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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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夫人瞧着这一对小儿女,心头感到一阵安慰,脸上绽出了慈祥的笑容,一面问道:“你见到云中叟老前辈了吧?他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岳小龙道:“孩儿见是见到了,据他告诉孩儿,爹寄在他那里的东西,已在先一日被人取走了。”
岳夫人听得脸色骤变,急急问道:“是什么人取走的?娘交给你送与云中叟的布包,可是在路上遗失了?”
岳小龙发觉娘脸上神色大变,这是自己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娘有这般着急,心知父亲寄存云中叟处的东西,决非寻常之物,一面摇摇头道:“没有遗失,那人假扮孩儿,还有天都老人的一枚寒铁八卦为凭,骗走了东西……”
岳夫人惊诧的道:“娘叫你送去的,已是天都老人最后的一枚寒铁八卦了?哪里还会有寒铁八卦,唉,云中叟也真老糊涂了,难道……”
底下的话,忽然住口不说。
岳小龙只觉母亲心中,好像有很多内情,但却不肯说出来。
岳夫人脸色凝重,不见一点笑容,续道:“云中叟被人骗去东西,该由他负责追回,他如何说法?”
岳小龙道:“孩儿在云中叟家中,遇到了一个假冒云中叟的人,把孩儿的布包骗去了……”
岳夫人脸色又是一变,不待岳小龙说下去,怒哼道:“你……云中叟不在家?你怎的说话颠三倒四,娘给你说糊涂了!”
凌杏仙在旁低声道:“龙哥哥,你慢慢的说嘛!”
岳小龙本来有一肚子活要和娘说,但因给岳夫人一连问了几句,把话头扯乱,再看娘一脸忧急神色,心头一急,更是说不起来。此刻听表妹从旁一说,不觉吁了口气,抬头道。“孩儿这几日遇上了不少事故,所见所闻,极是错综复杂。”
岳夫人脸上渐渐恢复了慈蔼之色,和声道:“娘只是听说爹的东西丢了,心头着急,孩子,你长途跋涉,一定累了,快先休息一会,吃过饭再说吧!”
岳小龙道:“孩儿还不饿。”
岳夫人慈笑道:“天快黑了,还说不饿,咱们村子里,只怕都已经吃过了呢!”
凌杏仙道:“姑妈,我去开饭,你老人家忙了半天了,也该休息一会了。”
说完,抢着朝厨下走去。
岳夫人有意无意的望了岳小龙一眼,蔼然谊:“杏仙真是个好孩子……”
岳小龙年纪不小了,自然听得出娘言外之意,俊脸不禁一红,心头可也一百个愿意。一会工夫,凌杏仙端着饭莱出来,岳夫人点起了油盏,凌杏仙替岳夫人装了一碗饭。
岳小龙取过饭碗,正待自己去装,凌杏仙一手把饭碗抢了过去,低声道:“龙哥哥,你坐着吧,我替你装,走了这许多路,肚子早该饿啦!”
岳小龙听了方才母亲说的那句话,不敢朝她多看。三个围着靠壁一张方桌坐下,各自低头吃饭。岳夫人勉强吃了半碗,就停筷不吃。
岳小龙看得出娘是因父亲寄存在云中叟那里的遗物,遭人骗去,心中郁郁不乐,食难下咽,一时也觉得心头十分沉重。
匆匆吃毕,凌杏仙收过盘碗,又沏了一壶茶,岳小龙起身替娘倒了一碗茶。
岳夫人一手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抬目间道:“孩子,云中叟交待了你什么话?”
岳小龙道:“云中叟老前辈投环死了……”
“什么?”
岳夫人坐着的人,身体蓦然一震,问道:“他是为了咱们之事,投环自尽的?”
岳小龙摇摇头道:“不是,据大家猜想,他是被人害死的。”
岳夫人目射奇光,说道:“云中叟会是被人害死的吗?”
刹那之间,她已经感到事态严重,目注岳小龙,徐徐说道:“孩子,你坐下来,慢慢的告诉我,你这一趟到泰山去,究竟遇上了些什么事故?”
岳小龙依言坐下,把奉命赶去泰山,如何在山脚下遇上七太婆……”
岳夫人目光一动,惊异的道:“七大婆已经死了多年,难道她还在人世?”
凌杏仙道:“姑妈,七太婆是谁?”
岳夫人道:“她是魔教中最厉害的人物,早在五十年前,据说已经罕有敌手,唔,她和武林四老结有不解之仇,龙官,你说下去。”
岳小龙于是又把自己寻上云步桥,被人假冒云中叟,骗去布包,及云中叟回来,说出父亲寄存之物,已被人取走,并给自己一枚寒铁八卦,嘱去黄山面谒天都老人,后来云中叟如何在舍身崖外投环自尽,刚说到他身边不远,遗有一条彩带……
岳夫人脸上神色又是一变,似是内心之中,受了震动,但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镇静。
岳小龙接着说出自己如何发现那个假冒云中叟的人,如何在乱石穿空学了一套神奇身法。
凌杏仙睁大眼睛,问道:“龙哥哥,那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岳夫人闭着双目,似是在很仔细的听他叙述,摇摇手道:“杏仙,别打断他话头,听你龙哥哥说下去。”
岳小龙就接着把自己如何跟上碧霞宫,后来自己怀疑父亲遗物,落在彩带门之手,追出庙门,黄衣少女师兄妹如何劝自己投师学艺,并以一枚朝天金钱相赠。他在母亲面前,又有表妹在旁,自然不好说那朝天金钱是罗菊影送给自己的,所以又拖上了蓝衣人,中间有些地方,也轻轻略过。
凌杏仙可听得十分仔细,忍不住插口问道:“那黄衣女郎美不美?”
岳夫人道:“她们没说出师傅是谁?”
岳小龙道:“没有。”
接着就说自己赶去黄山,如何在徐州面馆听到天都老人的噩耗,才中途赶回家来,详细说了一遍。
岳夫人脸色凝重,等他说完,依然一声不作。
凌杏仙摇着岳夫人臂胳,仰脸问道:“姑妈,彩带门是什么?我们怎的从没听你老人家说过?”
岳夫人淡淡说道:“我从没在江湖上走动,有些事情,从前只是听他爹提起,彩带门我也没听说过。”
岳小龙隐隐感到娘在说话之时,神色有异,似是故意推说不知,心中不禁疑念业生,暗想:“娘一直不和自己多谈江湖上的事,连这次远去泰山,明明是向云中叟取回父亲寄存之物,也不肯和自己说明,但从娘的神色看来,明明认识云中叟、天都老人等人……
还有,自己从小到大,始终没听娘说过父亲的事。但从父亲的东西,寄存云中叟处,又要凭天都老人的信物始能取回,足见父亲当年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无疑。”
这一连串的问题,刹那之间,涌上心头,忍不住问道:“娘,爹寄存在云中叟那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岳夫人欲言又止,微微摇头道:“这个……娘也不知道。”
岳小龙自然看出母亲言不由衷!她老人家如果真的不知道寄存的是什么东西,当日自己临行之时,娘干么要一再叮嘱,叫自己千万不可跟任何人吐露。显而易见,那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娘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不说呢?他越想越觉疑心,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道:“娘,孩儿从没听你老人家说过爹的事迹,据孩儿猜想,爹该是昔年武林中有名的人物……”
岳夫人神色一黯,勉强笑道:“孩子,你起来,你爹……没……没有什么事迹可言,因为他……很早就过世了,这对娘是一件十分伤心的事,所以娘平日都没和你说起爹的缘故……”
说到这里,忍不住眼包泪水,夺眶而出。
岳小龙瞧的大急,忙道:“娘,都是孩儿不好,惹起你老人家伤心。”
岳夫人只是垂泪,突然握着岳小龙的肩膀,点头道:“孩子,你如今也已长大成人了,一个人对他爹的一生,自然该知道的,娘也并不打算瞒你,今晚时间不早,你长途跋涉,也该早些去休息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岳小龙不敢多说,垂手应了声“是。”
凌杏仙道:“姑妈,今晚不教我十三式快剑了?”
岳小龙听的又是一奇,心想:“自己从前听娘说过,岳家十三式快剑,传媳不传女……”
想到这里,但觉脸上一热,心头怦然跳动!
岳夫人低笑道:“姑妈今晚困倦的很,你不用练了,龙官回来了,叫他教你,也是一样。”
凌杏仙回过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朝岳小龙投来,满脸欢愉,嫣然一笑,道:“龙哥哥,从明天起,你要给我喂招呢!”
说完,随着岳夫人身后,回转房去。
岳小龙回到自己房中,熄灯上床,但一时哪想睡得着觉?他从一路遇见的事,想到娘的神情,只觉其中似乎隐藏着一段秘密,隐隐有一条脉络,牵连着云中叟、天都老人,甚至彩带门……
他愈想愈觉思潮紊乱,难以人眠。
时间渐渐快近二鼓,正当他朦胧合上眼皮,依稀间,似是听到母亲的声音低喝了声:“什么人?”
岳小龙蓦然警觉,翻身坐起,再侧耳一听,却又寂然无声,一时只当是自己耳朵听错了,方待卧下!
忽然听到一声极其细微呀然轻响,那是木门开启之声,自己家里的开门声音,从小听愤了,自然耳熟能详。
岳小龙这回哪还犹豫,一跃下床。悄悄开出门去。走出客堂,果见两扇木门只是虚掩着,显然方才有人偷入屋中,被母亲发觉,此刻已经追出去了。
一念及此,立即一个箭步。掠到门口,拉开木门,闪身出屋。举目瞧去,但见十余丈外,正有一条黑影,纵掠如飞,向西而去。他一眼可以看出那一掠数丈的“青云纵”轻功的身法,不是母亲,还有谁来!难道凭母亲的轻功,还会追不上人家?但凝足目力望去,依然看不到母亲前面逃跑的人,心中觉得奇怪,立即纵身掠起,跟着母亲一路追了下去?
一会功夫,便已追出村外,远远望去,母亲脚下似是缓了下来,踽踽独行,向山腰间的土地庙走去。
这座土地庙,岳小龙自幼和村童们嬉戏的地方,那是最熟悉也没有了。庙里只有一间大殿,除了神龛中坐着的一对土地公和土地婆神像之外.只有一张神案。别无他物。
母亲要一个人在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作甚,心念转动,一时引起了好奇之心,脚下也并不觉缓慢下来。藉着路边树影,掩蔽身形,悄悄跟了过去。
岳夫人走近土地庙,忽然住足不前,举目向四边一阵打量,然后面对着庙门,好像在和里面说话了。
岳小龙愈看愈觉惊奇,忖道:“这间土地庙,从无人住,娘这是在和谁说话?!”
只因距离尚远,听不清楚母亲说的什么?但见母亲喝问了几句,似是无人答应。
当然嘛,没人住的荒庙,哪会有人答应?
岳小龙出了一次门,终究增长了一些江湖阅历,心知母亲爱夜追来,必有事故,正在凝神谛视。
岳夫人突然右手作势,虚虚朝庙门上推去。她立身之处,少说也有一丈来远,但这虚虚一推,两扇庙门立时悄无声息的应手而启。
岳小龙瞧的暗暗赞道:“娘这一手‘七步推云’,当真炉火纯青,自己和娘相比,只怕没有她老人家三成火候。”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他心念方动,岳夫人一手推开庙门,人也随着飞起,快如闪电,朝庙中投去。
两扇庙门,虽已敞开,但里面一片漆黑,岳夫人进去之后,依然不见丝毫动静。
岳小龙心情不自觉地也随着紧张起来,正待悄悄掩去,看个究竟……
蓦听庙中传出一声叱喝,那是母亲的声音,岳小龙吃了一惊,暗道:“庙中果然隐藏着人,娘敢情遇上敌人了!”
急急掠出树林,纵身朝庙中奔了过去。他堪堪奔出两丈来远,瞥见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