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星宇-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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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至蓝家坡的位置,这里的风景依然是那么秀美,湖水清澈,依稀可见水下蓝家坡的痕迹。
蓝天阳母亲开始和蓝天阳讲起她的一生:“我也有个公主般的童年,但后来遭逢变故变成孤儿,历经艰辛,幸亏遇到了你父亲。
我们一起建造了这个世外桃源,在这里看着你们这帮孩子们欢笑,如今一切都不在了,我想在这里陪着他,我不忍心让你父亲一个人在这里。
娘对不起你,让你跟我一样早早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过你比我好,你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以后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得能保护值得珍惜的东西。”
蓝天阳听着觉得不对劲,母亲说完立刻抱着蓝天阳父亲的骨灰坛就跳了下去,蓝天阳大惊失色,赶紧跳下去救,但母亲沉得出奇的快,很快就消失在幽深黑暗的湖水里。
蓝天阳像疯了一样,游尽了最后的力气,然后爬上船开始哭,最后累了,在船上发呆了一个晚上,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依稀还能记得盖土楼时,母亲给父亲倒水擦汗,想起夕阳下母亲牵着自己的手站在码头边,等待外出打渔的父亲归来。
到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一夜的梦,尽是在蓝家坡的那些美好的过去,那些梦是如此的真实,仿佛他们从未离去,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依旧沉浸在美好的梦境里,美梦似乎可以很好的治疗心灵的创伤,蓝天阳心情平复了许多,他在船头磕了几个头,划船离去了。
☆、第五十三章 时过境迁
蓝天阳离开蓝家坡后没有回家,对他来说,他已经没有家了,蓝天阳也没有回公司,而是到处转了转。
这期间偶然面试了一个繁华都市的工作机会,薪水也增加了很多,虽然很留恋原来公司的生活,但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历程,他隐隐觉得,似乎有种宿命存在,美好的东西总是会有一天会突然消失。
蓝家坡如此,父母如此,自己现在的工作虽然眼下还算满意,但终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与其等到他消失的那天如此的被动,不如现在就离开,母亲说得对,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掌控自己的生活,才能保护自己珍惜的东西。
在蓝天阳请假的这段日子里,蓝天阳负责的那些模块就分给了好几个同事维护,恰逢有新功能的开发需求,他们发现蓝天阳修正过的这些模块在新功能扩展时非常容易,模块的结构脉络非常清晰,很自然就能找到要修改的地方,只付出了很少的精力就完成了新功能的开发,这时大家才意识到蓝天阳坚持的优化工作是多么有价值。
蓝天阳回到公司,就提出了离职,公司也有所挽留,但蓝天阳去意已决,这一次蓝天阳没有太多的留恋了,他一生的留念都留在了蓝家坡,母亲离开的那一夜,蓝天阳做了一夜的梦,从那以后,他常常觉得,很多事情永远不会消失,只要你一直把它留在记忆里。
在蓝天阳这一辈的兄弟姐妹里,只有蓝天阳上了大学,在城市有了体面的工作,他的那些堂弟堂妹不像蓝天阳,不仅能学还能考,他们虽然学习还行,但大都过不了应试教育这一关,大都做了手艺人,去了城里打工,过着四处奔波的生活。
有几个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找蓝天阳借钱,一开始蓝天阳念着亲兄弟们的感情,自然是慷慨解囊,有一次过年回家,跟大家聚在一起,发现大家变化都很大,抽烟喝酒赌钱,样样都玩,童年的纯真荡然无存。
而且,最让蓝天阳受不了的是,好几个人找他借钱的理由大都也是编出来的,蓝天阳非常的郁闷,曾经纯真的一帮嫡亲兄弟,为什么来到这个花花世界,这么容易堕落,而自己不问缘由的借钱给他们并没有真正帮到他们,反倒也给自己带来了负担。
蓝天阳还碰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有一回蓝天阳在街上走着,看到一个衣着像模像样的中年男人上来搭讪,说他要去某地,碰巧身上没钱了,借五元钱坐公共汽车,言之凿凿,丝毫不像骗人,这样的事情其实蓝天阳见过好几次了,虽然从各方面的消息来看,都是说这些人是骗子,但蓝天阳看他们真切的样子,总会忍不住帮点忙,毕竟也就是一点点钱。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几天后,蓝天阳在另一个路口又碰到了这个人,这一次他还带了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新收的徒弟吧,又跟蓝天阳搭上讪了,编的还是上次的一套谎言。
蓝天阳耐心的听完,然后跟他说:“你难道不记得我了,上次在那个路口,你说了同样的话,我给了你五元钱,你怎么今天又没钱了。”
那个人听了愣在那里,蓝天阳并没想跟他继续纠缠,就离开了,蓝天阳很困惑,觉得单从外表判断一个人是否在说谎真是太幼稚了。
后来还有一个号称没钱的上学的女大学生,写个大字报,往地上一跪,蓝天阳是个喜欢四处转的人,也都在好几个地方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女大学生。
而且这帮助人的好心甚至被人利用,造就了很多职业的乞丐,更有甚者,有的人居然偷别人家的孩子,然后弄成残废,博取人的同情来乞讨,真是令人发指。
渐渐蓝天阳就想,其实助人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美德,真正好的德行很简单,只要做到自己照顾自己,这样也就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了,助人的存在是因为很多人需要帮助,而这些需要帮助的人陷入困境的原因大都是可以避免的。
坏的生活习惯,追求不应该追求的东西,盲目冲动的消费,因为贪心而遭受损失,不去管理自己的收支,等等,渐渐,有人找蓝天阳借钱,他会很干脆的回复不借,除了借钱你总归能想到办法的。
蓝天阳自然也是不会找别人借钱的,在城市生活了一段时间,他就开始管理自己的收支,渐渐摸索出一套记账的方法。
使用电子表格,首先建立账户,如现金,银行卡,信用卡账户等,收入和支出都会有对应的账户,收入到哪个账户里,通过哪个账户支出,取钱存钱还信用卡等就会记成对应账户间的转账,还有对账功能,就是隔段时间查一下账户的值,与电子表格中计算出来的值对账,等他后来看到会计相关的介绍时,发现自己把科学的会计记账方法已经摸索出来了。
记账成了蓝天阳的一种生活方式,通过记账,他就顺便把自己的经历记下来了,因为在这个社会生活,所做的大部分事情,总是会跟钱挂钩的,什么时间去过那里,坐过什么车,在哪里消费过,都可以通过账本看出来,而且记账也很好的限制了一些无谓的消费。
刚开始在对账时总会对不上,有些消费要仔细回想才能想起来,对于这些没有什么印象的消费,蓝天阳觉得其实都是不必要的消费,既然经过了很难留下回忆,那还消费干嘛呢。不过后来随着账户越来越多,蓝天阳的记账也麻烦起来,于是他渐渐取消了很多银行卡,只留下一个账户,这样的生活更简单轻松。
蓝家新址也是个农村,有很多习俗让蓝天阳很不习惯,蓝家人搬来之后,渐渐也跟村里人有了交往,而蓝天阳因为在搬家之前已经出外上学了,所以跟这些村里人并不熟悉,逢年过节回家,碰上哪家操办酒席,蓝天阳也被要求去。
这是他最不习惯的,跟一群根本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吃饭,也没有人介绍认识,而饭菜总要摞得好几层,很是浪费,席间更是抽烟喝酒,蓝天阳待在这样的环境会很不舒服。
婚礼的习俗也是让人咋舌,这里有个什么扒灰公的习俗,逢到哪家带媳妇,就要使劲的折腾新媳妇未来的公公,把脸上涂得花里胡哨的,带着个乌龟帽子,脖子上挂个不知什么玩意,而未来的婆婆要蒙上一只眼睛,意思是睁只眼闭只眼,尽是搞这些恶俗的东西。
蓝天阳倒不是特别严苛的人,这些恶趣味的事情他有时也喜欢,只是有时看这些人闹得的确太过分,伤了和气,搞得不欢而散就不值了,而且也给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可趁之机。
而葬礼更加是让他觉得奇怪,要算好日子下葬,从死亡到下葬期间,要有人通宵守夜,蓝天阳觉得人都走了,何必累得活人受罪呢,村里也的确有个人家守夜守出事了,把人累得进了医院,但还是不能引以为戒,如果是因为要纪念先人,勉强能理解的话,可是葬礼上却没有逝者的生平讲解。
不过守夜倒是成就了一帮喜欢通宵玩牌的赌徒,这些人信息灵通得很,逢到哪家办丧事,总能聚在一起,通宵达旦的抽烟打牌。
还有,葬礼还要讲究人气,觉得聚来的人越多就越好,为了吸引人,很多人家甚至请来几个女人跳脱衣舞,这黄赌之事几乎成了丧事的标配,蓝天阳知道后也是无语了。
最让蓝天阳不能理解就是丧事期间不能扫地,这个习俗搭配上烧纸的习俗,整个丧事场地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碎草,纸屑,纸灰,烟头,各种包装盒包装袋,几无落脚的地方,披麻戴孝的至亲还不能洗澡,碰上夏季,几天下来,身上臭不可闻。
蓝天阳问起老人为什么要这样,也没有人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说一定要这样的。蓝天阳不理解他们的行为,他们很多人却反过来对蓝天阳没有给父母办丧事的事情颇有微词,蓝天阳倒觉得,要是给母亲这样办丧事,她一定会不开心的,母亲是那么爱干净的人。
蓝天阳出生在蓝家坡,生长在蓝家坡,一直到离开蓝家坡,蓝家坡都没有人去世过,没有人教过蓝天阳这些习俗,事实上,蓝天阳爷爷逃难到蓝家坡时也还年轻,对这些习俗也是知之甚少,蓝天阳记忆里最隆重的有关礼节的事情就是小叔叔和叶萍的婚礼,也没有讲多少规矩,办的隆重而有趣。
而新家所在的农村却是个人口密集的平原地区,礼节甚多,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越来越铺张浪费,后来蓝天阳就尽量避免参加这些活动了。
那时,蓝云舟一家也就成了蓝天阳最亲的人了,逢年过节都是到他家过,叶萍既是蓝天阳的启蒙老师,又是蓝天阳嫡亲的姨娘,在小叔叔家,蓝天阳还能真切的感觉到蓝家坡的存在。
然而,随着蓝云舟家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经济压力也越来越大,要买房要结婚,蓝云舟一家不得不辛勤的四处打工,叶萍虽然有学历,但没什么工作经验,而且水利方面的工作大都是政府单位,她那时再想进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得新学一些技术来维持生计,也因为工作的关系,搬了好几次家,而后来蓝天阳自己也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来往渐渐就少了。
在蓝天阳深度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很多很多的事情在蓝天阳的脑海里不断的涌现现,很多跟自己有过交集的人都不断的在脑海里闪现。
还记得有一次,公司组织集体去外地出差培训,回来的飞机上,蓝天阳和一个女同事坐在一起。
蓝天阳身体很敏感,耳朵对飞机气压的变化感觉非常的强烈,尤其是在飞机降落的时候,耳朵深处钻心的疼,犹如针扎一般,任凭怎么咀嚼吞咽也无济于事。
蓝天阳发现,只要用手对着耳朵闪闪风,耳朵的疼痛立刻就能得到些许的缓解,蓝天阳四周看了看,于是盯上了飞机上还未开口的垃圾纸袋,蓝天阳拿起一个垃圾纸袋,撕开一个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