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玄-第9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仔细看看这个坑道,不到十天,就能通往主城的地下。」
大导寺政繁突然想到此事,便顺口说了出来。
只见上杉宪胜眼睛一亮。
「原来你们堵住的是中间那一条通往主城的坑道……」
大导寺政紧露出那种——难道你们不知道还有其他二条——的询问眼神。
「另外还有二个坑道。至於通往何处?经过哪裏?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个城,充满了危机。
一旦甲军的二个坑道完成,他们一定会在地下安放弹药,把此地炸得粉碎。此外,您不妨
想一想,当甲军掠夺此城时,那会是什么情景:蜂拥入城、强奸妇女、抢夺财物、虐杀男
丁等等。被俘虏的男人,送往金山;女人,则在金山当妓女。」
上杉宪胜脸色大变,在座的部将也是个个面色铁青。
大导寺政繁继续说道:「北条氏政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要我来此转达他的意思,只
要你们今天向北条投降,城池和百姓都可归入北条旗下,并且绝对保证妇孺的安全。」
大导寺政繁拿出北条氏政的信函。
「如果无法立即回答,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决定之後,立刻派使者前来通知。还有,最好
祈祷坑道别在今晚挖通。」
说完,大导寺政繁便回去交差。
北条军不和友军商量,直接送使者入城的事情,激怒了甲军部将。
「这算什么……」
武田部将一边提防北条军,一边加速地下坑道的挖掘工作。当天後半夜,甘利队和内藤队
的坑道,到达主城粮仓的下方。
大导寺留下的那一句话——另外还有二个坑道。至於通往何处?经过哪裏……,促使松山
城的部将,全体动员,寻找地下的声音。
黎明时分,发现粮仓下面有声音。甲军迫近了。接下来一定是安置炸药。毫无犹豫地紧急
会议立即召开。降军使者於微明时,来到北条军营。
北条军的使者立刻到武田营地,报告松山城已向北条投降。
「会有这种事?」
正当甲军愤怒之际,松山城内的士兵及其家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向北条军投降。他们似乎
是因为畏惧甲军,而投向北条。
时为永禄六年二月六日。
「北条太过分了。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一战!」
当甲军上下为愤怒之火所掩时,来了新的情报。上杉辉虎已越过雪地,出现在关东了。越
军到了,自然不能和北条交战。
武田信玄的命令传来:
「松山城落时,後事交给北条,立即撤兵。」
甲军整队离开武藏国。
「这是什么狗屁战争嘛!到头来,松山城竟然成为北条的……」
在回去的路上,日向吉次郎愤愤地说著。
火之卷04伊势物语
永禄六年春,信玄还在志磨温泉。一方面是喜欢志磨的温泉。另一方面,要想客观地展望
天下,这裏是最适合不过的。
「逍遥轩选择绝佳的战略,将士们奋勇而战。只有我信玄,在旁冷坐。」信玄对饭富三郎
兵卫说道。
「等您恢复的时候,只怕不出来都不行。」饭富三郎兵卫说道。
他所担心的信玄,身体已称小康,但是侍医御宿监物认为还没有完全康复。信玄在踯躅崎
馆工作时间较长或接见宾客时,就会微微发烧。
「如果一年都泡在志磨温泉,大概就能完全康复。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忍一下吧。就
当它是大事之前的小小考验。」
饭富三郎兵卫不明白最後一句话的意思。
「大事,是指主公进京……」侍医御宿监物为他解惑。进出骏河,自东海道入京都,不仅
是武田信玄的目标,也是家族的希望。
信玄始终处之泰然。尽管天下如何动荡不安,也不为所动。但是,在收集情报方面,从未
松懈。松平家康和今川氏真接近断交之事,引起他的注意。信玄特别强化骏河到三河方面
的谍报活动,并严密监视今川重臣们的行动,准备一旦有事,立即与他们连络。今川的家
臣中,有和武田互通者,例如濑名骏河守、关口兵部少辅、葛山备中守等人。
在准备进出骏河的同时,後尾也积极展开行动。为了防止上杉辉虎进犯信浓,便出兵上野
做为牵制之用,并在靠近信越国境的饭绳山麓,铺设军用道路,威胁越後。身在志磨温泉
的信玄,心中早已有了安排。
盛暑渐远、凉风徐来时,三条氏来志磨温泉探望。
三条氏来志磨温泉,不算稀奇事儿。她以正室夫人的心情前来探视,另一方面又在嫉妒心
的牵引之下,想看看信玄和新宠阿茜,过著什么样的生活。这让信玄十分头痛。
「主公,您日子过得很悠闲吧?悠闲,是挺不错的。但是,如果和阿茜过得太悠闲,只怕
有损您将近痊愈的身体,可要自己保重唷。」
三条氏依旧是讽刺的唇舌,双脚还不停地在四处走动。正室夫人来此,阿茜一直乖乖地坐
著,露出皙白的粉颈。
「阿茜。」三条氏眼睛瞥向阿茜。「主公的身子不好,受不起累。你和别的女子不同,练
过几天功夫,自己大概不觉得怎么样,但是……」
三条氏指的「练过几天功夫」,大概说的是阿茜曾是信虎的忍者。阿茜依旧处之泰然,倒
是信玄不愿再听她说下去。
「你有什么事吗?」信玄问道。
「唷!没有事我就不能来啊!难道我这个武田信玄正室夫人,只是虚有其名?」
三条泫然欲泣的语调,让信玄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你好像有事情要说才问你。」
「当然有事。看你过得这么清闲,我也想舒服一下。很久以前你从今川义元那儿借了《伊
势物语》,这本书还在身边吗?」
「你为什么突然想看《伊势物语》这类书?」
「我要享受生活……」
「好吧。这本书很重要,放在馆裏的书库保存著。既然你要看,我会叫家臣送到你那裏去
。」
信玄从三条氏眼中看到说谎的神情。三条氏乃公卿之女,平日就有看书的习惯,绝不会要
求别人让她看《伊势物语》。
(她为什么要看《伊势物语》?)
信玄心想,三条氏背後一定有人在作祟。太郎义信的正室夫人於津弥,是今川氏真的妹妹
。或许她把今川氏真告诉她有关《伊势物语》的事情都告诉三条氏。
《伊势物语》的作者不明,是一本歌物语,以在原业平咏颂的歌为主。共有三种,古本、
朱雀院涂笼本和定家本。
定家本乃藤原定家於天福二年(一二三四)所著。
今川义元以巨资自京都公卿处购得此书,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逢人就炫耀。天文
二十三年,此书落入武田家。是年三月,北条氏康正欲进入骏河之际,信玄亦出兵骏河,
并在刈屋川大破北条氏康的军队。事後,今川、武田和北条三家之间,缔结攻守同盟。武
田信玄就是在这个时候,向今川义元要求《伊势物语》。
(今川只答应借武田抄写。)
今川义元答应借出之後,直到永禄三年,义元死去时,从不曾要求归还,信玄也忘了这件
事。
「已经十年了。」信玄悠悠地说道。信玄认为,都过了十年,这本书应该属於武田。
「是啊,的确有十年了。」三条氏说道。似乎地也在数著《伊势物语》在武田家的日子。
三条氏回去後,信玄立即唤来饭富三郎兵卫,要他派人严密监视骏河给新馆(义信的住处
)的书信和使者。今川氏真可能利用於津弥和三条氏的感情,探听武田家的内情。
半个月後,消息来报。新馆的於津弥确实有写信给骏河,骏河方面也有回信,但是她似乎
一点也不担心。
「的确,和娘家之间往来书信,并无不可。如果仅止於此——」信玄喃喃自语。
一个月後,骏河今川氏真的使者前来。
「今川的使者?」
这名使者大概带来什么特殊的文件吧。信玄在踯躅崎城馆书院接见使者,饭富三郎兵卫在
旁。
「请归还过去今川家借给武田家的《伊势物语》。」使者单刀直入地指出。
「今川义元公借给我至今已经十年了。为什么突然急著要回去?」
「不为什么。氏真公想看,所以派我前来索取。」
「若是如此,我自当立即奉还。只可惜这本书在数年前被人盗走,现在已经不在身边。」
信玄装糊涂。其实,他相信,不必编这个理由,对方也不会强行要求归还。
使者回去後数日,太郎义信来到信玄处。
「父亲,您还是把《伊势物语》还给今川吧。说什么被盗走,这不像您平日的为人。」
「义信,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却知道得如此清楚。是不
是从今川那儿听来的?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
「这些事情一定要一一向您报告吗?就算我是从今川家听来的,又有什么关系。今川家和
武田家不仅是同盟国,更有亲戚关系,某种程度的沟通,是必然的。」
「你这么认为吗?」
「难道您不赞同?」
「义信,现在是战国时代。一言一行,务必在看清天下形势之後,方能为之。再亲近的邻
国,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绝不可有一厢情愿的想法。」
义信似乎无法接受信玄的教诲。
「正因为身处战国时代,才更要注意与邻国的往来。尽管外面对今川氏真的风评不少,但
是,当氏真公无力时,武田应该伸手援助才对啊。」
信玄默默看著义信。义信已经不再是小孩了,他有他的思想,是强逼不得的。
「义信替今川氏真说话,该怎么处理呢?」信玄问饭富三郎兵卫。
「似乎是於津弥在控制义信。义信也像您一样,渐渐对女人产生兴趣。只是,除了於津弥
之外,他似乎从不正眼看别的女人。」
「义信和於津弥有这么要好?」信玄想起了於津弥。一个皮肤皙白的倔强女子。除此之外
,别无印象。义信为何独独锺情於她?一个男人为何只迷恋一个女人?信玄百思不解。
「我得多了解这个叫於津弥的女人。」信玄喃喃地说道。也可能是期待饭富三郎兵卫早已
调查於津弥,能给他提供一些资料吧。
「於津弥继承了今川义元的一切性格。她善长诗歌、博览群书,虽不曾骑马弄刀,但熟知
《战记》、《军记》、《六韬》等兵法书籍。」
「这么说,她还有点墨水喽?」
「有学问的女人,未必能吸引男人。於津弥的女性魅力,在常人之上。」
饭富三郎兵卫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於津弥怀孕了,义信总会看看别的女人吧?」信玄半开玩笑地说道:「有人说,结
婚也十二年了,能生的早生了。」
信玄来到志磨温泉的第三年。今川家再度派遣使者前来。那是家臣庵原安房守的弟弟庵原
备前。他表明是为《伊势物语》之事而来,看来,这次可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信玄心中
有了决定,准备接见庵原备前。重臣们皆出席。
「请归还《伊势物语》。」庵原备前说道。
「我上次说过,《伊势物语》被人盗走了。」
庵原备前对信玄的回答表示摇头。只见他挺起胸膛,斗胆说道:「看来,我必须搬出阁下
身边的人。」
他威胁著要说出知道《伊势物语》在武田之家的人名。这身边之人是谁,自是不难想像。
庵原备前胆敢道出此人,可见他对这身边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