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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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远从鼻中冷冷一哼,道:“老夫早已知道你是快刀王曹老福的儿子。”
曹逢春道:“在下奉家父之命,祝贺贵岛开山大典而来,家父临行时并无交待,要在下转投贵岛门下,家父这封信上,也只说明他老人家无暇分身,命在下代表前来,藉伸祝贺之忱。亦未有将在下三入转投岛主门下之言。在下参与大会而来,乃是来宾身份,似乎毋须报名投效贵岛,大会既毕,贵岛礼当欢送来宾出岛,更毋须服用什么忘去近日之事的药丸,贵岛此种措施,有悸常情,在下兄弟碍难接受。”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听得所有已经报名的人,内心都起了共鸣。
岳小龙暗暗忖道:“昨天看他闻香追逐何嘉嘉,简直是个好色狂徒,没想到他竟能临事不惧,言人所不敢言!”
只见班远双目乍睁,两道凌凌寒光,逼注着快刀门三人,冷肃的道:“这是教主规定之事,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曹逢春冷冷一笑道:“贵岛主这种强人所难的偏面规定,纵然有人勉强投入贵岛,只怕也难以口服心服。”
班远目中飞过一丝凶芒,冷冷说道:“你们三人只要自问能冲出此厅,老夫作主,送你们安然离开铜沙岛。”
曹逢春望了身边两个师弟一眼,竟是犹豫不决。
班远冷声道:“这是尔等唯一可行之路了!”
曹逢春眼看班远踞坐上首,两名黑衣使女一左一右,伺立两侧,由总管坐在长案后面,夏总管只是职司迎宾,站立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这几个人,最近的也和自己有四五丈距离,而且并无一人有拦阻之意,不觉胆气一壮,暗暗朝身边两人使了个眼色,一个抬目道:“堂主之意,可是任由在下动用兵刃么?”
班远微哂道:“山西快刀门,以刀法见长,老夫既准尔等凭藉武功,冲出厅外,自然可以动用兵刃,也好叫尔等死得无憾。”
曹逢春和两个师弟早已暗暗运功蓄势,闻言说道:“堂主既然如此说法,在下兄弟恭敬不如从命……”话声才出,突然一个旋身,双足一顿,喝道:“咱们走!”
三道人影,迅如惊鸿,朝厅外飞射出去!
班远哈哈一笑,只见他连人带椅,突然凌空飞起,越过三人头顶,落到大厅门口。他原来南面而坐,但椅子落到地上,已转了方向,面向北坐,正好挡住了从厅内向外冲出的人。
这一着当真快逾电闪,他比曹逢春三人后发,但却落在三人前耐,依然原式不变,大马金刀的端坐椅上。
曹逢春身形纵起,陡觉头上掠过一阵疾风,眼前人影一闪,班远连人带椅,已经挡在前面!心头猛然一沉,心知对方武功,强过自己甚多,这是仅有的逃生机会!急切之间,那还犹豫?身形未停,一道银虹已从他身前飞去,刀先人后,猛向班远当头劈落,口中喝道:“堂主小心了!”
山西快刀门果然出手如电,这一刀,差不多有不少人连他如何出手,都没看清!
不!就在曹逢春喝声出口,另外两人也已掠到班远身侧,两柄快刀一左一右,同时绞到。
就算班远武功最高,这三柄快刀直劈横斫,几乎已经封死了所有能够躲闪的地方,何况班远根本没有躲闪,依然大而化之的端坐如故。
曹逢春一刀劈下,眼看班远居然不动不让,心头不觉大感惊异,此时刀锋离他头顶,已不到五寸,他原是多疑之人,忽然觉得不对,刀势悬空一停,喝道:“堂主怎不避让?”
班远目光冷森,嘿然道:“老夫要试试你的刀锋利也不利?”
话声未落,但听“砰”“砰”两声,左右两柄单刀,一柄斫中背心,一柄斫上前胸。
快刀门在江湖上原以出刀快速著称,用的刀自然都是金钢百练,普通刀剑,当之立断。但这两刀,所在班远身上,竟然有如击在铁石上一般!只听两人口中闷哼一声,登登的往后直退了两三步,一跤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竟然痛昏过去!
原来两人惟恐这一刀伤不了班远,各自用上了全力,被班远内力反震,那里经受得起?一双右臂顿时齐时折断。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曹逢春陡见两个师弟同时负伤倒地,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抱刀跃退。
只听班远冷冷喝道:“便宜了你,去吧!”
突然大袖一挥,檀木交椅凌空朝厅上飞了回去。
曹逢春声音入耳,再待闪避,已是不及,但觉一股无形潜力,重逾山岳,直逼而来胸口一窒,突然闭过气去。
厅上众人瞧的莫不凛然失邑。
班远早已连人带椅回到上首,脸上一无表情,沉声道:“把他们送到后面去。”
厅外走进几名黑衣武士,把三人抬了出去。
班远目光一动,侧脸朝夏总管道:“夏缘楷。”
夏总管连忙躬身应“是”。
班远道:“你领他们仍回挹秀馆去,”站起身,朝厅后走去。
田布衣耸着两肩,夹起名册,朝夏总管拱拱手,亦步亦趋的跟在班远身后,往里就走,两名黑衣使女也翩然跟了进去。
夏总管直起腰,吁了口气,拱手笑道:“恭喜诸位,顺利通过,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大家折腾了一天,现在可以休息了,请随兄弟回挹秀馆去了。”
何嘉嘉朝他飞了个媚眼,娇声道:“夏总管,咱们这样就算是朱衣门下了么?”
夏总管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笑道:“那当然还没有那么简单。”
何嘉嘉问道:“那要如何才算呢?”
夏总管道:“目前诸位才报了名,等田总管回去缮就名册,呈报教主,再经教主核定,才算正式。”
何嘉嘉眨着眼睛又道:“正式了又如何呢?”
夏决管道:“正式成为朱衣门下,那就是锦衣弟子!”
何嘉嘉追问道:“锦衣弟子又如何呢?”
夏总管抓抓头皮,道:“锦衣弟子,就是穿锦衣的弟子。”
何嘉嘉道:“不对,不对,男的才穿锦衣,女的弟子穿的都是黄衣。”
夏总管道:“这是统称,教主门下,不分男女,都称锦衣弟子。”
何嘉嘉道:“原来如此。”
大家由夏总管领先,退出“铜沙宫”,岳小龙一路默默的打量着沿途形势。
不多工夫,回到挹秀馆。
夏总管拱手道:“诸位请回,方才教主曾有吩咐,所有的人,都已忙了一天,下午让大家休息了,兄弟也想去休息一会,不再进去了。”
岳小龙听他口气,好像是大会之后,岛上的人,全给了假,心中暗暗一喜。
夏总管拱拱手,回身退出,何嘉嘉走在最后,等夏总管走近,忽然招招手,嫣然笑道:“夏总管,你过来。”
夏总管心头一阵迷糊,连忙陪笑道:“姑娘有何吩咐?”
何嘉嘉低低说了两句,夏总管连连点头,拱手而去。
大家折腾了一天,确实也有些累了,有的人回房休息,有的人却在草坪上散步,低声议论着今天在大会上看到的事儿。
下午的时光,过的就有这般快法,转眼工夫,太阳渐渐下山了!
膳厅中传来了一阵铃声的清响,这是晚餐铃,大家听到铃声,陆续进入膳所。膳厅上的人,除了山西快刀的曹逢春等三人之外,一个也不少,各自装了饭,依次人席。
岳小龙暗暗留意少林、武当门下,几个已经服过药丸的人,只见他们神色如故,丝毫看不出有何异样之处?他因心中有事,匆匆吃毕,便和凌杏仙相借走出。
回到房中,凌杏仙低声问道:“大哥,我们今晚要不要去魔宫探探?”
第十四章 惊人发现
岳小龙道:“自然要去。方才听夏总管的口气,好像岛上的武士们,今晚全放了假,回家休息,就是值岗人数,也一定比平日要少,这一机会,我们岂可放过?”
凌杏仙道:“大哥,会不会是夏总管故意这样说的?存心试试我们,有没有奸细,乘机踩探岛上的秘密?”
岳小龙道:“我看夏缘楷只是一个奉迎小人,终日浑浑噩噩,不像是有心机的人,何况我们……”
话声未落,突听门上响起轻微的弹指之声。
岳小龙心头大疑,急忙开出门去,陡然一缕劲急风声,直向面门激射而来,一时无暇多想,举手一撩,把那暗器接住。但觉入手甚轻,低头瞧去,赫然是一个小小纸团。
“这会是谁?”
心念疾动,身形一闪,追出门外,举目四顾,那里还有人影?但人影虽杏,走廓上却留下了一股似兰似厉的花香,尚未散去,这不用说,已可知道来的是谁了!
岳小龙心中暗暗纳罕,忖道:“她巴巴的找来,丢这个纸团给自己,究竟为了什么?”
凌杏仙很快的跟了出来,问道:“大哥,是什么人?”
岳小龙道:“没有什么,我们进去再说。”
回入房中,岳小龙随后掩上房门,就着灯火,打开纸团,只见上面用黛笔写着:“今晚三更,请在假山右侧相候,幸勿爽约。”
字迹娟秀,分明是女子笔迹!下面虽未具名,但纸上留着一股幽香,这已经十分明显,比具名一样了,不是那位又娇又媚的何嘉嘉又是谁来?
这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幽会密约,岳小龙瞧的不禁心头狂跳,双颊尽郝!
凌杏仙凑着头,和龙哥哥一起观看,自然也看清了,一张粉脸,登时寒了下来,气鼓鼓的从岳小龙手上抢过字条,愤然道:大哥,这是那姓何的贱婢送来的了!”
岳小龙尴尬的点点头道:““大概是她了。”
凌杏仙道:“真是不知羞耻的淫娃,她约你三更半夜,到假山旁去干什么?”
话是说出来了,但不禁双颊羞红,两手一阵乱揉,把那字条揉得粉碎。
岳小龙讪讪的道:“也许她有什么紧要之事……”
凌杏仙冷冷的道:“你没有看到她整天搔首弄姿,勾引男人,这种人还有什么正经事叶接着抿嘴笑道:“我看大哥也被她迷住了,想去只管准时赴约,我可管不着。”
岳小龙脸上一红,正容道:“妹子也说笑了,我们待会还有正事要办。”
凌可仙目光一溜,披披嘴道:“如果没有正事要办,大哥真想赴她的约会去呢!”
岳小龙突然轻“嘘”一声,道:“有人来了!”
走廓上果然传来一阵步履之声,渐渐走近,接着隔壁房门上起了剥落弹指之声,只听夏总管的声音叫道:“岳少侠睡了么?”
敢情隔壁房中,住的就是假的岳小龙。
这下听的岳小龙心头突然一动,急忙侧耳谛听。
但闻假岳小龙间道:“什么人?”
夏总管道:“兄弟夏缘楷,奉夫人之命,请少侠和凌姑娘前去一谈。”
岳小龙心中暗道:“果然是岛主夫人派人来叫他们了,这女魔头会在鲁山鲁家庄对自己说过:“要见尔母,前途自会有人接应。’但自己两人,却改扮了华山门下,却又有人假冒了自己,同来铜沙岛,今是她传唤假冒之人,定然是和娘有关了。”
思付之间,只听假岳小龙和假凌杏仙已随着夏总管朝楼下走去,心中一急,忙道:“妹子,我们快去。”
凌杏仙听的一怔,道:“这时候连初更都还没到,不嫌太早了么?”
岳小龙道:“方才夏总管奉岛主夫人之命,来叫假冒我们的人,此事定然和娘有关,我们只要暗暗跟在他们身后,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两人悄闪出房门,出了“挹秀馆”,只见夏总管三人,已经穿出花林,岳小龙、凌杏仙远远跟踪,跟了下去。
这时月色昏暗,夜色沉沉,倒给了他们不少方便,一路窗行鸦伏,借着夜色掩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