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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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主地带,又一批幽魂出现。
它们死前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惨烈,同时身上的气势,更是十分强悍。
一些同时出现的普通魂魄根本就无法抵御它们散发出来的阵阵煞气,因离的太近,对方又全然没有收敛起这种杀气,不少普通魂魄本能的奔逃,但大部分魂魄离开道路后,都很快魂飞魄散。
一个幽魂中,一个无头的男子,显得格外的不同,虽然无头,但是在男子周围,却是一片青光护体,有半尺,照耀着周围,脖子口更是一道白气冲出。
不知为何,突然之间,脖子上出现了细线,转眼之间,一颗头颅飞来,就在顶上一合,连接了上去,只有红线连着。
“这是何处?我……又是何人?”一旦合上,这灵魂就喃喃自语,只是还未正式凝聚形体的幽魂并没有太多生前记忆,神智清醒的更少之有少,但是无数的碎片记忆,开始重新凝聚。
垂正十六年七月三日,保护旗舰之战。
主公……蜀军……
“我想起来了原来我是蜀地官员石谦!”男子恍然大悟的同时,身上青光大盛,无数粒子迅速凝聚,回归本来。
片刻后,此人就恢复了本心本身,身上一尺青光照耀,并且灵质身体,宛然白玉,内外彻明。
几乎同时,一处远一点区域,被一大团煞气包裹着的一员大将,同样在凝聚着:“这是何处?我……又是何人?”
煞气四放的幽魂之中,护在这个男子周围的一群幽魂,却始终不离不弃,看见着他们的身体上,都隐隐穿着兵甲,鲜血淋漓。
片刻后,这人身上浮现出红光,这红光一闪,也已经凝聚形体。
“我是蜀军水师大都督张范直。”这男子也清醒过来,顿时赤光大盛,顶上隐隐浮现出一个旗帜。
大旗放出赤光,照耀着一片,受这赤光一照,连同周围的数十个兵将,都开始凝聚形体起来。
由随时可能飘散消逝的一抹幽魂,瞬间变为有着一定凝聚力的低级魂魄,与此同时,数十名兵将神智恢复过来,见到周围的熟悉面孔,都大喜过望。
虽然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都已是战死之人,但有什么比在黄泉之下还能与同袍在一起来的安心?
这时,张范直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不同于活人的颜色以及已经恢复过来的记忆,让他有些茫然。
是啊,自己已经战死了……这里应是黄泉了吧?
“大都督!”跟随他同入黄泉的蜀地水师战死士兵,能凝聚形体,这时都认出了他,到他的面前拜倒。
因军魂生而就带有煞气,灵魂力量更强于普通魂魄,再有着赤旗一照,凝聚出形体不在少数,因此张范直放眼一看,眼前出现的一张张熟悉面孔,都带着再次相逢的喜悦。
“既来之则安之吧!”此情此景,让张范直心中困惑渐去,心中清明之意升起,凝视着顶上的旗帜,以及弥漫的赤光,张范直若有所悟。
“大都督!”这时,一道明光照耀,石谦出现在面前,他穿着官服,只是还有处处血痕,脖子上更有些红线。
“原来是石大人!”张范直说着。
水战惨死,所带亲兵几乎全军覆没,张范直回顾清醒的亲兵魂魄,仅剩二十六人,当终于见到同为殿下臣子的石谦时,张范直痛定思痛,不由得仰天长叹着:“哎……我几乎再不能与你等相见,不想在这里相见。”
说着,张范直又大哭:“哀哉哀哉!”
石谦这时反而镇静下来,安慰说着:“身处黄泉,就算忧心痛哭也无济于事,而且你看,你我毕竟不同。”
张范直说着:“我不为自己的死而哭,只为主公哭我死了,主公现在安在?”
就算对同僚心有猜忌,但是张范直对王弘毅,却忠心耿耿,当年在荆州被打压,贬了下去,过着潦倒的生活,是蜀国公提拔于他,士为知己者死,这时在黄泉上,反而心忧王弘毅的安全。
石谦心中敬佩,说着:“我看主公已处身安全之地,你看……后面可有主公?”
见张范直止哭,又说着:“大都督,你虽死威还在,当可举旗收集旧部,若是真有万一,我等臣子也可举旗相迎。”
听了这话,张范直心中不快,本想发作,但瞥一眼石谦,见得他身上明光灿烂,心中暗想:“这石谦虽是文人,却还代主公死,此语也是一片忠诚,我若于斥责,却也没有道理了。”
却不知道石谦得了王弘毅的许诺和承认,以国公身份代死,虽只有一刻国公,但也同样有着国公气运,若不是时间太短,受益还要大。
这时虽死,却有一丝龙气,自然使张范直受慑。
张范直听了,觉得有道理,赤旗插在路边,赤光照耀,等待过去的旧部苏醒。
第一百七十七章 敕封(下)
垂正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
上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到中午,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大朵云彩,将太阳整个遮住,周围光线顿时昏暗下来。
蜀军战死官员的家属,在荆地的,在这一天赶至。
王弘毅传令,将在中宴前,召见战死官员的家属。
此刻,张攸之在侧殿,喝着茶,虞良博却前来,见张攸之半闭着眼,双手扶膝,似在养神,不禁笑着:“攸之,怎么,在养神?”
张攸之坐直了身子,笑了笑,吩咐人上茶,请着一起坐了,说着:“在养神,也在等消息,你的爵位折子已经批准了吗?”
“刚才已经被主公许可了,册封的命令也润色了。公一品侯二品伯三品子四品男五品,张范直确定为侯,赐七千亩,荫二百户,赐兵甲四十副。”说到这里,连虞良博都有些羡慕:“封地定在他的家乡,就以长亭乡为号,封长亭侯。”
“石谦救驾有功,确定为伯,赐五千亩,荫一百五十户,赐兵甲三十副,封地同样定在家乡青余,封青余伯。”
(附:上次写错,实际上伯五千亩侯七千亩)
“以上爵田,以铁卷记录,非谋逆不可夺,世袭罔替,除此之外,主公又定三流爵,国士、公士、郡士。”
“国士不世袭,赐田三百亩,相当于正六品,有铁卷,嫡子嫡孙世代免劳役,非国之经典,有大功者不授。”
“公士不世袭,赐田一百亩,相当于正七品。下面还有郡士,也不世袭,赐田五十亩,相当于正八品。”
虞良博说到这里,笑着:“此爵令一出,必鼓舞全军将士。”
“不仅仅是这样,还有激励着文职的意思,此值开国,武将有功,文臣同样有功。”张攸之说着,略一缓又问着:“听说青余伯只有一个遗腹子,却不知是男是女。”
虞良博听了微笑,笑着:“是啊,遗腹子,是男的话,一出生就是三品伯位了,不至是他,连庄家也受了恩赏,说是教导有方,庄家坚辞不受,主公就简拔庄广一级,成为了从七品。”
张攸之双眉微微皱起,凝视着虞良博,半晌才说着:“你看这是?”
“看情况,主公英明神武,一切都看在心中。”虞良博徐徐说着:“已经二次了,再多一次,就是玩弄权术了。”
张攸之点了点头,这时,远一点有声音过来。
“走吧,上殿了。”
已是午后时分,本来炎热难耐的酷夏,这时硬是多了几分凉爽,大殿之前,一排排的侍卫拿着刀而立。
文武官员按照身份高低,分列两旁,各自表情肃穆。
整个大殿有上百人,却鸦雀无声。
一切齐整,有人就喊着:“国公驾到!”
顿时细乐声起,早见后面转出了身影,一众文武伏地高呼:“拜见国公!”
大殿肃静了下来。
有力的脚步声在台阶上响了起来,有着衣衫摩擦的声音,整个殿,静至落针可闻,这些声音清晰可闻。
王弘毅悠然说着:“众卿家平身。”
“谢国公。”
王弘毅坐在上位,身着冕服,眸子点漆,雪白的里子翻着,双手扶膝正襟危坐,这正是拥有蜀地和半楚的国公了。
按照原本计划,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来人已至殿外等候。
王弘毅望向下面,开口道:“召他们入内。”
“诺。”有侍从闻言行事,出去传达命令。
很快一群人从殿外走进来。
明显看的出来,这群人都是战死家属的代表,男女老幼都有,一个个面带着凄容,同是一家,都相互搀扶着走进来。
一进来,被殿内的肃然震慑,随着侍从低声提醒,慌忙的跪倒叩拜,低下头,连看都不敢向上看一眼。
“快快请起吧!”王弘毅开口,语气温和:“汝等亲人是忠烈,都是孤有功之臣。”
等他们起身,王弘毅就吩咐的说着:“宣令吧!”
“诺!”
行军时,张攸之作为随军的文官之首,许多方面都参与,但是现在却是虞良博主持,说白了,一是军一是政,有着分别。
虞良博应声而出,向着主公行礼,就接过了命令。
这命令是赤卷金字,当下张攸之平息了一下呼吸,面向那些战死官员的家属,打开赤卷,清声朗读:“蜀国公有令!”
“接令。”早就吩咐好了,这些家属黑鸦鸦一片跪在殿前。
“……水师大都督张范直,入蜀为官以来,为人正直,训练水军功绩卓著,屡立战功,特追封其为长亭侯,世袭罔替,赐七千亩,荫二百户,赐兵甲四十副,白银一千两……”
“……秘书阁承事郎石谦,其人素有贤德之名,为官以来,功绩卓著,此次战役中,立有战功,特追封其为青余伯,世袭罔替,赐五千亩,荫一百五十户,赐兵甲三十副,白银八百两……”
“……水师卫将钟大有,为将来,毫不畏死,屡立战功,功绩卓著,特追封为东田男,世袭罔替,赐一千亩,荫五十户,赐兵甲十副,白银三百两……”
“……战死将士,都赐白银五两,家属三年全俸,七年半俸,免去一代劳役,以示恩典,以养子息……”
“……”
除追封张范直为长亭侯,石谦为青余伯,钟大有为东田男,别的十五个有官职的战死官吏按功绩大小,各有追封,各个家属都含泪谢恩。
王弘毅又令人取来一份命令,交给虞良博宣读。
这份命令,是为了战死兵卒所下。
“……汝等都殉国战死,孤岂能让汝等流落,是故都入褒忠祠……”
这是王弘毅准许此次战死所有将士都入褒忠祠,享人香火。
同样给予他们家属五两白银抚慰金,并且按照生前的薪水,三年全给,七年半给,以赡养老人、抚养子女,宽慰其家眷亲人。
这两道命令一下,蜀军中,本来低落的士气,顿时有所好转。
家属更是痛哭谢恩,磕头行礼,在他们退下后,殿中气氛就轻松了一些。
“主公,此次战役,我军损失很大,需尽快补充大批火器以及士兵。”张攸之上前一步,出班说着。
王弘毅说着:“水师不能一日无将,吕肃海何在?”
吕肃海出班,上前行礼,伏身待令。
“孤令你为权水师大都督,统帅水师,挑选兵员之事,就由与张卿拟定,连同火器,一并补充。”
“臣恭谨领命!”吕肃海领令,话才一落,只见其顶上金印又发生变化,淡青色的气运涌在其中。
“众卿,此番赏罚已定,务必戮力而战,击败敌军,一统楚地。”最后,王弘毅看着群臣,说着。
“臣领命!”众臣一起伏身应命。
冥土
黑墨一样天空,群星不见,只有灰蒙蒙的光照耀着。
雾气组成的大道,一排排灵魂组成一条长龙缓缓蠕动,这是一群灵魂,有的残缺不全,有的身着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