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仙-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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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燚清点头,道:“你看他们的营帐,虽然足够供五万人居住了,不过,我细心观察了一下,那大部分营帐都是空的,没有人居住。”
凌玄心中一跳,再次向山外那一片营帐望去,以他此时此刻的视力,足以看清方圆千尺内的人脸,那一片营帐,在那片平原上蔓延开去,仿佛无边无际一般。而连日赶路,尽管域外邪魔身体强壮,也累了,草草吃过晚饭后,除了夜间警卫,所有人都进营帐歇息了,而那些营帐,有一半以上却似乎是空的。凌玄再次心头一跳,道:“他们没有五万人?!!”
于燚清凭借丰富的军事经验,一眼便断定了对方没有五万人,凌玄的吃惊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淡淡一笑,道:“这是疑点之一,探子来报,对方一共有五万大军。而此时,虽然他们做足了声势,但是实际上却只有三万人不到,还有两万人,去了何处?”
凌玄心情沉重起来,凝视着远处那浩浩荡荡的一片大营,他无法回答于燚清的问题。于燚清紧接着道:“已知的,域外邪魔虽然身体强壮,天生神力,但是和任何一个有些修为的修道者相比,仍旧显得弱了一些,而傲剑天不可能不知道此点,而他同样不可能不知道我方的修道者人数。在他知道我方人数,也清楚双方实力上的优劣的情况下,为何还派五万域外邪魔前来送死?这是疑点二。”
于燚清这一说,凌玄也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严重而又十分明显的问题,自己为何之前没有想到?从这个问题上,已经充分说明了自己心思没有于燚清细腻,行军打战上的经验,更是十分的不足。而于燚清恰恰是这方面的人才,凌玄暗暗庆幸他愿意与自己一起对抗傲剑天,否则,以自己的经验,怕是十个自己也不是傲剑天的对手。他虚心的请教道:“于大哥,你的意思是,这根本就是傲剑天的障眼法?”
于燚清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综合以上两个疑点来看,这的确可能是傲剑天施展的障眼法。但是我无法想明白的是,傲剑天为何派出五万域外邪魔前来送死?又有两万人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由净尘率领的第三大队一万人,由古寒率领的第二大队一万人,总共两万人,按照凌玄事先的布置,悄悄绕到了五万域外邪魔的背后。两万人下足了功夫,全部隐藏在茂密的树林内。净尘及古寒身上披着一件由树叶编制成的衣服,躲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内,他们的身影完完全全融合在一片绿色的枝叶当中,若是他们不动,根本无法发现他们。
这当然是于燚清这段时间以来对大家的苦训取得的骄人的成绩。他们接到了凌玄的命令,第一时间御剑绕了五百里的路程,总算无声无息的潜到了敌人的背后。
二人躲在灌木丛内,片刻后,古寒低声问道:“三弟,我们何时动手?”
净尘平心静气,尽量将自己的气息和四周的环境融合在一起,低声道:“大哥会放出烟火作为讯号,那时便是我们动手之时。”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万域外邪魔从侧翼,悄悄摸进了无极山,他们的动作仿佛野兽一般迅捷,但是却小心翼翼,急速奔跑的过程之中,几乎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这等敏捷的身形,便连山中的猴子,恐怕也要相形见拙吧。
月读及须佐之男坐在主帅营帐内,月读端着一只酒杯,优雅的喝着,须佐之男则瞪大眼睛望着他,一脸的不耐烦。“我们为何还不动手?你派出两万人出去做什么?此时此刻,我们应当集中全部力量,对那些神州修道者发起总攻,争取在五天时间内攻下他们,否则,你我小命不保。”
月读优雅的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夜,淡淡笑道:“须佐之男,你的致命之处不是你的实力,而是你的脑子。傲剑天给我们十天时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遵守?”
须佐之男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忙伸出一手制止月读,而后惊恐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吗?天尊的名字岂是你可以随便叫的,担心被别人听见!”
月读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背过身去,懒得再看须佐之男一眼,道:“你连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困境之下都不知道,实在可悲。也罢,我自有主张,你看着便是。”
无极山内,凌玄苦苦思索了片刻,想清楚了问题的严重性,道:“于大哥,不如我们改变战略,从长计议,如何?”
于燚清摇头,道:“既然已经准备妥当,不宜临时变动,否则对我方士气的影响,将是致命的。而且我们只是猜测,直到此时,也没有任何消息显示我们的猜测的真实性。便算这五万域外邪魔真的是傲剑天的放出的障眼法,只要我们速度过快,也能一口气吃下它。到时候再做其他打算不迟。”
第三百七十六章 谁才是赢家(下)
第二日,当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平静的无极山内,一声声尖啸声中,四道颜色各异的烟火冲天而起,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无极山。
“动手!!”
在灌木丛内藏了整整一夜,陡然看到了美丽的烟火,古寒眼睛一亮,大叫一声,两万人同时从藏身的树丛后冲天而起,御剑向前方几里处的那一片大营冲去。两万人的规模何其庞大,远远看去,便像是一头洪荒猛兽,气势如虹。
而同时,方琴率领的第一大队,风化雨率领的第五大队以及曾念钰率领的第六大队,分别从无极山三个不同的方向冲向前方那一片大营,反魔联盟五个大队,同时动手,瞬间将那片大营形成了合围之势,震天的喊杀声,在这平静的清晨,远远的传了开去。
还在沉睡中的域外邪魔被这喊杀声惊醒,来不及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拿起武器冲出营帐,却是迎面而来一道剑光,那域外邪魔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袋便与身体分了家。
五个大队,五万多人,仿佛五头洪荒巨兽,同时冲进了那一片大营,进行着残忍的厮杀。
而几乎是那四道烟火冲天而起的同时,月读及须佐之男率领着三万多名域外邪魔,冲进了绝底渊,负责镇守绝底渊的是玄青真人,以及他带领的第二大队一万人。
三万多名域外邪魔,仿佛天外陨石一般从天而降,打了玄青真人一个措手不及。甫一接触,几乎还没有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势,便有一百多名散修或死或伤,玄青真人望着到处是狰狞的域外邪魔,仿佛是冲进了家禽窝里的野兽,疯狂追杀着散修,摧毁着那一座座木屋,玄青真人脸色煞白,顺手拉过一名从身边跑过的散修,喝道:“该死,这些域外邪魔从哪里来的?”
那名散修满脸惊慌,道:“不……不知道,他们好像……好像是从天而降的。”
玄青真人大怒,甩手将这名散修丢了出去,同时喝道:“通知盟主,迅速回援!”说吧,他持剑冲了出去。
凌玄的精密布置,加上五个大队同心协力的配合之下,那些域外邪魔几乎是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便被击溃了,丢下一万多具尸体后,其余人逃窜进不远处的无极山,落荒而逃。这片浩浩荡荡的营帐,一片狼藉,火光冲天。第一战,以如此漂亮的成绩取得了胜利,五万人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
凌玄、于燚清以及其他五位大队长站在营帐的中心位置,看着四周欢呼的五万人,他们却是心情沉重。凌玄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沉重的道:“结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差,这片营帐内,只有一万多名域外邪魔,而且不见他们的主帅月读以及须佐之男。”
方琴皱眉道:“昨天日落时,我们便将这五万域外邪魔围了起来,他们是何时离开的?又是如何离开的?”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几人百思不得其解。于燚清道:“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无声无息的将三万多主力部队转移,这月读和须佐之男,是我行军打战这么多年以来,所见过的最狡猾的指挥官。”
曾念钰想了想,道:“我们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我们是月读和那续作之难,宁愿放弃这一万多名域外邪魔,用他们作为鱼饵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付出如此沉痛的代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又会去何处?”
几人心中猛地一跳,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异口同声的惊呼道:“绝底渊!!”
凌玄率领五万人大军急急忙忙赶回到绝底渊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绝底渊内一片狼藉,火光冲天,尸体躺了一地,鲜血染红了中间那个波光鳞鳞的湖泊,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血红的光芒。
五万人望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家毁于一旦,心情沉重。凌玄命令竭尽全力救人,五万人急切的在一片废墟之中寻找着活口。域外邪魔的手段极其残忍,一万人,几乎死伤殆尽,一个时辰之后,五万人竭尽全力,也只在废墟之中救起了两千名重伤者,其余八千多人,全部战死。
凌玄歼灭了一万多名域外邪魔,而月读也同样毁去了凌玄的第二大队,这场战阵,谁才是赢家?
被众人救起的两千多名生还者中,大部分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只是还有最后一口气悬着,众人忙为他们疗伤,两百多人重伤不治,相对死去,而另外一千多人,险之又险的从阎王手中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伤势却很是严重,没有个把月的歇息调理,无法恢复。而这其中,便包括第二大队的大队长玄青真人。
经过凌玄一番救治,垂死的玄青真人猛烈的咳嗽了一阵,吐出几口淤血,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凌玄,忽地跪了下去,失声道:“盟主,对不起!!”
凌玄面沉如水,伸手扶起他,道:“此事不能怪你,造成如今的局面,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旁的于燚清面寒如霜,问道:“二大队长,究竟发生了何事?”
玄青真人又是一阵咳嗽,吐出几口淤血,便在众人担心他随时会再次晕倒过去时,他却缓了过来,将事情的原委如实道来,域外邪魔从天而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手段残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虽然玄青真人率领第二大队一万人全力抵抗,不过终究抵不过三万多名域外邪魔,第二大队一万多人死伤殆尽,玄青真人更是被他们的主帅月读一掌打成重伤。
“他们烧杀抢掠了一通,似乎是担心我们的援军赶来,越过绝底渊,急切的向着南边逃了去。”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玄青真人忍受不住身上的剧痛,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再次昏死了过去。凌玄站了起来,对身后众人道:“好好照顾伤者,战死的,按礼厚葬。”
说完这句话,凌玄似乎再没有力气说话一般,绕开众人,一个人来到那个血红的湖泊边,垂首望着被鲜血染红了的湖水,水中他的倒影,摇曳着,正如他此时的心情,游走在危险的边缘,随时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战争,在凌玄的心目中就是残忍的代名词,少年时代,在没有拜入二极宗之时,他常听村中老人提起过,战阵,让人妻离子散,让人家破人亡。他以为,拜入仙山,跳出凡尘,可以不理世事,可以过一些与世无争的安逸生活。但是,修道者之间的战争,似乎更加残忍。
凌玄以为自己组织起一个反魔联盟,可以为神州的修道界做一些分内的事情,可以为那些流离失所的修道者们做一些事情,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没有为他们带来什么,反而将他们推向了死亡。
他如何向战死的近一万人交代?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