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剑-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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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岳小龙正在注意丑老妪行动,瞥见她扬手打出一把竹筷,不仅射向尹翔,而且还把其余三人也一起射在内。尹翔自可无虑,但那其余三人,只怕就难逃毒手了!
一时那还犹疑,口中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徒旁掠出,但听锵然一声,飞洒出一片晶莹剑光,迎着竹筷而起!岳家快剑,果然不同凡响,丑老姬掷出的一把竹筷,飞射而来,势道固然极快,但岳小龙的出手更快。剑光一闪,二十来支竹筷,每一支都不偏不倚,被剑锋劈成两片,洒落一地。
丑老妪瞧的脸色大变,厉笑一声,带着她徒儿,匆匆下楼而去。
全堂食客,先自一怔,大家纷纷避让,接着瞧清岳小龙一剑劈下许多竹筷,不觉齐声喝采起来。
尹翔回头笑道:“岳兄好快的剑法……”
话声未落,突然脸色一变,左手一把握住岳小龙右腕,抬目怒声道:“好狡猾的老虔婆!”
岳小龙道:“尹兄发现了什么?”
尹翔切齿道:“你中了她的暗算。”
岳小龙低头瞧去,只见自己手背上,钉着一支极细的竹刺,不觉笑道:“原来她临走之时,打了小弟一支竹刺。”正待伸手去拔。
尹翔一手紧握着岳小龙脉门,喝道:“使不得,竹五娘的青竹刺,奇毒无比,不可沾上手指。”
说话之时,右手迅疾撕下一块衣襟,裹着竹刺,轻轻拔下。
岳小龙道:“尹兄说她竹刺上有毒,小弟怎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尹翔正待说出:“竹五娘的青竹刺,是以青竹蛇液浸袭,打中人身,走不出七步。”但话到口边,眼看岳小龙手背,起下竹刺之后,渗出一丝鲜红血迹,心下暗暗奇怪,忖道:“照说此刻伤口,流出来的已是黑血,而且人也渐渐陷入昏迷才对,但岳小龙依然神志清爽,伤口渗出来血,色呈鲜红,根本丝毫没有中毒现象!”心中想着,不觉沉吟道:“这就奇了!”
凌杏仙急急问道:“尹大哥,龙哥哥是不是中了毒?”
尹翔仔细的察看岳小龙神色,确实看不出有中毒模样,一声不作,取起毒竹刺,往酒杯中一放。但见杯中黄酒,登时渐渐混浊,转眼之间,色呈暗灰,成了一杯毒汁!
凌杏仙骇然道:“竹刺果然有毒,尹大哥,这可怎么办?咱们快追上去,要老虔婆交出解药来。”
岳小龙右手五指伸屈了一下,笑道:“我真的一点也没有什么?”
尹翔舒了口气,点头道:“如此看来,岳兄倒确实并未中毒,否则此刻只怕早就不省人事了。”
凌杏仙道:“但这枚竹刺上,明明有着剧毒!”
尹翔突然心中一动,望着凌杏仙,脸上绽出神秘笑容,说道:“岳兄血液里大概有着不怕奇毒的功能。”
原来他忽然想起黑石岛门下假扮卢大妈的楚云娘,不是喂过岳小龙一粒药丸。
试想黑石岛是以用毒出名,他们的疗伤药丸,自然以毒物练制的无疑,那么岳小龙的血里,就有了防毒功能,也在情理之中。但一个站在敌对立场的少女,要喂岳小龙伤药,其中自然有着微妙心理,这话当着凌杏仙,就不好多说。
凌杏仙瞧瞧岳小龙,摇头道:“这不可能……”
她这一回顾,发现邻桌上那三个华服少年,早已走了,不觉咦了一声,道:“尹大哥,那三人已经走了!”
尹翔道:“他们不过是纨绔子弟,自然溜了。”
凌杏仙哼道:“早知如此,尹大哥真不该出手,救了他们性命,连谢也不谢一声。”
岳小龙笑道:“尹兄出手,是为了竹五娘不该骤下毒手,可并不是为了要人家道谢。”
尹翔大笑道:“岳兄真是兄弟知己,我辈行走江湖,就是要扶弱锄强,何用去计较人家?这三个纨绔子弟,经过这次教训,以后总可以检点些了。”
经过这一闹,食客们也纷纷散去,尹翔三人会过酒帐,就继续上路。
第三天中午,他们已经赶到崂山脚下。
崂山雄峙东海,山势嶙峋,清幽诡秘,为道家的发祥地,山上有七十二观,遍布全山,全由道士主持,古有:“泰山自言高,不如东海崂”的谚语。
通天观在崂山南麓,地势极幽,但道观却甚是破旧,一共同有两进殿宇。
岳小龙真没想到在江湖上号称九大门派的崂山通天观,只是这么一座瞧不起眼的道观。
三人到了观前,但见两扇久经风雨剥蚀的观门,紧紧闭着,这情形,显见通天观平日里既无游客,亦无香火,门前十分冷落。
尹翔低低嘱咐道:“岳兄待会见到谢观主,只要说奉仙子之命,投书来的就好,不用替我引见。”
岳小龙道:“小弟理会得。”
尹翔道:“好,你去拍门吧!”
岳小龙跨上一步,举手在门上拍了几下,空山应声,响起了蓬蓬之声。
过不一会,观门启处,走出一个年轻道士,朝三人打量了一眼,目注岳小观,间道:“你是岳施主?”
第二十二章 崂山示警
岳小龙一眼认出这年轻道士,正是谢无量的四弟子陆道清,曾在泰山见过,这就拱手道:“在下正是岳小龙,有重要之事,求见谢观主来的。”
陆清道问道:“岳施主有什么事,要见家师?”
岳小龙道:“在下千里赶来,此事极为重要,谢道兄代为通报。”
陆道清瞧瞧三人马匹,说道:“三位来的不巧,家师不在。”
岳小龙想起彩带门下交待自己,不但要把书信,面呈谢无量,而且等他看完书信,还得跟他一同去找一个姓葛的人,求取几颗药丸,要自己尽快赶去桐柏。
显然此行十分重要,如今谢无量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陆道清先前听岳小龙说出有重要之事,如今又看他沉吟不语,脸上似有焦的之色,忍不住道:“岳施主三位远道而来,家师外出未归,不如见见二师兄,也是一样。”谢无量外出,大弟子罗贯清,已在泰山死去,自然他二弟子当家了。
岳小龙心中暗想:“铜沙岛主要班远采取行动,消灭崂山派,此事关系崂山一派安危,谢无量外出未归,他门下弟子自然知道他的行踪。”
这就拱手道:“如此也好。”
陆道清道:“三位请把马匹牵进来,里面请坐。”
岳小龙、尹翔、凌杏仙依言牵入马匹,在夭井中拴好。
陆道清关上观门,把三人引到殿侧一间客室落坐,然后打了个稽首道:“三位且请宽坐,我这就去请二师兄出来。”说完,转身退出。
接着,一名道重送上香茗,也回身去。
尹翔低声道:“那道士似是对咱们动了疑心!”
凌杏仙气道:“我们千里迢迢替他们送来了书信,事关他们崂山派的存亡,才一路急赶,真要对我们动疑,就是不识好歹了。”
岳小龙道:“杏仙,快别多说,有人来了。”
话声方落,果见一个中年道士,匆匆走来,一脚跨进客室,就连稽首道:“三位施主远来,小道未能迎迂,实在失礼之至。”
这人自然就是谢无量的二弟子劳一清了。
尹翔、岳小龙、凌杏仙跟着站起,还了一礼,由岳小龙道:“道兄久违了。”
劳一清摆手道:“请坐,请坐,小道听四师弟说。岳施主三位不远千里而来,有重要之事,要面见家师,不知有何见教?”
岳小龙心中暗道:“不知谢观主是真的不在,还是托辞?”一面说道:“在下系奉一位老前辈之命,必须面见观主,道兄想必知道观主行止?”
劳一清道:“家师外出未归,小道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那里?岳施主三位千里远来。自是有着急要之事,不知是奉那一位前辈的差遣?”
岳小龙道:“在下奉仙子之命。有一封书信,面呈观主。”
劳一清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问道:“岳施主说的仙子,大概是彩带仙子了?”
岳小龙道:“正是。”
劳一清道:“家师也许近日就会回观,岳施主如是信得过小道,把书信交与小道,也是一样。”
岳小龙道:“在下来时,仙子曾有交待,务必当面交与观主,而且还另有一件事,须等观主看过书信,命在下随同观主去找一个人。”
劳一清抬目问道:“仙子可曾和岳施主提及去找什么人吗?”
岳小龙看他神色似是有异,这就摇头道:“仙子并未和在下提及,大概已经写在信上了。”
劳一清道:“这就难了……”
岳小龙正容道:“此事关系十分重大,道兄如知观主下落,务必急足赶去通报,再迟就来不及了。”
劳一清道:“小道确实不知家师下落,岳施主一再说出关系重大的话,想必是知道究系何事,岳施主能否赐示一二?”
岳小龙暗想:“谢观主真要不在,这封书信自然不能交他;但铜沙岛派人对付崂派之事,自己应该告诉了他,也好有个准备。”心念一动,这就说道:“上月十二日,铜沙岛开山大典,谢观主大概也收到了请柬?”
劳一清道:“不错,家师发现那请柬上有一种极厉害的毒药,只要一沾上手,就会渗入血液,几乎是无药可解,家师当时就把那请柬埋在地下了。”
岳小龙道:“那是说观主并没赴会了?”
劳一清道:“家师原想参与大会,看看铜沙岛主究竟搅什么名堂?那天正好欧阳师伯就在敝观作客。说铜沙岛主妄立门户,终将贻害江湖,这种开山典礼.不去也罢,家师也就打消了去意。”
岳小龙微笑道:“事情就发生这里,铜沙岛主因谢观主和欧阳大侠既未亲自赴会,也没有派门人参加,极为震怒。目前已派出黑衣堂主摄魂掌班远,率领所属,准备偷袭崂山和八卦门,志在一举尽歼两大门派,仙子命在下尽速赶来,也就是为此。”
劳一清听得脸色大变,说道:“岳施主此话当真?”
岳小龙道:“班远和向遇春。都曾在松江附近现身,仙子特别交待在下,务必赶在他们前面,自然不会有假了。”
劳一清搓搓双手,说道:“家师远出未归,这个如何是好……”
岳小龙心中暗道:“从他惶急的神情看来。谢无量确是不在观中了。”
劳一清只是低头沉吟,过了半晌,忽然自言自语道:“风师伯纵是不间尘事,但师傅不在,这等重大之事,自然要禀明他老人家才行。”说到这里,蓦然抬头道:”岳施主千里传信,怎奈家师不在,此事关系敝派甚大,小道也担当不起,因此想请三位见见风师伯.不知意下如问?”
岳小龙心想:“这道士为人庸懦,但说的倒是实情,既然谢无量不在,见见他风师伯也好。”
劳一清没待岳小龙开口,接着说道:“风师伯一向不问观中之事,但这等大事,自然要禀明他老人家才好,只是师伯不喜和人说话,岳施主三位为敝派之事而来,务望担代一二。”
岳小龙道:“不劳道兄吩咐,在下自会留意。”
劳一清感激的道:“如此就好,三位请随小道来。”
说完,打了个稽首,就在前面引路。
岳小龙三人,跟着他进入后院,再穿过后院,进入后园,那是一片菜畦,靠后搭盖了三面茅屋。四人踏着泥径,走近茅舍,只见茅檐下。蹲着一个道士,高卷大袖,在木盆中洗涤东西。他身边地上,放着一柄杀猪用的尖刀,和一大堆湿淋淋的狗毛,血淋淋的心肝肚肠。原来他正在木桶中洗涤一条刮去了毛,又白又肥的大狗。
岳小龙心中暗道:“好啊!原来通天观的道士,在后园杀狗!”
那杀狗道士对四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