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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满怀春色压不住-第68章

小说: 满怀春色压不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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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到站台上,与斐子笑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一直等到站台上突而响起了一道冷清又熟悉的声音之后,叶欢才猛然间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了神来。

那样熟悉的声线……那样熟悉的嗓音……

是她产生的幻觉吗?为什么耳边竟会响起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声音?

还是说,还是说,他当真出现了,当真站在了她的眼前,不是虚幻不是梦境不是她在白日做梦?!

叶欢浑身如遭雷击,她下意识得放眼望去,却觉眼前一片模糊。她忙伸手去擦,可竟是无论如何都擦不去眼中那恼人泪帘。

“娘,你怎么哭了?”小包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声音软糯得问着。

一旁的斐子笑面无表情得转过头来,看着满脸泪痕的叶欢,面上瞧不出喜怒。然后才听他毫无波澜得说:“然儿,你母妃只不过是触景生了情。”

叶欢一颗心沉沉下坠,可她却没有精力去理斐子笑,眼里心中只余下了远处正中台上面容冷峻的男子。——灼灼其华,魍魉如魅;俊若神邸,妖冶如莲。

玉九白迎风而立,那一道笔直身影,好似那九天瀑布,垂垂坠入她心底最深处。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一别四年,她终于再次遇到了他。数不清在过往四年无数次的白日黑夜、梦醒梦灭之间,她哭着被惊醒了多少回,数不清在午夜徘徊寒灯时分,她究竟沾湿了多少睡枕。她心间有万分苦,可她却甘之如饴。

她在迷宫之中无数次的兜兜转转,走过一个拐角,穿过一个弄道,她总满怀期待着,能和他在下一个路口再次相见。一次次的失望之后又再次填满胸腔的热枕,即便时光若水无痕,可她总相信终会有这么一天,她能重新遇到他,而后对他笑靥如花。

玉九白,你来了,纵然时光逝四年,纵然沧海已桑田,你终是带着一身冷傲风骨,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

“玉九白,请赐教。”站台上,玉九白的声音透着驱散不开的寒气。可饶是如此,这在叶欢耳边,亦是世界之中最为动听的声音。

叶欢唇齿发颤,目中尽是悲切的渴望,她在心底反反复复喊道:“九白,你回眸看我,你侧过脸来,看我一眼,求你……”

似是感受到了叶欢的呼唤,玉九白终是微微动了动脖子,目光极快得扫过叶欢,可扫向她的眼神却透着冷,夹着恨,全然没有叶欢所想象中的欣喜与幸福。

她心中一痛,不明白玉九白的眼神所谓何意,她不禁站起了身来,想要走到他身边去质问个清楚明白,可她的手臂,却被身侧的斐子笑大力拉住。

斐子笑脸色愈加冷,双眉紧皱:“莫非你还念着他?”

叶欢一把甩开斐子笑的手,声音酸涩,双眼透红:“我已四年没有见到他,斐子笑,你总该让我去同他问声好。”

“是么。”斐子笑面无表情得重新将她的手握住,咬牙冷笑,“都已四年了,你竟还放不下他。”

“别,求求你,让我去同他见一面。”叶欢口气之中加上了乞求。她此时的神情,像极了四年之前她跪在斐子笑脚下,求他不要杀玉九白时的模样。

斐子笑却不理她,转身让身边侍从禁锢住她,而后自己却飞身到了站台之上,与玉九白对视而立。

“好久不见。”斐子笑冷然站在他对面,眉目之中夹着严冬之寒,随即又轻弯唇角,眯了眯眼,“你竟没有死。”

玉九白凤眸微睨,自嘲讽道:“果真是好久不见。”

“四年前我能胜你,四年之后,自然亦可。”说话之间,斐子笑已接过身后夜锦抛掷给他的长剑,面上尽显肃杀之气。

“呵。”玉九白却并不拔出武器,反倒轻笑一声,将目光望向了看台上的叶欢和包子。只听他道:“杀你,我不屑。倒是你那小皇子,颇和我意。”

斐子笑大怒:“所谓何意?”

玉九白双眸一转,变作滴血般赤红,空中阵阵妖风弥漫,吹得他一席黑发尽数化作凛冽的冷白之色,在空中簌簌翻飞,宛若布匹。

天地之间,谁能抵挡玉九白的妖孽幻化,谁能抵挡玉九白的绝世妖仙。

周遭所有参加这所谓城主大会之人全都逃开,所有人都高呼着‘有妖怪’‘快逃命’,不过一盏茶时间,除却斐子笑的下属,周遭众人一个不留。

玉九白早已不是四年前的玉九白,四年之前,叶欢跪在斐子笑面前,求他饶过玉九白一命时,她却不知道,在斐子笑带着她离开时,那群杀手便将手中长剑尽数刺进了玉九白的心脏之中,丝毫不曾手软。

那一年,玉九白失去了自己的一条命。

可却又有谁知道,九尾之狐,命九尾。

十日之后,他依靠仅存的一口妖气,终是支撑到了天泉边,而后,奋力跳入。

时隔四年,他终于涅槃重生。只不过他少去了一条尾,他已称不上是九尾之狐。

可这期间,他少去的又何止是一条尾巴。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情定终生的爱人。所谓妖狐,一生只认定一个主人,若是被主人抛弃,他便只能凄凉一生,除非主人死,除非自己亡。

可是等他重新回到世间,叶欢与斐子笑的恩爱佳话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他终究还是被主人所遗弃,注定凄凉一生。

仇恨与悲戚就像是一条蟒蛇,不断吞噬着他血肉白骨,直到将他尽数吞入腹中,将他尽数消化。

爱是什么,终会背叛;情是什么,终会消散。

他怨她,往昔的情话尚在耳边,她却能和另外的男子如胶似漆;可他更恨自己,明明恨她入了骨,却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叶欢!你这般狠心,一次次抛下我,一次次背叛我,你在斐子笑身边时,可曾想过我在经历什么折磨!”玉九白如血红眸紧紧盯着叶欢,咬牙含恨,“你可知我多想杀了你来解脱。可……我终究狠不下心,呵,不若杀了你和斐子笑的孩儿,从此你我一刀两断,形同陌路!”

叶欢被玉九白的‘一刀两断’震慑得无以复加,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误会了什么!玉九白!大狐狸!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保护小皇子!”斐子笑大吼出声,而后伸出手中剑就要攻击向玉九白。

可他的剑再快,又如何能快过玉九白的身形,他虚晃一招,手中不知何时已变出了他的妖刀,而后,手执武器,直直冲着叶欢身边的小包子而去。

“不——”叶欢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看着玉九白满是杀气的面容,迅速将包子挡在身后,不过瞬时之间,玉九白的妖刀已直接刺进了叶欢的左肩。

那妖刀穿过叶欢的肩膀,露出在她的背后,在日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潺潺的血液沿着刀锋往下滴落,一颗,两颗,慢慢地向下滴着,尽数滴在了被叶欢护在身下的小包子的脸上,浓稠的血腥味混合着叶欢的体息,一齐涌入了小包子的鼻腔之中。

玉九白浑身一滞,急忙停下手中动作,眼睁睁看着汹涌血液从伤口之中蔓延而出,双眼终于变回了正常的颜色,手中妖刀好似好了千金之重,竟是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了。

叶欢站在玉九白面前,看着他距离自己这么近,又这么的远,眼中泪水如瀑布倾泻而下,她缓缓伸出手去,想去抚摸他的脸,嘴中对他轻轻说:“大狐狸,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找我,就算再久我也能一直等下去,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每天都在等你,在想你,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呼吸都好疼,好疼……我好想跟你说,我不仅怀了小狐狸,而且,而且还生下了他,将他平安抚养长大……他自小没有爹爹,你总该,总该赐个名字给他……”

“你说什么?!”玉九白不敢置信得后退一步,心中骇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可不等叶欢再多说什么,叶欢身后的小包子,已然一步一步从叶欢身后走上前来,白皙的脸上还带着那一颗颗渗人的血珠,瞧上去分外触目惊心。

小包子一步一步站在玉九白面前,看着他笑得诡异,明明不过才不足四岁的孩童,此时的双眸竟冷冽如冰,而后,慢慢的,空中刮起了道道熟悉的妖风,包子的双眼亦慢慢变得赤红,黑发翻飞,兽性妖化。

众目睽睽之下,小包子竟亦变作了白发妖孽,魑魅之魉。不是半妖,又是何物?!

“谁伤我娘,我让谁死。”小包子的声音似修罗之狱中传来,不含半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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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所有的认知全都被推开重建,小包子竟然兽化了,他不是斐子笑的儿子,而是自己的,而是他玉九白的!

他呆滞地看着空中的包子,眸中一片血红,可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害怕,因为内疚,因为抽痛!

四年了,他实在是没有料到,叶欢的孩子竟然,竟然是他的……

既如此,那么她这些年该是活得多么辛苦,不但要伪装,还要对斐子笑虚与委蛇……可他刚刚都做了什么蠢事?!他竟刺了她狠狠一刀,还,还想杀了自己的孩子……

玉九白脚下一个踉跄,高大的身躯有些支撑不住。

“阿欢,你……”玉九白哽咽,眼前绯红一片,心中又好似有把烈火在烧,直烧得那红莲十里尽化灰烬。

叶欢力气早已耗尽,眸中色彩渐渐变暗,思绪一点一点抽离,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对玉九白说:“别,别走,别抛弃我……”

语毕,她闭眼,面上血色尽失。幸得身后有御医随行,这才能及时为她医治,小包子总算是从妖化之中回了气神,流着泪蹲在叶欢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

玉九白尚沉浸在悲戚的氛围中尚未缓过神,那边立于台上的斐子笑,已然浑身蒸腾杀气,眸中只余唯一一种情绪,便是恨。漫天的恨汹涌袭来,似要将他融入其中,将他吞噬殆尽。

四年之前叶欢肚中的孩儿竟然是玉九白的麽?怀胎十月险些一尸两命的生产,又是为了玉九白麽?如斯三年隐于小村之中带着孩儿艰难度日……也是为了玉九白麽?

斐子笑闭上眼,耳边斐然一声声清脆悦耳的‘父皇’似还在耳边轻轻回荡,这样粉雕玉琢的孩子,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明明就应该是他的孩儿,又怎会在一夕之间,尽数成了玉九白的一切……

不!叶欢是他的,斐然也是他的,他们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生命,明明便是他的东西,为何玉九白总是要凭空出现来同他抢?!所有的幸福一夕之间便尽数化作了梦幻泡影,而罪魁祸首,正是眼前的玉九白!

斐子笑红了眼,挥舞手中剑就冲着玉九白刺去。

玉九白却不躲不避,生生接下了斐子笑的这一剑,瞬间,血流如注。

“你莫要以为你可抢走我的一切!”斐子笑声音阴冷,宛若淬了毒的剑锋,“今日我便杀了你,这世间有斐子笑便已足够,何必再多一个玉九白。”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剑又往他身体内送入一分。

玉九白亦笑,只是这笑却带着满足,看着斐子笑的目光不禁多了三分怜悯:“我却要好好谢谢你,替我好生照顾了妻儿近四年。”

而后,不理会斐子笑愈加发寒的神色,又听他继续说:“帝王之命,从来寂寥。斐子笑,你注定孤独。”

斐子笑咬紧牙关,狠狠拔出玉九白体内长剑,手中长剑指于地,伸手示意周遭埋伏的士兵群起而攻。

他站在最中间,由众将士环绕,对玉九白喝道:“这世间叶欢的丈夫,只有我一人。斐然的爹,只有我一人。玉九白,你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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