方子,万一这次不行,微臣以后再也不敢担这第一御医之称了。”
顾正凉一脸凝重的进殿跪地说道。
宝兴帝沉声一叹,“朕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本以为天下奇能异士者众,料不到此次招募来的医者更是不济,罢罢罢,一切听随天意,若是这次的方子下去还不见任何好转,我们就信命吧,什么不敢担第一御医之称的事也别再提,你若不称,还有谁能称?平身吧,朕随你一起磁慈宁宫去。”
太子楚霸道:“儿臣亦一起去看看皇祖母,方大公子不向我祖母去辞行么?”
基于礼节,方篱笙只好道:“自当该去,只愿此次顾大人药能对了皇太后的症。”
花不缺等人亦一脸担忧太后的样子,同宝兴帝一起前去,只愿顾正凉这次的药能让陈太后转危为安。
花著雨一身黑装的和同样装束的秦惑下了马车后一路走到慈宁宫,路上果然有不少宫人驻足而望,那些资深嬷嬷太监们直是猜测与国师大人并肩而行的是何人。
花著雨背着药箱和秦惑且行且走,当没看到那些诧异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到慈宁宫。
看到国师亲来,守门的宫人赶紧小心翼翼迎进。
“皇太后的病可有起色?”秦惑边走边问。
“回国师大人,才刚太后都疼痛了一番,又让人去找顾御医了。”正坐着的陈姚氏见了他哪敢托大,急急起身回话。不过目光还是奇怪地看了一身黑的花著雨一眼。
陈太后挣扎着要向秦惑打招呼,秦惑步到床前柔声道:“太后不用起身,我今天为太后请了一个大夫,若是太后相信我,请让她为太后拿拿脉,多一个人看,总多一分希望。”
陈太后对他极为敬重,点点头,虚弱道:“既然是国师大人请来的大夫,定然有过人之处,哀家岂有不允之理?”
她看了看静立着默不出声的花著雨,只觉此子装束随了国师,那架子竟然也随了国师,见了她,居然也不知行礼,先就皱了眉。
她是把礼仪看得重之人,时时都要显示她的高贵身份,偏偏花著雨好不容易能狐假虎威一次不用行那跪拜之礼,哪里不会趁机躲灾?只是放粗了嗓音道:“那就恕唐玉无礼了。”
她把药箱放下,微屈膝蹲到榻前,轻轻拿住陈太后的脉,良久,又问了一些症状,旁边的宫人一一作答。她沉吟了一下,又让陈太后张嘴看看舌苔,而她近前察看的一刹那,指甲上有几不可见的灰粉弹开,谁也难以注意她黑色大袖下的动静。
待看了两眼后,便退后几步道:“太后的失荣症已拖得太久,现在肠道难以吸收任何汤水,一些调补之药下去,反而会加重肠道负担。”
陈姚氏道:“现在已病成这样,难道什么药都不喝吗?难道大夫还有什么更奇妙的救治之法?”她自然是一脸不快的质疑。
花著雨暗自腹诽,死了岂不能更好?
她极其认真道:“当然不是,在下曾在古医书上有看到过一法,说是得了这类病症的人,可以进行开腹之术,将坏死的部位切除,然后再用以药调,治愈的机率可有七八成。”
这种事是闻所未闻,陈太后顿时来了点精神,“开腹之术?这倒是奇妙,如果汤药不行了,不知你可会这种开腹术?”
花著雨好笑,她只不过是个用毒的行家,又没学过西医,怎么会这种手术?就算会,她也当不会。说出来,只不过是吊吊他们的胃口,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摇头道:“很抱歉,这种手术在下只曾在古医书上看到过,未曾学之,只能说无能为力了。”
陈太后沉然一叹,陈姚氏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如果不是基于国师在,她当场就要把这个说了当没说的小子赶出去。
花著雨看向秦惑,“实在抱歉,给大人丢脸了。”
秦惑一句也没责怪她,“无妨,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目的已达,花著雨也不想在此多留,“那我们走吧。”
“好。”秦惑欲向陈太后告辞,门口已有宫人传报皇上驾到,两人只得稍等了等。
宝兴帝让其他臣子在偏殿等着,带着太子和方篱笙进了殿,陈姚氏和宫人一律跪拜接驾,花著雨却因为看到方篱笙蓦然出身在宝兴帝身后愣了一下,等她醒过神来,已错过了跪拜的时间。她干脆将错就错,不自觉往秦惑身后躲了躲,希望所有人都把她当透明人,没有看到她。
而她这么个一身黑可以媲美国师的人怎么会不引人注意?
进来的几人齐齐看过来,宝兴帝道:“这位是……”
秦惑把身子一让,笑道:“是我特意请来为太后诊病的大夫,结果她也无能为力,只能作罢。”
宝兴帝点了点头,“让国师费心了。”
楚霸则一脸奇异地上下打量花著雨,“国师大人请来的是谁?怎的这身装扮?难道是传承国师大人衣钵的人?”
花著雨直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