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道修行录-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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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对着的是一片翠绿的竹海,山风吹过,万竹舞动,竹叶翻飞如诗如歌。
令万修从漫长的入定中醒来,看着窗外的景象有片刻的痴迷和伤感,不由曼声吟道:“我心天心,本心为执,虽然悟出了,却无法破执而出,真是枉有魔门第一人的称号呵,抚流,你对我和上官维明这一战有什么看法呵。”
在令万修身边,静静立了有五个时辰之久,而没有丝毫不耐之色的天魔三子之首的魔阳子钟抚流恭声答道:“弟子相信师父一定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令万修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若无其事,但身上却传来了垂死的气息,当年天下第一人的龙淮况都不能使令万修步入死亡的深渊,难道上官维明竟能够做到,这可是打死钟抚流也不能相信的。
魔阳子钟抚流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三缕长须飘洒胸前,面如冠玉,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不过如果仔细打量他,你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开合之间精芒闪烁,流露出一股高手独有的强横之光。
“不是说好先杀上官维明,然后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宝通钱庄占据么,现在可都白做准备了。”
这几年来,袁无邪的相貌越发英俊无匹,只是那份冲动的心性还没有改变,此刻房中除了令万修外只有钟抚流和他两人,仗着令万修平日对他的宠爱,说话就有些急切了,毕竟这次准备他也花了很大的心血,而且因为有机会报当年受辱之仇,也着实为之兴奋了几天,如今这一切都成为空谈了。
钟抚流本想斥责袁无邪的无礼,但,袁无邪的话不也正是自已心中的不解么,为了这次袭杀上官维明的行动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功夫的,不但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调动了不少隐密的关系,本想一举把宝通钱庄占为已有,现在全都成了泡影。
“不是我不想杀上官维明,而是我根本就杀不了他,上官维明是当年和我并列三大宗师之一的魔神陆啸云的弟子,而他的武功并不比当年陆啸云差,如果不是我脱身的快,今日,我怕都不能回到这里了。”
令万修淡淡说出了这样的事实,他的神情平静无波,好象是在述说他人的事情一样。
“什么?”钟抚流不能控制的惊呼道:“这样说来,当年飞云山城的实力如今尽在上官维明手中,他竟能隐忍这么多年,好深的城府好大的野心呵。”
“原来是冰心大法,我说当年那小子怎么会那么厉害呢,他一定是上官维明的徒弟。”
袁无邪也忍不住叫喊道,当年那一仗,实是他最为狼狈凶险的一仗,这些年来,他没有一日心中不泛起要报仇雪恨之念,但有时想起陆遥那张刚毅沉猛的脸,又情不自禁的心里发虚。
“是义子,叫陆遥。”钟抚流沉声道:“现在在李君豪的苍狼帮呢,前些日子轰动一时的中州矛霸田无极被狙杀一事,便是此人执行的,武道修为可着实不低呢。”
“无邪,这你就错了。”令万修的目光投注到袁无邪的脸上,森寒的冷意使袁无邪差一点窒息过去,身体在这一刻仿佛由不得自已控制,猛得跪倒在地俯首受教,莫名的恐慌使袁无邪此刻看上去如待宰的羔羊。
“无邪知错了,请师傅教我。”袁无邪惊叫道,魔门之间,首重实力,灭情灭性为修行的不二法门,虽然平时袁无邪颇得令万修的欢心,但,这并不表示令万修会容忍他犯错的。
“魔门武道,首重性情,随本性而动,夺天地之功,你所修习的燃性灭情诀,是魔门中最为奇幻的心法之一,其深奥利害之处并不比飞云山城的冰心大法差,你之所以会败在那个少年手里,主要是你的心性毅力,挑达不实,才会有当日之败,这几年来,你至今还不能悟出这一层关系,真是没用,不如自杀算了,免得污了我天魔阁的名头。”令万修冷咤道。
袁无邪在天魔阁也有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受到令万修这样的盛怒斥责,一时间汗如雨下,惶恐的不敢抬头,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能让自己躲避容身。
他的燃性灭情诀修练的过程极为奇特,总的来说就是通过对钟情女子的取舍,来锻炼自身的性情,由此而达到自身武道的成长,这种武道修行的方法,极为另类,而且对修行人的自身体质也有极高的要求,数百年来,唯有袁无邪一人符合其修行的身体条件,令万修因此对他期望极高。
“你心中有一人的影子,使你无法忘掉,正是这个人的影子使你的功力这些年全无增长,燃性灭情,而你却有所钟情,你如何能有所突破呢?”令万修循循教导道。
钟抚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令万修教导弟子,大都让其自身领悟,很少有这样详细提点的,师傅今天这是怎么了?
袁无邪磕头受教,感动莫名,是的,他心中是有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就是夏雨蝉,当年初相见,<<蒹葭>>一曲歌,那仙乐般的歌声,那精灵般的舞姿至今还是心灵最深处的那一点柔弱。
当年,他功力正是突飞猛进之时,先钟情与某个女孩,然后再把其无情抛弃,由此来磨练性情的冷漠,锻炼心性的坚毅,要知道,世之万物,情之一物,是有绝大力量的,能教人不惧生死,袁无邪修炼方法,正是在性情的怒海中操舟,借此达到自身的修习目的。
随着他功力的增高,一般女孩渐渐不能入眼,正好当时盛传夏雨蝉的绝代风姿,于是,夏雨蝉成了他的新的目标,他很有信心的认为,夏雨蝉将会是下一个被他无情抛弃而伤心至死的女孩,而他的武道修行将踏上新的台阶。
当他观看到夏雨蝉的歌舞后,他竟然被夏雨蝉的风姿深深迷恋,其时这种迷恋对他的修行是有好处的,唯有先钟情,才能再无情,但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会产生自惭行秽的感觉,夏雨蝉的美丽,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的心中竟如仙子一般高居其上,他竟然连追求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那是一种既震憾又气馁的感觉,他被夏雨蝉表现出来的风姿征服了,而他甘做顺民。
那一刻,他的功力因此而降至低谷,也就是在那时,他被陆遥砍成重伤,随着他的受伤,夏雨蝉不但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陆遥那一刀的刀光,也在他梦中永远锋锐冷寒。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袁无邪,令万修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流露出的那一丝软弱,真是不成材呵,他的目光射出森寒的光,抬手向袁无邪的头顶拍去。
袁无邪闭上了眼睛,如果师傅认为自己该死,那么,便让他老人家杀死自己吧,也许死还是一种解脱呢。
“咄”令万修冷喝道:“快快运功和我内力相合,切不可分心它顾。”
钟抚流惊异的看见令万修的手掌变成了莹白如玉,肉眼可辩的丝丝白光通过令万修的手掌注入袁无邪的头顶百汇穴处,这是最耗功力的灌顶大法。
魔门的灌顶大法和密宗不同,传授的并不是功力,而是一种对精神修复的方法,可以说是一种疗伤心法,但肉体伤,可生肌补血,经脉损,可理脉顺气,而精神异,却最是难以调理,令万修此刻施展此术,定是为了给袁无邪修补心灵空隙。
但,这种夺天地造化之功的方法岂是可以轻易使用,能不能成功且不说,令万修本人将受到极大的损害,甚至生命都有可能搭进去。
随着灌顶大法的持续,令万修身上流溢的死亡气息更加浓烈,钟抚流越发担忧起来。
“师傅,你老人家没事吧。”
当灌顶大法结束,袁无邪被令万修责令去赤炎殿苦修而退下后,钟抚流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让他担心不已的问题,对于跟随令万修身边长达五十多年之久的他而言,此刻的令万修有太多异于平常的表现。
当然,这主要是令万修也没有刻意对他隐瞒。
“好一个龙淮况,好一个上官维明!”
在片刻沉默后,令万修喟然感叹道,他的语气中含蕴着由衷的激赏:“今日该是把一些事情告诉你的时候了,因为再不告诉你怕就没有机会了。”
虽然自己早就有所感觉令万修身上流溢出来的垂死气息,但此刻在令万修口中得到证实的瞬间,钟抚流还是有天塌下来般的震憾。
“当年我和武尊龙淮况高崖对决,本身就受了难以痊愈的内伤,更可怕的是龙淮况在我经脉深处设下了四道元气锁,控制了我内力的应用。”
“经过这二十多年的闭门苦修,我终于把四道元气锁解开,自认为全身功力已经恢复如初,谁知在和上官维明的比斗中,最关键的时刻,竟又出现了一道元气锁,在我经脉中如火山般轰然发作起来,如果不是我见机撤退的快,也许连回来都不能了。”
令万修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神情,此刻,在这个心爱的弟子面前,他再不用掩饰下去,身体虚弱的仿佛连坐都坐不稳了,钟抚流连忙冲上去,伸手欲扶,却在令万修的瞪视下,又缩回手去。
“我还没有惨到连步入血池的力量都没有呢。”令万修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好强。
天魔阁的血池是历代阁主最后葬身之所在,如因意外逝世在外者,也会由弟子把其骸骨找回,放入血池之中,他们相信这样能得到生命的超脱,进入永恒的轮回之中。
“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这第五道元气锁是藏在我的命门泥丸之中,如不动用养命真元是不会触发的,这让我如何不佩服龙淮况,又如何不看重上官维明呢。”
这话钟抚流明白,因为如是不是上官维明过于厉害,令万修是根本不用调动养命真元的。
“只是可惜,没时间见到老二了。”令万修轻声叹息,他的神情,却有一种超越生死的轻松。
令万修口中的老二,是天魔三子中有魔隐子之称的庄纶,修习的是魔门的无情诀。
“不过,这次放过上官维明也是有些好处的。”
令万修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道:“既然他实力这样强,那就让他和武林白道联盟去斗个你死我活吧,抚流,你和漕帮帮主赵文天好好商量商量,如何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以后,天魔阁就交给你了。”
第二十五章 赌局
天香赌馆内人头涌涌,喧哗震天。
赌场老板孟平陪着上官复伦穿过热闹非凡的大堂,向贵宾室走去。
这孟平长的圆滚滚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但心底却又狠又黑,私下里有人喊他 “笑面虎。”
此刻,孟平正笑着对上官复伦道:“公子爷可是很长时间没来了,骆将军一直想和你再决胜负呢。”
上官复伦冷哼一声,有些不屑的道:“骆屠夫他是觉的上次输的不够吧,和我在赌桌上较量,他怕是还差那么一点运气。”
上官复伦的面貌可以用英俊两个字来形容,瘦高的身材配一袭长衫,有玉树临风之态,只是双眼眯起来看人时,让人感到一股森冷杀意,这一点和他父亲上官维明很相似。
虽然他只是一个快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但绝对没有人敢因此而小瞧他丝毫,宝通钱庄之所以能赚取大量的钱财,其中有一项业务便是放高利贷,上官复伦这几年主要就是管理这项业务的扩展,他敢于把高利贷放给一些强盗和大门派的子弟,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因为那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和武功高强之辈,他们在银钱上出手大方,但赖帐的比率也是很大的。
上官复伦有带人血洗太行山的记录,为的仅仅是太行山十八寨的大寨主忘记了一百两银子的欠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