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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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刘哥,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认真地说,“这情兄弟记在心里,能找到这里已经够不容易的了,我在这里等就行。你们先回吧,也忙了这么久。”
“老弟———说这个就没劲了,咱们谁跟谁啊?”刘子卫拍拍我的肩膀,很豪爽的样子,“我叫几个弟兄跟你一块守。”
“不用了,我一个人先守着吧,没守到我还得找你哪。”我说。
“那行吧。今天不行明儿再接着来。”刘子卫打了个电话,让人把我的车送过来,然后又安慰我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一晚上的乱七八糟,搞得我的脑子里乱哄哄地,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我才平静下来。
琳子这是怎么啦?
我不敢想象她现在的样子。还会是我熟悉的那个琳子吗?还会是那么柔顺那么纯洁那么天真的一个女孩子吗?我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我停在路口,边上有路灯,可我还是怕看不清楚,把大灯也打着。尽管很累了,很想睡觉,可我还是把眼睛瞪圆,生怕打一点点瞌睡。
因为我更怕把琳子弄丢了———我仔细回想,好象自己确实把她丢失过好几次。
在这盛夏的深夜里,我感觉有点冷。
凌晨四点,我困了,我打电话给点歌台,让他们放支歌———《追梦人》。是的,我要去追这个梦。再见琳子的那一刻,我一定要追上她,我不要让这个梦无声地凋零。
……………………………
七点,在路口,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琳子。她手里拎了个饭盒,还提着一袋衣服,从一辆公车里下来。一年多没见到,她清减了,瘦了,身上穿着一件我同样眼熟的白色裙子,颤颤微微,象一朵摇曳在清晨凉风里的水仙,那么娇美,那么柔弱,那么宁静。
琳子好象很累,她低着头,匆匆地往小巷里走,一边闪躲面前的人群,一边抬起胳膊擦擦额上的汗滴。
我赶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琳子身子一颤,停住了脚步。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一休哥,是你吗?”她说。
“是我,琳子,是我。”我把她的脸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琳子并不闪躲,对视着我的目光,她的眼神依然清澈,可是,很疲倦很忧伤。
我心里一恸,终于没忍住,泪水滴到了她的脸上。“琳子,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哽咽着问她。
琳子的神色很平静,她轻轻地推开我,摇摇头说,“一休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谢谢你,这些跟你没关系。”
我烦燥起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凶狠地冲她大声吼叫:“不行!琳子,你跟我回去!”我狂暴地拖她,“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孤零零地呆在这里!”
她再次挣脱了,“我不是一个人。”她痛苦地说。
我呆呆地望着她。琳子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零零落落地洒了一地。她抬起手背擦擦眼睛,又蹲下身子,一件一件地收拾起地上那些衣物。身边围上了一圈人,对我们指指点点地议论不休。
琳子把东西收拾到了手里,站起来看着我,她的眼圈红红的。“你跟我来。”她轻轻地说。
在一家医院里,我再次见到了伊老爷。
我感到难过。才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他的身体完全萎缩,精瘦黝黑,颧骨高耸,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好象连呼吸都没有了。
“你看,我爸———”琳子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没死,他还活着,你摸摸看———”她拉着我的手,贴在伊老爷瘦骨嶙峋的胸膛上,“他没死,我不能让他死,他是我爸———”
“一休哥,你知道吗?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琳子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死,我要让他活下来。”
我牵着她的手,扶着琳子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我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想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可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琳子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把这一年多的情况跟我说了。
“我有个阿姨在碧海,我是到她这来的,我想在这里给我爸养病。”琳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阿姨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我不能拖累她们。找过很多工作,可是生活太难了。”
边上有张医疗费的对帐单,我拿到手里翻了翻,伊老爷的。还是以前那些项目,大概每天都有三、四百块的费用。
“一休哥,你知道的,我没上过大学,没文凭没学历,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我做过很多事,只要能赚钱给我爸治病,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我在餐厅做过服务员,还在工厂里做过工———”琳子的神情安静下来,语气也平淡了许多,好象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我还开过一个小店子,卖文具的。但是我太笨了,我做不好———”
我看着琳子,心里一阵酸楚。这个看上去很柔弱的女孩,其实有颗坚强的心,只是生活,太苛刻她了。
“店子赔光了,开不下了,可是我爸的病每天都要钱———”琳子抬起脸,望着屋顶的天花,还是很平静。“有个女孩让我跟她去歌厅做事,说收入挺高的,我就去了。”
“别说了琳子。”我的心很痛很酸,我不想再听下去。
第三卷 江湖唱游;真爱不死 85 结婚
“为什么不能说?我又没有做坏事。”琳子看着我,可是她的脸上浮现出痛苦,“我不知道是那样的地方,她告诉我跟人唱歌就可以了,可我受不了那里边的人,所以———没做了,我换了个地方。”
“一样的一样的。”我喃喃地说,我太清楚在那种场合出没的是些什么人了。
“是的,都一样。”琳子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我总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希望能多赚点钱———但是,太难了。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些女人,羡慕她们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怕,可是我在想我会怕我放不下———”
“你知道吗一休哥,我害怕看见你,害怕看见每一个认识我的人,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她的泪水又涌出了眼眶。“我有自尊我放不下来———那些女人嘲笑我,说我笨,我没害怕,可是我害怕看见你们———”
“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里,趴在我爸的床前哭了一晚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一步———我不想的,我没做过坏事,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不,琳子。”我哭了。“你伤到我了,我不想你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我错了。”想到我和她这一年来的生活,我心如刀绞,而且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禽兽不如。“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还有———那次苏静威也看到你了,为什么不让他帮?或者带个话给我?”
“他那次要给我钱,可我没要———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能拿他的钱。”琳子的语气很坚决。“我爸说过,人生在世,但求心安,我们不想欠别人的。还有,一休哥———”她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凄凉,“苏市长也说过,你有前途,不可以跟我们在一起———你人那么好,我不能拖累你———”
我泪眼迷离。想起了琳子在医院里照顾我的日日夜夜,还有我们曾经共同度过的年年岁岁。为了我,她离开了,选择一个人承受痛苦,而我却在原来的地方忘乎所以、纸醉金迷。
在琳子的目光里,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可耻。我发现自己错得太远了,我应该死上一百次一千次,来弥补我的无耻,安慰她的痛楚。
我不能死———我要照顾她,我要给她温暖。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我把她搂进了怀里。“琳子,别哭。”其实我也在哭。“让我照顾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我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嫁给我,让我做你的丈夫,我们一起承担。”
“不,一休哥。”琳子想挣扎,可我把她抱得很紧———我再也不能把她丢下了。
“琳子,听我说———”我把她的脸抬起来,盯着她的眼睛。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么认真,这么神圣。“我一定要娶你———哪怕脚下就是悬崖,我也要和你一块跳下去。”
琳子看了我很久。然后她什么话也没说,抱紧了我,把脸贴在我胸前。
………………………………
从医院出来,我想到苏静美,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这个决定,这场婚礼。
我让琳子坐在车里,我下来拨电话。可是和以前一样,电话通了,没人听。
我执拗地拨号,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那头有没有人,电话在不在苏静美身上,或者她是不是不理我。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一定要找到她。
好象拨了半个多小时,有那么久。我不会放弃,只要那边没关机,我就会一直拨下去。
终于,她接了。
“苏市长———”其实我们以前通电话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称呼,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叫她,我们说话都是你你你的。
她没说话。但我知道那头是苏静美,不会错的,我能感觉到。
“我要结婚了。”我很直接,我希望在她挂断电话之前把要说的说完。
“结婚?”她反问得很快,超过我的预计。而且语调很惊讶。
“是的。”我肯定地说。
“和谁?”好象她在冷笑,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伊琳。我找到她了。”我说。
然后电话里没了声息。
“喂———”我试着招呼,可是没反应。
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挂断了电话,因为我站了半天,她都没再说话。
我看着手机屏显上的时间,都过了二十分钟了。我有点焦燥,又喂了几声,她还是不理我。
“你在吗?手机快没电了。”又等了十分钟,我觉得自己的耐心消磨得差不多了。
“时间?”她终于又说了一句话。
结婚的时间?还没考虑。我看了看表,6月30日。“一星期后吧,7月7日。”我随口说,“七夕,日子挺好,情人节。”
“在哪里?”苏静美问我。
“地点?没定下来。”我说。
“不!你———在哪里?你的位置。”苏静美说。
“碧海市。伊琳在这里,我在这里找到的她。”我说。
“具体点。”苏静美说。“我现在过去。”
开什么玩笑?我想。她在省城,500多公里哪。
“不用了吧?”我说。
“你现在的位置。”苏静美的声音很冷很生硬,不容置疑。
我犹犹豫豫地说了。
“在那里等,别走开。”说完她就挂了。
我有点害怕———好象她要来追杀我了。
可是琳子在这里,我不想让她看到太血腥的场面。于是我回到车上,把她送回到住的地方。
是个破旧的出租屋,只有一间很小的房间,带着卫生间和厨房。总共大概也就二三十平方吧,还不如原来她们家一个放杂物的屋子大。
但是就跟在琳子家里一样,房间不大,却让她收拾得很整洁。我一直搞不懂女人们是如何保持这么良好的卫生习惯,我看过太多单身男士的住处———包括我自己———都七零八乱地跟个猪圈似的。只是这房子里的东西太简单太陈旧了,除了一个灯什么电器都没有,那些床、沙发一类的家具,还都能看出是出租屋老板的物事。
“本来有个房子还能便宜点,没带厨房。”琳子没在意我在想什么,“那可不行,我得经常炖点汤做几个菜,我爸不能吃东西,可他病房里别的病人还有家属能吃的,我就带给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