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 (正传+外传)-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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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他们将视线集中在尤里安身上时,却可以感觉到其中有一股锐气。尤里安在这一瞬间发现自己正逐渐在恢复自信与活力。对他来说,命运所展示出来的,仍然是一个老妇人那柔和的侧脸。
“怎么今天身体不舒服的信徒好像特别多?”
在这个黑衣集团当中,例外地裹着白衣的中年医生,用阴沉的声音说道。这医生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毕生奉献给医道的人,不过这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致吧 ̄ ̄。
“身体不舒服以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名医生一面一一地盘点着排列在银色的盘子上大约有一打左右的注射器,一面问道。波布兰于是使劲踢了一下地板之后,发出隐藏着低气压的声音说:
“有啊。”
“哦,什么状况呢?”
“因为有人让我们吃下伴有塞奥奇辛的番茄酱啊,你们这些小混帐!”
这时,这名被揭穿假面具的医生,手里抓起一把镭射手术刀便扑了过来,不过无论如何也经不上波布兰的灵敏。年轻的击坠王将他那强韧的手腕一闪,一只注射针筒刺进了那名医生的右眼珠,于是他发出了凄厉得好像是要吐出什么固体物质的惨叫声,方才那两名医疗小队的男子,听到声音之后,便立即打开门冲了进来。
就在他们要用电击枪射击的时候,尤里安的右脚比他们更快一步,用全身的体重踢进了黑衣人的腹部,这名男子连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倒地了。而另一名男子也在马逊强大的手腕之下,以每秒十公尺的速度,跟墙壁接吻去了。
波布兰从桌子的抽屉当中拿出白色的粉末,倒在杯子里面溶解之后,拿了一支最大型的针筒,把溶解了的液体吸进注射器里面,然后来到那个摔倒在台阶上,因痛苦和愤怒而喘气不已的医生面前,他用一只膝盖跪在地上,指示马逊按住医生的一只手,并且用橡皮管绑住医生的手臂之后,用非常柔和的声音说道:
“你不明白吗?只要这么一点点的塞奥奇辛麻药注射到血管里面,你一分钟之内就会休克死了。”
“住、住手!”
医生大叫了起来。
“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说。请你住手!”
波布兰特意地使他的脸上表现出一种人类所特有的邪恶微笑,然后回头看着尤里安。于是尤里安同样也用一只膝盖跪在击坠王的旁边,对着医生问道:
“我们想知道地球教的秘密。具体一点的话,你先告诉我们地球教的财政基础是什么?”
医生左边的眼珠往尤里安的方向移动,眼球里面充满了恐惧与狼狈。尤里安用若无其事的口吻所提出的要求,使得医生的意志力产生了最大程度的动摇。
“这种事情 ̄ ̄我不知道,没有道理会知道 ̄ ̄”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么我要你告诉我们知道的方法,或是知道的人。”
“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医生 ̄ ̄”
波布兰嗤之以鼻地笑道:
“是吗?也就是说没有什么用处喽。那么就让你变成区区一具尸体吧!”
医生对着波布兰所说的话发出了惨叫声,不过就在这时候,骇人的警报声好像要压过他的惨叫声似地充满了整个空间。一股紧张的电流顿时贯穿了他们三人的身体。接着在一阵警报声中,又夹杂了枪声和爆炸声。
这时门又再度被打开了,踉跄着冲进来的是一个主教级的神职人员,当他一看到了室内的光景,便立即扯开喉咙大叫。
“异教徒入侵了!这里也有,把侵犯地球之神圣的人全部杀掉 ̄ ̄”
话都还没有说完,马逊那巨大的拳头已经挥向主教的下巴,主教的身体在空中飞了起来,腾空大约三公尺之后,猛力地撞向了墙壁。但对面的墙壁好像拒绝与他拥抱似地,主教整个身体便一声不响地滑落到地板上。
“身为神职人员,竟想出卖无辜的人,到神的面前去忏悔你的缺德吧!”
波布兰一面说着,一面动手将主教的上衣给剥了下来,打算作乔装之用。
“男人的衣服真是不好脱。最主要的是脱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啊。我这样千辛万苦千里迢迢来到地球,难道就是为了要来作这种事情吗?杨元帅这个时候,正和美人过着甜美的新婚生活呢,真是不公平。”
波布兰无视于被脱衣者的无奈,一面还冷嘲热讽地卖弄唇舌。突然他不经意地往门外一看,对着门外的景象吹出了没有声音的口哨,抱着衣服往后退了二、三步,很厌烦地摇着头说:
“喏,尤里安,有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一帆风顺,不是吗 ̄ ̄”
“如果我们再继续观望的话呢?”
“只怕,情况会更为不妙。”
波布兰的手指头指的正是一群在交错的枪炮声中,持重军火的威力打开通路并往前迈进的帝国军士兵。
第七章 战斗开启
I
燃烧的火焰使得高速公路上的一角变成一幅橘红色的油彩画。消防队员和急救队员在散乱的尸体与车体的残骸当中来回地穿梭着,警笛的声音增添着人们心中的不安。蕴藏着紧张气氛的夜晚,此时正笼罩着同盟的首都海尼森。
在远离街区一个微高的山丘上,一支武装士兵的集团伫立在那里,用肉眼和望远镜,注视着远处充满死亡和火焰的景象。
身穿同盟军制服的三名退役军官,伫立在这个武装集团的中心,他们分别是退役中将华尔特.冯.先寇布,退役中将达斯提.亚典波罗以及退役少校菲列特利加.G.杨。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分仿佛已经变成了对同盟政府发动叛乱的部队指挥官。想想过去,当菲列特利加与杨结婚,另外两个人在递出辞呈下野的时候,在杨威利和同盟政府之间究竟要如何取舍,或许心中早就已经决定了。
如果依照“战略就是制造情况的技术,而战术就是利用情况的技术”这个定义来看的话,那么先寇布和亚典波罗在这个晚上所采取的,应该可说是一流战术家的行动了。
“第一、使骚动扩大。”
同盟政府企图在没有任何物证的情况下,秘密地杀害杨,因为同盟政府害怕帝国军的介入,已陷入了过于恐慌的状态,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必须要杨提督不存在,国家的安全才能够得到保障。在这个时候,如果将骚动的程度扩大,让帝国军的势力介入到某一个程度,如此便可以顺庆他们救出杨的目的。
“第二、控制扩大的骚动。”
如果这志混乱无限制地扩大的话,相对的,帝国军所采取的因应行动也会大规模化,如此一来,所招致可能不是雷内肯普事务官这只狐狸,而是皇帝莱因哈特那只老虎了。这场混乱必须要在雷内肯普所能够处理的范围就把它结束掉,也就是说,将雷内肯普当作是一面挡箭牌。现在折当务之急就是争取时间。
救出杨之后,便拥他逃出海尼森,然后与梅尔卡兹等人会合。
然后呢?然后就是杨威利所要思考、构想的事情了。为了这个目的,所以必须将他救出来。
“问题是杨提督会说YES吗 ̄ ̄”
“就算我们逼他,可能还是会回答NO也说不定。不过,如果夫人来劝说的话,自然就不一样了。最主要的是,如果他说NO,然后狱中死去的话,那么任何人都不会得救。”
先寇布这么说道,而亚典波罗则对他耸耸肩膀。
“杨提督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脱离了军队,总算可以过着一手拥着新娘一手持有退休金,在花园里过着美满的生活哪。”
先寇布对着菲列特利加眨着眼睛说道:
“不过花园已经被资贼给糟蹋了,而独占美丽的花朵总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哎呀,真是谢谢你们。不过我倒想要被独占哪。”
菲列特利加若无其事地回答道。这时候旁边的这两个中将发现了菲列特利加的脚边,放着一只手提箱。
“少校,这个手提箱是?”
亚典波罗问道,于是菲列特利加大方地对他露出笑脸,然后回答道:
“是他的军服。我想军服还是比其他任何礼服更适合他 ̄ ̄”
“也就是说,其他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不适合他。”
先寇布心里这么地想着,不过并没有说出口来。
“我也想要放弃单身主义了哪。”
亚典波罗对着夜空低声地说道。
先寇布对武装的士兵吹出了尖锐的口哨声,示意他们开始行动。同盟政府因为害怕帝国军知道事态的变化,头脑再怎么糊涂,也很难下定决心让军队出动吧。只有乘着这样的一个空隙,“叛乱部队”才会有胜算。
自由行星同盟评议会议长姜.列贝罗接获报告,是在他正打算要从评议会大楼的办公室离开的时候。通信萤幕上所出现的是洛克维尔上将僵硬的脸孔,当看到议长因为听到“蔷薇骑士”连队反叛的报告而恐惧地呆立不动的时候,洛克维尔结束了他的报告。
“属下愿意接受任务失败的批评,不过从一开始,属下就反对采取这种卑劣且不登大雅之堂的策略。”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话?”
列贝罗好不容易抵制住自己差一点就要爆发的怒吼声。当初对自己保证拘捕阶段的技术层面没有问题,而现在又说什么政治性的行动过多的,就是这个军事官僚。在回避责任之前,总得先把“叛乱部队”镇压下来。
“属下当然会予以镇压。不过,一旦事态扩大被帝国军知悉的话,那么就很难不给他们一个介入的藉口。有关于这一点还请您多多费心。”
洛克维尔大概觉得对议长已经不需要再表示任何的尊敬,于是就这样毫无表情地从画面上消失了。
经过几秒钟的思考之后,列贝罗找来了当初教授他采用这样一个“卑劣且不登大雅之堂的策略”的国立中央自治大学校长奥里贝拉。当时他已经回到了住宅,经由列贝罗的嘴巴,知道了先寇布等人不但从逮捕网里逃走,而且更倾全力反击的事情。对方责难地说你的策略失败了的时候,原先因为白兰地酒所产生的醉意,已经一扫而空。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被你这么说——”
这次轮到这位御用学者要发出不平之鸣了。他一直都是根据权力者的意向来解释法律条文,以使特权能够正当地合法化,他所失常的一直是这样的角色,而且不负任何的社会责任。对他来说,他所负责的只有提案和企划,决断和实施全部是他人的责任。他只要褒奖自己的企划能力,然后贬低他人的执行能力就行了。
“议长,我不记得我曾经强制您一定要采用我的提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您本身判断的结果。此外,我必须要请您替我加派护卫,以使这一切不危及我本身。”
列贝罗这时已经觉悟到不管是军部或是智囊团都是不值得信赖的,于是一言不发地走出评议会大楼,坐上了地上车。他看来就像是一艘即将要开始沉没的破船。不,应该是说同盟政府是一艘船,而他则是一名无能的船长。
虽然对列贝罗来说,这一切充满了苦涩,不过这一个晚上,他得要和帝国高等事务官雷内肯普同席,欣赏歌剧的演出。如果缺席的话,对方就会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为了要渡过这一段超过两小时的时间,他不得不赶往国立歌剧院。
一般在议长座车的前后只有各一辆的警卫车护卫,而这一个晚上,在列贝罗座车的前后却各有两辆警卫官的地上车跟随着。警卫的强化与统治能力的衰退是呈对比的,等到了明年或许还会变成各四辆、各八辆也说不定。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