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雪-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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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会拼死到底吗?”
“哼,那当然,我们摩夏人从不向敌人屈服,我要挖出路维斯的眼珠!”与路维斯相比,希玛的恶毒从来就没有变过。
“那么,把这只箭射出去吧,让该死的帝国人瞧瞧。”索鲁曼拿着一根木头箭递给希玛。
“为什么要用木箭?”
“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用它穿透钢盔的射手!”男人漫不经心的说。“对你来说,这很容易!”希玛笑了笑,拉开紧绷的怨灵弦。
木箭划过天际,瞬间命中了安德烈山王身后的一位高阶骑士,木箭穿透了他头部的防护,可怜的家伙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路维斯不为所动,胯下的萨伊德不安地晃荡着,他高举冷惜,僧侣们敲响了圣鼓。
震天的战鼓响起,共和国的勇士们排成整齐的雁形阵向摩夏人的方阵发起进攻,振奋人心的呐喊在大地上回荡。萨伊德迈开长腿飞奔起来,路维斯单手执剑前冲在最先,他的身后是排成楔形阵的骑士团。索鲁曼随即下令弓箭手放箭,蝗群一样密集的箭雨下在帝国军方阵的上空。路维斯横着举起手里的武器,骑士和步兵们整齐地把盾牌举在身前,魔法师们施展起逆风,飞行中的箭矢遇到逆流,纷纷掉落在地。转眼,青黑军服的帝国士兵和红黑战袍的摩夏士兵挤在一起,拼杀异常激烈。
索鲁曼展现着他一如既往的勇敢,他骑着暴躁的战马穿行于乱军之间。沉重的战斧在他的手里左右挥舞,在整齐的共和国军方阵中开辟出一条血路。
路维斯和他的骑士们刚冲进战阵,就被一堆力大无穷的摩夏战士围住。摩夏人将手里的利斧砍向被围的路维斯,他灵活地跳起,下落之前将大剑横扫一圈。冷惜发出的剑气,锐不可当,喷泉一样的血花从敌人的脖颈上旋转的溅开,战士们整齐地倒下了。更多的战士们围了过来,但谁也不敢靠近,路维斯仿佛一只原野上找不到对手的狼。
其中一个摩夏将军大吼一声,所有的士兵群起而上,用长柄斧锁住了路维斯腰部。狂野的摩夏人力量惊人,路维斯被锁得无法动弹,斧头与他交叉的金属的腰带磨得咯咯响。路维斯用自己的臂力扳开一把斧头,但更多的又抵了过来,他将手里的圣剑插入地里,双手把架在身上的斧头抬了起来。
“啊!”路维斯咆哮了一声,他翻起一个跟头,一记沉重的践踏。敌人被圆形的冲击波震得四散飞去,筋骨断裂,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痕。他拔出武器,盯准一个施法中的巫医飞速闪去,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巫医就被大剑刺穿,破裂的心脏还挂在冷惜的尖端。一名穿着黑色皮甲的猎人向路维斯拉开了弓,绿色的毒箭瞬间射出,在空气里留下一道腐味。路维斯侧身避开,毒箭射在一名战士身上,只见战士的后背瞬间糜烂,深色的皮肤上留下白白的一大片,扭动的蠕虫从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里滚落出来。战士无力支撑,缓缓倒下,他拔出匕首捅入了自己腹部,结束了痛苦的折磨。路维斯把那只肮脏的心脏甩在另一个战士的脸上,奔向自己的新目标。
路维斯冲到猎人跟前,项链透出一道明亮的光,手里的大剑啪啦啪啦地闪着蓝色的闪电。蓝光映在猎人发亮的黑色镶钉皮甲上十分炫丽,她把弓往背后一甩,拔出腰间的匕首。路维斯的武器速度非常快,锋利的剑尖在猎人的皮甲上留下一条条划痕,上身的毛领也被削下一块,但都未能刺入。猎人连续闪避了路维斯的连击,纵身跳起越过路维斯头顶,反握匕首,妄图攻击骑士的背后。路维斯转身双手握紧剑柄,剑尖闪烁的光泽仿佛等待着希玛下落。
“噢,不!”希玛痛苦得喊着,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慌张的抖动着手脚。冷惜的刃口发着阵阵寒光,任何轻微的碰撞都会皮开肉绽,更不用说被刺穿。
突然,希玛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确切的说是有人救了自己。她从沙地爬起来,原来是索鲁曼,他正在和路维斯激烈的拼命。希玛有些感激也有些担心,一咬牙,拔出背上弓箭,瞄准远处密集的人群,嗖的一声,六根流星般急速的奥术光箭扫倒了一大片。
索鲁曼觉得路维斯的剑法比上次交锋的时候出色许多,防御的动作更是堪称完美。他感觉自己对战术掌握的程度在路维斯面前不值一提,路维斯的剑术招招致命,连贯得没有任何破绽。索鲁曼被打得节节败退,不经意间,他注意到路维斯手里的大剑,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冷惜圣剑吗,这小子是怎么得到的?路维斯注意到了索鲁曼的疑惑,他开始放慢自己的速度,消磨敌人。索鲁曼以为路维斯体力消耗殆尽开始反击。这位王国第一勇士手里的猩红战斧是先王帕利斯的武器,死在这把巨斧的亡魂不下千人,沉重的板斧上的缺口正凶猛地撕咬着眼前这位伟大的骑士。
“路维斯你真命大,阿牧南兄弟将你推下悬崖,你竟然还活着,真是奇迹。不过,奇迹今天就要结束了,你惨死我斧下吧!”
索鲁曼凶狠得挥出了手里的斧头,被路维斯招架,兵器之间的碰撞擦出了火花,索鲁曼被震退了。路维斯的实力比去年强大多了,激烈的打斗他竟然没有丝毫疲倦,而索鲁曼已经气喘吁吁。路维斯的刀锋撕裂了索鲁曼的皮肤,大将军浑身布满了浅浅的伤痕。索鲁曼怒吼一声,热气从身上腾腾升起,伤口立即的治愈了。希玛暗中射出一箭想给路维斯来个突然袭击,但被冷惜的长刃劈成两半。一阵乱军拼杀过后,气盛的索鲁曼再次提起战斧冲向路维斯。
感觉到背后的危险,路维斯转身跳起,身体在空中静止一般。他侧过身去,抬起腿给索鲁曼一记飞踢,钢靴扫中了索鲁曼的面部,战士的下颚被踢歪了。恼羞成怒的索鲁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喘了声粗气,顺势还击一斧。路维斯压低身体躲过一击,接踵而来的是一连串的重拳和肘击,摩夏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倒在地。
路维斯高举右手的神器,“暴怒的雷霆,路维斯热忱的召唤你,请赐予我力量!”深红的晚霞中传来一阵可怕的雷鸣,路维斯头顶的云形成了一个漩涡,所有的闪电汇聚在此并降临下来。路维斯的双手被蓝色的电流环绕,刺目的雷光在冷惜两端来回震闪,最终汇聚在剑尖上。他用尽全身力量向索鲁曼袭去,想要一招毙命。冷惜击中了无法躲闪的索鲁曼,枪头劈进他前胸厚重的装甲里,路维斯怎么也拔不出来。愤怒的摩夏人趁势抓住了路维斯,他死死地掐住对手的脖子,路维斯呼吸困难的蹬踢着腿。
“哈哈,让我终结你吧!”索鲁曼举起路维斯,将他用力磕在自己的膝盖上。钻心的疼痛刺激着路维斯,他听见自己的脊椎骨发出咯咯的声音。疼痛并没有让他叫喊,骑士憋红了脸,拔出匕首在索鲁曼的左手手腕上一划,鲜血哗哗的留了出来。索鲁曼无力的将他放下,用右手捂住受伤的动脉血管。急躁的希玛过来帮助索鲁曼,但爬起来的路维斯没有放过她,刚刚一靠近就被路维斯踹飞好远。
发狂的索鲁曼发出类似巨熊的怒吼,他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光环。似乎得到某种神力的他变得比平常更加强壮,皮肤上长出像牲畜似的粗毛,嘴里的獠牙也凸现出来。索鲁曼用粗壮的胳臂掷出手里的战斧,斧头旋转着飞向路维斯,空气被这阵红色旋风刮削得呜呜作响,路维斯已经躲不开这迅雷般的攻击。
路维斯伸出右手,脖子上的项链瞬间发出一阵强光。那一刻,什么都看不到了。时间变得迟滞和缓慢,就像一只小虫掉入一只油壶里,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看得十分舒徐,十分清楚。他也掷出了自己的冷惜,大剑拖着一条金色的幽光飞向空中。冷惜和猩红战斧的撞击发出山崩地裂的巨响,坠落的冷惜纹丝不动地插入大地,而索鲁曼的战斧化作一抹黑色的碎片消逝在空气里。大将军惊呆了,他睁大眼睛木然地看着,说不出一句话。路维斯一步步地走过去,拔出大剑,逼近索鲁曼的跟前。摩夏人惊慌的向后退,他被一块岩石绊倒,摔倒在地。摩夏王国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变得如此狼狈,胆战心惊。的确,任何勇士在霸王面前都不堪一击。看来路维斯并不急于杀死索鲁曼,而是采用一种更残酷的方法。他将冷惜插入剑鞘,用末端反复槌击索鲁曼的胸口,虚弱的索鲁曼已经没有招架之力,只能默默地忍受。看着大将军惨状,摩夏兵纷纷往后退,路维斯的部队乘胜往前推进。路维斯用长刃将索鲁曼挑向半空,索鲁曼无力地晃动着臂膀,路维斯翻起一个跟头飞身将武器打在他的脊梁上。将军的盔甲被打得粉碎,俯身趴在沙地里,只有手指在轻轻的弯曲,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满脸灰尘的索鲁曼慢慢睁开眼,眼前是逐步靠近的路维斯,他没有反抗的办法,只能静静等待死亡。风,吹起了漫天的黄沙,英勇战死是战士的荣耀,索鲁曼没有遗憾。路维斯缓缓的抬起臂膀,反举冷惜。
“不!”希玛飞快地跑过去,扑倒在路维斯脚下。眼泪在她脸上纵横流淌,咖啡色的头发粘在湿润的脸颊。她紧紧抱着路维斯的脚,哀求他放过濒死的索鲁曼。
“路维斯,求求你,放过索鲁曼,求求你,我们投降。”
索鲁曼缓缓的伸出手,示意希玛不要这么做,希玛拼命地摇头。路维斯没有理会地向前走,长靴踏在索鲁曼的胸口,冷惜的末端重重的捣了下去。索鲁曼的头盔被砸得四分五裂,鲜血和脑浆汨汨的流了出来。希玛怔怔地看着自己悲惨的男人,眼里一片茫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已经上演的悲剧。她趴在索鲁曼的胸口上哭泣着,摩夏王国第一勇士就这样惨死在路维斯的剑下。
路维斯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颅骨破碎的摩夏人,突然感觉右膝盖的外边一阵剧痛,希玛正用匕首狠狠地往里刺。
“你也会觉得疼?你这个恶魔!”她慢慢转动着手里的匕首,发狂的笑着,邪恶的眼睛狠狠的享受着骑士的痛苦。血顺着路维斯的小腿流到地上,将沙土染成熟褐。路维斯扬起武器,一击缓慢的横斩。希玛敏捷的向后翻了个跟头,迅速地逃跑了。路维斯看着那个灵活的身影没有动,身旁的武僧正在为他止血。
很远的上头上,站着一个男人。他身穿绣着优昙花的蓝斗篷,没有被人发现。刚才下面发生的一切,他尽收眼底。路维斯,抱歉了!他在心底里说。
战斗持续了几个小时,地上到处是双方士兵的尸体。奋勇的帝国军把王国军逼进纪念碑山的马泽斯蒂峡谷,王国军死伤惨重,希玛指挥他们有序的撤退。已经是夜晚时分,用来照明的礼花不断的在空中爆炸,深深的峡谷被照得一清二楚。战败的摩夏人垂头丧气的行进,队伍两侧是高高的峭壁,狭小的山谷拥挤不堪,响起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一名受伤的猎人步履蹒跚,他的锁骨处有两道交叉的伤痕,血已经凝固,但里面的骨头却断开了。他摇摇晃晃有些支撑不住,最后悲惨的倒在地上;两名战士搀扶着一个中年摩夏人慢慢的走着,看来是一个低阶军官。军官捂着流血的眼睛,疼痛地呻吟着,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根箭,箭头上还插着一颗眼球;一个没有受伤的战士迈着阔步,表情有些不服气,仿佛没有杀够。他把沾满血的青铜巨斧抗在肩上,左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血从脖子上的断面滴了一路;一个老巫医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