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蛊,妃本无心-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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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模糊地记得,温馨寂静的小屋,桌上总是摆放着精心做出的各种饭菜糕点,它们都在静静地等着她这个主人。
她还记得,在屋前的小院里,她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与舞蹈之中,而面前站着的那个女人,美丽的脸虽是模糊,她却知道她笑得灿烂!
那个女人,一定是自己此生最在意的人吧?那是谁?难道是她的母亲吗……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还隐约记得,大红的盖头,大红的花轿,小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欢笑声。
有个好看的男孩子,已在她记忆中模糊的脸上,带着璀璨喜人的笑意。
他对她说,你等着,等你长大了我就来娶你!
那个男孩子是谁?难道,是她此生最爱的人吗?
……
可是,她再也想不起更多。
先生说,她不记得以往那些事,是因为她曾生过一场大病。那么,病好之后,她总会慢慢想起些什么来吧?
慕容映霜决定不再让自寻烦恼钻牛角尖,想那些事,想得她头痛欲裂,却没有任何进展可言。
干脆,便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到什么时候,她便慢慢地想起了一切。
下定决心不再跟自己的记忆过不去,她又有些好奇地拿起了挂在胸前的那块玉佩,前后上下地摸捏着。
那扇形玉佩虽看似浑然天成的一块,细细察看,却能看到一条接驳的细缝。而扇心一面也有两根玉柱镶嵌,似暗藏机关。
慕容映霜拿着那玉佩摸索琢磨了好一阵,终于将玉佩如扇贝般打开了。
看着扇贝内清秀幽远的山水画,以及画中两个动人的背影,慕容映霜怔怔出神。
“恒……”她念着玉璧上刻着的那个“恒”字,自言自语道,“谁又是恒?”
为何,自己会将刻着这两个人名字的物件,都如珍如宝般地挂在胸前,贴身珍藏保管着?
“当今世上,只有我可以用这个字,也只有你,可以这样唤我的名字!”
男人低魅好听的一句低语,忽然如从云峰雾海中远远飘来。如此迷幻,如此缥缈,无根无基,却轻轻拨动了她的心弦。
慕容映霜握着那块美玉,突然神色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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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巍带领的宫廷侍卫与御林军,还有霍萧寒带领的麾下兵马,已经在白云山深谷内外寻找了许多日,却依然没有找到与慕容映霜有关的任何踪迹。
“既然什么都找不到,你回来见朕做什么?”
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禀报的宫廷侍卫队长宋巍,轩辕恒双目微眯,神色冷冽。
然而,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内心的痛苦与焦虑,混杂着巨大的恐惧绝望之后心底的万般萧索。
“回禀皇上,微臣与霍大将军已带人将谷底上下,还有内外方圆数十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找不到……”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既然跌了下去,怎么可能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轩辕恒再次蹙紧俊眉,自言自语地思索这个他已追问过无数次的疑惑,“到底是谁带走了她?难道……诺没有对朕说真话?”
难道,轩辕诺竟救了她,带着她远走高飞了吗?
可是,她从那么高的悬崖坠下去,怎么可能完好无损?他带着负伤的她,又怎么可能逃过那么多官兵的耳目?
“皇上,即使人坠下崖去,找不到尸骨也是可能的。那谷底狮虎豺狼不少,或是被叨了去,也并非可能……”宋巍极其中肯冷静地分析道。
“你说什么?”轩辕恒一下子俯身揪住了宋巍,怒目斥道,“你竟敢说,她被狮虎豺狼吞掉了?”
尽管对她活着已不敢抱有多大希望,他还是难以忍受她已死去的话语,从他人口中如此平静地道出。
“微臣失言,请皇上恕罪。”宋巍冷静请罪道。
轩辕恒意识到自己从未有过的怒火与失控,只她冷然地放开宋巍,缓缓站直身来。
他背着手,冷然昂立殿中:“朕早便说过,找不到她,你们便不必回来了。霍大将军可以暂且收兵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可是朕的皇宫之中,并不缺人担任这侍卫队长之职。”
“微臣明白。”宋巍拱手说道。
“去吧!不断扩大搜寻的范围,今后即使查到天边,你也要将她的踪迹寻到,不然,切莫再回宫见朕!”轩辕恒的语气已恢复了冷静。
“微臣领旨!”宋巍说着站了起来,毅然出宫,再次带着众人搜寻去了。
轩辕恒独自站在房内,负手沉思。
“奴婢见过皇上!”轻歌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
轩辕恒一动不动,过了好一阵才道:“你为何又来了?含章殿如今需要你好好打理,你为何又擅离职守?”
“皇上,奴婢是为菡萏公主之事来向皇上禀报的。自从娘娘不再回宫,菡萏公主便终日哭喊着要‘母后’,奴婢虽是极力抚慰,无奈……”
望着轩辕恒高大的背影,轻歌能感觉到那落寞后面的焦灼与痛苦,因此也犹为注意起自己的措辞来,“小公主天性本开朗爱笑,以往只要能每日见到娘娘,也不需要娘娘怎么哄着逗着,便是乖巧懂事、天真快乐得很的一个孩子!可如今不见娘娘,她或许也猜测到了什么。四岁多的孩子,夜间恶梦连连,日间不言不语。一旦开口,便是泪水涟涟地哭喊着要‘母妃’,奴婢们听着看着,如何能不心疼?”
听完轻歌的禀报,轩辕恒终是回转身来:“那么,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唉!她若是继续留在含章殿中,奴婢们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轻歌道,“奴婢便想,若是将她送到南宫太后身边,是否会好一点?”
闻言,始终面无表情的轩辕恒略一思索,不觉点了点头。
“奴婢虽然也舍不得小公主。可是到了南宫换个环境,小公主不会再时时想着娘娘。加上太后天性慈爱,又有小楚王在南宫之中。小公主虽然年纪尚幼,却是极懂得疼爱小王弟的……”
“……那时娘娘教小公主要疼爱小王弟,小公主便总是瞒着我们,偷偷地跑去亲亲小楚王呢?”想起含章殿过往那些平静而快乐的日子,轻歌不觉轻轻地笑了起来。
抬起头,却见轩辕恒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似有若无。
轻歌不禁暗暗感慨。只怕那样温馨的场面,以及有慕容昭仪的快乐日子,今后在皇宫中再是不可能有了。
“便按你说的去办吧!朕今日派人去跟太后说一声,便命人将菡儿接到南宫去。”轩辕恒淡然说完,再次缓缓转过身,看着窗外沉思。
如此安排,对菡儿终是个好事。只是今后那含章殿中,便更加落寞冷清了……
“是!奴婢告退,也恳请皇上保重龙体!”
轻歌在身后关切说道,“皇上心中的痛,奴婢向来是能明白的。奴婢跟随在皇上身边十多年了,又怎会不知道皇上的心事?以往皇上每次到华碧苑去,那发自内心的高兴,恐怕只有奴婢看得出来吧?只是如今娘娘下落不明,还请皇上切莫要忧思太重……”
见轩辕恒高大的背影一动不动,也始终不发一语,轻歌无奈暗叹着,又继续劝道:“人云,情深不寿,皇上心思过重,却又不欲让外人看见,奴婢实在担心,如此更会损耗心血……”
“好了,你不必再说。”
轩辕恒终于举起一手,挥了挥道,“朕知道了,你且去办事吧!”
即使是心腹之人,他也不愿自己的心事被她说得太透。
轻歌了然地微一屈膝,低首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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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漠云与赵太师,带着慕容映霜及一行人马又走了数日后,在蜀地一片山林中安置下来。
慕容映霜只觉他们的车马进入山林之后,又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处景色秀美、人烟稀少的深山。
却没想到深山之中,竟有着几处房屋庭院。由于入山道路崎岖难行,外人没有指引,还真是难以找到这个地方来。
“先生,我们要在这里住下么?”慕容映霜下了马车,便跑到凌漠云身边问道。
若然急着向西赶路,他们又何必费时费力拐入这深山之中?
凌漠云冷然不语,只顾着翻身下马。他四处走着看了看,仿佛这是个他曾经熟悉的所在。
“这里,便是先生与赵先生以往住的地方么?这里是你们的家么?”慕容映霜跟在他身后问道。
“这里不是为师的家。”凌漠云转过身,对着她淡淡一笑,“不过,为师与赵先生商量了一下,觉得暂且留在这里不回去更好。因为,我们有一件大事要办!”
“大事?什么大事?”慕容映霜讶然问道,“是跟先生您的敌人,射伤那孩子的恶人有关么?”
“他不是为师的敌人,他是我们的敌人!知道么?”凌漠云一双冷峻秀眸盯紧慕容映霜,认真地纠正道。
“哦,对了,霜儿说错了。先生的敌人便是霜儿的敌人,先生的仇人便是霜儿的仇人!”
“没错。他是为师的仇人!不仅有一箭之仇,更有上天注定的国恨家仇。此仇不报……”凌漠云望着慕容映霜,又再得意一笑,“……非君子!”
那凌漠云与赵太师竟是对这住处极为熟悉,他们很快便住入了各自的屋子,众人也很快地便把一切安顿了下来。
凌漠云为慕容映霜安排了一间独立厢房,便在他所住主间的一侧,只有一道之隔。
见慕容映霜站在厢房内上下打量,又走到窗前探头向外看了看,凌漠云淡笑着走了进来:“怎么,霜儿对自己的住处还满意么?”
“嗯,霜儿很满意,谢谢先生。对了,先生,霜儿以往也是住在这里的么?”
凌漠云含笑不语,似是默认。
“可是,我却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慕容映霜轻轻摸着那些窗棂几凳感叹着,她忽又抬头问道,“那个孩子呢?他住在哪里?”
“他住在后面几排房子里,你对他为何如此关心?”凌漠云眼中闪过一丝莫明疑惑。
慕容映霜道:“霜儿就是觉得他挺可怜的。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为何他还昏睡不醒?他还有醒来的可能么?”
“为师也不知道。他能捡回一命,已经值得庆幸了。”
“原来这样……我们的仇人,可真是可恶啊!”慕容映霜一手摸着窗棂,望着窗外陷入沉思,“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都下得了那么重的手,那心该有多狠?”
“哼哼!”凌漠云鼻中哼出两声冷笑,“他的狠,或许你如今还不能真切感受到!”
“如何不能呢?光是看着那孩子惨白的脸,还有那双可能永远也不会睁开的眼睛,我便能感同身受了。”慕容映霜幽幽叹道。
回转身,见凌漠云正眸光浅淡地看着她,慕容映霜突然嫣然一笑,快步走到他身前:“先生,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学本领?你说过,待我们不用忙着赶路之时,你便可开始教我习文学武了!”
“从明日开始,你便要用功了。”
凌漠云如同对着一个优秀好学的得意弟子般,满意而宠溺地轻笑起来。说着,他还从腰间摸出了一本书册,“这本书,你今夜先看看,有不明白之处,明日问为师。”
“飞天剑法?先生你要教我武学秘籍么?”慕容映霜将那书册接过来,“先生,为何我将以往所有的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